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美人尊贵 > 正文 41. 第041章 见鬼 华阳郡夫人?她是谁……
    闻成简唇线紧绷,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打下一片阴影,上紧紧攥着缰绳。

    他没追上去,因为知道不能。

    他是有理智的。

    就是——

    忍不住的心里难受。

    闻成礼从旁沉默着等了他许久,后才打马上前,拍拍他肩膀:“既然回来了,就回家看看祖父吧。”

    现在也不用赶着去送沈阅了,闻成简“嗯”了一声,两人就先回了家。

    另一边,秦照大清早的亲自护送沈阅去到长公主府,长公主府的郡王爷冯铮正在亲自带人布置大门口。

    秦照这等身份,本来今日亲自登门于他们而言都是贵客,何况还是兴师动众早早的到了。

    在附近路口守着等候迎宾的厮远远瞧见,火速跑回家报信。

    冯铮赶紧派人去请了自己的父亲冯驸马出来,顺便给后宅忙碌的母亲宁嘉长公主也打了招呼。

    所以,等秦照带着沈阅的马车出现在长公主府门前时,冯家父子已经迎了出来。

    “安王殿下。”冯驸马先带众人行礼打了招呼。

    “驸马爷。”秦照翻身下马,回了礼。

    冯铮很有些少年人的活泼朝气,又因为秦照确实也没比他大几岁,他对这位五舅舅尊崇仰望之外更想亲近,后就热络的笑了:“五舅舅来的早啊”

    话音未落,就看秦照下马后直接走向身后跟着的马车。

    马车是闻家的马车,上面还有闻氏的族徽标志。

    这时车门已经打开。

    冬禧二人看见秦照亲自过来,就连忙自行退散了。

    沈阅刚弯身从里面出来,伸要来搭丫鬟的,乍一看是他就立刻想到出门时他在自家门前强行抱她的孟浪之举。

    长公主府这里,可不比自家门前。

    几乎是有了心理阴影的,她条件反射的立刻就想把收回去,然则秦照哪能真叫她躲了去,已经牢牢捏住了她指尖。

    并且有意为之,加重力道碾了一下。

    沈阅吓得快哭了,就唯恐他又当众做出逾矩之事来,身体本能的就想往马车里缩。

    动作不明显,但两人拉锯上了,秦照觉得下一刻她大约就该直接一屁股坐下耍赖了

    他忍着笑,冲她挑了挑眉,语气不重:“下车啊?还是不想自己走?”

    沈阅:

    意识到自己想多了,但同时又明显是逃过一劫,沈阅甚至连窘迫都顾不上,连忙就踩着垫脚凳下了马车。

    冯家父子对视一眼。

    冯驸马脸上一副过来人的了然表情,冯铮却直接笑了:“就五舅舅怎么这么早到,原来是做护花使者来了。”

    着,也郑重和沈阅互相见礼,打了招呼。

    下了车,沈阅就把指自秦照掌中飞速抽了回来。

    因为婚礼是在傍晚,这会儿长公主府的宾客大部分都还没到,可是下人和瞧热闹的路人以及邻里家的孩童却有好些人。

    沈阅是很有些不好意思的,面上强作镇定道:“我是想着赶早过来陪陪郡主的。”

    冯铮今年十九,也快及冠了,长公主府着力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自是知礼数也懂分寸的。

    他当然不会过分打趣人家姑娘家,转身就引了两人进去:“李家三娘前脚也才刚到,你们都有心了,里面请吧。”

    又对秦照道:“我母亲也在后宅”

    他看向冯驸马。

    冯驸马道:“哦,你在这里继续看着他们做事吧,我陪他们二位过去。”

    冯驸马是中昌伯府出身,当年是家中嫡出的幺儿,比较得宠但不能袭爵和继承家业,正好他本人颇有才华又容貌不俗,那年科举中了进士之后被先帝看中,选做了宁嘉长公主的驸马。

    按照朝中祖制,驸马不得领任要职,好在冯驸马本身也性情温平,不争不抢,如今也是在翰林编书,和沈阅两个舅舅算是志同道合的同僚。

    世家子弟出身的人,又身居高位这些年,冯驸马待人处世自然都是游刃有余,周到得体的。

    一边和秦照闲谈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一边将二人引到内宅花厅。

    彼时,宁嘉长公主已经得了消息,在等着了。

    她原就是个温婉柔和的性子,待女儿的几个帕交如自家晚辈般和气,如今见了秦照,自然愈加欢喜。

    夫妻俩拉着秦照就要坐下吃茶话,沈阅不用想也知道稍后这话题很难不扯到她与秦照的婚事上,于是提早发声:“长公主殿下,驸马爷,我想先去郡主那看看,之前约定好了今日要过来陪她备嫁的。”

    宁嘉长公主先看了秦照一眼,见秦照没什么反应就笑眯眯道:“俏俏的住处你认得,自行过去就好。”

    沈阅临走又忍不住多看了秦照一眼。

    却见这位殿下这会儿倒是人模狗样,端坐喝茶,颇像是个老古板的正派人了。

    这一眼看过来,倒显得像是她有多黏糊和依依不舍似的。

    在宁嘉长公主两口子别有深意的注视下,沈阅微微红着脸走了。

    长公主府她以前也来过许多次了,不用婢女引路就独自找去了文鸢郡主闺房。

    彼时那屋子里已经满满当当挤满了人。

    这会儿时间门还早,并不着急梳妆,几个喜娘还在再次清点和准备婚礼需要的一应物品。

    李少婉和薛文舒,还有另外和文鸢玩的好的几个姑娘,以及长公主府近亲家年纪相仿的姑娘们,加起来十几个人都在围着文鸢笑打闹,隔着老远就听见她这院子里的笑声。

    沈阅进屋看见薛文舒不禁奇怪:“我方才在门口只听郡王爷少婉先来了,怎么你也赶在我前头了?”

    薛文舒抿着唇笑:“我是没你来得早,在你的马车后面,眼瞅着你先进府的。”

    她性子内敛些,就没当众揭穿沈阅是跟着秦照一起来的事实。

    沈阅依旧面上一臊,就没敢接茬儿了。

    一群姑娘在文鸢这里,又是欣赏点评她的嫁衣首饰,又是拿她凑趣的,气氛一直很好。

    时间门过午,宁嘉长公主便亲自带着另一批喜娘和特意请来的“好命婆”来给文鸢梳头上妆。

    屋子里一群未出阁的姑娘,都想看个热闹,但是守着规矩,又多少有点顾忌长辈在场,于是便退到外围,一个个眉飞色舞的与身边人低语着看新鲜。

    文鸢郡主红着脸,一脸娇羞的坐在妆镜前,任由母亲带来的人替她装扮,宁嘉长公主望着梳上妇人发髻的女儿却不知怎的慢慢红了眼眶。

    屋里气氛正热闹,也就在她偷偷别过脸去拿帕子按眼角时,院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因为家里在办喜事,院门处把守的婆子脾气都尽量隐忍克制了,听得出来话都分外客气些:“这位夫人,屋子里头郡主正在梳妆备嫁,长公主殿下也忙,实在不方便待客,您请去花厅吃茶吧。”

    另一道声音略尖锐,却带着明显高高在上的傲慢与高亢:“我今日特意登门就是为着送嫁来的,新娘子都不给看一眼这倒不像是你们长公主殿下惯常待人的礼数了。”

    不算争执,但她音调却不低。

    屋子里已经有站的靠近门口的几个姑娘扯脖子朝外张望了。

    宁嘉长公主使了个眼色。

    她身边自幼服侍她的老嬷嬷陈氏颔首,挤出人群,亲自出去处理。

    这种自宫里带出来的老嬷嬷,别是在长公主府,便是在捧高踩低十分严重的宫里也很有地位和体面,谁见了她都得敬着让着几分。

    沈阅等人也没多在意,毕竟今日长公主府的喜帖发的多,婚嫁的排场摆的大,料想就是有些不怎么懂规矩的人家趁混进来攀亲套近乎的,陈嬷嬷出面震慑,两句话也就打发了。

    结果陈嬷嬷出去之后,的确外面很快就安静了。

    只不过就在大家以为人已经被赶走了的时候,门口陈嬷嬷又特意排开一众姑娘喜娘,挤了条路又走了回来。

    这阵仗有点大,众人不由的纷纷转头去看。

    宁嘉长公主见她领了个生人进来,登时就不悦的蹙起眉头,“怎么”

    还没等她一句话完,沈阅已经注意到再次从外面进来的陈嬷嬷,那神情

    很是透着几分古怪。

    她脸上依旧带着很衬今日喜事的笑,只这笑容怎么看都透着勉强和力不从心了。

    “长公主。”陈嬷嬷侧身让了让,“您的一位故人,特意登门拜访,为郡主送嫁来了。”

    众人看去。

    那是一位体态丰腴婀娜的妇人,因为保养的好,瞧不出具体的年龄,但是看神态举止总归不会是很年轻了。

    但陈嬷嬷她是宁嘉长公主的故人,至少应该和长公主年岁上差不了太多,所以沈阅粗略估算,她年岁至少也应该在三十上下。

    沈阅以前跟随外祖母和舅母们出门应酬,她清楚记得没见过这位夫人。

    她容貌生得底子应该不差,只是妆容过分的明丽张扬,包括一身装束也是,隆重惹眼的过了头

    李少婉一个嘴快的,没忍住先嘀咕了一句:“这谁啊?看她这一身别是把一整个家当都堆身上了吧,知道的是来吃喜酒的,不知道的还当她是要孔雀开屏顺便登个基呢。”

    这句话,是凑在沈阅耳边声的。

    换做平时,沈阅肯定要被当场逗笑,可是这会儿她笑不出来,因为她注意到宁嘉长公主在看清此人的面容之后,脸色已经整个变了。

    怎么呢——

    一个素来涵养极佳,高贵端庄在任何场合都不出错的高贵皇女,居然当众露出见鬼一样,先是慌张惶恐,后又茫然无措的表情

    这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劲。

    同样也很不对劲的陈嬷嬷见她失态,已经走回她身边,拼命在衣袖底下捏她的,一边还再持续得体的挤出笑容:“殿下,这位是远嫁的华阳郡夫人,您儿时的旧友,经常一起玩的,多年未见,认不出来了吧?”

    宁嘉长公主几乎是一个激灵,之后才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飞快的稳住了表情。

    “啊”她笑了笑,但是这笑容和陈嬷嬷一样像是硬挤出来的,声音细听时也透着飘忽和迟疑,“太久没见,确实认不出来了。”

    但长公主毕竟是长公主,再下一刻,她已经迎上前去。

    原是伸想握对方的以示热络,可都伸出去了,临时又像是怕触到某种脏东西似的到底没碰到对方,只是脸上表情已经控制好了,笑着道:“这里乱糟糟的,去我房中吃茶,话吧。”

    她女儿大喜的日子,再是重要的故人,也可以等过了今天再单独招待,怎么会连女儿的婚事都顾不得就要单独腾出时间门与之叙旧的?

    沈阅饶有兴致的瞧着两人,心底无端生出一种宁嘉长公主是在惧怕这人的想法。

    还不像是对有过节的活人的戒备警惕,更像是见鬼一样那种惶恐畏惧

    怎么回事?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