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
很普通的三个字，却表现出了老人的强大。
秦飞很清楚他现在正在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可他却一点都没表露出来，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只能他的意志力有多强大。
“你就是秦破军的儿子？”
凌勇军忽然问道。
“嗯。”秦飞点头。
他并不吃惊凌勇军能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很不错。”
老人欣赏的看着秦飞：“我见过你老子秦破军，他很不错，你也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以后诗就要麻烦你照顾了——”
凌勇军很欣慰的。
“我会的。”
秦飞点头。
“谢谢，诗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也有些不得已的苦衷和遭遇，希望你不要看不起她，她都是被逼无奈其实诗一直都是个好孩子，是我拖累了她。”
老人再次道。
秦飞诧异的看着老人。
老人的脸色很差，精神也很萎靡，唯独一双眼睛深邃中透着睿智，仿佛一切都洞若观火。
更像是一眼就看穿了秦飞的内心世界。
很明显，他已经看出了自己和凌语诗的关系不一般。
可却没有追问什么，只是拜托秦飞照顾。
“我知道。”
秦飞再次点头，他忽然看着老人问：“其实你现在活着比死了还痛苦百倍，为什么要一直坚持？而且你明知道你是你女儿的拖累，为什么还不选择离开？”
老人竟然一点都不意外秦飞会问这个问题，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舍：“我舍不得。”
他看着秦飞。
“我不怕死。正像你的，我现在这样子活着比死了更加受罪，每一次呼吸都要承受非人的折磨，可我还是不想死——”
“我不放心诗。”
“虽然我知道我活着只会拖累他，可我还是不能死，哪怕我能多看她一眼也好——我舍不得死——”
老人目光复杂的看着秦飞：“我这样是不是很自私？”
“是！”
秦飞点头，可接着又道：“但更伟大。”
秦飞的声音很认真。
他一眼就看穿了老人的想法。
他看上去确实很自私。
如果不是他凌语诗绝对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更不会去香兰会所自甘堕落。
可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老人才是凌语诗生存的唯一动力，凌虎已经死了，老人就是凌语诗活下去的唯一动力，虽然个拖累，可毕竟还活着，而如果他不在了，凌语诗虽然不会被逼到走投无路去出卖色相，却很有可能因为失去了心灵之称而直接选择死亡。
老人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才选择活着，哪怕明知道这是在拖累着女儿，甚至还要每天看着女儿在外面苦苦挣的生存，可只要他活着，凌语诗就会一直鼓起勇气支撑下去。
凌语诗活的累，他活的更累。
没人知道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要伴随巨大的痛苦，严重的时几次都险些直接窒息死亡，可他却全都硬撑了过来，不是他怕死，而是他知道他不能死，他死了凌语诗也会死。
他不能让开女儿给自己陪葬。
他必须坚持的活下去——
甚至他从来没和女儿过他付出的代价？
秦飞明白这些。
所以他才会凌勇军更伟大。
除了伟大他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词。
死很简单，活着才难。
这句很装，逼的话用在眼前的老人的身上再贴切不过。
老人没想到秦飞会用伟大来形容他，愣了一下，然后看向秦飞的眼神更加赞赏，也更加满意：“我现在是真的放心了，我看出诗看你的眼神中的依赖，以前我是她心里唯一的精神支柱，尤其是她经历了这么多困难，我最担心的就是没了我她会失去精神支柱活不下去，可现在我不怕了，现在她心里又多了一个你，就算我不在了她一定也可以坚持下去。”
老人到这里忽然顿了下，道：“秦飞，我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让诗好好活着，我走了她肯定受不了，我求你帮她度过这个坎儿，我不求她以后大富大贵生活的多好，只要她能继续活着就行，我就这点提要求，你做到这点，你们父子欠我们凌家的就一笔勾销，我在下面也会为你祈福的。”老人看着秦飞道。很认真。
秦飞听的心里一阵绞疼。
老人这根本就不是提要求。
如果算要求那也实在低的可怜。
他都拿出了秦家父子欠他么凌家的话来提要求，却只是一个让凌语诗好好活着。
这算要求吗？
根本不算。
顶多算是一个请求。
甚至是哀求。
而他所求也只不过是让女儿活着，仅此而已——在他心中最关心的也只有这一点，就是女儿的生死。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这明什么？
老人根本不信秦飞。
不管秦飞是什么身份，是不是秦破军的儿子？他都不信秦飞真能照顾女儿一辈子，所以他根本就没提那不切实际的要求，只求了这一点——
压抑！
心疼！
秦飞这一刻心里不出的难受，然后却对着老人摇摇头：“对不起，我做不到。”
“你——”
老人脸色一变，显然也没想到秦飞会拒绝，可很快他就恢复正常，道歉道：“对不起，我不该挟恩图报，其实你们父子根本不欠我们凌家的，我这样是对你的侮辱，我给你道歉——”
“我的不是这个。”秦飞摇头打断老人的话。
老人不解。
“你这么关心你女儿的生死，就自己照顾他，不用麻烦别人。”秦飞道。
老人一愣，接着苦笑：“我也想，可我已经坚持不住了，我的身体我最清楚，我根本撑不下去了，否则，就算我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非人疼痛我也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我有办法。”
秦飞看着老人的眼睛：“我刚刚已经检查了你的身体，我有办法可以提升你的身体能活力，然后进行相应的术——”
不等他完，老人就苦笑：“就算能完成术又怎样？我的身体已经彻底报废，就算换了全部的新器官也根本不能支撑这些器官的运转，最后还是白费力气——”
“怎么就白费力气了？我既然能提升你的身体能活力，后期就也能有办法彻底改善你的身体能，你现在应该还不到七十吧，只要术成功，我不敢能让你变成青壮年，至少能恢复六七十岁的身体能”
秦飞再次看向老人的双腿：“还有你这双腿，我同样检查过，同样只是肌肉坏死，我一样有办法焕发肌肉生进行二次术，到时候您还可以站起来走路——”
凌勇军已经惊呆。
准确是被震懵了。
一群国内权威专家会诊后都毫无办法，眼前这个子却可以帮自己达到做术的条件，不止如此，还能帮自己术后恢复到正常人的身体能，甚至还能治好自己的双腿帮自己站起来——
吹牛都不带这样的。
老人忽然看见秦飞脑袋上一群老黄牛在奔腾——
太能吹了。
“你信我吗””
就在此时，秦飞问道。
“我——”
老人还没话，秦飞已经继续道：
“其实不管信不信，都可以试一下，反正你也要死了，大不了就是早死一会不是吗？”
凌勇军睁大眼睛。
看着秦飞那坚定的眼神他忽然有些相信了。
下一刻他问道：“你真的有办法？”
“你信我的话？”
这下换成秦飞诧异的看着老人，他从老人的表情看出了不同。
老人道：“其实信不信都没关系，你也了，我都这样了，大不了就是早点离开这个世界，对我来，死反而是一种解脱。”
“你不会死。”
秦飞打断他的话：“不浪费时间了，我现在就帮你施针催发药效最大限度的提升你的身体能先达到术条件，不过这个过程会很痛苦，可能比你之前的痛快还强烈钱千百倍，你要忍住——”
“放心吧，死我都不怕，痛苦算什么？这些年我承受的痛苦还少吗？”
老人无所谓道。
根本就把秦飞的话当回事。
痛苦算什么？
这些年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痛苦中度过。
“那好，我现在就给你施针——”
秦飞也不废话，直接从身上拿出一盒事先准备的银针——
“你不用管我的生死，尽管施展你的本事。”
老人忽然笑道，十分洒脱。
是真洒脱，也是真正是生死看淡。
秦飞却不再废话，直接打开针盒，只是他并没有马上施针，而是右食中两指再次探向了老人后脑强间穴的那根银针——
在施针前他必须先将七针封命术的银针扒掉才行。
然而还不等他的指触碰到银针，房门忽然“砰”的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从面前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除了着急脸上更有不加掩饰的愤怒！
“你干什么？”
“住！”
“你想马上害死凌老吗？”
这些人足有十多个人，大部分都是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一看就身份不一般，可在这群人中却还有个异类。
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女人——
甚至。
她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身份显得十分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