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玄幻奇幻 > 穿成残疾反派 > 正文 第25章 25
    不一会儿,怀里的人似是睡了过去,秦初轻轻脚地把丘瑾宁扶好,掀开车帘吩咐罐子:“你去丘府的马车上挤一挤,丘姐睡着了。”

    紫云嬷嬷心里一阵为难,她想起夫人的吩咐,还是不赞同道:“有劳秦姐,叫醒我家姐吧。”不拦就不拦,怎么还在人家马车上睡着了呢。

    罐子下意识地怼了一句:“得了吧,就你们那马车,能睡好吗,我们秦府的马车不仅宽敞,还垫着软被,睡起来不知道有多舒服,你们少矫情了,别扰了丘姐的好梦。”

    紫云嬷嬷被噎的顿时无话,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眼前这个胖罐子才是姐的丫鬟,她是个不知好歹的个外人。

    夫人的担心好像并不是多余的,就是把人给弄反了,这情况瞧着不是秦家的草包缠着她家姐,反而是她们姐有赖着人家的嫌疑。

    这下可如何是好?

    见罐子一句话让紫云嬷嬷不再坚持,秦初点了下头,示意启程。

    放下车帘,她看向正在甜睡的丘瑾宁,许是因为凤凰图的原因,丘瑾宁今日没有穿她喜欢的红色襦裙,而是换了一身装束。

    时值初夏,丘瑾宁上身穿着丝质的白衣,束在青色的垂坠半身裙里,腰间仍旧挂着一枚白色玉牌,搭配简单,衬得她清雅矜贵。

    丘瑾宁此时闭目睡着,浓密纤长的睫羽以极浅的幅度颤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眸底带着一丝慵懒,像午后发倦的猫儿,惹人怜爱。

    “秦初-启程了么?”

    秦初轻声道:“启程了”。

    话落,心里无端地有些紧张,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便没话找话道,“你今日-这身衣服很好看。”

    丘瑾宁沉默了一瞬:“其实我并不喜红色,娘亲总我性子太冷,简单的颜色显得不好接近,便提议让我穿鲜艳一些的颜色。”

    许是还有些倦意,她的语气又轻又柔,眼神也带着一丝温情脉脉。

    秦初压着心头莫名的紧张感,认真道:“你很好,穿什么颜色都很好。”

    “嗯-”

    “现在好些了吗?情蛊可安分了?”秦初关切道。

    丘瑾宁闻言闭上眼睛,缓缓道:“离我近些吧。”

    秦初呼吸一紧,靠着丘瑾宁躺下,秦家的马车很宽敞,几乎是丘府马车的两倍大,足够两个人并排睡下。

    丘瑾宁微微侧身,搂住秦初的胳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似是又睡着了。

    秦初僵着身子,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殊不知越是压抑越乱,呼吸慢慢加重。

    她深吸一口气,也侧过身来,把枕头往上移了移,抽开胳膊放在丘瑾宁的发顶,轻轻把人护在怀里。

    “我离你近些,省得情蛊再不安分。”欲盖弥彰,掩不住浮动的心思。

    怀里的人没有应声,似是已经熟睡,秦初无声笑笑,指轻轻勾住丘瑾宁的发丝,闭目养神。

    埋首在她怀里的丘瑾宁浅浅扬唇,又往秦初怀里蹭了蹭,这才昏昏睡去。

    马车又行了半日,赶在天黑前,停在一个镇子上的客栈外。

    掌柜是个面善的,见是两位姑娘带着仆从,忙招呼道:“客官是用饭还是投宿,店酒菜齐全,房间干净,歇脚住店一应俱全。”

    秦初没有话,看向冲在前面的丫鬟,罐子在有些时候还是可靠的,就是爱胡话。

    “四间上房,酒菜都送到房间里去。”

    “好嘞,客官楼上请,四间上房。”掌柜的眉开眼笑,忙招呼二在前面领路。

    罐子打量了一下大厅,人多眼杂,还是房间里清净,临行前老爷特意吩咐过她,吃住一定要舍得,不能让姐受苦。

    四舍五入,她这个贴身大丫鬟当然也不能受苦啦,反正姐疼她。

    紫云嬷嬷摸了摸银袋,上房,还是四间,秦家真是财大气粗,莫不是连车夫都要住上房。

    不等她上前与掌柜的搭话,罐子便看向丘瑾宁:“丘姐,两间上房可够?”

    丘瑾宁迟疑了一下,缓缓点头,接受了秦家的好意。

    心里打定主意到了京城,租宅子的钱一定不能让秦初出了。

    紫云嬷嬷摸着银袋的又放下,看着已经上楼的秦初主仆,忍不住道:“姐,您今晚不会是要和秦家大姐睡一间吧?”

    丘瑾宁神情微顿:“嬷嬷何出此言,秦姐的意思应是,我与她各一间上房,罐子一间,您与绿药一间,车夫他们睡在楼下。”

    绿药见状,扯了紫云嬷嬷一把,声道:“嬷嬷您胡思乱想什么呢,怎么五迷三道的,咱们姐和秦家大姐还没成亲呢,怎么能睡到一起去呢?”

    紫云嬷嬷:“”

    行吧,是她五迷三道,是她胡思乱想。

    咦,等一下,什么成亲?

    不等她再问,绿药已经扶着丘瑾宁上了楼。

    秦初的房间在丘瑾宁隔壁,再旁边住着的是罐子,紫云嬷嬷与绿药住到了对面。

    店二很快就端了一桌酒菜,罐子殷勤倒酒:“姐您尝尝这里的酒怎么样,跟咱们秦家比如何?”

    秦初笑笑:“行了,你也不用伺候我了,快坐下一起吃吧。”

    “多谢姐,奴婢就不客气啦。”罐子乐呵呵的坐下,姐以前对她也好,但很少许她同桌用饭,自从姐在上元节那晚醉酒后,醒来就对她更好了。

    不仅很少罚她,还经常许她一起用饭,呜呜呜,姐真好。

    罐子正在心底感动得不行,就见秦初脸色忽变:“罐子,丘姐那边的饭菜也有酒吗?”

    “当然啦,跟咱们的一模一样,奴婢安排得妥妥的,姐您就放心吧。”

    秦初握着筷子的一顿,妥?不妥才对。

    丘瑾宁现在不闻酒气都会情蛊发作,一旦闻到酒,那还了得。

    心不在焉地吃完饭,秦初打发走丫鬟,听着外面安静了些,不放心地来到隔壁,轻轻敲响房门。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客栈里掌了灯,光线昏黄,把她的影子映在门窗上,里面传出丘瑾宁的声音:“何人?”

    “是我,秦初。”

    门吱呀一声打开,丘瑾宁似是刚沐浴完,墨发散落在肩上,不施粉黛的脸上像从浓雾里走来,萦绕着湿意,当真应了一个词;出水芙蓉。

    秦初打量着她的神色,应该是清醒的,脸上添了两分薄红,不知是因为沐浴的水汽,还是因为情蛊的缘故。

    “罐子不知情,叫了酒菜,你没饮酒吧?”

    丘瑾宁浅浅摇头,侧身让她进来。

    秦初稍稍放心:“那你闻到酒气了吗,身体可有不舒服?”

    丘瑾宁见她一脸担心,弯唇一笑:“无妨,虽闻到一些,尚能忍受。”

    其实她看到酒壶,就吩咐绿药把酒端出去了,并没有受到影响。

    不过,既然眼前这人担心不已,自然不能辜负一番好意。

    秦初一听她在忍着,一颗心又提起来,进了门,却又不知道该怎么。

    难道:我来了你就别忍了?

    听着就像是想来占便宜的登徒子。

    她琢磨了一下,忐忑开口:“忍得难受吗,若是难受,不要勉强。”

    完了,话一到嘴边就不由心,这下更像是登徒子了。

    “不勉强又如何,情蛊不解,往后只怕要时常忍下。”丘瑾宁坐在床边,语气落寞中又带了丝漫不经心。

    只是那唇角似是含了些许笑意,浅淡且不明显,让人无法确定。

    秦初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从桌前的椅子上起身,坐到了丘瑾宁身边,一双眼睛盯着桌子上的烛台:“有我在的时候,便不要忍了。”

    语气发虚,视线飘忽,不敢去看身旁的人。

    她绝不是趁人之危,这叫乐于助人,没错,她是个好人,最爱与人方便。

    僵着身子坐了半晌,身旁的人也没有动静,秦初正欲转头去看,胳膊就被丘瑾宁缓缓抱住。

    她又僵在原处,忍着隐隐发颤的呼吸,低声道:“若是不舒服,你-你随意便好,我都可以。”

    搂着她胳膊的人顿了一下,似是犹豫不决。

    秦初目不斜视,任由心跳失衡,不敢转头看,心底缓缓起了一丝期待,复杂难言。

    就在这时,一只素轻抬,宽敞的中衣下滑,露出皓腕,几乎胜过了雪白衣色。

    秦初呼吸一滞,眼睛不受控制地轻轻闭上。

    微凉的腕环在她的脖子上,身边的人压了过来,带着她躺到床上。

    秦初躺在床上,眼睛闭着,双垂在锦被上,不自禁地紧握。

    唇角被轻轻地碰了一下,极浅极淡地碰了一下,克制又犹豫。

    她不由得眼皮急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便是丘瑾宁舔了舔嘴角,眼波沉沉,幽深,难懂。

    “秦初-”

    “嗯-”

    秦初应了一声,嘴角紧张地绷成一条直线紧,难以张开。

    丘瑾宁没有再话,与她对视片刻,脸颊伏在她的颈间,静静靠着。

    “秦初-”怀里的人轻唤一声,又没了声音。

    秦初迟缓地抬起,放在丘瑾宁的背上,轻轻抚了抚:“我在。”

    良久,怀里的人幽幽一叹:“秦初-今晚留下来吧。”

    “嗯-”嗯?秦初差点锤床坐起,不能慌,不能慌,丘瑾宁一定是被情蛊所惑,忍得难受才会这样。

    她不能慌-

    丘瑾宁又在她怀里靠了一会,便翻过身去,躺到里面:“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秦初懵了一下,气氛都到这了,谁还睡得着。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姐,姐您睡了吗,老奴来找您会儿话。”紫云嬷嬷不顾绿药的劝阻,执意来敲门。

    她们的房间在对面,方才从窗户里看得真真的,秦家的草包大姐进了丘瑾宁的屋,好久都没出来。

    白天没拦住,是她没反应过来,晚上一定得拦住,就像丫鬟的,还没成亲呢,怎么能睡一起去呢?

    啊呸,姐才不会跟秦大草包成亲,老爷和夫人不会答应的,不然怎么会专门派她跟着。

    “嬷嬷早些睡吧,有事明日再。”丘瑾宁坐起身来,朝着门外应了一声。

    哪知紫云嬷嬷不仅没走,门敲得更急了。

    房间内,秦初与丘瑾宁面面相觑。

    “嬷嬷许是看到你进来了。”丘瑾宁猜测道,紫云嬷嬷如此锲而不舍,很大可能是看到了。

    “那怎么办?”秦初不自觉地慌了神。

    丘瑾宁缓缓勾唇:“你去开门,回去睡吧。”

    秦初下意识地点点头,前脚刚开了门,后脚就听到房门一关。

    里面传来丘瑾宁轻飘飘的声音:“我有些乏了,先睡下了。”

    秦初迎风而立,面对紫云嬷嬷带着打量的眼神,一脸的不知所措。

    事情怎么发展成了这样,丘姐过河拆桥啊!

    紫云嬷嬷直勾勾地瞅着她,横眉怒目道:“秦姐怎么在我家姐屋里,大晚上的不睡觉梦游呢?”

    秦初呵呵一笑:“那个,我睡不着,找丘姐聊聊天。”

    紫云嬷嬷堵着门:“刚好老奴也睡不着,秦姐想聊什么,老奴今晚陪你。”

    天杀的大草包,竟然夜入姐门,她拼着今晚不睡了,也要守好姐。

    秦初嘴角一抽:“不用不用,嬷嬷您年纪大了,快早些睡吧,我这就走。”

    年纪这么大还熬夜,也太不养生了。

    “老奴精神好着呢,不睡也不打紧。”紫云嬷嬷一副不跟秦初彻夜长谈不罢休的架势,半步也不让。

    秦初登时哑口无言,一旁的绿药见状,忙拽住紫云嬷嬷的胳膊:“嬷嬷,咱们快回去吧,明早还要赶路呢,您您瞎折腾什么,人家秦姐哪有功夫陪您聊天,要陪也是陪咱们姐。”

    “啊,对对对,我先回房了。”秦初连忙附和两声,逃也似地回到隔壁,开门关门,一气呵成,好像后面有老虎在追似的。

    这个嬷嬷也太吓人了,跟捉贼一样,唬得她心虚。

    紫云嬷嬷得胜而归,还不忘戳了戳绿药的头,言语教训道:“你这个丫头,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跟你今晚不许睡,给我盯好了。”

    “好好好,您想盯就盯。”绿药敷衍地打了个哈欠,嬷嬷也太不识趣了,白在夫人身边伺候了半辈子,连成人之美的道理都不懂,这不是坏姐的好事吗。

    起来秦大草包也不行,怂什么啊,就不出来能怎么地,嬷嬷还能硬闯吗?

    绿药心里吐槽不停,没理会坐在窗前的紫云嬷嬷,早早睡去。

    第二日,众人休息了一晚,精神都尚可,唯有紫云嬷嬷一个劲地打哈欠,一上马车就歪了歪身子睡着了。

    绿药声道:“姐,紫云嬷嬷昨夜没怎么睡,咱们的马车太,要不你去跟秦姐挤挤?”

    瞧瞧,她多善解人意,精准拿捏姐的心思。

    丘瑾宁无奈地扫了她一眼:“莫要胡言乱语。”

    昨夜一时心乱出希望对方留宿的话,过后只觉得羞人,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秦初,怎么和那人单独相处。

    绿药见她不为所动,默默倚着车窗,姐真是口是心非,明明以前跟望夫石似的天天去县衙后边的大路上守着,就为了看秦大草包一眼,这会儿还矜持起来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不坦荡。

    这边,罐子看着恹恹无神的自家姐,八卦道:“姐,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秦初脑子里想着昨夜,丘瑾宁怎么能过河拆桥呢,太不厚道了。

    罐子眼珠子一转,声道:“不然,奴婢去请丘姐过来?”

    秦初瞪了她一眼:“少话,不许乱来。”

    罐子翻了个白眼,当她不知道昨夜的事啊,她听到动静,贴着门认真听了半天,姐大晚上跑去找丘姐,被人家紫云嬷嬷给撵回来了,太不争气了。

    接下来两天,秦初几乎都没怎么跟丘瑾宁上话,一来丘瑾宁似是有意躲着,二来紫云嬷嬷总虎视眈眈地盯着,实在是煞风景。

    马车很快驶进了巍巍皇城。

    秦初第一次进京,掀开车帘往外看,只见高阁林立,行人如梭,街上热闹非常,繁华尽显。

    马车在紫云嬷嬷的指路下,停在一处院落外。

    这也是丘夫人派她跟着的原因,紫云嬷嬷来过几次京城,也知晓大少爷丘首安落脚在何处。

    丘首安早一天就接到了消息,今日特意没有出门,一听厮来报人到了,连忙迎了出来。

    “瑾宁,你可算是来了。”

    “大哥,这是秦家姐秦初,此番陪我一起进京。”丘瑾宁颔首,介绍身旁的人。

    丘首安挑眉:“秦姐?”他打量了一下秦初站得有些歪的左腿,此女他见过两次,是九曲县有名的秦家大草包。

    秦初忙拱打招呼:“大哥好-不是,我是丘大哥你好,在下秦初。”

    丘瑾宁垂首忍笑,紫云嬷嬷和两个丫鬟齐齐抽眼角。

    紫云嬷嬷:这个不要脸的草包!

    绿药:秦姐终于长进了!

    罐子:姐威武!姐霸气,姐无人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