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邪神家的人类幼崽 > 正文 第61章 第061章
    十岁的少女,鼻翼间散落的雀斑,还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单纯天真。

    她就那么单薄的站在那里,穿着夏天的白麻连衣裙,在深冬的夜色里,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寒冷。

    她问:“你是要吃了我吗?”

    深褐色的眼瞳,在这句话时,逐渐晕染上陈墨般的黑。

    她一眨眼,一对眼瞳已成深渊黑色。

    翻滚的黑雾,还在不停的涌动,从四面八方蔓延,先是淹没艾蒂的脚,随后是腿,接着是大腿,最后将这方区域完全封锁,也将艾蒂完全囊括其中。

    尖细的声音,或远或近的传来:“你这么鲜嫩可爱,不拿来吃掉太可惜了。”

    艾蒂翘起嘴角,脸上浮起天真的笑容:“是的呢,我也这么认为。”

    “哦?”那声音惊疑了声,似乎没想到这只二代嫉妒,竟这么配合。

    艾蒂点头,她慢吞吞的收拾好铅笔,转头就看到被弄脏的素描。

    那点笑容顷刻消失:“你真不礼貌,来的时候弄脏了我的画。”

    这幅画,她画三天了,每个细节每个明暗面,都反复精细修改,务必做到栩栩如生。

    只有画的像了,娜看到恶种,才会一眼就认出来。

    那声音似风,带动黑雾围绕着艾蒂转动:“还可以更脏。”

    话落,一条布满黏液的朱红色触须凭空出现。

    啪的一声,那触须挨蹭到画上,末端灵活的一卷,就将素描画揉成了乱糟糟的一团,并且还抹上了恶心的黏液。

    艾蒂嘴角抿紧,深沉的眼瞳扩大,渐渐占据了她的眼白。

    在她身上,看不见的情绪链,从眉心扩散出来,阴鸷低沉,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一字一句的:“这是我要送给娜的礼物。”

    现在,礼物被弄坏了。

    那声音离艾蒂越来越近,仿佛就在她身边了。

    “娜?”它念叨这个名字,“就和那个人类老头一样,是你的另一个人类朋友吗?”

    一道高大却佝偻着背的黑影,像是从黑雾里走出来,慢慢走到艾蒂身侧。

    黑影低头,用无比恶意的声音:“那我吃掉了你后,再去把人类老头和娜吃掉,让你们不分开哦。”

    字音方落,艾蒂猛地抓住使坏的那条触须。

    她指纤细,可力气半点不,指尖用力到掐进触须血肉里。

    她一字一顿:“你要吃掉他们,我就先吃掉你。”

    轰!

    情绪链爆发!

    瘦弱的少女身上,陡然乍起一股恐怖的气浪。

    隐形的情绪链,迅速攀爬蔓延上黑色的嫉妒恶念,形成巨大的情绪链牢笼,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将对方困住了。

    人类精神能力,邪种的力量,完美契合!

    她二话不,低头张嘴就狠狠咬在那条触须上。

    血肉的q弹软糯,味道竟还可以。

    顿时,艾蒂更饿了。

    “啊!”那声音惨叫了声,艾蒂出太猝不及防了,完全不将武德,它都还没自报家门。

    “你你这只异端邪种!”黑影清晰,浑身笼罩在黑袍里,看不清面容,只有脚底时不时有触须在蠕动。

    艾蒂正在啃的,正是对方斗篷里伸出来的一条。

    她抬起头来,一双黑瞳映出血月:“只准你吃我,不准我吃你?”

    什么道理?

    唰!

    黑袍底,陡然弹射出无数条触须,艾蒂里那条还在不断扭动,力气大的差点抓不住。

    “鱿鱼须须!”艾蒂血月黑瞳一亮,抬就是一个刀砍下去。

    她锋利的指尖,又尖又长,一砍下去噗嗤几声,数条触须断裂。

    黑影闷哼一声,飞快往后退。

    与此同时,在它上,一柄黑色的镰刀成形。

    唰唰唰。

    宛如死神的镰刀砍下来,激荡起无数黑雾。

    艾蒂往旁边一跳,正正落入一圈圈的黑色匹练之中。

    那匹练像是柔软且坚韧的绸缎,缠绕在艾蒂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哼,”黑影显露身形,黑袍帽子滑落,露出一张没有鼻子,只有两个鼻骨洞的脸来,“感到荣幸吧,今晚上你和你的血门,都将成为我的腹中物。”

    血门?

    艾蒂抬头,视野透过黑雾,正正看到自己那扇血门,被一扇更大的血门压着。

    从那扇大血门上,不断有瀑布般的鲜血,流到嫉妒血门上。

    于是,从视觉上看去,就像是两扇血门正在逐渐融合。

    嗡嗡嗡。

    艾蒂能清晰感知到,嫉妒血门在不断挣扎颤动,并发出又惊又怒的震动。

    艾蒂盯着黑影:“你是谁?”

    黑影咧嘴,露出没有牙齿的萎缩牙床,它高举起黑色镰刀,黑洞般的眼窝里闪烁红光。

    “那就让你知道,”对方的黑色镰刀下砍,“我是——贪婪!”

    锋利的镰刀,带起呼啸的风声,寒光闪烁的刀尖,眨眼就落到了艾蒂的眉心。

    啪嚓。

    镰刀砍中,绸缎匹练断裂成碎布飞舞。

    贪婪面色一喜,砍中了?

    它往前一步,黑袍里触须尖堪堪碰触到地面。

    嗤啦!

    浓度堪比强硫酸的清除药剂,猛地的从地面往上喷射,漫天清除雨丝,哗啦啦的喷到半空中,又簌簌的落下来。

    滋滋滋滋。

    “啊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身体!”贪婪痛呼惨叫,它身上不断冒出消融的青烟。

    笼罩在四周的贪婪黑雾,被清除雨雾洗刷,很快就消散一清。

    “贪婪?”不远处,艾蒂站在帐篷门口,她腕上任务器正在闪烁,“没听过。”

    地面上,喷泉那种金属喷头,还在不断往外喷洒着清除药剂。

    艾蒂随摸出把伞,嘭的撑开,提拎着把菜刀就走了过去。

    她站在贪婪邪种面前,上下打量它的触须,似乎在看哪条更肥硕。

    贪婪打了个抖:“你你居然跟人类合作!”

    艾蒂歪头:“哪个时代了,我不跟人类合作,被你这种邪种吃掉吗?”

    话音落下,她起刀落,直接涮掉一条最粗的触须。

    贪婪又是一声惨叫,它愤恨的剜艾蒂一眼,竟是转身就跑。

    艾蒂也没有追,她踩着脚下不断扭动的肥硕触须,盯着贪婪那扇巨大的血门。

    “炙烤章鱼须须,我还差点干柴。”她举着菜刀,眯着血月黑瞳,表情很是不善。

    贪婪血门似哆嗦了下,接着飞快掉头就跑。

    艾蒂那扇嫉妒血门,此时惨烈极了,门棱被啃了一个角,加上上次被黄昏砍出来的洞,破烂的不能再破烂。

    艾蒂看它一眼,什么话都没,只低头将清除药剂喷洒装置停止。

    半个时后,苏教授带着

    物资回来。

    还没走近,他就嗅到空气里浓烈的清除药剂味道。

    苏教授脸色一变,反抽出,卡上清除弹,谨慎的靠近帐篷:“艾蒂?”

    他转过帐篷,就看到脸色苍白的少女,蹲在地上拿着平底锅,正笨笨脚的煎烤食物。

    苏教授松了口气:“艾蒂,怎么回事?你遇到袭击了?”

    艾蒂点点头,她皱着眉头,拿锅铲翻动着什么:“嗯,贪婪邪种跑来想吃我,我砍掉它一条触须,我其实打不过它,就没追了。”

    她完全是靠苏教授安装的陷阱,以及利用了研究院的装备,唬住对方,打了一个猝不及。

    苏教授放下背包,接过她里的锅铲:“我来煎,你那只贪婪邪种。”

    艾蒂吸溜了下口水:“唔,锅里煎的就是贪婪邪种。”

    苏教授动作僵了僵,他看看锅里滋滋泛油的触须,又看看不断吸溜口水的艾蒂。

    随后,他边往锅里撒孜然边:“吃熟食也行,免得不干净拉肚子。”

    他还细心的问艾蒂口味,要不要辣椒面。

    艾蒂是邪种,这段时间苏教授详细记录了她的一切情况。

    邪种不吃人类食物,尽管艾蒂知道食物的味道,但她已经无法消化了,只能喝少许的清水。

    平时,她都是狩猎恶种充饥。

    今晚这一顿,算是大餐了!

    苏教授厨艺还不错,艾蒂饱餐了顿,她啃着q弹的邪种须须,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苏教授正在看刚才的战斗视频,他一边看一边做着数据统计。

    忽的,艾蒂:“教授,有清除方案吗?我想狩猎贪婪。”

    教授挑眉,看了看她吃到撑起来的肚子:“味道好?惦记上了?”

    邪种少女面颊微微发红,在温暖的篝火堆映照下,非常羞涩的抿嘴笑了。

    是的呢,惦记上了。

    苏教授失笑,确实还是个姑娘。

    他思索着:“贪婪的血门很大,可见它已经吞噬了很多同类,邪种和血门的晋升,看来都是靠同类相残。”

    “贪婪保留了实力,没有尽全力,当然你也没有。”

    “想要狩猎贪婪,艾蒂你还需要再等段时间,至少得更强一些,加上热武器设备和神选者支援,应该可以试试。”

    艾蒂点点头,跟人类阵营合作的好处体现出来了。

    她并不是在孤军奋战,在她的身后还有很多人,以后还会有娜。

    艾蒂的心情,好了一些。

    苏教授却在此时:“贪婪受了伤,它想要快速恢复,应该会立刻去找下一个吞噬目标。”

    闻言,艾蒂表情凝重了:“贪婪不大可能再回来找我,其他的邪种和血门也都不好对付。”

    苏教授合上本子:“那就只有一扇血门是最好吞噬的。”

    艾蒂眸光浮起厉色:“没有推门人的血门”

    保育院血门!

    娜的血门!

    艾蒂腾的站起身,不自觉望向了保育院的方向。

    苏教授:“是,只有保育院那扇血门,看起来是最好吞噬的。”

    艾蒂握紧了:“教授,我不能靠近保育院。”

    一片区域内,不能同时出现两扇血门。

    苏教授将数据归档:“我会抽空联系黄昏,有黄昏在尤娜娜不会有事的。”

    艾蒂点了点头,她坐下来向半空中的血门招。

    隔了会,血门才不情不愿的落下来。

    苏教授立刻进到帐篷里,距离血门太近,会不自觉就被吸进门里。

    艾蒂放在门棱破损的一角,她闭上眼睛,身上嫉妒恶念涌动。

    以情绪链为骨,嫉妒恶念为表,血门失去的那角,飞快重新恢复。

    门棱一角修复好了,艾蒂又放到被黄昏砍出的洞口。

    片刻,一扇完好无损的血门出现了!

    艾蒂的脸色出奇的苍白,修复血门仿佛消耗了她很大的力气。

    她抓起没吃完的贪婪邪种触须,胡乱塞进嘴里,连咬都不咬就吞下肚。

    嫉妒血门犹豫了下,从门板上流下一股鲜血。

    那鲜血并没有腥味,而是带着好闻的木质清香,那股鲜血缠绕到艾蒂身上,直接没入她的身体里。

    霎时,艾蒂不饿了。

    她嘴里还叼着一节须须,惊讶的看着血门。

    血门岿然不动,全然当自己是死物。

    艾蒂将须须嗦进嘴里,想了想拍着门板:“我知道你们血门之间有联系,你可以试着和娜的血门处处。”

    提及尤娜娜,她弯起了眸子:“我跟娜那么好,你们应该也能处好。”

    但接着,艾蒂下一句话就是:“给它示个警,免得被贪婪吃了。”

    嫉妒血门:“”

    到底,还是为了尤娜娜!

    嫉妒!

    苏教授看了会,照常在本子上记下——

    [20xx年月25日,血门和血门存在未知的联系,邪种是独居个体,不适应物种群居理论]

    想了想,他又记下一句。

    [保育院血门,推门人尤娜娜,唯一的人类推门人,其他未知]

    当天晚上,幼崽做梦了。

    她梦见了艾蒂,艾蒂站在鲜红的血里,眼瞳里是一双血月。

    她的脸色苍白,半边身体不知道被什么啃咬掉了。

    但她看着娜娜,张着嘴巴一直在:“娜,保育院的血门”

    “娜,心那扇门”

    娜娜一个激灵,脚乱抓,蹭就从床上坐起来。

    她张着嘴喘气,满脸的惊魂未定。

    幼崽坐了好一会,借着晕黄的夜灯,慢吞吞的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只是做梦了。

    她不想睡了,从床上爬下来,趿着兔子毛拖鞋,站到落地窗边往外看。

    彼时,应该当是早上四五点,冬天天色亮的晚,天际还是一片昏沉沉的黑色。

    她看着保育院的方向,不期然的想起了那扇半开的血门。

    有些事,她知道自己不记得了,可身体的反应却骗不了人。

    她一看到那扇血门就害怕。

    当初,她跟父父许的其中一个愿望就是,不要看到那扇血门。

    后来,她不用重瞳右眼,就确实看不到了。

    但是尤娜娜知道,血门仍旧在那里。

    “咪?”猫四轻嗲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份外响亮。

    幼崽扭头,冲它招了招。

    猫四跑着进来,绕着饭票幼崽的脚踝蹭了蹭。

    娜娜一屁股在长毛毯子里坐下,她一把将四薅过来抱住。

    “四,”幼崽很声的问,“你是不是从血门跑出来找我的?”

    猫四舔舔爪子,看她一眼咪了一声

    。

    过了会,崽崽又:“我想姐姐了,四姐姐她想不想我?”

    猫四想着被院长逮回去的拉拉,它伸出爪子拍了拍饭票幼崽的。

    咪咪咪。

    想的呢,就是不能来。

    第二天一早,黄昏来叫幼崽起床。

    甫一推门,就看到幼崽蜷缩在落地窗边的毯子里睡着了,在她怀里,还有翻着肚皮的猫四。

    奶猫敏锐,在黄昏踏进来的瞬间,唰的睁开眼睛。

    紧接着,它想也不想,化为离弦的箭矢,咻的就从黄昏面前跑出去,快的只能看到残影。

    黄昏也没计较,他到窗边将幼崽抱回床上。

    娜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带鼻音的喊:“父父”

    黄昏:“怎么跑毯子上睡了?”

    幼崽在被子里滚了圈,整只都晕乎乎的。

    她拿烫呼呼的脸去蹭父父的:“父父,娜娜头晕脸好烫。”

    黄昏皱眉,伸探了探她额头。

    果然很烫。

    他立刻通知夜莺:“找儿科医生来,幼崽生病了。”

    夜莺一惊,整栋别墅的女仆们都动了起来。

    种子和神选者体质远比普通人强,鲜少听有生病的。

    幼崽来主城这么久了,除了最开始因为在保育院有点营养不良,就根本没生过病!

    况且,明天就是第一金种子颁奖庆典了!

    在这关头,幼崽生病了!

    黄昏眉头就没舒展开过:“有没有哪里难受?想喝水吗?想吃早饭吗?”

    幼崽奶哼哼的摇头,她脸红红的,眼睛湿漉漉的,连呼吸也是滚烫的。

    同时,她也格外粘人。

    她一定要钻到父父怀里,一会梦见艾艾被怪物吃掉了,一会想姐姐了,想到什么什么,很没有条理性。

    奶音带起厚重的鼻音,像是在抽抽的哭,又像是没有。

    黄昏眉头皱的更深了,人类幼崽太脆弱了,一场疾病就可能要了幼崽的性命。

    他心翼翼笼着她:“没事,等你病好了,想见的人都可以见到。”

    不大一会,医生来了,没想到同来的还有秦冰。

    她半路听了这事,事关明天的颁奖庆典,所以过来看看。

    医生很快检查完:“不是什么大病,重感冒发烧,打针开药,明天庆典穿暖和些,问题不大。”

    崽崽什么都很配合,包括吃苦的药片,但在打针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愿意。

    “父父,”幼崽眼泪汪汪,眼眶里水光莹莹,可怜极了,“娜娜不打针,娜娜不打嘛。”

    黄昏询问的看向医生:“能不打吗?”

    幼崽怕疼,每次打针都要哄很久。

    医生很为难:“阁下明天有庆典,打针是见效最快的。”

    换而言之,要是明天没有庆典,那倒是可以只吃药慢慢痊愈。

    黄昏摸着她还在发烫的额头,低声道:“有我在不会痛的,我帮你蒙着眼睛。”

    他这样温言细语,低磁的嗓音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另秦冰惊异侧目。

    那个,完全同理心的黄昏,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幼崽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尖锐的针头,拱到黄昏怀里瑟瑟发抖。

    平时,她拿刺猬先生尖刺扎人没感觉,现在轮到别人扎她了,幼崽怕的要死。

    她还是不太愿

    意,噘起嘴,脸埋到父父胸口不话,拒绝的意味很明显。

    黄昏想了想,他扯高被子将幼崽严严实实的裹好。

    忽的,他把脑袋脑袋掰出来,微微低下头,在她滚烫的额头亲了亲。

    幼崽睁大了眼睛:“!!!”

    黄昏勾起嘴角:“打完针,再亲一个。”

    崽崽愣愣的摸摸额头,神经非常迟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父父刚才亲娜娜了!

    她的眼睛很亮,很声的求证:“还有一个亲亲?”

    黄昏点头:“还有一个。”

    幼崽衡量了一下,又看看尖锐的针头,她咬了咬嘴巴,心一横翻了个身,撅起屁股。

    她颇为大义凛然:“打吧。”

    她把脑袋埋进父父怀里,颤抖的抓着他的衣服,整只都在发抖。

    黄昏安抚的拍了拍她:“有我在,不会痛的。”

    着,他扫了眼房间里的人,示意除了医生全都出去,

    毕竟,幼崽这次打针,可是要扎屁股的。

    从刚才就完全呆掉的秦冰:“”

    她出了房间,从微开的门缝往里看。

    那个她斥责天生反社会人格的男人,此时正像是捧着易碎的瓷器,心翼翼的哄着,还心翼翼的亲着。

    那样珍视,那样在意,那样保护

    怎么可能会是反社会人格?

    又怎么可能是没有同理心?

    秦冰表情复杂,她低声问夜莺:“他们一直这么相处的?”

    夜莺如实回答:“是,姐很依恋先生,先生很宠爱姐。”

    一个年轻的男人,一只尚未成年的幼崽。

    这样的两个人,组成了一个不算完整,但却比任何家庭都来的幸福的家庭,成为彼此的家人,这是一件美好的事。

    房间里,幼崽已经无痛打完针了。

    虽然不痛,可幼崽还是黏糊糊的腻歪在父父怀里,要父父的亲亲,还要父父抱抱。

    赤瞳男人和往常一样,那张脸上无甚表情,但对幼崽的要求,丝毫没有半分不耐,且一一应下。

    确实,很宠的。

    秦冰嗤笑了声:“你知道黄昏是什么样的人吗?那只幼崽又是什么样的?”

    夜莺茫然,不就是看到的这样吗?

    秦冰的脸半掩在阴影里:“黄昏是个没有人类感情的人,他比最先进的人工智能光还要精准刻板。”

    这样的男人,真的会存在温情,会和只幼崽成为家人?

    一个只懂家庭理论,毫无实操相处经验的“家人”?

    “那只幼崽,”秦冰的眸光很深,“一只心藏黑暗深渊的幼崽,没有保育院之前的记忆,从不知‘家’为何物,对父母没有认知的幼崽。”

    一个没感情的人,一个纯白的黑暗幼崽,组成了家庭,成为了彼此的家人?

    秦冰只觉得荒谬,如果这样的两个人都懂什么是家人,那么他们这种情感正常的普通人,又算是什么呢?

    秦冰离开了,临走之时道:“下午那只幼崽病情有好转,通知我一声,没有意外的话,明天的庆典不改期。”

    夜莺送人出去,她想了想秦冰的话,没想明白就不想了。

    房间里,幼崽黏糊了会,药效上来后,她就开始犯困了。

    黄昏哄着她睡了,摸了摸她还红红的脸,眉心的细纹皱的越发明显了。

    他等了会,确定幼崽睡的很

    熟,适才起身直接出现在客厅猫爬架边。

    猫四正在补觉,冷不丁被捏住后颈肉提起来。

    咪呜!

    奶猫条件反射就龇尖牙,然一看清拎自己的人是黄昏后,猫猫顿时就怂了。

    猫四:“咪?”

    猫猫没有干坏事喵。

    黄昏面无表情:“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幼崽为什么会睡在毛毯上?”

    猫四老老实实交代,它不会人话,但只需要把昨晚的事回想一遍,黄昏自然会知道。

    至于,黄昏为什么会知道,猫四也搞不懂。

    不过,这个男人非常危险就是了。

    片刻后,黄昏丢下猫四,冷冷的看它一眼:“下不为例。”

    猫四乖顺的咪了声,表示知道了。

    它不和幼崽一起睡觉了,绝对没有下次了。

    黄昏走了,黑猫从猫爬架最高的地方跳下来,它落到猫四面前,一双金瞳盯着它。

    猫四缩了缩:“咪?”

    黑猫一尾巴就抽过去,猫四被抽的一个仰倒,它没被抽痛却叫的比什么都凄惨。

    咪咪咪。

    不敢了,它再也不敢了!

    咪呜咪呜。

    它知道自己不是活猫,都晓得了长记性了,跟饭票幼崽睡一起,会对她不好。

    黑猫教训了猫四一顿,其他三只猫猫给吓的瑟瑟发抖。

    猫四眼泪汪汪,再三保证,绝对不和饭票幼崽睡一窝了。

    黑猫适才作罢,又懒洋洋的跳回猫爬架最高的地方窝着。

    猫四被揍了一顿,凄凄惨惨的自己舔毛毛。

    其他三只凑过来,指指点点围观。

    猫四一怒,粉爪子一跺,扑的过去,以一打三,按着三只就狠揍一顿。

    明明曾经是体型最瘦弱的一只猫猫,这段时间跟着幼崽到处跑,又是打架又是吃肉,竟是长的极敦实。

    它以一打三,丝毫不落下风。

    连老大都不是它对,三两下就被揍的趴地上露出肚皮示弱。

    老二和老三就更不经揍了,猫四出了顿气,奶凶奶凶的舔着爪子,极鄙视的盯着比它大的三只。

    咪,生气!

    咪咪,没一个能打的!

    还是跟着饭票幼崽出门有意思。

    黑猫瞥了眼,丝毫不干涉四只猫仔。

    到下午的时候,幼崽出了几身汗,烧就退了。

    她稍微有了点精神,黄昏喂她吃了点熬的软糯的米粥。

    等到晚上,医生又过来打了一针。

    幼崽左右两边屁股都被扎了,特别可怜的在黄昏怀里抽抽的。

    黄昏一连亲了她好几下,幼崽适才哼哼唧唧的勉强满意。

    晚上用晚饭,幼崽已经很有精神了。

    到底是金种子,体质确实比一般幼崽好,恢复起来也很快。

    夜莺松了口气,看来明天的庆典没有问题。

    她跟白鸽那边回了消息,白鸽也长舒了口气,她和秦冰汇报了后,又把明天的庆典流程拿出来核对。

    第一金种子颁奖庆典,上一次二区搞庆典还是黄昏当金种子的时候。

    没想到,时隔多年,二区从繁荣到衰落,这一次再搞庆典,竟是黄昏继承人——尤娜娜。

    白鸽无比重视,明天四大区还有中央城都会同步直播

    ,这将是幼崽无比重要的一天。

    她不允许有纰漏,绝对要做到完美!

    这天晚上,很多人都睡不着。

    黄昏守着幼崽,一晚上没合眼。

    秦冰看着边,黄昏和金种子尤娜娜的资料,也是一晚上没睡。

    白鸽只眯了半个时,灌了两杯咖啡下肚,就匆匆前往庆典会场。

    徐池洲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嘴里叼着烟,里拿着飞刀,一刀刀射在墙壁贴着的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是个抱着个两岁奶团的男人,男人的脸已经被飞刀扎的面目全非了。

    在照片角落,隐约可见潦草的名字,后两字糊的看不清,只有第一个“白”字是清晰的。

    而在墙壁的另一边,是他和白鸽的巨大合照,照片上两人拥抱亲吻着,动作亲密,笑容幸福。

    主城外,旧城区里。

    艾蒂也睡不着,她知道天亮就是娜的庆典,只是她不能去现场观礼。

    天亮了。

    早上七点,幼崽的生物钟非常准时。

    她懒洋洋的伸着懒腰睁开眼,一偏头就看到站在窗边的父父。

    男人颀长的背影,笔直的大长腿,挺拔的背脊,光是看着背影,那身高都叫幼崽羡慕得很。

    娜娜什么时候可以长父父那么高呢?

    听到动静,黄昏转头走近:“睡好了吗?还难受吗?”

    幼崽摇头,她已经不发烧了,不过身上还是有点没力气。

    她伸出胳膊,要父父抱。

    黄昏抱她起来,摸着她背上没汗了,热乎乎的浑身爽利。

    他让女仆们进来,给幼崽穿戴。

    今天是庆典,给幼崽备下的那一身行头,配饰很多,非常复杂。

    颁奖典礼是在九点入场,九点半正式开始,然后播放半个时的幼崽战斗高光剪辑。

    等到十点钟,黄昏会带她走进会场,跟着是秦冰颁奖。

    早饭来不及吃了,幼崽边乖乖站着,任由女仆们打扮,一边夜莺见缝插针,塞一勺早餐到幼崽嘴里。

    当然,这顿喂饭是经过父父同意的。

    庆典会场,是整个二区主城最大的大礼堂,椭圆形的外形,高高低低一排排的座椅,能把主城所有人都容纳进来。

    肖智被父母带着,随人流走进会场,同行的还有他们那一群玩的很好的伙伴。

    他一边惊叹会场的大,一边感叹人好多,并到处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喂,”他没在一众人里找到熟悉的身影,遂扭身问伙伴,“你们看到红裙子尤娜娜了吗?”

    其他伙伴摇头,表示都没看到。

    肖智挠挠脑袋:“奇怪,篝火节那天她才跟我们玩了,还抢了我一个气球,今天所有人都来庆典了,怎么会没看到她?”

    虽然没玩几次,可在冰鲸比赛上跑赢了自己,那只矮墩墩的矮子,肖智印象深刻。

    他像是屁股底下生了疮,怎么坐不住,还试图溜下椅子,沿着一圈圈的座椅找人。

    肖智的母亲看不过眼,当场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男生这才恹恹的安静下来。

    九点整!

    大礼堂六扇门轰然关上,只余最中央的正门打开着。

    铿铿铿,头顶的大射灯猛然打开,从顶上投射下来光柱,将内凹的礼堂中心场地,映照的宛如白昼。

    观礼的所有人不自觉闭嘴了,全都

    盯着中心场地。

    在那场地里,高台上用红布笼罩着一物,不难猜那肯定就是奖杯了。

    此外,秦冰站在上面,白鸽时不时和她耳语几句。

    二区的区长等人,则坐在第一排的vip席位上,他们还没有资格和中央城秦冰同台。

    很多人都盯着秦冰在看,并窃窃私语。

    那就是中央城来的司法部长判官?

    那就是从中央城出来的人?

    中央城啊,那是整个世界的首府!

    很快,半个时过去。

    大礼堂里,白鸽担任主持,她大概了一些开场白后,便宣布播放金种子的高光剪辑。

    她朝秦冰点了点头,秦冰站在个半人高的金属圆柱前。

    她将放上去,冰冷的械合成音响起。

    “中央城及四大区诸位日安,我是中央城人工智能光,剪辑播放服务。”

    人工智能光!

    那个管理着中央城,让中央城一百年来0犯罪纪律,0感染事件的光!

    所有人精神一振,下刻,所有人的任务器都被光接管,并直连到中央城服务器中。

    然后,尤娜娜的战斗高光视频剪辑,在每个人的任务器投影屏上播放。

    肖智只看了一眼,顿时就惊叫出声。

    他飞快捂住嘴巴,和同样震惊的伙伴们交换了个眼神。

    金种子尤娜娜,竟然就是红裙子尤娜娜!

    第一金种子,篝火节那晚上,还和他们一起玩冰鲸比赛!

    肖智表情恍惚,他一边看着视频,眼前全是冰鲸比赛时的尤娜娜。

    她那身漂亮的红裙子,就像是一抹胭脂,涂抹上后就再擦不掉了。

    原来,她那么厉害啊。

    怪不得,她能跑赢自己呢。

    隐隐的,肖智握紧了,他他也想像尤娜娜一样厉害!

    旧城区。

    苏教授上的任务器,嘀的一声弹出人工智能光的声音。

    艾蒂坐在块大石头上,面朝主城的方向。

    苏教授喊她:“艾蒂过来看尤娜娜的直播。”

    话音一落,艾蒂已经闪身凑了过来。

    她刚想什么,苏教授食指竖在嘴边:“嘘。”

    他重新拿出个关闭了信号的任务器,在上面打字输入:“别话,会被智能光监听到。”

    艾蒂了然,她闭上了嘴巴,只目不转睛的看着投影光屏。

    同时,她看出来直播的这枚任务器不是苏教授的,在摄像头位置,苏教授还给糊上了。

    她心头一动,看了看身边的老头一眼。

    她明白,这个任务器是苏教授特意为她准备的,只因为她想看娜拿奖杯。

    邪种少女,心尖悄悄的软了软,并弯成了微微甜的弧度。

    十点整,白鸽宣布金种子入场。

    大礼堂里,所有人都不自觉翘首,看向了礼堂正门的方向。

    一区主城,爱丽丝紧张的抓住公主的:“要出来了,尤娜娜要出来了。”

    那激动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拿奖。

    在种子训练营里,唐迟和几个同为保育院出来的种子,凑在一起看直播。

    他们紧紧盯着礼堂大门,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尤娜娜,他们保育院的那个怪物尤娜娜,要出来了吗?

    三区主城,游戏师宴行舟躺在

    懒人沙发里,偌大的游戏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瞥一眼屏幕,拿着游戏柄的顿了顿。

    金种子尤娜娜啊,那只幼崽。

    四区主城,枪炮师暴和戗,也坐在一起看直播。

    戗哼哼:“这个第一金种子,是我让给那只幼崽的。”

    暴r了把弟弟狗头:“你的枪炮迷宫改进了吗?”

    戗不话了:“”

    暴笑了:“尤娜娜确实很厉害的,以后还有会再比。”

    黑色的影子跳了跳,传来戗的声音:“下次我要赢她。”

    万众瞩目之下。

    十秒钟,十五秒钟,二十秒钟,二十二秒钟

    哒哒哒。

    节奏分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众人睁大眼睛。

    隐隐约约的,一道颀长的身影逆着光走来,没人能看清他的面容,只能从轮廓推测,那是

    黄昏!

    哒。

    脚步声站定,就在大礼堂正门口,那道身影止步了。

    众人掸长了脖子,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人接进来。

    须臾,高大的身影弯腰,把一只矮墩墩放到了地面。

    啪嗒,啪嗒,啪嗒。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两道脚步声,一道似乎刻意放轻放慢了,另一道则声一些。

    终于,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踏进来。

    铿!

    射灯光柱投过来,正正笼罩在两道身影上。

    所有人都看清了。

    妖冶赤瞳的男人,戴着黑色的口罩,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胸口朵金色的玫瑰。

    他微微弯腰,里牵着只矮墩墩、圆滚滚的幼崽。

    幼崽穿的是神选者制服,身披镶金边的白底单肩披风。

    神选者的制服,是根据大灾变之前,帅气的军装改良的。

    此时,穿在幼崽身上的,是缩的制服,而且还换成了镶金边的白色,胸口别着金种子徽章,还有郁知那枚神选者徽章,金闪闪的,看着就漂亮英气。

    黄昏一身黑色西装,幼崽一身白的,两人站一起,黑白两色,竟是不出的相配!

    此刻,没有人会这两人不像一对父女。

    相反,这世上没有人比他们,更像是一家人了!

    幼崽还有点懵,光线太刺眼了,她眯了眯眼睛,暂时还没看清大礼堂里有多少人。

    黄昏轻轻捏了捏她的:“要我抱你进去吗?”

    幼崽摇了摇头,她有点紧张悄悄问:“父父,他们都在看着我吗?”

    黄昏顿了顿,众人就见他抬屈指,扯下了口罩,清晰的露出那张俊美的脸来。

    同时,第二种能力发动。

    霎时,现场的、直播光屏前的所有人,视线完全不受控制的落到黄昏脸上。

    黄昏勾唇:“现在,他们都在看我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