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福宝小娇妾 > 正文 第24章 非礼勿视(三合一)
    薄时衍面沉如水,将她丢到床榻上,抬握住了她软嫩的面颊。一张脸,轻易就被大掌给掌控了。

    他道“谁给你的胆子与本王闹脾气是近日太过纵容你了”

    “你干什么”汤幼宁被捏得嘴巴嘟嘟,不断去掰他的掌心,撼动不得。“你不讲道理”她瞪圆了眼睛指责他。

    薄时衍眉心微蹙,嗓音低沉,告诉她∶“本王从不饲养闹腾的猫,你若不听话,就把你挠人的指甲一根根拔掉。”

    “我才不是猫,而你是真的狗。”汤幼宁偷偷把自己当指甲蜷缩起来,问道∶“王爷到底是要我怎样呢”

    她属实不懂,为何大家都能迅速翻脸不认人。无缘无故就板着脸生气了。是她太笨了看不明白么

    薄时衍也不至于跟个呆瓜较真,只是方才,看她拿了衣裳想走,那一瞬间,确实被满满的不悦给占据了心头。

    这会儿松了,面无表情道“往后这种寝衣不许穿。”

    什么

    汤幼宁一愣,趴坐在床上,低头审视自己。是因为衣服么

    便听他接着道“一些不该有的指望,也趁早打消,不要做多余的事。”汤幼宁不解“什么是多余的事”薄时衍轻嗤一声,“本王不需要你服侍。”

    &p;p;qt;好吧&p;p;qt;汤幼宁的面上略有几分茫然。具体如何服侍她不懂,但是他的警告她听明白了。不碰、不需要、不可以,就是不喜欢的意思。或许还有点嫌弃

    她不由抬起眼帘,认真的看着薄时衍。

    一对剑眉,双眸深邃,鼻梁挺直,那张薄唇时常语气不佳。

    原先她以为,他凶巴巴的,但却是个很好的人,他满足了她许多事情,给予她很大限度的自由与快乐。

    现在想来,这种好,其实就跟对待猫狗一样。对他而言,是举之劳,不足挂齿。在这人世间,与爹爹奶娘一般的人,实在难遇。

    况且,她虽是王府妾室,某种程度而言,与他非亲非故。他没有义务对她很好,两者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就连相伴多年的思芸都能离她而去呢

    汤幼宁从没有这么聪明过,瞬间想通了。心大的人,忧愁从来不会萦绕住她。她往床下爬“我把寝衣换掉可以么”

    “不必,”薄时衍对她的“识时务’还算满意,”睡觉。”

    汤幼宁闻言,也不折腾了,乖乖躺了回去。

    床上有两床被单,夏天都是薄款,她自行掖好一边被角。

    薄时衍也躺下了,偌大一张架子床,汤幼宁缩到墙角去,中间隔得宽敞。她远离着,莫挨着他,但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依然很清晰。

    没人再话,汤幼宁闭上眼睛,不到一息时间,即刻入睡。她向来如此。

    倒是把薄时衍给惊到了,方才还醒着的人,这么快便呼吸均匀陷入睡眠?

    &p;p;qt;&p;p;qt;

    她她不习惯与人同寝,就是这样不习惯的。

    而且,他还以为姑娘会有点气性,忆气般躲墙角去显然是他多心了。

    薄时衍不仅时常伴随头疾,每日夜间还入眠困难。这是他头一次见到迅速睡着的人,心里多少有一丝微妙感。

    侧目打量汤幼宁毫无防备的恬静睡颜,他的指尖动了动,到底没有把她给揪醒。

    啧。

    *******

    莫约卯时二刻,汤幼宁在往常一样的时辰醒来。

    她拱起上身,伸了个懒腰,这么一动,就碰到了身旁的人。她吓了一跳,居然有人与她同睡一榻

    薄时衍睁开眼,与一脸懵懵的汤幼宁四目相对。“你”她歪着脑袋回想,才记起昨晚睡前的事情。抿了抿丰润的唇瓣,她不想话了。

    薄时衍方才正在熟睡,记不太清楚昨晚是何时入眠的。难得的一梦深沉。然后被她一个动作弄醒。

    外头天光大亮,下了大半夜的雨水也停歇。汤幼宁爬起来坐着,她要起床了。

    随着她的动作,薄时衍的视线不期然落在了那凌乱的寝衣上。

    他眼神微敛,本就半透的衣襟叫她蹭开了,露出精致锁骨,那件衣包裹不住的雪团被挤出一点,白到了极致。

    沟壑欲露不露。

    这般具备冲击性的一幕,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忽视,薄时衍也不能。他闭了闭眼,正欲开口话,汤幼宁已经利索地往床尾爬。“我好像听到了闪电的叫声”

    肯定是它没错!

    闪电齐曜白的那只狗。

    薄时衍缓缓坐起身,大长腿横在床的外侧,汤幼宁本来打算翻过去的,想起什么又停住了。“王爷,我要下去。”劳烦让一让,她不要碰到他。

    薄时衍因为一觉好眠的心情瞬间阴了半个度。

    他面无表情,不肯相让,“你穿成这样,敢开窗试试?”

    她穿成怎样?汤幼宁低头打量自己,''呀''的一声往被子里躲。倒不是因为害羞,只是自被教导身子不能给男子瞧见。这是不对的。“王爷,非礼勿视。”

    “本王便是视了又如何”他嗓音微哑,脸色不善。汤幼宁揪着眉头,她嘴笨,也不上会如何。只是觉得这人属实阴晴不定了些,他不是嫌弃她么?

    湘宜与十澜打水入内伺候,现今王爷与汤姨娘一屋,很多时候苒松不便进来,彻底落了闲。

    *****

    二人各自洗漱完毕,早膳尚未呈上来,茂岚忽然在外有事禀报。薄时衍让他进来。

    昨日连着大半个晚上雷雨交加,今早暂时放晴了。

    有人发现,距离津丰驿站五里地的那片山林着火了,立即报了过来。

    茂岚道“应是雷击引起山火,朱将军意欲调遣三百人前去帮忙灭火,着人来问问王爷的意思。”

    朱卫平是负责此次皇帝出行的最高将领,统率两千精兵随行。事关陛下安危,他怕有调虎离山之计,须得瞻前顾后。

    薄时衍问道“火势如何,覆盖面积多大可有查看舆图地形”这些皆是茂岚询问清楚的,——上禀于他,连津丰县的舆图都带来了。

    薄时衍查看过后,让他转告朱卫平,&p;p;qt;带二百人去即可,旁边三个村子的村民可以帮忙。&p;p;qt;距离这么近,很多村庄一发现山火,都会自行组织灭火。再加上二百精兵,绰绰有余。

    茂岚领命而去。

    薄时衍在屋里用过饭,很快跟着离开。他日理万,汤幼宁同样有事在身。

    湘宜与十澜知道她要去烧纸钱,问掌柜的要了昨日预订好的物什,陪同汤幼宁一道出门。驿站外面的空地,驻扎了一大片帐篷,行军整肃,闲人退避。

    她们挑选好方位,出了营地,也没走太远,就在一条溪旁放置香炉。没有准备供桌,只一个炉子插上香烛,若干个瓜果供品摆放地面,属实简陋了些。

    汤幼宁的叩拜却很认真,跟她未曾谋面的娘亲提了提思芸,往后她身旁没有这个婢女了,换做湘宜湘巧与十澜。

    烧化了纸钱,便是一桩事了。

    汤幼宁难得出来,回头看了看营地的方向,问十澜道∶“我们可以走走再回去么?”这般的野外荒林溪边,她从未涉足,更遑论游玩。

    先前离京时候,队伍路上停下午歇,汤幼宁因为脚伤,被勒令不准下地行走。总是眼巴巴的看着那树木草地,几乎全程在马车内度过。

    十澜体谅娘子好动的心思,点头道“只在附近没关系。”若有什么事,扬声一喊就能惊动守卫士兵,再不济,也还有她跟着。

    *****

    主仆三人沿着溪流缓步慢行,此处芳草萋萋,并无稀奇的景致,落在汤幼宁眼中却美得很。时候爹爹怕她走丢,不肯让她出门,后来长大了,同样没什么会往外走。

    忽然,十澜挪动了两步,有意无意的挡在汤幼宁身侧。溪对岸有个人。

    或许是无意撞见,藏匿了身形,暗中窥视,鬼鬼祟祟的。

    十澜不动声色,越发靠近了水源,她的指尖捏着一枚铜板,骤然发难————

    铜钱一离,瞬间化作了暗器,直直打在偷窥之人腿上。他顿时“哎哟”一声叫唤起来,整个人跌倒在地。

    下一瞬,十澜已经从溪流对岸跃了过来,落在他跟前,中一柄匕首,指在他喉间。

    匕、匕首

    &p;p;qt;女侠饶命!&p;p;qt;那人吓了一大跳,顾不上腿痛,丝毫不敢动弹,冷汗直冒。他怎么也想不到,三个娘子,其中竟有一个练家子!

    “你是何人,在此作甚”十澜沉声问道。

    “的是附近庄稼汉,被召集过来灭火的”那人战战兢兢道∶“无意冲撞了贵人,实在是对不住哇!”

    “灭火的村民怎么会在这里”十澜哼笑一声“你不知道前方驻扎了谁么”

    那人连忙辩解道“贵人有所不知,的是为了躲懒,才避开了来时的路,不巧走到这儿来的知错了”

    他这样,十澜却是不信。

    打量此人衣着,是粗布麻衣不错,但背肤白无茧,瞧着就是个干细致活计的,而非庄稼汉。

    十澜当下就把他给扣押了,再摸出腰间信号弹,往天上一放,没一会儿茂岚就带着几人匆忙赶到。

    这套操作,别那个人傻眼了,汤幼宁与湘宜也看得一愣一愣。

    十澜本是暗卫出身,自有一双看人的利眼,几乎从不出错。茂岚听闻了来龙去脉,也觉得此人可疑,当即带回去审问。面对探子,从来都是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主仆三人的散步之行,不得不中途截止。

    本以为是个插曲,没想到返回驿站之后,那个行迹可疑的人,还真被审出了东西。

    他叫李春山,并非探子,不曾受到过这方面的训练,稍稍一用刑逼问,就倒豆子似的全部交代了。

    原来,他是为了散播流言而来。的是———帝星微弱,德不配位。

    此话把现场之人全都镇住了,茂岚不敢托大,立即禀报了摄政王。

    再继续审下去,那山火也不是雷电所致,竟是人为!

    背后之人显然知晓御驾行踪,途经津丰驿站,被大雨迫停,因此冒出此计。

    任何自然灾害,借用鬼神事,立即就不一样了。雷击引起山火,那是上天的启示,是天罚

    薄时衍过来了,沉着脸在一旁听着,李春山却是再也审不出其它东西。他不过一个喽啰,哪里能接触到更多讯息

    薄时衍也不需要继续从他嘴里挖,命茂岚遣人去南边彻查。既然喜欢牵扯鬼神,南边的洪水瘟疫,背后之人岂会放过?

    茂岚闻言,心下一肃,“这”

    这可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叫他们给撞破了

    恐怕是有心人企图下一盘大棋,拿皇帝与摄政王事,必然存了挑拨的心思。趁着谣言尚未形成舆论,暗中揪住源头,把他们一打尽才好。

    能够这么快获知此事,纯属意外。

    不薄时衍感觉如何,汤幼宁两眼亮晶晶的瞅着十澜,难掩欣喜与敬佩。&p;p;qt;十澜好棒真厉害&p;p;qt;

    倏地一下就飞过去了,那人跪下喊女侠饶命,比戏台子还要精彩。

    十澜一张圆脸,笑起来有几分可爱,完全看不出她身狠辣。“是娘子福运满满,十澜跟着沾光了。”若非她要在附近走走,哪能发现此人呢。

    汤幼宁摇头不听,拉住她道“你立功了,我要奖励你。”

    她正琢磨着能拿出些什么来奖励,十澜摇头不敢受∶“哪能要娘子的东西,王爷赏罚分明,会奖赏我的。”

    “他”汤幼宁不由好奇“他会赏什么”十澜答道&p;p;qt;赏金十两。&p;p;qt;

    暗卫营自有一套赏罚规矩,若是没完成任务,去领鞭刑;若是做得好,则有赏金。

    汤幼宁听了替她感到高兴,“太好了,是金子”

    她笑着笑着,又犯愁起来,王爷给了金子这样贵重的赏赐,那她给什么呢?她只有一个首饰盒,里面都没有纯金的物件,比不上金子贵重。

    汤幼宁凝眉思索,忽然想到了∶“十澜,我给你的匕首编一条穗子如何?”她记得,那把匕首是银白色的,正好搭配一枚红色穗子,以白玉缀之。

    十澜在暗卫营长大,从未跟姑娘一起弄过这些工活,还是第一次有人要编穗子送给她。当下心里一软,却还是推拒道∶“这等费神之事,怎好让娘子来?奴婢所做的,皆是分内之事。”

    汤幼宁不容许她拒绝,“旁的针线活我也不会,我只会这个了。”恰好,她就有一枚的白玉坠子,装点在匕首上面,不显累赘,定然好看。

    在她的坚持下,十澜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不过,她想了想,道“王爷有一把佩剑,时常随身,娘子不如多做一条穗子。”

    “他”汤幼宁在桐鹭殿早起时,撞见过薄时衍练剑,流云飒沓,风姿凛然。他有一把佩剑不错,但是,她一摇头道∶“我不想给他做穗子。”

    薄时衍正好交待完了茂岚一些安排,还没进门,恰恰听见这一句直白的拒绝。他不禁眯起双眸,大步跨入。

    气氛顿时微妙起来,她们都知道,王爷定然是听见了。

    湘宜连忙补救道“娘子是想给王爷编一条腰间玉络,用红翡就不错”汤幼宁正要出声自己不会编玉络。薄时衍冷声道“出去。”

    湘宜张了张嘴,没胆子再什么,娘子与王爷之间的氛围颇为怪异,她们这些身边人,只有干着急的份!

    湘宜与十澜退出去了,汤幼宁也想跟着,被薄时衍给叫了回来。“抄书。”

    汤幼宁原先抄的那本古籍尚未抄完,又来了新的几本。这是惩罚,赖不掉,她也没其它,乖乖坐下抄写。

    *****

    人为的山火被打灭了,对外并没有辟谣不是雷击引起。天气持续放晴,及至第二日,队伍继续启程回京。

    御驾抵达京城那日,百官相迎,街道上被清空了大半,但依然很热闹,人们争相一睹帝王的仪仗。

    或者,看摄政王的人更多,高头大马,俊美如斯。

    他若不是那般冷酷无情,只怕能被大胆的姑娘们用绣帕香包给淹没了!

    面对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异姓王,到底是没人敢动嬉戏,按捺住了。

    汤幼宁在竹帘后方,偷偷觑着外头的热闹,这场面与离京时候差不多。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她的语气难得有几分惆怅“回府后,就出不来了”

    湘宜与十澜在马车上陪着她,午时前还传递了乐萝县主的带话,是回京后给她下帖子带她玩。湘宜不敢应,汤幼宁也不敢应。

    十澜安抚道“娘子只管跟王爷提要求,他会应允的。”汤幼宁摇头,正色道“人不能太贪心。”

    湘宜见状一脸不忍落,娘子乖巧的令人心疼,为何王爷这几日舍得横眉冷对?两人似乎在闹矛盾

    马车回到承邺坊,停在摄政王府正门前,陈管家领着一帮下人等候迎接,有条不紊的吩咐他们歇下行囊。

    他捻着白胡子,笑呵呵的告诉汤幼宁,她的住处挪位置了。

    “不住涿禾院了么”汤幼宁不解,怎么就搬走了。陈管家笑道“汤姨娘莫不是忘了,有一头牛呢。”

    涿禾院的院子就那么点,哪里有地方养牛,怕牲口会有气味,还得挪远点去关着,并且安排一个下人饲养。

    汤幼宁愣住,她还真把这头牛给忘了,如今,它是属于她的&p;p;qt;财产''。她有牛牛了

    心里不禁期待起来,赶着去往新住处一瞧究竟。还有奶娘,这么久不见,她也念得紧

    苒松在后头,看汤姨娘归心似箭,就这么撇下主子不管不顾,简直想感叹一句女子无情。王爷待她不薄,这都搬院落了,也不过来感谢一句?

    薄时衍觉得,应是他那番话起了效果。

    她不该因为他的优待而生出什么企盼,他不耐烦应付黏人的女子。尤其是那等没眼色之人,没脸没皮的纠缠,属实难看。

    如此也好,往后,她就不会再穿那些衣裳来邀宠了。一味药,就做好药的本分即可,王府自会给她体面。至于其它他何至于饥不择食

    ————这般想着,脑海中却浮现前不久在桐鹭殿,她笑语嫣然,在他跟前不断聒噪的模样。

    薄时衍眉间微蹙,未往汤幼宁那边看一眼,径自入府。

    ******

    汤幼宁的新住处名为雪鸬园,园子的规格比院子宽敞不少,草木幽径就不了,里头还有个池塘,养着一群鲜艳的锦鲤

    这是陈管家自作主张给挑的位置。比先前的涿禾院,来往前院方便许多。

    他早就请示过,给汤姨娘挪一挪,王爷叫他别多事,现在给换了院子,主子也没叫搬回去。陈管家便知,自己做对了。

    汤幼宁被引着路踏入雪鸬园,秦婆子正在厨房里忙活。

    得知娘子要回来了,一直在掐算时辰,蒸最新鲜热乎的玉乳豆腐羹给她吃。别汤幼宁想念奶娘,秦婆子更是如此。

    二十年前她所嫁非人,丈夫又醉又赌,闺女病死了,还要发卖妻子。她几经辗转来到汤家,接了奶猫一样的汤幼宁,成为她的奶娘。把婴儿一点一点带大,十八年了,还不曾分开这么久过。

    人一回来,秦婆子顿时顾不上灶台,有一箩筐的话想问。看她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心里揪着那根弦才松下来。

    两人凑在一起叙话,一问一答,在行宫过得如何。玉吼豆腐羹也吃了,秦婆子让湘巧服侍汤幼宁先去歇息,自己则找了湘宜问问其它的。

    前不久,陈管家突然给涿禾院挪位置,还养了一头牛,告诉秦婆子汤姨娘等着吃乳制糕点,让她提前先把艺熟悉熟悉。

    秦婆子受宠若惊,一时间想了许多!

    不外乎娘子跟王爷水到渠成,开始受宠了谁知这会儿一问湘宜,竟然什么都没发生。

    甚至在行宫里,他们连同屋过夜都不曾,只在驿站睡过一张床,这期间似乎还不太愉快。

    秦婆子整个人纳闷了,犯愁了。怎会如此

    湘宜同样不解,声道∶“按理,以娘子的容姿体态,谁能把持得住,可偏偏王爷好像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她想的不是汤幼宁不够好,而是王爷他莫不是

    有些话,湘宜不敢,妄议主子,是仆役的大忌。但是秦婆子已经意会到了。

    实则京城中,这样的传言不是没有,大家畏惧于摄政王,没敢拿到明面上罢了。

    否则,一个位高权重的男子,什么美人都唾可得,他为何至今不娶妻呢?这样的难免会招来一些闲言碎语。

    秦婆子思虑许多,最终长叹一口气∶“或许,这也是娘子的福分。”

    倘若王爷真的不行,往后不论他娶了谁,就不存在什么争宠或者子嗣的利益矛盾,主母与妾室还能更融洽一些。

    摄政王府,就是汤幼宁的好归宿。

    湘宜得知了秦婆子的想法,不由生出几分触动,“婆婆当真是为娘子顾虑长远”秦婆子摆摆道“再长远,也没人能陪她走一辈子。”她只希望,她的下半生能少些坎坷,安顺无虞。

    ******

    雪鸬园的主子回来了,免不了一番热闹。

    不秦婆子做出好些糕点,就是大厨房那边也有不少孝敬,现在整个王府中,汤姨娘是独一份的荣宠。

    其它姨娘眼巴巴盼着,可算是结束了避暑之行,这会儿哪还坐得住。其中凌笳的感受最深,汤幼宁不在,她都不爱往涿禾院去。后来索性整个院子都被搬空了,她彻底失去了邻居。

    现在两人住得不近,凌笳叫丫鬟连珠时刻注意着,人回来后,当天晚上就打着灯笼过来了。

    雪鸬园的堂屋宽敞,一进门便能看见那个透明的琉璃鱼缸,一直是湘巧在打理它,水质干净,鱼儿精神。

    凌笳难掩羡慕“汤姨娘如今住得可真气派!”这便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滋味吧

    她瞅见了十澜,得知有分配了个丫鬟给她,简直合不拢嘴了。身为妾室,三个丫鬟一个婆子,全是贴身伺候的。

    住到雪鸬园后,还安排了两人做洒扫粗活,以及饲养那头牛的下人

    再着眼打量汤幼宁,本就明媚娇艳的美人,去一趟行宫回来,气色似乎更好了。想必是过得很滋润

    凌笳捏着帕子,心里颇有点酸溜溜的,却也没法子。后院里头的姨娘,哪个不酸呢,这是人之常情。

    不过捻酸的同时,也生出了期盼,王爷回来后,下一个被宠幸的人是谁呢?

    凌笳拿这话问了汤幼宁,“你,王爷会喜欢娄姨娘么”娄宜姿被禁足一个月,早就期满放出来了。

    她得知了汤幼宁突然被王爷看中,还带着去行宫避暑,好一阵扼腕,觉得自己一步踏错,叫人夺了先。

    眼下多半是在跃跃欲试,争取一鸣惊人?

    汤幼宁傍晚时憩了半个时辰,这会儿正对盒子里''被冷落一个月''的玩意们爱不释。她抽空抬起头&p;p;qt;我也不知道。&p;p;qt;

    &p;p;qt;瞧你这心大的样儿,&p;p;qt;凌笳挑眉道∶&p;p;qt;就半点不担心王爷宠爱其他人么?&p;p;qt;宠爱这个词对汤幼宁而言太陌生了。

    她的指头抚摸着木雕圆鸟,慢吞吞道“王爷的事又不归我管。”

    &p;p;qt;你确实是管不着,谁管得住男人要对谁好呢。&p;p;qt;凌笳轻叹口气,话头一转,又道∶&p;p;qt;不过娄姨娘虽美,身段却不如你。”

    她着,眼神在汤幼宁圆鼓鼓的身前扫了一圈。忽然冒出一个猜想“难不成王爷喜欢丰腴美人”

    “啊”

    话题跳跃太快,汤幼宁都跟不上她的思维。

    凌笳低头看看清瘦平坦的自己,多少有几分郁闷,“你该不会偷偷用了什么秘方吧”听闻有些大户人家,里头捏着不少养身方子,传女不传男。

    汤幼宁摇头,瞅着她道“凌姨娘话太难懂了。”

    &p;p;qt;你这————&p;p;qt;凌笳不敢叫她傻子了,记仇得很呢,依然反应不灵,王爷就喜欢这样的么?不过看她这般天真无忧,倒是怪可爱的,与她讲话也没有任何负担。

    凌笳在其它人面前,话语可没有这么密,开口留三分,哪有面对汤幼宁轻松自在。也不怪她傻人有傻福,长得讨喜,福气自来。

    凌笳坐下喝了两杯茶,后院的人和事,没有待太久,便提出告辞。临走时提醒汤幼宁,其它姨娘若是过来,别什么都往外。尤其是一些私密话。

    汤幼宁听了不由嘀咕“到底哪来的那么多私密话”?

    凌笳顿住了步伐,又折返回来,轻哼一声道“比如你喝药了没,王爷是怎么弄你的”

    她没生病为何要喝药,这又算哪门子私密话?汤幼宁觉得跟凌姨娘不到一处,还是送客的好。凌笳瞅着她这茫然的神色,惊讶道“你果真没喝药”王爷不让她喝避子汤,是准备允许她生下子嗣么

    果真是命好啊!庶长子,摄政王府的头一份!有这个倚仗,这辈子无忧了!

    凌笳羡慕到难受,如同自虐一般同她探听∶“王爷一晚上弄你几回你是不是快要怀孕了”什么怀孕汤幼宁一撑着脸蛋,“凌姨娘,你还不走么。”

    “跟王爷睡了,怀孕是迟早的事,你也该想想了。”凌笳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她这句话,把汤幼宁给吓到了“睡了就会怀孕么”她在驿站跟薄时衍睡了两晚上

    “我不想再听了。”凌笳一扶额,决定回去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她好嫉妒呜呜她走了,留下汤幼宁抱着自己平坦的腹,陷入沉思。孩子,要怎么养来着?

    *****

    薄时衍回京之后很忙,朝廷堆积的一些事情要处理,南边瘟疫等待善后,还有暗地里的流言——毫无疑问是卓氏一党,皇帝跟他们离心,许多事情难以占据优势。

    想要破局,光是吹枕头风还不够,当然是离间计最好用。

    一旦陛下对摄政王起了防备之心,在朝中,他所能倚仗的,还有谁呢?

    话虽如此,薄时衍还是留了个心眼,命人继续暗中彻查,以防有第三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黄麻村的疫情没有拖多久,处理极为顺利,江立棠第一时间严防死守,恰好遇着了鼎鼎有名的神医。

    在朝廷支援的医药抵达后,有神医坐镇,不仅疫病得治,甚至还意外发现了一种免疫的植株。

    江立棠上了折子,神医对此反复试验,确保无误,可大面积种植,杜绝此种瘟疫再次流行。他推荐的植株覆盖面积,就在受灾区域,让百姓们以此为生,比起单一的农耕,多了一项营收。

    这般结果,无疑是多方称赞,百姓少受苦,朝廷少受累,好事一桩!户部尚书一听,后续不用逼他拿银子了,简直老泪纵横。章宸帝少年老成,连连叹息,自己的帝王生涯又侥幸度过一劫。

    正好省下的这笔银子,交由礼部与鸿鹄寺共同主持接待古梁国使团。莫约一个月后,他们就会抵达京城,拜访大堰。

    薄时衍一忙起来,回府后竟然再没见过汤幼宁。日子似乎恢复到他以前,不知道她存在的时候

    却也有所不同,比如,他一个月没犯头疾,再犯之际,竟然觉得它令人难以忍受。

    几乎习惯了伴随多年的头疾,眼下不过短短一个月没疼,它再次来临,瞬间让薄时衍的心情受到了影响。

    可见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一轻捏眉心,命苒松去把汤幼宁叫过来抄书。

    苒松乐颠颠领命而去,前些日子汤姨娘似乎在跟主子忆气,都不主动过来了呢。如今主子发话招她,自然再好不过!

    只是苒松去了,又一个人跑回来了。“恭喜王爷汤姨娘她怀孕了”

    薄时衍掀起眼帘,黑眸深沉∶“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