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福宝小娇妾 > 正文 第22章 尾巴
    两位主子落水,显然船宴不得不免了。

    她们各自裹了披风,回去沐浴更衣。

    汤幼宁没想到薄时衍会过来,喜滋滋的跟他分享自己那满满的收获。

    “王爷,好多好多鱼呢,要送给你吃!”

    “你倒是有心。”薄时衍斜睨她一眼。

    湿漉漉的头发粘在额角,略显狼狈,却一副傻乐模样。

    汤幼宁笑靥如花,忽然想起一件事:“乐萝县主走得急,忘了送她一条鱼。”

    她都没钓到,岂不是空而归?

    “怎么,你与她投缘?”薄时衍对此并不怎么意外。

    乐萝能在街上铺子逮住一个人就往京兆尹的府衙里送,可见不仅行事冲动,还是个不过脑的。

    才能跟呆子玩一起去。

    汤幼宁摇头道:“也不是投缘,她连一条都没有哦。”

    这才是重点。

    薄时衍听明白了,“你是在得意么?”

    汤幼宁笑着眨眨眼:“对呀!我好厉害的!”

    “如此稚气”薄时衍忍不住伸,在她软糯的面颊上轻捏一把,“今晚过来罚抄。”

    “啊”汤幼宁颇有点乐极生悲之感,“你怎么还没忘记罚抄这件事?”

    他眉尾微扬:“不会忘的。”

    薄时衍发现,时不时与她在一处,头疾再也没发作过。

    她就是她的解药。

    具体是何缘由,估计得带去给神医看看,或许能有答案。

    汤幼宁不清楚他心里的算盘,一脸苦恼道:“我可以不要罚抄,改做画画么?”

    “你会丹青?”薄时衍有几分意外。

    汤幼宁点头:“王爷,让我画好不好?”

    以前思芸在时,她懒得收拾那些颜料画具,嫌麻烦,总是把东西收起来,不给她画。

    “随你。”薄时衍的本意是把她放在身边,给她点事情做,书写绘画并无分别。

    “需要什么,吩咐苒松。”

    有他这句话,汤幼宁的快乐又被延长了。

    回去后沐浴更衣,晾干一头如墨青丝,正好赶上晚饭。

    船宴吃不成了,却可以用碧洛湖的活鱼做一桌子鱼宴。

    不同的烹饪方式,各有其美妙滋味,还是自己亲钓上来的,别提多香了。

    汤幼宁进食有条不紊,吃相好,又利索,叫人看了充满食欲。

    薄时衍望着她那微鼓的腮帮子,禁不住也多添了半碗饭。

    饭后两人去往书房,苒松已经让人把颜料等画具送到了。

    汤幼宁过去一看,顿觉惊喜。

    薄时衍准许的东西,比她用过的可好太多了。

    蓝汪汪的青金石,绿莹莹的孔雀石,蜃灰颜色雪白、粉质细腻稳定,

    朱砂艳丽鲜明并带有光泽

    汤幼宁如同得到一份心仪已久的玩具般,喜笑颜开,兴致勃勃去一边玩着。

    头有事情,她半句都不聒噪了,完全影响不到薄时衍处理政务。

    两人各自占据书房一角,互不干扰。

    莫约一个时辰,薄时衍让茂岚把最后几本折子送出去,原本堆积的桌案荡之一空。

    他侧目看向汤幼宁,她还专注在纸面上。

    衣袖被高高挽起,露出腻如白玉的皓腕,那只,已经粘满了五颜六色的颜料。

    用作画?

    薄时衍起身走了过去,一抬眼,便撞入一片绚丽多彩的画卷之中。

    汤幼宁的画颜色极为鲜艳,蓝白的天空,碧波荡漾,两艘朱红色的木船并列。

    那甲板上装满了鱼儿与花朵。

    大抵她的世界是丰富多彩的,画面明媚又温暖,大胆撞色,看似寻常的布局,好像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右下角还有落款,是圆圆二字。

    与薄时衍见过的任何一幅画都不同,未曾想过她的风格是这样。

    “圆圆是你名?”他出声问道。

    “对,”汤幼宁一点头,“是爹爹替我取的。”

    她的父亲汤文樊,从四品的少府少监,薄时衍以前不曾打过交道,也没留下什么印象。

    让茂岚去查了汤家,汤文樊的生平并无出众之处,在这偌大京城,官吏太多了,看起来非常不显眼。

    他这一辈子循规蹈矩,娶了彭氏,较为出格的,大概是十几年前,带回一个妾。

    便是汤幼宁的母亲,谚氏。

    谚氏是汤文樊回乡祭祖时遇到的,据悉是个身体不太好的美貌女子。

    跟他到京城后,生下一个闺女,没多久因病去世。

    汤幼宁略有些迟钝,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之症。

    薄时衍看她被养得很好,身边那个老婆子也是忠厚之人,可见汤文樊是真心疼爱闺女。

    她每每起父亲,语调有些不同。

    大概在他摔马过世之前,姑娘是会在父亲跟前撒娇的。

    “圆圆。”薄时衍决定,以后这样唤她。

    一伸,在她仰着的脸上掐了一把。

    汤幼宁:“唔?”

    这人是不是越来越顺捏她脸颊了?

    她的名,爹爹过世后,再也没有人叫过了

    ******

    南边的洪水灾情控制住了,河堤重建提上日程。

    恰在这时,有个黄麻村突然发生了瘟疫。

    安抚使江立棠尚未回京,一经发现,立即写了折子上报,请求速速派人处理。

    这道消息是连夜送来的,桐鹭殿灯火通明,几位大臣都被叫了过来,须得商议出对策,尽早发出去。

    户部尚书叫苦不迭,实在是没钱了。

    米粮还能有库存,医药方面向来费银子,还不易储存,都得花银子去置办。

    再一个,瘟疫若是扩散,百姓困苦民不聊生,难不成还要二次赈灾?

    拿不出来,便用挤的,薄时衍叫他们先准备着。

    这会儿事急从权,当从黄麻村就近城镇挑选人去救急,阻断扩散才是首要选择。

    几道政令接连下达,几位大臣商议着,眼下多事之秋,不如提早结束避暑之行,班师回朝。

    下属官员大多没有跟来,传送指令一来一回,未免耗费时间。

    况且,过不久古梁国的使者将会来访,回京也好趁早准备着主要是户部拿不出银子,还得与礼部扯皮呢

    第二日,这个趁早回京的提议,得到了卓太后的赞同。

    卓家这一趟亏大发了,精心养出来的闺女打了水漂,早就在溪宁谷待不下去,恨不能立即回京才好。

    深宫里待着,对这些糟心事眼不见为净!

    对此,皇帝没什么话语权,也没有意见。

    太后与大臣认为要早点回去,那便回吧。

    陛下给了准话,行宫一日之间忙碌起来。

    都在收拾准备着,过后几天启程回京。

    离京不到一个月,就要回王府了,汤幼宁觉得挺好。

    “带了不少东西给奶娘与湘巧,”她问湘宜道:“蜜渍樱桃做好了嘛?”

    湘宜笑着点头,“娘子放心,又脆又甜,可好吃了!”

    汤幼宁喜欢桐鹭殿的那棵樱桃树,命人采摘了不少,把它们全腌在蜜罐里,正好带回去。

    这一趟出来她收获颇丰,湘宜给她收拾行囊时,平白多出几件。

    还添了十澜这个侍女。

    转眼便是启程这日。

    天气晴好,万里无云,汤幼宁跟在薄时衍身侧。

    上马车之前,她隐隐听见了一声犬吠。

    汤幼宁扭头看去,远处一人一狗的身影,正是齐曜白和他家闪电。

    齐曜白并未过来,也没有挥示意,只是两眼带笑望着这边,闪电在一旁尾巴摇得欢快。

    汤幼宁忍不住冲他们笑了笑,嘴角才牵起来,身后响起薄时衍低沉的嗓音:“上车。”

    “哦。”

    汤幼宁拎起裙摆,踩着脚蹬进入马车,发现薄时衍紧随其后,他今日不骑马。

    马车很宽敞,不仅坐下两人绰绰有余,躺着都不成问题。

    汤幼宁挪了挪位置,贴着薄时衍坐好。

    他侧目望来,“挨着本王做什么?”

    “你没有不舒服么?”汤幼宁歪了歪脑袋,仔细端详他平静的俊颜。

    也看不出什么来。

    “没有。”薄时衍不希望她太过靠近,“自己去那边坐好。”

    “没事就好。”汤幼宁不太放心地瞅了他一眼,这人似乎又心情欠佳?

    她也没问,自己搂过一碟蜜饯青梅,到窗户边上去了。

    长长的车队晃晃悠悠启程,汤幼宁不睡觉,就吃着零嘴看沿途风景。

    走了大半日,原本灿烂炙热的日头,悄悄隐匿到云层后面去了。

    远处的天边不知何时聚拢起一片厚厚的云层,好像已经朝着此处飘了过来。

    汤幼宁仰头望着那超大的云朵,随行属官驱马过来请示,大概率要下雨了,不知摄政王如何安排。

    薄时衍单掀起帘子,看一眼天色,道:“全速前进,到津丰驿站驻营。”

    “是。”

    大乌云跑得飞快,没一会儿就飘了过来,遮住了头顶的半边天幕,凉风霎时间吹散炎热。

    车队一改不紧不慢的速度,加快赶路,终于赶在暴雨落下之前,顺利抵达津丰驿站。

    驿站的房舍有限,只一部分人能住进去,其余的在外面驻扎帐篷。

    行军之人对于赶路与过夜一事都习以为常,反倒是那几个文人老臣,才不到一天的路程,已经龇牙咧嘴受不住。

    ******

    安排房间时,汤幼宁理所当然的与薄时衍分在一处大屋子里头。

    此刻的她还没意识到,今晚的床铺会被人分走一半。

    随从们进进出出搬行囊,汤幼宁也不捣乱,在窗子边上偷偷玩雨水。

    湘宜觉得会来了,搂着一件包袱进去里间,包袱里全是她新缝制的衣,今晚就给娘子换上!

    还有秦婆子特意交代的脂膏,据是高价买来的,事后得替娘子检查

    湘宜摩拳擦掌,一回头,发现方才还很精神的汤幼宁、这会儿两眼困顿,在窗边打盹。

    夏日午后来一场大雨,滴答噪音,属实是催人好眠了。

    她不禁笑道:“床铺好了,娘子睡一会儿吧,养精蓄锐。”

    汤幼宁没听进去,迷糊着一点头,由湘宜帮忙宽下外衣,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她向来睡得沉,也睡不了多长时间。

    莫约一个时辰,就醒了过来。

    屋子里很安静,盖着的被褥并非她惯用的那一套,就连床顶都是陌生的。

    汤幼宁一觉无梦,眨眨眼爬了起来,一时间忘记自己置身何处。

    “湘宜?”

    她赤脚落地,动作有些突然,正在屋内沐浴更衣的薄时衍没料到她醒了,不由两两相望。

    汤幼宁刚睡醒,脸红扑扑,脑袋还是懵的。

    杵在床前,愣愣的看着眼前那个准备披上衣裳的男子。

    驿站的客房里未放置屏风摆件,他身姿高昂,光溜溜的身前磊块分明,矫健有力。

    一目了然。

    汤幼宁从未见过这样的,感觉颇为新奇,她的视线自顾自沿着那胸膛往下游移,落在某个奇怪的区域。

    道:“你长了一条尾巴”

    “哪里?”薄时衍拟眉。

    他抖开素色里衣穿上,遮掩了不让看。

    汤幼宁想了想,改口道:“也不了,那么长一条呢。”

    “”这是什么用词,她知道自己在什么吗?

    薄时衍怀疑,这个呆子并不明白男女之别,别在哪里。

    他沉声命令:“忘掉你刚才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