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今天去找康熙认爹了没有 > 正文 第61章 各有烦恼
    既然有苏辰的用心提携,那么这个“从天而降”的宫女霜痕,很容易就成为头等得用的大宫女,各处都给几分面子。

    经过几天观察,苏辰确定霜痕是个心志坚定的女孩子,并非没有能力又烂泥扶不上墙。若能培养出来,必会成为自己的得力助。

    于是开始叫复康带她。

    用半个月时间筹出来三十八万两银子,交给阿玛急用之后,苏辰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前的平淡,三两天出宫去粉饼厂走一走,研究研究新配方,剩余的时间便是读书和玩乐。

    到七月下半旬天气稍凉的时候,宫里送过来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过目的选秀名单。

    这是附带着厚厚一本各秀女的画像,然而康熙根本没有看后面的这些,只看前面的名单就圈定了人选。

    被圈上来的这几个秀女,没有一个是出自满洲八大姓之家。

    毕竟这次选秀之中,抬举八大姓的标杆已经有皇后这么个人了。

    再有佟佳氏,一个贵妃之位是必许她的,便不必再抬举出一个家世高的来叫皇后心中不舒服。

    对于现在的康熙来,最让他挂心的事情有三,一是大清国能安稳运行,二是皇祖母身康体泰,三便是膝下四个儿子的成长。

    所以选出来的秀女长的好不好,目前不在他关心之列。

    康熙圈选出来的就是最终的选秀名单,内务府将最终名单公布后,留到最后的秀女们有面露轻松的,也有忍不住失落的。

    但不管怎么样,这一天她们都回了家去。

    关注选秀的人很多,家族里有在朝堂做官比较显赫的,回家后都商量,咱们家怎么一个都没有选上?

    索额图是其中代表性人物,他得知这次定下的秀女名单后,当时便从内阁离开,径直去大哥家,进门找到噶布喇就问:“大哥,宫里是怎么想的?马上要立继后了,不把咱们家的姑娘选进去一个,要看着保成和辰王被后宫那些女人生吞活剥吗?”

    对这事,噶布喇倒是在意料之中,叫人上茶来,安抚道:“你急什么,保成辰儿有皇上护着呢。”

    “那是以前没有皇后,”索额图端起茶杯猛灌几口,撂到桌子上溅出一片茶水,“钮祜禄家出一个皇后,佟佳家少出一个贵妃,合着没咱们赫舍里氏什么事儿了?”

    噶布喇瞅他一眼,老神在在,而后在索额图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道:“二弟,你想让蕊歌入选?”

    索额图长女乌云珠,字蕊歌,参选去了,不过为着不让人觉得是姑娘的毛病,皇太后把她留到了最后一波,但在之前已经暗示过,不会让乌云珠进宫。

    “”索额图一时语噎,才道:“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乌云珠多能干多心善,你是知道的,她进宫也能好好的照顾保成啊。”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噶布喇索性直道:“二弟,你心里也明白,有保成在,皇上不会让你的女儿进宫,退一万步,叫你的女儿进了宫,会让她诞下子嗣吗?”

    如果索额图有了嫡亲的皇外孙,他这般权势,便会调转矛头全冲着保成去,反过来想,皇上一直任用提拔他,未必没有看着俩孩子的面子。

    索额图严肃的脸上神色莫测,皱眉道:“大哥,你把我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是为了叫我的女儿入宫,我是为了保成。保成,辰王,他们俩既是大清国的太子、辰王,也是咱们赫舍里氏的太子、辰王。”

    噶布喇动动眉毛,双交握在腹部,抬眼问道:“你有这个决心,先断绝了乌云珠生孩子的可能性。”

    索额图一张脸气的紫胀,猛地站起来,怒声道:“大哥,乌云珠也是在你眼跟前长大的,你,你怎么能出来这么狠的话?”

    噶布喇抬叫

    索额图坐下,“你别生气,我是那个意思吗?我的是,若是有这个保证,你去找皇上,定然能把咱们赫舍里氏的女孩儿选进去。”

    关键不是你舍不得吗?

    只有太子一个的时候,皇上便极为看重这个嫡子,再加上出生后就尤为皇上钟爱的长子承祜,有他们如此重的两个砝码,赫舍里氏根本别想再有姑娘能在俩孩子成长起来之前在宫里出头。

    看索额图什么话都不出来了,噶布喇道:“你也别生气了,没有赫舍里家的姑娘送选,反而是咱们家更要兴旺的征兆。回头,我让你大嫂,好好的给乌云珠挑选一个青年才俊。”

    索额图拱拳道:“那就多谢大哥了。”

    告辞后回到自家府里,索额图还是满肚子火儿,这是要他一辈子都给大房做事啊,气的灌了两大杯凉茶还一肚子火。

    “阿玛。”在家就穿着碎花汉人的短褂百褶裙的乌云珠走了进来,索额图抬头看见女儿,心里的怒气稍解,声音也柔和了几分:“这大热的天,怎么不在阁楼听曲儿纳凉?”

    乌云珠里端着两碗冰酪,进来笑道:“我听额娘阿玛生气呢,过来瞧瞧您。这是厨房里新做的鲜果酪,冰冰凉凉的,给您去去火气。”

    索额图站起身接过来一只碗,随就挖了一勺子送到嘴里,眯眼笑道:“还是姑娘好,这一口下去,阿玛都清凉了。”

    乌云珠在对面坐下,道:“您是看见我不想生气了,看女儿面子呢。其实,女儿并不想进宫。”

    索额图放下冰碗,凭他们的家世进宫为妃,位份不会低,康三长的又不错,至少是在八旗中难找的青年才俊。

    别人家的女儿可能会担心进宫后艰难,而会对进宫犹犹豫豫的。

    但对于乌云珠来,这些烦恼根本不必有,他这个阿玛什么都会给她打点周到,她怎么可能不想进宫去做尊贵的娘娘?

    可因着对保成的保护,这一切他女儿都不能碰。

    “嫁给外面这些八旗子弟,能比入宫强?”索额图叹气道:“是阿玛没用,不能叫你享福。”

    乌云珠好笑:“进宫怎么就是享福了,女儿只想做正房。”

    佟佳家的泉清倒是如愿入宫了,但是这次在宫里选秀时见了她一面,乌云珠觉得她过的也未必就如外面人看到的那般风光。

    “咱们和保成是一家人,阿玛别因为这个事儿对他心生隔阂。”乌云珠真切道:“女儿便等着阿玛给女儿找一个好夫婿,也能常回来看看您和额娘。”

    索额图心里发软,道:“你二哥若是能有你一半懂事,阿玛也不用这般筹谋了。”

    “二哥这段时间已经改好了很多,”乌云珠笑道:“昨儿个还买了这么厚一沓字诗稿,拿着给我看去呢。”

    索额图高兴道:“你有空就多教教他,咱们家的孩子还不会读书了是怎么的。”

    欢声笑语从书房里传出来,外面的索额图的夫人这才放心的离开。

    转天后半下午,康熙便知道了这事儿,冷笑道:“索额图的野心,越发膨胀了。”

    边上伺候的人谁也不敢接话。

    好一会儿康熙才把一份折子扔到边上,对梁九功道:“拿给伊桑阿,皇后的聘礼叫他就按照这个备。”

    梁九功赶忙捧着折子出去找人,等他悄没声回到东侧殿的时候,发现张英和王士禛、南怀仁这几个都在。

    不着痕迹的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知道的是辰王弄出来的拼音标注汉字的事便不敢多听了。

    作为一个时刻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大总管,不仅要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要有眼色懂进退,梁九功转身去外面泡茶去了。

    作为一个成功的大总管,还得有两别人不能轻易替代的绝活儿。

    沏好茶摆好茶杯,将拂尘插在腰后面,梁九功躬着腰进去送茶,只听万岁爷正在:“朕打算贵妃的册封礼和皇后的册封礼同一天进行,张英你这两天便把贵妃的册文写出来。”

    皇上要特别表明对贵妃娘娘的恩宠吗?

    一般,贵妃的册封都要晚皇后一天的。

    同日进行便不止宣告贵妃的盛宠,还是在对皇后不够喜欢。

    一时间众人心里都千回百转的,梁九功却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果然听端起茶杯喝了两口的万岁爷又道:“至于皇后的册文,朕亲自写。”

    天子亲自执笔的册文啊,连辰王都没有这样的恩遇呢。

    不喜欢皇后?没有的事,那同一天册封贵妃,也不过是给佟佳家面子,毕竟那位以一个格格的身份可是在宫里待了快一年了。

    此刻的几人心里是这么想的,等两份册文写好了送到奉先殿供着给祖先们看的时候,这样的想法也出现在更多人心中。

    钮祜禄府上,从年前就开始准备皇后嫁妆的前前后后上百人,一波又一波来钮祜禄伊尔木这里恭喜。

    午后,现在的当家福晋巴雅拉氏,亲自端着一匣子颗颗圆润的东珠来到伊尔木这里,坐下来闲话问问这个准备了没有那个准备了没有,才遣退众人,拉着伊尔木的道:“我来,是要劝劝你,不要把在家里的性子带到宫里。你阿玛生前,最疼爱的就是你这个女儿,你如今要做皇后了,是给他争光的事。进了宫,好好理事,好好待人。辰王和太子,尤其要慎重对待。”

    伊尔木道:“额娘提点的,我记下了。”

    福晋拿帕子摁了摁眼角,“我虽然不是看着你长大的,但对你也不是没有一点抚育之恩。我的这些,你要放在心里才好。”

    伊尔木这次只是点头不话了。

    “咱们先大夫人出身赫舍里氏,起来和太子兄弟俩,咱家也算是有亲的,你进宫之后别着急生孩子,专心抚育他们长大,再论其他。”

    伊尔木眼底闪过冷笑,怪不得这段时间常常进宫呢,还和赫舍里家的那位老夫人走动的多起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太子,辰王。

    我这还没有进宫呢,听到的最多的却是这两个尊称。

    “这个皇后还没有当上,便已有这么多人为太子和辰王担心,我难道就是那不好的人?”伊尔木冷笑着拨弄匣子里的珍珠,“这么好成色的东珠,赫舍里家的老夫人给您的?”

    巴雅拉氏的脸色一下子不好看起来,她嫁进来没多久老爷就没了,膝下无一儿女,的确是用不起这么好成色的东珠。

    “姑娘还真猜对了,我那里别东珠,连普通的做头花的珍珠都没有,”巴雅拉氏站起来,道:“我知道给人做后娘的不易,提点你的这些也非是要打压你。只消想想当初,赫舍里家先站到皇上那一边,把自家的姑娘嫁给他做皇后时,钮祜禄家也不是没有人撺掇你阿玛叫你进宫为妃。念着你阿玛不想你平白低人一等没有同意,你现在就该感谢皇家和你阿玛。”

    伊尔木双发抖,却咬着嘴唇一个字没有。

    “福晋,请您看一看这个带在嫁妆里可妥当?”伊尔木的奶嬷嬷站出来,拉住巴雅拉氏往前面铺排开的一排红箱子前去。

    到现在还跟在主子身边的奶嬷嬷,便是深受主家信任的,一般在家里都有着几分脸面。

    不过伊尔木的奶嬷嬷能在看到自家姑娘委屈时,上前把一府的福晋往边上支,巴雅拉氏在这个家中的地位也可想而知。

    面上都叫一声福晋,其实还不如一个有子的侧室受到的尊重多。

    钮祜禄府的紧张忙碌氛围从一个月前已经开始,但是在康熙这儿,日子还是和往常一般,他带着三个

    儿子在瀛台,并没有回宫准备起来的意思。

    这天上午,南怀仁送来一个卷轴,康熙展开看了,眼睛里一下子就带了笑意,问道:“你画的?”

    南怀仁双伸出来摆着,道:“臣不会画画,那日臣看到皇上为皇子查看牙齿,内心里感觉十分温暖,有一天臣和吉拉尔吉尼看月亮,他抱怨找不到好的作画素材,臣把那日看到的场景描述给他。这便是,他画半个月的成果。”

    完了瞧瞧康熙的脸色,问道:“不知皇上,可还满意?”

    康熙看到南怀仁五官都想往两边飞的表情,笑的很开心:“满意,朕很满意。你的这个吉拉尔吉尼,朕有印象,哪天有空,叫他过来给朕和皇子们再画一幅。”

    南怀仁没有大臣们那么多礼,弓腰道:“臣替他谢谢皇上赏识。”

    康熙满意的很,叫梁九功去送一份丰厚的赏赐:“他们都喜欢绸缎,赏赐他两匹内造的,剩下的你看着安排。”

    梁九功心道,这又一位要起来的新星啊。南怀仁这个家伙,从来都跟湖心里的老莲花似的,除了皇上关心的那些火炮他什么都不关心,今儿怎么也学会拉帮结派这一套了?

    南怀仁也跟着告退了,两人一起来到涵元殿外,站在廊下话。

    梁九功笑道:“南大人,您怎么和画师有话了。这样吧,皇上叫奴才看着安排赏赐,奴才也不知道那位画师喜欢什么,您和奴才一起去库房看看?”

    南怀仁没有多少心眼,不太会客气的弯弯绕,听见这话直接点头道:“好。梁公公,吉尼最喜欢中国的矿石颜料。”

    廊下当值的侍卫看着梁总管被南怀仁裹挟而去,憋笑憋的嘴角抽抽。

    接触过西洋传教士的人都知道,这帮子人都不知道谦虚委婉为何物的。

    康熙把一尺左右的卷轴放在袖带里,趁着会儿闲暇,去后面的绮思楼看孩子们读书读的如何。

    顺便叫辰儿看看,那个西洋画师画的牙窟窿。

    绮思楼比涵元殿二楼更通透,也就更凉爽,一个多月来苏辰三人基本上都在这里读书。

    现在给他们上课的不止有张英,还有给后世留下一部池北偶谈而在文学史上比较有名的王士禛。

    王士禛是位文学素养极高并极有文采的人,他的课主要讲对韵,有时候还讲讲诗文家的逸事,苏辰听着比较有意思。

    正对这位王先生印象良好呢,今天上午一开课,王先生给保清保成两个的布置了描红的任务,转头便对他道:“辰王殿下,臣也讲了几日诗文格律,今日便以二冬为韵,请您拟一首五言绝句来。”

    苏辰俩眼珠子都瞪直了,眼前几乎出现一道虚拟循环弹幕:我没听错吧!

    “先生,您的意思是,我要作诗并且,可以作诗了?”他不敢置信的问道。

    眼前的王士禛先生,微笑点头道:“辰王可以试试,有错的地方,咱们共同修改。”

    苏辰想哭,写诗?他写作文都费劲。

    听到有上楼梯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苏辰还是分辨出来那是他阿玛的脚步声,一溜烟跑到楼梯边。

    正放轻脚步往上来准备偷瞧瞧儿子读书如何的康熙,还没落在上一阶楼梯上的脚重也不是轻也不是。

    “阿玛。”

    儿子这一声喊的,好像迷路的兽似的,如果不是眼瞧着辰儿的正脸,还以为他眼泪汪汪的呢。

    “怎么了辰儿?”康熙一步两个台阶上来。

    王士禛见到皇上,放下里的书上前叩拜:“微臣参见皇上。”

    “起吧,”康熙道,抬揉揉儿子的后脑勺,问道:“是课业完成的不好?”

    被先生训了?

    先生很无辜,对辰王

    别训,语气重一点都不敢,况且现在三位阿哥并不是正式读书,就是开个蒙,对蒙童嘛,能怎么严厉?

    苏辰摇头,无形的泪珠甩出来一大串:“我不要读书了。”

    康熙耐心道:“不读书怎么明理?”

    蹲下来拍着儿子的肩膀,“否则,以后人家会你,是咱大清国唯一一个白丁皇子。”

    苏辰有些不好意思,边上还有俩弟弟看着呢,自己怎么这么幼稚起来?

    不过被阿玛如此耐心宽慰,心里那么受用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每一个成年人的心里也都住着个不成熟的儿童!

    苏辰的理智告诉自己你该成熟点,拒绝做幼稚鬼。但是那个诗,打死他也不会做啊。

    打不死的话,就不知道能不能扯两句出来了。

    然而苏辰的阿玛非常有耐心,开始从各个方面给他读书的好处、必要性,还用晚上带他一起做几何题当作诱惑项。

    一点没有熊孩子不听话竟敢不读书,要巴掌伺候的意思。

    苏辰终于哭唧唧出实话:“儿子不会作诗。”

    王士禛心里道:“要遭。”

    不想皇上并没有先问他的事,而是依然耐心问辰王:“难道辰儿作过诗了?”

    苏辰摇摇头。

    康熙笑道:“没有作过怎么知道不会做,阿玛和你这般大的时候,也戏作过一首,咱们先只讲押韵不讲平仄、”

    话没完眼前一阵风,下楼梯的脚步声消失,远处传来孩子崩溃的喊声。

    实话,王士禛心里现在有些颤颤的,孩子还么,是他着急了。

    不过自家的孩子,五岁都教着作诗了。

    做好了被皇上训斥的准备,却不想又出王士禛意料之外的是,皇上堪称和颜悦色的对他:“辰儿这样,以后要叫爱卿费心了。”

    王士禛比挨训还惶恐,匆忙道:“皇上言重,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想到辰儿对作诗的反感模样,再看王爱卿这么郑重,康熙隐约觉得,自己好像给儿子挖了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