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重回七零当厂长 > 正文 第61章 061 逼死人
    有啥不敢的。

    他没接到通知,刘建华就是不能进去。

    硬闯?

    拦不住就只能报警。

    派出所的人来得很快,刘建华有点慌,“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姐夫他哥是谁。”

    派出所的民警听到这话乐呵了,前些天省城那个派出所所长的舅子就来了这么一出,搞的全省都在严查这事。

    现在又来了个舅子。

    “他是天王老子也没用。”

    真要是哪位领导的亲戚,刚好,指不定就能让组织部查出点什么呢。

    当然,刘建华姐夫他哥没来捞人。

    彼时李主任正在主持县里的常务会议,讨论红武公社模式发展的可持续性,看能否将这一模式在全县推广。

    大寨具有其独特的地理位置,而全国各地的情况各不相同,学大寨也要因地制宜。

    这是过去几年总结出来的失败经验。

    但红武公社就不一样了,地理条件没啥区别。

    又都在一个县城,研究学习下总归没错。

    李主任胆怕事了些,但也有心想要往上走一走,你看人陈胜秋就去闽省当地区的二把了,他要是把握住会,也不是不行。

    但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来。

    陵县发展好了,自己这个一把面上有光,上级考察提拔自己时,也就再理所当然不过。

    不然,就算南雁的天花乱坠,人不往心里去也没用啊。

    “那咱们大家伙也都多下去观察观察,看看红武公社到底是怎么做的,不过县里头下去调查也得留意,别整那么多有的没的排场耽误人生产工作,马上就要双抢,注意下乡视察的时”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着急忙慌进来的人脸上顶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二哥,你帮帮我,你要不帮我,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了。”

    这日子是没法过了,昨天他才警告了一番,今天这个怂包兄弟就直接闯到了县革委会的会议室,他可真不把县关当回事啊。

    左脸挨了一巴掌的人,这会儿右脸又添了五指和巴掌痕迹。

    “谁放他进来的?”

    李主任彻底动了怒,这位陵县的一把动作极快,不到俩时,就把自家兄弟、兄弟媳妇双双开除公职。

    “不想过就离婚,谁要是敢来革委会大院闹腾,都送到公安局里去,该怎么治罪就怎么治。”

    这还不算,“要是敢去工厂那边闹腾,让工厂那边直接喊派出所的人去处理,他们敢藐视法律,我就没这样的兄弟家人!”

    一贯胆怕事的人,如今摆出一副六亲不认的模样,倒是把革委会大院里其他人吓着了。

    钟厂长听了这时候笑了笑,“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这是看陈胜秋飞走了,眼馋了。”

    不过有点进取心也好,总比不思进取一遮天强。

    骆主任还有些担心,“到底是亲兄弟,爹娘都没了就这么一个弟弟,打折骨头还连着筋呢,我怕回头缓过劲来再把这账算在高头上。”

    又不是没这种事情。

    眼红陈部长高升,可陈部长是怎么做人的?

    虽他爱人孙秀梅喜欢拉帮结伙,但好歹也没捅出什么篓子来。陈胜秋本人做事也十分公允,没看谁合眼缘就提拔谁。

    别看人现在在闽省一个地区担任二把,那只是刚去贵宝地人生地不熟需要个缓冲期,等明年上面的一把退了,他熟悉了那边的情况,一切还不顺理成章?

    瞧别人升上去眼红,那也看看人家之前都做了什么工作。

    骆主任越想越是担心,要是陈胜秋没调走,指不定孙秀梅还要使什么绊子呢。

    两口子如此,亲兄弟也一样。

    何况是相依为命的兄弟俩呢。

    “打狗也得看主人,你借他十个胆。”钟厂长没这么多担心,就算他姓李的想要捣乱,那也得先过了他们这一关。

    真当他们是好欺负的吗?

    这是从陵县传到了市里,有好几个来找褚红艳打听,毕竟她堂弟近水楼台肯定有一消息。

    褚红艳笑呵呵的应付,送走了一**过来打听的人。

    龙主任的爱人过来串门时,褚红艳站起身来迎接。

    “我就是过来送报纸,顺带跟你聊两句。”龙主任的爱人姓任,现在在市图书馆当馆长。

    任馆长送来了最新的报纸,这哪用得着她跑腿?

    褚红艳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果然就听到人问,“那个高南雁同志今年多大了?我听你们龙主任她是烈属?”

    “是烈属没错,她丈夫是69年月份牺牲的,今年二十三了。”

    “这么年轻呀。”任馆长压低了声音,“现在还是一个人?”

    这话褚红艳有点不好,迟疑了下才道:“没听有处着的对象。”

    她应该问一句的,但这句“您想给介绍个”怎么都问不出口。

    越想就越生气,怀良近水楼台怎么就跟这个高南雁看不对眼呢。

    明明两人都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任馆长点了点头,“这样啊,那行你先忙,不耽误你工作。”

    她拿着厚厚的一沓报纸,似乎还真要当送报纸的干事。

    褚红艳送人到门口,等了一会儿又探头出来,果然是去了龙主任办公室。

    送报纸不过是由头,找自己是确定事情,最终目的是找龙主任商量。

    但他们两口子就一个女儿,今年十五岁正在念初中。

    会给谁媒呢?

    总不能是给图书馆的人媒吧?

    任馆长放下报纸,把打听到的事情告诉自家男人,“你也真是的,明知道褚红艳有个老大难的弟弟还让我去打听。”

    龙主任连忙给人按摩肩膀,“我去打听不合适,辛苦雪侠同志了。”

    任馆长扭头瞪了一眼,“行了,要我你没事也别乱牵红线,都不知道人家同志到底喜欢什么类型,就这么胡乱指派,要是美满姻缘还好,万一折腾成怨偶你可不是千古罪人?”

    “知道知道,雪侠同志你教训的极是,不过我这不也是老领导托付,不好不帮忙。”

    任馆长叹了口气,“那也不能拿人女同志的婚姻大事做人情啊,你那老领导也真是个会算计的。”

    烈属,技术路线,又跟中央、部委的领导有交际。

    年轻长得又好看,还真是不错的妻子人选。

    可谁知道高南雁怎么想的?

    或许人压根不愿意搅合到这种干部家庭中去呢。

    再了,现在是老领导剃头挑子一头热,还不知道他家那儿子到底什么心思呢。

    “牛不喝水咱也不能强摁头,红旗倒也是长得一表人才,而且这就要调到陵县去工作,不定就能看对眼了呢?”

    陈胜秋离开后,陵县武装部长的岗位总要有人顶上。

    只是这个人选一直都没定下来,直到前天,总算尘埃落定。

    接替陈胜秋的正是龙主任老领导的儿子,在部队呆够了,原本是想要去公安局当警察。

    被老爹塞到陵县当武装部长。

    之所以塞到陵县,一来是有自己照看,二来则是存着几分给儿子找对象的心思。

    寡妇门前是非多,如果这个寡妇十分有能耐,这惦记的人就更多了。

    而身为当事人的南雁并不知情。

    李主任怎么处置自家兄弟两口子,那是他们家的事情,符合章程就好,不符合支持两口子去市里头告,要是能大义灭亲把亲哥拉下来,那才是真英雄。

    显然,两口子没这个胆,甚至连来食品厂骂咧咧的勇气都没有。

    刘建华的姐姐一直很是得意,她男人的亲哥是县里的一把又如何?男人还不是对自己言听计从?

    拿捏住自家男人比什么都强。

    起码她之前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现实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自己没本事屁用都没有。

    工作是二伯安排的,现在开除就开除,自己都没处理去。

    哪敢真的去市里头告状,二伯违规操作。

    真要是鱼死破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怂包男人依旧是那个脓包,刘建华他姐哭成了泪人,“我怎么就嫁给了你呢。”

    她嫁给了一个窝囊废,还不如不结婚呢。

    李主任他兄弟听到这话有点黑的脸上浮现一层红,“你要是相不中我,那咱就离婚!”

    离婚?

    离了婚哪可真是什么都没了。

    刘姐哪敢离婚。

    只是还不死心,“咱俩都不上班,那怎么跟孩子解释?怎么过日子?要不你去跟你哥?”

    什么?

    他脸上现在还火辣辣的疼呢。

    刘姐显然没意识到自家男人在想啥,她想起了自家兄弟,“顺带着跟派出所,让他们把建华放出来吧,他哪能遭得住这罪?”

    那薄红顿时变成了酱色,“他咎由自取,你要是这么舍不得,跟他过去得了!”

    脓包也是有脾气的。

    或者家庭、工厂都有问题,只不过有的解决了生产顺利进行,有的没能解决,家庭气氛格外紧张。

    各有缘法。

    没再找上门来,南雁也没对刘建华这一串人“赶尽杀绝”,她最近在忙着给公社被服厂拟定章程。

    既然是集体产业,那就该有点集体产业的样子。

    规章制度要有,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

    当然制度是死的,有时候也要人性化。

    发展产业经济的本质目的是为了提升公社的经济水平,让全体社员都过上好日子。

    那自然不能像资本家那样过分压榨工人。

    虽现在公社有收割和拖拉,械化作业方便了许多,但抢收之后就是抢种,种玉米大豆还好,种植棉花就没办法像用播种。

    所以,双休。

    赵留真觉得还挺新鲜,“我还是头一次听双休呢。”

    现在国内都是单休,要抓紧一切时间搞生产。

    双休,听都没听过。

    “国外,苏联美帝都是双休,咱们也要劳逸结合,不然最后也达不到原本目标,你累了一身病,自己享受不到那算什么事?”

    这话出去就要被批评的那种,不过赵留真显然不会传扬出去,“成,那就听你的,不过就算给她们双休,她们也不肯闲着。”

    “不肯闲着是她们的事,咱们做好咱们该做的工作就行。”

    南雁也知道,勤劳致富是最朴素的念头。

    她总不能回家当懒婆娘。

    随她们吧,自己先把该做的都做了就是。

    “对了南雁,我想着让你妈当生产组长,她不干,要不你帮我劝劝她?”

    刘焕金发扬精神,谦虚礼让。

    可有些事情完全没必要发扬精神呀。

    作为被服厂的初创人员,刘焕金要资历有资历,要经验有经验,来做这个生产组长最合适不过。

    赵主任怎么都劝不动,只好让南雁来做工作。

    “精神是要发扬的,但不是这时候。”

    南雁苦笑了声,“我妈是怕人闲话。”

    这道理赵留真何尝不明白呢?

    刘焕金从来都不是个胆的,起码过去二十来年都不是。

    只不过这两年南雁做出来点成绩,她作为家里人反倒是低调谨慎了许多,大概是不想给南雁添麻烦。

    是个好家长,但有时候也太谨慎。

    完全没必要。

    “你好好劝劝她。”

    南雁应下,想着怎么劝比较有用。

    那也是个倔强脾气,得用对方法才行。

    离开公社这边,南雁回家去。

    最近乡下都弥漫着双抢的紧张氛围,抢的不止是时间,还是跟老天爷争。

    万一下雨,那庄稼可就全都毁在地里了。

    好在今年有了收割,倒是能轻松些。

    全新的两台收割和拖拉,是红武公社的宝贝疙瘩,这会儿还有上了年纪的村民在那里围观,嘴里念叨着:“这得多少钱啊。”

    “要是将来不用了,能不能拿这个去换飞?”

    南雁原本还在笑,忽然间想起来当年豫剧大师四处巡演,购捐了一架米格-5战斗。

    “这个能用好多年啊,用它收割的粮食可以去换飞。”

    老人家有点耳背,旁边的老太太在他耳朵边吼了起来。

    “炮弹在他身边爆炸,把他给炸了个半聋。”

    老太太跟南雁解释,忍不住的问道:“闺女,这个咋收麦子呀?”

    其实南雁知道,跟他们解释了他们也听不懂,但她还是很耐心的了起来,“前面这个东西呀,就是很多镰刀在一起工作,这器跟哪吒似的有三头六臂一起干活。”

    尽可能的用那些他们听得懂的词汇和典故。

    老太太瞪大了眼睛,“哟,这要是多来几个哪吒,那咱这收麦子不快多了?”

    “回头让孙大圣薅一把猴毛,都变成哪吒。”

    要不是因为这里就几个没啥劳动能力的老头老太太,南雁啥都要搞出个西游专场。

    可惜了她这一身才华呀。

    找不到可以糊弄的朋友。

    怀才不遇就是这么的让人无奈。

    南雁感慨着回到家,看着正在帮忙修自行车的高北辰。

    “得上油,不然就轴了。”

    林蓉捯饬半天没把车链子挂上,瞧着高北辰搭上去就这么好了有点郁闷,“你教我怎么弄这个。”

    俩人专心捣鼓自行车,都没留意到南雁回来。

    刘焕金正在屋里头坐着,里捏着一张照片。

    南雁愣了下,那是林业的照片。

    对她而言,林业是可敬的烈士,更多的像是一个符号。

    但对林家人而言,那是家人。

    即便这些年来聚少离多,却改变不了十几二十多年的相处。

    那是刘焕金生养的孩子。

    感情是能区分亲厚的。

    犹如外婆于她。

    “要不我回头去照相馆,让人把这照片过塑弄一下?”

    老照片保存不好容易被氧化,若干年后不定就只剩下模糊一团。

    刘焕金迟疑了下,“会不会麻烦?”

    要是换做其他事情,她肯定会不用这么麻烦。

    但儿子没了,她真的需要留下个念想,怕往后都记不清这孩子长什么样。

    南雁帮忙收拾照片,好些张呢,都是在部队里留下来的。

    有些还是跟战友的合影,只能看到一张脸。

    起来林业跟她都没有合照,除了那张大红奖状的结婚证,那上面将两人的名字放在一起,似乎没什么能真正牵连到两人的存在。

    “不麻烦。”南雁心把照片收起来,“这事我来处理就好。”

    她没打算在林业的事情上多纠结,直接起了生产组长的事情。

    “赵主任都快急死了,你不来当这组长这被服厂就干不下去了,回头咱就等着给人赔违约金吧。”

    刘焕金才不信哩。

    “哪能呀。”

    南雁:“妈你没听过这话?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你你是这些人里头技术最好的,你发扬精神不当这个组长,其他人能心服口服?不服气就会闹事,一闹事就耽误生产,那咱图啥?”

    刘焕金其实也挺能的,但在这种“摆事实讲道理”的事情上,她压根不是南雁的对。

    “车间里为啥要设车间主任,不止是为了抓生产,更是让有资历有技术的人来抓纪律。我知道妈你担心什么,怕人觉得这生产组长来路不正,回头我娘家公社里的人闲话对不对?”

    刘焕金叹了口气,没吭声。

    但她的确有这方面的担心,食品厂刚闹了那么一出,南雁假公济私。

    这孩子混出个前程并不容易,她不想因为自己坑了她。

    “妈你看你这思想觉悟,没听过一个词叫举贤不避亲?再了谁要是闲话那就把那人给拽出来,看是不是他的跟嘴一样能干。这被服厂是你跟桂花折腾起来的,她能会道回头要去广州那边跟人谈生意,注定顾不上厂里头的事,您可不得多操心?”

    “现在就怕这莫须有的闲话,那往后厂里头狗屁倒灶的事情多了去了,那可咋办?总不能见天的拉着马书记赵主任他们给咱们处理吧?”

    南雁一口气个不停,“虽被服厂是赵主任挂帅,但管理上的事情还得你跟桂花来弄,妈你怎么能推卸责任呢?就是林业知道了,也会你。”

    最后丢出杀锏,南雁这话让刘焕金恍惚了下,半晌这才开口,“成,我来弄就行了。就是,干不好你别笑话我。”

    “那可不成,您比我多吃了那么多年的饭,要连这个都干不好那就是没上心,我不仅要笑话您,还拉着其他人一起笑。”

    刘焕金:“”没爱了。

    南雁笑得开心,“逗你玩呢,要是有啥问题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当您的狗头军师给您出谋划策,还怕搞不定这个?”

    “也不是怕。”刘焕金知道该怎么管理,“乡下都是连亲带故的,这家不好那大家伙肯定会疏远,哪怕是装也得装出个好人样。”

    没几个敢把这极品的事情弄到公社眼皮子底下,除非真不怕被收拾。

    这么混不吝的也没几个。

    但的确有,比如闻讯而来的胡秋云。

    胡秋云觉得自己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一共就这三个孩子,原本子女孝顺婚姻嫁娶也都得过去。

    可现在闺女成了别人家的,儿子也跟家里头断绝来往,过去几个月没回过家一次,高老黑家成了高庄的笑话。

    谁起高老黑家不偷笑两声呢?

    尤其是在红武公社搞被服厂,赵留真满公社的找能缝被子的好时,偏生略过了她们一家,胡秋云觉得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那可是自家亲闺女帮忙折腾出来的工厂,偏生略过娘家,一个工作岗位都不给安排。

    啥意思?

    是嫌她干活不麻利,还是要下娘家的脸?

    胡秋云一肚子窝火的来了,她这个闺女要真是不给娘家脸面,也别怪她不给孩子留情面。

    只是胡秋云没想到儿子也在这边,原本找南雁算账的人这会儿拳头都落在高北辰身上。

    “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王八羔子!”

    她又打又骂的让林蓉有些看不下去,“你干什么呢?”

    胡秋云一直看不惯林蓉,觉得就是这丫头把自家闺女儿子给拐走了,“我管自家儿子关你什么事。”

    林蓉气得指着门口,“这是我家,你在我家打人还有理了?”

    院子里闹腾起来,刘焕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高北辰挨了一巴掌。

    她是不舍得打孩子的,因为自己挨过打更不愿意让孩子重复自己曾经的委屈。

    但别人管教孩子,她也不上话。

    只是替北那孩子委屈。

    还有南雁,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亲爹娘。

    年轻脸上火辣的疼,神色却很平静,一句话不就那么看着胡秋云。

    看得胡秋云心虚了几分,“你给我回家去。”

    爹娘打儿子,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干啥要这么一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的眼神?

    高北辰没搭理她,“修好了,下次有会再教你,我先回去干活了。”

    他还有好多木匠活要做。

    胡秋云眼睁睁的看着儿子离开,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哭起来,“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南雁瞧着她这三板斧的架势,倒也不着急,“妹进来,我检查你功课。”

    林蓉这才留意到南雁回来,懒得搭理这疯婆子,她亲亲热的挽着南雁的胳膊问东问西。

    便是刘焕金也懒得招待,要不是看在南雁的面上,直接抄起扫帚疙瘩把人赶出门去。

    愿意坐着就坐着吧,反正又不是大冷天的冻不着。

    哭嚎了个寂寞的胡秋云傻了眼,嚎了几嗓子后麻溜的站起身来,眼泪一抹去找自家闺女理去,“高南雁你什么意思,翅膀硬了就忘了自己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是吧?”

    拍桌子的人心有点疼,但还是维持住那威严架势。

    林蓉最烦她,想起刚才她还打了高北辰一耳光,就恨不得能把人推出去。

    但被赶走的人是她,“我有点渴了,妹你去给我弄碗红糖水过来。”

    “嫂子”林蓉有些担心,嫂子很文化人,打起架来肯定不是胡秋云的对。

    南雁拍了拍姑娘的背,“去吧。”

    西屋里就剩下母女二人。

    这个胡秋云设想的不一样,独自面对南雁她有点虚。

    “妈你大老远的过来,就是为了给老三一巴掌?”

    “不是,谁让他不听话?”

    南雁嗤笑一声,“不听话就给一巴掌,你还真是个好母亲。”

    冷嘲热讽谁听不懂?

    胡秋云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是,我比不上你这个好闺女,有了好处宁愿便宜外人,都不愿意帮家里人一把,我可真是生了一个大公无私的好闺女呀。”

    南雁听到这话一愣,下一秒站起身来,拉着胡秋云往外去。

    “你,你干什么?”

    胡秋云脚下踉跄,被拉出了门。

    刘焕金听到这动静也连忙追了出来,就看到南雁拉着人往胡同口去。

    胡同口那是连着村里的大街,这会儿下工的人还挺多,正是热闹的时候。

    忙活一天的人没想到高家母女忽然间干架,都傻了眼。

    南雁把一松,“行呀,你既然想逼死我那就当着大家伙的面,不用藏头缩脑的当乌龟。”

    胡秋云慌了,“谁,谁想要逼死你了?”

    “谁?刚才是是谁要我给安排工作的?这不是逼死我是什么?”

    “安排工作就是逼死你了?真当我是文盲啥都不懂是吧?进城的人帮乡下亲戚找工作不是常见的事?那些返乡的知青不也是家里给安排的工作,也没见他们家的人被逼死,你不想给安排就直,犯得着在这里给我装样儿?”

    胡秋云被这话气得要死,“我知道你是瞧不起我跟你爹没本事,现在有能耐了就不念家里头,让大家伙评评理,我一把屎一泡尿的把你拉扯大,就是养了你这个白眼狼是吧?”

    下工的社员们谁都没想到这娘俩就在大街上吵吵起来。

    有眼尖的立马去公社喊马书记和赵主任过来,得有人主持大局。

    剩下的在这边看热闹,也连带劝。

    南雁看着指着自己鼻子骂的胡秋云,忍不住笑出眼泪来,“是,我是白眼狼,就因为没听你的话,把组织怜恤林业牺牲安排的工作让给大哥,就是白眼狼了,那你想要抢林家的工作,是什么?”

    胡秋云慌了,“哪有抢工作,你个死丫头别胡八道。”

    这事闹到明面上的也就是李家沟那边李从坤和他娘,他们家的事情可从没闹到明面上。

    “行,这个你不认账,那刚才那话总是你的吧。想要我给你安排工作,是生怕我辫子不够多没让人抓住就大前天,食品厂的工人闹事,我假公济私给咱们公社谋私利,要去市里去省里告发我。”

    “行,我现在就给你安排工作,坐实了我中饱私囊谋私利这事,回头你我连带着公社的产业,全都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