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短命师尊不好当 > 正文 第 113 章 酆都鬼城·2
    宋岁与宋年是一对双生子,两人同时降世,后来却是完全不同的命运。

    按理来,宋岁与宋年这一世应该都会过得很好,母亲是诗礼人家,能教孩子读书写字,礼义廉耻,而父亲是青年富商,能让孩子不愁吃穿,生活富足。

    外人都觉得宋家的孩子定然过得很安逸,外人认为,宋年真是投了个好胎。

    可是,当事人与事外人的见解往往是不同的。

    宋夫人出生书香家世,然而产微业薄,无奈嫁予商贾。

    宋夫人不喜欢她的丈夫,虽然她的丈夫从未苛待过她。

    宋夫人是一个极为严肃的女人,也是一位要求极其严格的母亲。

    这份严肃与严格是家传的,要对得起世家的称号,就必须要严格要求。传统的封建礼教下禁锢生成的人早就有了一套极为严苛的行为准则,这根深蒂固的世袭刻板,而宋夫人,就是这其中的一个代表。

    相比较宋岁,宋夫人更喜欢宋年,原因也很简单,只有男子才能传宗接代,只有男子才能成为延传香火的家族继承人。而女儿就算再出色,那也是别人家的,远不如儿子来得亲。

    但是,这只是相较而言,其实,宋夫人并不喜欢她的两个孩子,因为这两个孩子长得像他们的父亲,而她不喜欢两个孩子的父亲,尤其是宋岁,那双眼睛,那双黑亮的眼睛,和他们父亲生得一模一样。

    很的时候,宋岁和宋年就能看出来,母亲不大喜欢父亲,虽然他们不知缘由,但是,他们喜欢父亲,因为在他们看来,父亲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pp最新章节。

    宋年与宋岁的名字是父亲取的,父亲不如母亲读的书多,但是,父亲为两个孩子取了他觉得很好的名字。

    父亲为他们取名为“年”“岁”,男孩儿叫做“宋年”,女孩儿叫做“宋岁”,年年有余,岁岁平安,年年岁岁,长长久久。

    宋岁与宋年是一同出生的,宋年自身子骨弱,自出生起便只能在家里静养,足不出户。而宋年的身体健康得很,她经常跟着父亲外出,看父亲与人谈生意,做生意。

    宋岁与宋年十分要好,儿时,宋岁见宋年无法出门,突发奇想道,她代替他出门!

    怎样代替呢?

    很简单,宋岁顶着宋年的名字出门。

    当宋岁提出这个新奇的想法时,刚吃完苦药的宋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宋岁见宋年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将中的蜜饯塞进了宋年的嘴里。

    这是一个无厘头又幼稚的游戏,但是,两个孩都玩得不亦乐乎。

    因为,这个游戏对于这两个孩子来,有更深刻的意义,只是他们那时太,没办法清这些深刻的意义。

    自那之后,宋岁就是宋年的眼睛,宋年的耳朵,自那之后,宋岁就是另一个宋年。

    每一次,宋岁都会把自己在外面的所见所闻讲给宋年听,每一次,宋岁都会精细挑选一些零嘴,玩意带回去给宋年。

    宋年自乖巧懂事,即使生病难受,即使汤药很苦,他也不会乱发脾气,大吵大闹。

    他能活动的范围很很,但是,每一次,宋年的到来,就会让他看到外面的世界,看到他不曾见过的美好繁华。

    宋年很知足,就算没办法出门,但是能有宋岁陪着,他也觉得满足。

    而宋岁也很在乎宋年,每次去外面,她都会认真地听,认真地看,认真地记。她知道宋年没办法亲自来这里,所以,她想尽可能地讲给他听,不想让他觉得太过缺憾。

    宋岁和宋年这对双生子十分要好,虽然母亲总是对他们不冷不热,但是,父亲待他们很好。

    父亲并不觉得女儿一定要穿裙子,学刺绣,只要孩子感兴趣,好奇发问,父亲都会耐心解答。

    宋岁对父亲做的事儿很有兴趣,为了出行方便,她从很的时候开始就不穿裙子了,穿着简洁方便的裤子跟着父亲到处跑,见了许多的人,见了许多的事。

    宋夫人很反感宋岁作为女儿完全没有女儿该有的样子,宋岁也知道这一点,她并没有抱怨,相反,她有了个好主意,并且,她还将自己新奇的想法告诉了父亲,父亲答应了。

    于是,在那之后,当旁人问起时父亲带着的这个娃娃时,宋岁和父亲都会她是宋年,是个男娃。

    久而久之,外人便一直都是以为宋家只有一个孩子,是个叫“宋年”的公子。

    对于宋岁这种顶着宋年的身份出去抛头露面的行为,宋夫人没有计较。

    而宋岁也就真正地成了另一个宋年,她不但做他的眼睛,还将他的名字告诉了外面的人,是她帮助他真正地存在,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宋家的公子宋年,而这个代价就是,“宋岁”,一点点地消失。

    宋年与宋岁是双生子,他们联系紧密,但很多时候,他们仿佛成了鲜明的对照,仿佛是一个人,活成了两种样子。

    宋年体弱多病,大多都在家休养,与宋夫人的相处时间较多,宋夫人也偏爱宋年。

    而宋岁则是跟在父亲的时间比较多,跟父亲比较亲近,对母亲总有一种从养成的敬畏。

    虽宋父与宋岁的相处时间较多,但是,宋父从未冷落过宋年,每一次外出,宋父都会精心挑选礼物给宋年带回家,两个孩子都是亲生的,两个孩子都喜欢。

    宋父也安慰过宋岁,让她不要怪母亲偏心,是因为宋年身体不好,所以母亲对他的关注比较多。

    宋岁并没有觉得委屈,也没有嫉妒过宋年,这让宋父很欣慰。

    在发现宋岁所展现出的惊人的经商天赋后,宋父更是不遗余力地教导,给宋岁尝试的会。

    而宋岁也没让父亲失望,一直学得很快,做得很出色。

    宋岁让宋父感到欣慰,而宋岁也从父亲身上学到了很多。

    儿时的宋岁在第一次听到这种“穷人气”的时候,十分不解,宋岁上前理论,难道,这些富商生来就是富商,难道,他们的父辈,祖辈,没有贫穷过吗?

    这样直白的话引得富商勃然大怒,那一次板上钉钉的生意也因此被搅黄了。

    宋岁知道自己闯祸了,她愿意接受惩罚,但是,她并不觉得自己的道理讲错了。

    父亲没有惩罚她,父亲告诉宋岁,很多生意人不能讲道理。

    父亲,和气生财。

    那时宋岁不大能理解,她反问,可是,那人的观点是错的,错了难道不能吗?

    父亲,这世上,有很多三季人。

    宋岁不懂,于是,父亲给宋岁讲了一个故事。

    一日,一位高人门下的一弟子正于庭前洒扫,忽有一客来访,客问弟子,一岁几季?

    弟子回,一岁四季。

    客摇头,失望道,错,一岁三季。

    弟子欲争,恰高僧出,客问高僧,一岁几季?

    高人答,一岁三季。

    客欣然而归。

    客人去,弟子不解,问:奈何一岁三季?

    高人曰:蚱蜢为夏虫,春生而秋灭,未曾见过冬。

    弟子似懂非懂。

    高人笑曰:春生秋灭之人,岂知有冬乎?汝若与之争,明日不能已也,益乎?

    弟子顿悟,世有三季人也。

    当时的父亲讲完后也笑了,父亲并没有因为生意被搅黄而大发雷霆,父亲又了一遍,他,这世上,有很多三季人。

    当时的宋岁似懂非懂,而父亲则摸了摸宋岁的脑袋,笑了笑,他,以后就明白了。

    父亲告诉宋岁,讲道理也是要看人的。

    再后来,宋岁在母亲让她背的书上看到了这样这一段话,“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

    那时,宋岁看着自幼浸染在书香中的母亲有一种不同的感觉。

    母亲很博学,她知道这句话好在哪里,她知道的出处,她还知道这句话作者的平生。

    可是,不一样的。

    宋岁想起了父亲的那个故事,父亲可能不知道这个故事的起源,可能不知道这个故事流传的经过,但是她觉得,父亲懂。

    宋岁忽然觉得,母亲只是背过这段话,而父亲可能没有读过,但是,父亲却能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因为宋岁从父亲身上体会到了这些字的重量。

    那时的宋岁只是有这种朦胧饿感觉,她不出个所以然,也没有去深想着之间的区别。

    那时的宋岁还只是个孩子,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宋岁的童年过得很充实,她跟着父亲去了很多地方,她听父亲谈了许多生意,她见了许许多多的人。

    可惜,好景不长,宋父早丧,年纪尚的宋岁不得不挑起父亲的胆子,支撑住整个宋家的家业--

    那时的宋岁其实很渺茫,父亲于她而言,不仅仅是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父亲更像是一个明确方向,一种坚定的支持与一种安全的依靠,如今,父亲没了,宋岁的方向没那么明确了,宋岁没办法得到坚定的支持与安全的依靠了。

    那时的宋岁,迷茫又痛苦,无力又逞强。

    她不可能逃避,她只能被推着前进。

    突如其来的担子压在她身上,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那是一段苦不堪言的时期,那也是她从来不会向任何人提及的困苦曾经。

    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她还是挺过来了,挺好的,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没了父亲,终究还是会有却失,会有缺憾。

    年幼时,宋夫人就不喜宋岁,宋夫人曾经,是宋岁在娘胎里不安分,害得双生子的宋年身体不好,后来,宋父离开,宋夫人认为是宋年克死了宋父,于是对宋岁愈发没有好脸色。

    宋夫人厌恶宋岁,但是,宋夫人又不得不依靠宋岁,因为是她以“宋年”的身份接了家业。

    宋夫人对宋岁过,她现在的宋家家族的位置是暂代宋年的,迟早有一天要全部还给宋年。

    宋岁听着母亲的冰凉的话语,没有回嘴,她沉默着,她的心里其实有些难过。

    以往都是父亲安慰她,而现在,那个安慰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宋年与宋岁是双生子,双生子之间总是有着某种特殊的感应,宋年能够感觉到宋岁的心情,更何况,宋年也知道宋夫人的性子。

    宋年总会在宋夫人离开后安慰宋岁,他,他们是双生子,是一家人,她和他都是父亲与母亲的孩子,不管是谁继承家业都无所谓的。

    嗯,不管是谁继承家业,都无所谓的。

    宋岁没在这件事上执着,宋年得对,他们本就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若是母亲真的那么在意,到时候,等宋年身体好一些,有能力担负起家业的担子时,她愿意把位置让出去。

    世人口中的宋家公子是宋年,而不是她宋岁,虽然,一直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宋岁,虽然,真正接过宋家担子的也是宋岁。

    其实,宋岁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地有些失落,因为“宋岁”在父亲离开后,似乎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但是,宋岁并没有因此产生怨恨。

    对于宋岁而言,宋年与母亲才是最为重要的,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们是一家人,而其他的,不过是虚名。

    宋岁其实一直都过得很辛苦,她从来没有尝试过姑娘家的胭脂水粉,也从来没有精力将自己好好地打扮一番。

    她要在一众老奸巨猾的商人之间周旋,她要时刻关心着家业的盈亏,她还不能被人发现自己的女儿身。

    宋岁守住家业,是为了父亲。她撑住宋家,是为了母亲。她好好地经营宋家公子的身份,是为了宋年。

    她一直都在为别人而活,她一直都活得很辛苦,一直都活得孤单又无望。

    有时,她也会疲倦地想,这种日子,什么时候会到头呢

    宋岁以为自己只能一个人一直这样煎熬下去,可是,有一天,忽然出现一个人,那样突然地闯进了她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