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重回七零当厂长 > 正文 第23章 023 领导记仇怎么办
    高北辰被林蓉大了两岁,半大子的年龄段,个头抽条的高。

    他似乎没想到会吓着人,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南雁停车把林蓉搀扶起来,“没事吧?”

    “没事。”就是看向高北辰的眼神还透着几分咬牙切齿。

    勉强算是同龄人的俩孩子相互不对付,这大概得从原身和林业结婚前起。

    一晃都两年了,还是死对头。

    林蓉揉着屁股,推着自行车往家去,走之前还恨恨的给了高北辰一个眼神,示意他别搞事,不然自己可放不过他。

    高北辰撇了撇嘴,显然并没有把这要挟放在心中。

    “你怎么过来了?”

    现在勉强算是到了农忙时节,高北辰没被家里安排活?

    “妈让我来找你回家去,她她摔着了。”

    南雁听到这话愣了下,旋即笑了起来。

    这个弟弟可真是个弟弟,妙人啊。

    她她摔着了。

    “那你她摔着了吗?”

    高北辰耸了耸肩,“倒是摔了个屁股墩儿,不过也没啥大事。”

    非得自己摔的不能动了,快不行了,咋咋呼呼的惹人烦。

    年轻朋友把自己的不耐烦都写在脸上。

    南雁看着他那几分欲言又止,“怎么了,还有其他事?”

    是有点。

    高北辰迟疑了下这才开口,“爸妈想要安排我去当学徒工。”

    “这不挺好的,当了学徒工过几年出师也能当工人,爸妈还是疼你,都安排好了吗?”

    “没有。”高北辰幽幽看了一眼,“让我找你当师傅。”

    南雁:“”有一句脏话想骂人!

    她可真是太年轻,倒是对老高家两口子抱有期待。

    高家弟弟倒是有自知之明,“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我也不想去肉联厂,姐我想去学木匠活,你能帮帮我吗?”

    家里头的人一个都指望不住,大哥大嫂他们前段时间门又吵架,爹娘整天想着怎么从二姐这里捞到好处,便宜不能都被林家占了。

    老高家像是一群算盘在开会,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九九。

    高北辰也有,“学木匠活回头出师了就能给人打家具,总归有那么一门艺能养活自己,姐你对不对?”

    “对。”南雁的赞同让高北辰松了口气,但下一秒他又被问住了,“但这话你怎么不跟爹娘?”

    因为了也没用。

    有他二姐这前车之鉴,爹娘一门心思想要把他往城里送,别去当木匠学徒学艺,就算是当木匠能挣钱那也不如肉联厂的工人风光。

    压根不通。

    南雁看着一脸郁卒的弟弟,“你真想学木匠活?”

    她想了想,好像也没听高北辰有这方面的天赋。

    “想。”高北辰很是认真,“姐,这钱算我跟你借的,回头我就还给你。”

    当木匠学徒是得花钱的,得给老木匠买拜师礼,还得每个月交五块钱的学徒费。

    可是去工厂当学徒工就不一样了,能挣钱,虽跟正式工相比打了折扣,但那总比往里头砸钱好。

    让胡秋云拿出钱来给儿子亲娶媳妇没问题,但这笔钱用在学木匠艺上,那是万万不行的。

    “那你怎么还我?”

    陆陆续续下工的人瞧到南雁远远打了个招呼。

    等着人走远了,南雁这才开口,“还钱总得有个计划吧?你这木匠学徒得做多长时间门才能出师,出师后就能接到活挣到钱吗?”

    南雁倒不是彻头彻尾的计划主义者,但是既然要跟自己借钱,她总得问清楚吧。

    不然头脑一热把钱借出去,要不回来怎么办?

    虽亲兄弟不至于这么算账,高北辰到底不是大哥高东升那样的人,但多问两句总归没错。

    青年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姐,一时间门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问题。

    “好好想想,找一个能服我的理由来,不然这钱我没法借。”

    高北辰到底不是他娘那个糊涂性子,很快就抓住了重点,“那我要是能服你,姐你就借给我钱让我去学木匠活是吧?”

    “我可没撺掇你去学木匠活。”

    这话要是传到她爹娘耳中,不知道又得来发什么疯呢。

    “我知道我知道。那我明天再来找二姐。”

    南雁看着欢快跑走的青年,十六岁。

    本应该为学业难过的孩子眼下则是为他的生存大计犯愁。

    也怪不容易的。

    其实高北辰再,南雁也会借给他钱,不多,拜师礼亲自送过去再加上一个月的学徒费。

    要是他真有这个心学的还成,南雁也不会打击人上进心。

    就怕,这心不诚。

    回到家中,林蓉正在厨房里烧水,她不是很会做饭,但烧水这种活没什么问题。

    林妹欲言又止了大半天,末了到底忍不住开口问道:“嫂子,高北辰找你啥事呀。”

    “想找我帮个忙。”

    “他都不去上学了,还跟我炫耀自己能挣八个工分。”

    特别讨厌!

    林蓉这话让南雁愣了下,“他不念书了咋还跟你炫耀?”

    “就学校门口隔三差五的遇上啊。”林蓉完也有点懵,“对哦,那他干嘛还整天去学校?”

    因为辍学非他本意啊。

    看着纠结的林蓉,南雁没有戳穿,这年头谁家还没点不清的事情了?

    第二天上午,正在给林蓉辅导功课,高北辰就兴冲冲的跑了来。

    刘焕金也在家,瞧着他一头汗的着急忙慌,连忙喊人喝水吃东西,早前南雁从大连带回来的鱿鱼丝还有挺多。

    “谢谢婶子。”高北辰乖巧的坐在那里喝水,等着他姐出来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字写的还挺好看。

    “这是我的计划,二姐你要是觉得有风险,那能不能先借给我一个月的开支?看我后期表现再决定要不要借给我。”

    高北辰显然很有自觉,甚至这个青年还挺有计划性。

    南雁仔细看了下,“嗯,我带你去问问看。”

    是不想让胡秋云他们知道,但有些事情压根瞒不过。

    南雁倒也不怕跟娘家打擂台,她心里有数。

    只是既然自己要花这个钱,那总得花的心安才是。

    去公社的老木匠家认认门,问问看高北辰的天赋有多少。

    “啊,这个就不用了吧?”

    南雁瞥了一眼过去。

    高北辰连忙解释,“我就是怕回头娘再来找二姐你的麻烦。”

    “没事,我心里有数。”

    老木匠家在秀水后村的东南角,旁边不远处就是公社的学校。

    只不过现在学校形同虚设,初中老师就一个,教数学和语文,其他科目教不动。

    学生也没几个。

    学稍微好点,但也都是上半天课。

    南雁看着门前冷落的公社学校,这才意识到了一些微妙之处。

    “那你是不是往后就要住在这边了?”从高庄到秀水后村差不多一个时的路程,就算高北辰跑得快那也得四十分钟。

    来回折腾还挺麻烦。

    “我也不知道,得听师傅怎么。”

    老木匠姓方,是外地人。

    当年花园口决堤,他带着家人背井离乡,在陵县这边落了脚。

    后来妻子儿女先后死去,剩下他一个老头孤零零的。

    听倒是有给他媒,但都被老木匠拒绝了。

    他这木匠艺好,要的钱也不多,公社里谁家还不娶媳妇嫁闺女,不都需要找老木匠帮忙?

    热心个一两次人家不乐意那就算了,还能牛不喝水强摁头?

    南雁过来的时候,老木匠正躺在那摇椅上看书。

    他是不用下地干活的,每个星期交一些木匠活给公社里,象征性的抵扣劳动。

    毕竟五十大多快六十岁的人了,人家又是有本事的,不下地干活也正常。

    谁还能为难他不成?

    院子里散落着木块木板,好些连半成品都不是。

    南雁客客气气跟人打招呼,“方师傅,您好啊。”

    老木匠半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瞧了眼南雁看到了跟在身后的高北辰,“把钱骗来了?”

    南雁:“”

    高北辰:“”我不是我没有您老别胡。

    他生怕南雁生气,着急忙慌的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什么才是,末了这才道:“就真的不是在骗你,我要骗你我是狗!”

    南雁看着急红了脸的人,又跟老木匠客客气气的了起来,“看样子北已经跟您打过招呼了,您觉得这孩子能学点艺吗?”

    老木匠瞥了一眼,“凑合吧。”

    这跟好的不一样!

    不是好了吗?他把人找来,老木匠就想收他当徒弟,他学艺顺带着去学校偷听上课,不管将来如何,日后他给老头养老送终。

    咋现在就把他出卖了个干干净净?

    高北辰有些着急,偏生他二姐凉凉一眼瞥过来又是啥话都不敢。

    “那您要是觉得行,我就把这孩子交给您调教,要是他不听话,回头您给我一声,我揍他。”

    老木匠认真看了南雁一眼,“你能当家做主?”

    “谁掏钱谁就能当家做主。”

    这话让老木匠乐呵起来,“是这个理,能挣钱的才是好样的。”

    老木匠按照约定,收了高北辰这个徒弟。

    青年跪在地上磕头,“我肯定孝敬师傅。”

    南雁想了下,还好自己女同志吕师傅也不搞这些,不然单是磕头这一条她都有些抵触。

    “等下你跟我去厂里。”南雁交代自家兄弟。

    高北辰不解,“去厂里做什么?”

    “笨,去拿点肉,好当拜师礼啊。”林蓉跟着过来看热闹,觉得高北辰除了长得还算周正跟嫂子像是姐弟,半点没有嫂子的聪明劲头。

    被埋汰了的人有点不好意思,“用不着这么麻烦吧?”

    其实师傅挺好话的。

    “你笨你还不承认,方木匠可以不提要求,但是你这个当徒弟的不得有这个意识?”林蓉这次可算是把高北辰给呛了一顿,年轻郁闷的低下头,不想话。

    中午饭跟着在林家吃的。

    刘焕金听高北辰拜了老木匠当师傅,十分热情的跟南雁讨论起来,“要不再去买两盒点心?”

    毕竟是娘家亲弟弟,跟蓉蓉又是同学。

    刘焕金再瞧不上亲家两口子,倒也不至于跟一个半大的孩子过不去。

    难得人有上进心,她这个做长辈的当然要支持一二。

    “往后你来家里头吃饭。”

    林蓉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妈你在胡什么。

    南雁原本以为这就是一句客套话,谁知道刘焕金还挺认真。

    虽是自己的亲弟弟,但这么做真不合适。

    信不信老高家又来闹。

    胡秋云什么性子南雁可真是太清楚了。

    高北辰也清楚的很,“不用,师傅他一个人不方便,我得陪着他吃。”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刘焕金被服了,“那行,要是有啥难处就来找婶子。”

    林蓉有些不乐意,低着头吃饭。

    饭后她原本想要去找南雁继续请教物理课本上的问题,被刘焕金喊住了。

    “那是你嫂子的兄弟,她娘家人就这么一个看起来靠谱的,将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要这个兄弟帮忙呢。”

    林蓉不解,“嫂子厉害的很,才不用呢。”

    “丫头家懂什么?万一你嫂子被人欺负了,她能打得过?我跟你爹老胳膊老腿的,又能帮什么?”

    林蓉被服了三分,“可他真的能帮嫂子吗?”

    “不定呢。也是个可怜的娃,要不是走投无路何至于找你嫂子帮忙?”

    家里头指望不上,所以才求助外嫁的姐姐。

    姐弟俩都是好的,这不是很主动的帮忙去洗碗打扫卫生了嘛。

    只是托生到老高家,遇到不靠谱的爹娘,能不能挣扎出来个人样,还得看这孩子有多大的决心。

    送南雁回工厂的活被高北辰抢走了,林蓉很是认真的叮嘱,“你骑车慢点。”

    “知道知道,我不会摔着的。”

    “谁管你摔着摔不着呀,别把自行车摔坏了。”

    高北辰:“”他还不如一辆自行车。

    但他好像真的不如一辆自行车。

    爹娘从来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一门心思就是等过两年给他个媳妇。

    大哥大嫂有自己的日子过,对他也没多少情谊。

    家里头他这个老就像是多余的人。

    可不是不如一辆自行车。

    高北辰坐在后面,看着远处的庄稼随着微风荡漾,那浓墨重彩的绿色让他又觉得自己可真是家子气。

    不爱就不爱,谁稀罕他们。

    他达到目的就成。

    原本以为二姐会问他一些事情,但出乎意料的是姐弟俩沉默了一路。

    到了肉联厂那边,南雁停下车子,“你在这等会儿。”

    高北辰老实的在门口等着。

    肉联厂的周末还挺热闹,尤其是因为马上就要五四青年节汇演,厂门口人来人往。

    有工人瞧到南雁刚才进去,就跟高北辰寒暄起来,“兄弟,你是高家里的谁?”

    高北辰迟疑了下,“或许你可以叫我高?”

    那工人被逗乐了,“你是高她兄弟吧?”这幽默劲头倒是有点像。

    南雁的肉票还有剩余,将近三个月都不在厂里但是肉票还有,她换了两斤肉拎着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高北辰跟人聊天。

    是聊天,对方十句他才回一句,瞧着像是个十足的闷葫芦。

    “高你这兄弟挺有意思的呀。”

    南雁笑了笑,“没怎么来过,不太会话。”

    高看了南雁一眼,你之前不也是锯嘴葫芦一个?现在倒是能会道了。

    我将来也可以!

    南雁又带着人去供销社买了点东西。

    一盒点心、一包糖。

    还买了几包烟。

    高北辰看傻眼了,“不用买这么多吧?”

    “你师傅你孝敬点还有错了?”

    青年被的哑口无声,等骑车离开时这才开口,“将来我都会还你的。”

    连本带利的还。

    南雁看着那摇摇晃晃的自行车,觉得林蓉的担心不无道理——

    可别摔坏了自行车。

    周末过后就迎来了五四青年节,上午运动会以强健体魄向祖国母亲表衷心。

    下午文艺汇演,顺带着几个厂里的工人相互熟悉熟悉。

    南雁被拉去跑接力,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完后在那里大喘气。

    一旁姚知雪兴奋的很,“我跳高拿了第三名。”

    南雁惊呆了,姚知雪这弹跳力还挺好?

    下午的文艺汇演还挺热闹。

    这年头虽工厂里的确忙又都是单休,但多少还有点时间门来发展点兴趣爱好。

    别看是的县城,但也藏龙卧虎。

    有的玩快板,有的口风琴吹奏。

    还有个自制的二胡拉弹起了赛马,那叫一个精彩。

    姚知雪看的十分羡慕,其实老吴之前想要给她做一个提琴,做了一半就

    “南雁,你有什么喜欢的吗?”

    南雁的才艺可多了,外婆虽然是教数学的却有一颗文艺的心,从古琴到古筝,从钢琴到大提琴,都让南雁学了点。

    就是她曲艺细胞不咋样,学的最好的是法语和国画。

    这俩目前都派不上用场。

    “喜欢吃肉算不算?”

    姚知雪被这话逗乐了,“我也喜欢。”

    欢快的观赏时间门总是那么短暂,钟厂长的到来让姚知雪神色顿时肃穆。

    “紧张什么?那边养鸭基地怎么样?”

    老吴死了之后这还是姚知雪第二次跟钟厂长谈话,依旧止不住的紧张,“都挺好的,那边养的很好。”

    “嗯,那你辛苦点。”养鸭开拓市场,给乡下一条出路,这算是创收,但钟厂长没把这个当主要发展方向。

    关键还是胰酶和胰岛素。

    “制药厂的褚厂长过来了,你过去认识认识。”

    姚知雪冲着南雁轻轻拍,“加油。”

    有钟厂长引荐,跟制药厂这边打交道倒不是什么难事。

    褚厂长相对年轻了些,三十岁出头,听有个姐夫在市里的相关部门担任紧要职务。

    和钟厂长的中山灰不同,他穿的还挺时髦。

    上衣剪裁分明有点西装的影子。

    “没想到高工这么年轻漂亮。”

    这话略有些轻浮,钟厂长微微皱眉。

    南雁倒是觉得还好,毕竟她长得真不赖!

    但她现在还是个烈属,这么的确容易招惹钟厂长的不待见。

    褚怀良自然也察觉到钟厂长的不快,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他还不至于调戏一个烈属。

    “我们原本也打算扩产,刚好高工来咱们这边帮忙,那可真是强强联再好不过。”

    跃进路上三家工厂是合并了,但是产值还是各自算各自的。

    就是肉联厂弄得这条制药生产线带来的附加产值,回头两家四六分,他们制药厂占四。

    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不然县里头非要俩厂子合并到一家,自己还能跟钟胜利这个老战士抢厂长的位置不成?

    褚怀良话多,倒是不用南雁套近乎,人已经对这条新生产线有了想法。

    “没想到南雁同志你年轻倒是对械工程这么熟悉,这要是念了大学可不得了。”

    “不念倒也不影响什么。”

    钟厂长看着对面那错愕的神色,心中有点得意——

    你念过大学又怎么样,还不如他们厂里的工人呢。

    莫名被南雁装了一脸的褚怀良觉得自己被这俩人联合起来给阴了一把。

    但他又不出来。

    算了,他不跟女同志计较。

    褚怀良对这条生产线也寄予厚望。

    制药厂的药品出口但并没有太强的市场竞争力,价格上也卖不出什么好价。

    如果能生产胰酶、胰岛素那就又不一样了。

    他是化工出身,虽然和生物制药还有些生殖隔离一般的隔阂存在,但对医药市场也是有所了解的。

    “等这周四生产线安装调试完毕,咱们就可以试运行投入生产,要是反响好的话不定还能再来一条。”

    反正又不花钱。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

    钟厂长瞥了一眼,“那也得有足够的原材料供应才是。”

    “这有啥,回头你们肉联厂扩建,再把周边地区肉联厂的那些胰脏收过来就是。”

    钟厂长瞥了一眼,的倒是简单,这胰脏要是不能第一时间门处理,能提取到的胰酶和胰岛素精度都会大打折扣。

    褚怀良被一通埋汰倒也不生气,“虽然精度打了折扣但也是好的,稍微次一点的到了国际上便宜点就是,干嘛浪费掉啊。再了你们这肉联厂都有冷链运输的列车车厢,就是跟上级打个报告,你们这些肉联厂能互通有无就是了。”

    打报告这事又没多麻烦,领导要是不允许就再想别的办法呗。

    不过依照褚怀良对上面的认知,只要能创汇,别批报告了,批人都没问题。

    在这一点上南雁支持褚怀良,如果不能把肉联厂规模扩大的话,那么从其他地方收购这些猪零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能够大规模提供猪零件的地方,其实也就是兄弟单位。

    毕竟私下里饲养又能养几头猪呢?如果走村串巷的收购还不够浪费时间门,倒不如直接跟兄弟单位合作。

    在其他肉联厂并没有引入胰酶、胰岛素生产线前,他们先搞起来。

    南雁的一番发言显然比褚怀良更能够打动钟厂长,毕竟自家的兵不会坑自己嘛。

    “那行,我跟上级打报告试试看。”

    自家的浪费心疼,别人家的浪费了他也心疼啊!

    褚怀良十分满意南雁对自己的支持,“听高工还有个师傅,哪天请你师傅吃顿饭?”

    能被这位厂长惦记的,可不是吕师傅这个肉联厂的老职工。

    南雁知道褚怀良的是谁。

    只是不知道佟教授做好准备了吗?

    傍晚的时候,南雁去干校这边。

    干校这边的人跟五四青年节有点距离,但过两天就是五月七日,这是他们的节日。

    干校这边也要排演节目,甚至还准备了相声表演。

    南雁蹲在传达室和老张看了一会儿,“我觉得夏教授他们还挺活泼的。”

    “有吗?”

    “没有吗?”

    老张瞧着一脸认真的女同志,“有。”

    但这活泼也是近来才有的,过去那叫一个苦大仇深啊。

    变化源于谁,老张不。

    “你们五四汇演你都表演了啥?”

    “女声合唱。”

    老张挑眉,“就这?”

    “我没啥才艺,就不瞎凑热闹了,不过我可以欣赏嘛。”南雁吃着老张给她的杏子,有点酸,但能吃就行,别挑剔了。

    老张瞧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没再话。

    等着院子里的排演结束后,南雁这才进去找佟教授起了褚怀良的要求。

    有些事情压根瞒不住。

    比如南雁不是一个人去的大连。

    稍稍再打听下就知道和她一块过去的人是何方神圣。

    现在褚怀良想见人,要是佟教授不乐意南雁就想法子帮忙拒绝了。

    “生产线很快就安装好开工,现成的利益面前,他倒不见得非要找我的不愉快,拒绝他问题不大。”

    但佟教授这次有点别的想法,“那位褚厂长是制药厂的厂长,应该是对这方面感兴趣,我过去吧。”

    不定只是单纯的想要了解胰酶胰岛素相关的事情,南雁在这方面不算特别精通,他去更合适。

    大连之行让他多多少少圆了梦,起码自己这些年来也不算白忙活,即便是流星般划过也在这块土地上留下了点东西。

    去就去吧,别让高为难,哪怕这孩子并不觉得这有啥好为难的。

    南雁不知道佟教授竟是怀着“慷慨赴死”的心态应了这邀约。

    佟教授去不去的都没关系,不过自打知道褚怀良竟然是化工出身,南雁对他的兴趣倍增——

    搞卫生巾得需要化工方面的知识储备啊。

    只是钟厂长不放心,派了骆主任过来,南雁不好直接问,默默吃饭当听众。

    不得不褚怀良也是有两把刷子的,提出的问题与制药行业密切相关,显然提前做了功课。

    有佟教授话也逐渐多起来,甚至还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

    骆主任有点听不懂,看了眼默默吃饭的南雁,他选择吃饭。

    这个是真不懂,与其错话被人嘲笑,倒不如安安静静的吃饭。

    反正高也这样。

    南雁都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起了带头作用。

    她是觉得自己不能操之过急,起码不能在骆主任面前表现的太过着急。

    得稳妥着来,不然真要留下急功近利的印象,往后搞日化也不好开展工作。

    五月七号,制药厂新车间门试运行的日子。

    原本该参加五七文艺汇演的佟教授被褚怀良亲自请了过来,一同到来的还有干校的其他教授以及干部。

    今天是五七纪念日,他们不用去地里头忙活。

    难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闲。

    被邀请来参观生产线倒是让一群人与有荣焉——

    很长时间门一来作为被批评的对象,他们哪有资格参观这个?

    而现在不止参观,还能够提意见。

    这种参与感让夏教授热泪盈眶。

    南雁觉得穿着一点不工人阶级的褚厂长倒是有两把刷子。

    起码把这些知识分子的眼泪都给勾出来了。

    本事着呢。

    其实要多复杂,也并没有。

    甚至于这条生产线更多的是依托于工人。

    搅碎将猪胰脏搅碎,使用异丙醇提取,利用壳聚糖沉淀,再用丙酮脱脂、干燥。

    整个流程需要不少的有化合物,丙酮还可以回收重复利用,异丙醇和壳聚糖的话稍微麻烦了点。

    但是相较于所能创造出来的价值而言,这点麻烦不算什么。

    至于猪胰岛素的生产流程就复杂了些,这个过程对工人的依赖性更大。

    佟教授很是热情的指点工人们操作流程,整个车间门里一时间门十分热闹。

    下午的时候,第一批干燥提纯后的胰酶已经生产出来。

    以粉末的形态出现。

    南雁看着那些粉末,眉头一直皱着没能舒展。

    佟教授刚给工人们答疑,来到这边看到南雁这般不由的心头一慌,“怎么了?”

    难道有什么问题?

    他轻轻擦过那些粉末,浅浅的尝了一点。

    褚怀良也瞧到南雁的异样,“哪里不对?”

    他还挺高兴的,不愧是制药厂的工人,上就是快。

    这个车间门迅速投入使用,很快就能有产出,创收指日可待。

    但南雁这模样,不太对劲啊。

    “粉末状是不是不太好?”

    褚怀良还以为啥大事呢,等了好一会儿听到这话不由的白了南雁一眼,“那咱做成糖果状?”

    倒是佟教授意识到南雁的顾虑,“高你的意思是做成片状或者胶囊状?”

    “粉末易潮湿,如果能做成片状的话兴许好点?”

    “这还不简单,弄一台压片过来就行了。”褚怀良是嘴上强硬,但也承认南雁的有道理——

    粉末状太容易让人觉得这是初级产品,哪怕你提纯精度高,人家也会挑剔,哎呀你这没啥技术含量嘛。

    稍微再加工包装下,产品档次立马上来,就不一样了。

    褚怀良很快反应过来,“我看看怎么弄。”

    这些粉剂先好好保存起来,回头再粗加工就是了。

    钱当然要挣,但怎么多挣钱就得动脑子了。

    南雁如今是这个生产车间门里的工程师,褚怀良少不了要跟她商量,“高工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这人对自己的称呼无缝转换,南雁也没计较这些,“没有。”

    看着那迅速垮下去的脸,她一点不愧疚,“我在药品这方面实在欠缺了些经验,要是褚厂长方便的话,可以去对外贸易部门那边看看,要是能找到相关的外国产品那就更好了。”

    褚怀良明白了,就是学习国外呗。

    “那行,这边你盯着点,我去趟市里。”

    制药厂有车,褚怀良风风火火的往市里去。

    南雁想,你去市里用处不大,倒不如直接去省里。

    如果可以的话,去首都更好。

    那边显然能够找到更多的进口货。

    不过这话南雁都没来得及,褚怀良跑得太快了些。

    车间门里还在热热闹闹的忙碌着,新的产品线让工人们紧张中充满期待。

    一成不变的日子过久了,谁不希望来点变化呢?

    制药厂工人期待的变化来了,同时到来的还有市里的领导——

    市革委会的几个领导下来视察,其中就包括市里的一把。

    骆主任接到市里办公室的电话,先一步知道了点情况,“褚厂长昨晚去革委会大院一趟,引起了几位领导的兴趣,就来看看咱们这边的情况。”

    “那他人呢?”

    “他好像去了首都,也不知道去忙活什么了。”

    扑了个空呗,所以吃一堑长一智索性去首都走一趟,到那边不定还能得到点新的批示呢。

    南雁大概心里有数。

    倒是骆主任不放心,“你能应付的过来吗?”

    钟厂长一大早就去了外地,要跟其他兄弟厂商量,采购胰脏的事情。

    他不在,褚怀良又去了首都,骆主任担心南雁第一次见市一级的领导心慌,回头再出岔子。

    “应该还好?”

    这一句“应该还好”把骆主任整不会了,他不太好。

    但自己巴巴的去制药厂车间门又不合适,虽厂子合并了,但也就是名义上的合并。

    三个厂子各自的那套班子各自运转,互不干扰。

    南雁去制药厂的新车间门当工程师是特殊情况。

    骆主任办事一向心,断然不会在这节骨眼上惹麻烦。

    虽然担心却也只能祈祷南雁别出岔子。

    不过就算出岔子也问题不大,她是烈属工作又兢兢业业,市里的领导还能强行找茬不成?

    制药厂这边的厂办主任姓章,听市里头大领导过来也是紧张的不行,恨不得严阵以待。

    来到新车间门看到南雁正在那里检查胰脏的新鲜度,倒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章主任稍微松了口气。

    这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过一个人紧张总比俩人都紧张好一些。

    “南雁同志,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尽管给我反应。”

    南雁跟这位章主任不太熟,客客气气的回了一句,“挺好的,谢谢章主任关心。”

    “不用客气,咱们一个战壕里工作嘛,市里的领导大概还有半时就到,要不咱们先排演下,看过会儿准备个什么样的欢迎仪式?”

    欢迎仪式?

    南雁倒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放下生产,准备欢迎仪式?”

    章主任一副你这就不懂了的样子,“市里的廖主任最是讲究这些,这也是对领导的尊重嘛。”

    南雁明白了,上有所好下必趋之。

    这事之前也不是没见过,虽南雁工作那会儿八项规定啥的都出了来,但不妨碍领导们摆谱。

    没想到现在也有这种情况。

    “那章主任你安排,就是我这的胰脏已经送过来马上就要投放到搅碎里搅碎,不然过会儿生产效果不好,您看这么多呢,要是浪费了,怕是回头褚厂长和我们钟厂长回来后就找我算账,您是知道的,钟厂长最讨厌浪费。”

    章主任什么人,办公室里呆久了的人精,还能听不出南雁这话什么意思?

    嘴上的好听,实际上不就是不想趋炎附势嘛。

    得嘞,您清高,回头被廖主任找麻烦可别怪我没提醒。

    冷哼一声,章主任扭身离开。

    车间门里的工人提醒道:“高工,要不咱稍微准备一下?别回头影响到你的前程。”

    市里头的那位廖主任可不是什么好脾气,万一记仇给记上一笔怎么办?

    南雁笑了笑,“没事,快忙吧,别浪费了这些原料。”

    她有理有据没啥好怕的。

    市里头的领导讲究排面,那也得先讲一个理不是?

    再了天塌下来有钟厂长给顶着,没什么好担心的。

    南雁检查从隔壁肉联厂运过来的胰脏,章主任则是回到办公室气呼呼的给隔壁的骆长松打电话,“我老骆,你们这位南雁同志人不大脾气倒是不。”

    骆主任不明所以,正要问咋回事,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章主任喊厂里工人集合,齐刷刷的到厂门口去迎接市里的领导莅临我厂指导工作。

    要不是来的突然,他都能车上横幅热烈欢迎。

    这边骆主任奇怪到底咋回事,怎么南雁就开罪人了。

    他不太放心,刚离开厂子打算去隔壁制药厂看看,就看到几辆轿车驶过。

    隔壁制药厂那边顿时锣鼓喧天,吓得骆主任脚下一颤——

    这是在干吗?

    “欢迎廖主任莅临我厂指导工作。”

    震天的声音让骆主任一愣,廖主任?

    老章难道不知道,廖主任被人举报现在铁窗泪呢,这次过来的是新走马上任的龙主任。

    听最是讨厌那些虚架子。

    你这不是脸往马蹄子上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