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宠妃升职手册 > 正文 第25章 中毒
    “主子人微言轻,自然无法与黎采女相提并论,不然也能向皇后娘娘求求情,让您脱离这西苑之地。”听竹不卑不亢的道。

    黎贵人像是被点燃了所有怒火,怒而抬指向沈榆,“贱婢,你不就是想来看我笑话的,迟早有一天娘娘会救我出去,看你能张狂到几时。”

    沈榆瞥了听竹一眼,示意她先出去,后者犹疑片刻,还是退了出去,顺带合上门。

    狭的屋子破烂不堪,连一座梳妆台的镜子都是碎的,四处结满蛛,荒凉萧条,常人尚无法忍耐,何况是自幼养尊处优惯了的名门闺秀。

    对上黎贵人讥讽的视线,沈榆不急不缓走上前,“嫔妾正是奉娘娘之名来给姐姐一条出路。”

    拿出书信放在桌上,她依旧语气谦和,“这是黎大人亲笔所书。”

    闻言,黎贵人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双眼冒出希望的光亮,连忙拿起那封书信拆开,看见是父亲笔迹她立马松了口气,像是知道父亲肯定会救自己。

    可当看见里头的内容,她那张紧绷的面孔逐渐失去血色,良久才眨一下眼,唇角微微张开,像是在极力汲取空气。

    五指攥紧纸张,她双目逐渐泛红,又恐在沈榆面前示弱,立马提高声音,“不可能!这不是父亲写的!一定你这个贱婢从中作梗!”

    “我要见娘娘!娘娘过一定会救我的!”

    她忙脚乱整理了下发髻,连忙就往屋外冲,可是房门被外头锁上,根本就出不去。

    “让我出去!”她拼命拍打着门板,歇斯力竭的叫喊着。

    沈榆面色不改,“姐姐为何还不明白,戕害龙裔是大罪,你的存在就是族中污点,甚至会影响族中子弟前程与嫁娶,德妃娘娘也想救你,只是黎大人如此吩咐,娘娘也无可奈何,凡事还是需要为大局考虑。”

    听到这话,黎贵人忽然僵硬的转过身,瞪大了眼珠子,“不可能!父亲怎么会这样对我,我要见娘娘,除非是娘娘亲口所,不然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她开始疯狂拍打门板,灰尘扑洒着落下,像是迷了黎贵人的眼,她忽然靠坐在地,双目逐渐泛红,一地泪珠从眼角滑落。

    “娘娘怎会纡尊降贵来此处,便是吴姐姐也不愿意接这棘的活,故而才由嫔妾走一趟。”

    沈榆神色平静,“听闻姐姐府中还有几个庶女,下个选秀也该到了年纪,黎大人有此取舍也是常理之中。”

    一番番话彻底击垮了黎贵人最后一丝希望,她仰着头笑着笑着哭了起来,往日那张傲慢的面容上只剩下讥讽与悲凉。

    直到此刻她竟然才明白,从始至终自己不过是父亲与娘娘中的一枚棋子。

    那么这一切都算什么?

    凭什么自己要替她们顶罪?

    既然要死,那就一起死好了,什么亲族不亲族,大家一起下地狱才是最好!

    “你只不过是娘娘身边的一条狗,拿着鸡毛当令箭,也敢来审判我?”黎贵人冷笑出声,“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大不了就一起死,谁都别想好过!我死了,你们也得给我陪葬!”

    完,她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张标志的五官此刻扭曲不堪,全是癫狂。

    沈榆放下瓶子,指尖轻抵桌面,“那你母亲呢?”

    轻飘飘的话语让整个屋子瞬间陷入寂静,黎贵人瞳孔一缩,继而又低着头无奈的崩溃大哭。

    她可以不管其他人,可是不能不管疼爱自己的娘亲。

    “分五日喝下,瓶子自会有人来收拾。”

    沈榆不再多言,敲了两下门,下一刻房门就被打开,倾泄下来一道光束。

    黎贵人瘫坐在那看着一直云淡风轻的女子,那身华服极其刺眼,她从未想过一个洗夜壶的奴婢会爬到自己头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曾经只能对自己卑躬屈膝的奴婢,如今竟然一跃成了皇上宠妃,而自己却落得如此境地!

    “你这个贱婢,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她双目猩红的大喊起来。

    沈榆本来不想纠缠,忽然停下脚步,重新关上门,回头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嘴角带着淡淡的弧度,“姐姐不是我送走的第一个人。”

    “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不顾那仇视的视线,她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不巧这时下起了雨,听竹替她撑着油纸伞走在一侧。

    外头的侍卫看见她出来,立即点头哈腰行礼,态度较刚刚更为殷勤。

    沈榆问了下阮贵人的位置,大概在后面的一侧偏殿,那里更为偏僻。

    “平日阮贵人的吃食劳两位多上上心,你们吃什么,匀她一份。”她瞥了眼听竹。

    后者立马又递过一个沉甸甸的袋子,两人连忙接过,忙不迭就应了下来,哪怕这时沈榆要他们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冷宫油水少,这么丰厚的赏赐够他们潇洒许久了。

    “贵人放心,奴才们一定好好照看,绝不出半点篓子!”两人连忙打包票。

    一步步远离西苑,听竹终是忍不住道:“黎贵人已经穷途末路,您又何必再对她如此客气。”

    便是这时撕破脸,也不妨碍什么。

    沈榆淡淡道:“将死之人,何必再与其做口舌之争。”

    打嘴仗能出气的话,黎贵人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还有那个赵淑容,所以嘴上积德很重要,这次只是被咬一口,但是下一回就不知道了,她不是每次都留有余地。

    “那主子为何让人关照阮贵人,您与她似乎没有什么交情?”听竹似有不解。

    远离西苑之地,外面的宫道也宽阔起来,沈榆莫名轻笑一声,“对我不重要,对娘娘确实十分重要。”

    回到长青阁,却见院子里多了几个眼生的宫人,此刻正在清扫树下的落叶。

    直到看见她回来,立即跪倒在地,“奴才叩见兰贵人!”

    来到廊下轻拍着袖上的雨珠,沈榆扫过那群宫人心下了然。

    昕文立马就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刚刚尚宫局送来的人,是您如今升了贵人,这按规矩伺候的人也该多一倍。”

    “还有刚刚各宫都送来了贺礼,除开皇后娘娘在佛堂念经闭门不出,贤妃娘娘也送来了贺礼,祝贺您晋升之喜。”

    这宫里的人踩高捧低见风使舵的功夫,昕文再一次深刻长了见识,明明以前她去尚衣局拿衣裳,那些人看见她都爱搭不理,可是今日那些人竟然主动把衣裳送了过来,别提多殷勤。

    沈榆淡淡一笑,没有多言,而是径直进了内屋。

    听竹跟进去替她更换打湿的衣裳,一边压低声音,“如今主子这就是风口浪尖,难保不会有人使动作,这些人平日奴婢会仔细盯着。”

    换上浅紫色宫装,沈榆坐在软榻上不急不缓摘下护甲,“黎贵人没了,你觉得下一个会轮到谁?”

    听竹微微蹙眉,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如今主子如今正值皇上宠爱,贤妃娘娘应该不会那么快动才对。

    沈榆来到长桌前,拿起旁边的剪刀修剪着绿油油的盆栽,“你看这枝叶长的多茂盛,可这旁枝长的太快,迟早会被剪掉。”

    黎贵人已经没了,为了打击德妃,贤妃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自己,吴婕妤又爱耍滑,届时德妃就彻底没有了可用之人,正是一举扳倒心腹大患的时候。

    听竹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女子,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同,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同。

    曾经面对璇眉时,主子曾吓得几天几夜睡不好觉,可如今这回竟然主动请缨送黎贵人最后一程,并且事后还能如此风轻云淡。

    “看什么?”沈榆忽然回过头,对上她的视线,嘴角微微上扬,“是不是觉得如今我很可怕,竟然敢独自去做这种肮脏事。”

    四目相对,听竹立马跪倒在地,“奴婢不敢!”

    沈榆神态自若,拉住她胳膊扶起来,“你告诉我的,这宫里不需要仁善之人。”

    视线逐渐交撞,望着平静无波的女子,听竹低下头,“主子能听奴婢的话,自然是最好不过。”

    沈榆伸掸了掸她肩头的雨珠,“去换身衣裳吧,莫要着凉了。”

    闻言,听竹立马点头,继而转身离开了屋子。

    其实她也有些看不懂了,可她只是看到了一丝希望,但愿自己的抉择是对的。

    望着听竹离开的背影,沈榆洗了个,拿着帕擦拭干净水珠,继而抄写着宫规,月满则盈,水满则亏,这个时候示弱反而是生存之道,可是她太弱了,弱到经不起第二次打击,那就只能以攻为守。

    角形才具有稳定性,只有方制衡,她才能偷偷发育。

    这雨越下越大,皇后闭门不出为阮贵人逝去的龙裔祷告,这些天是不需要去长春宫请安的。

    沈榆一直都在抄写宫规,霍荀也没有再来后宫,大约是前朝事务繁忙,哪有闲心再来后宫享清闲。

    各地水患不断的消息也传进了宫里,听闻两广提督因勾结商贩囤米抬价、圈地受贿,已经被彻底革了职,包括一连串的官员都受到了殃及。

    近日后宫也十分平静,除开黎贵人殁了的消息,倒是有不少妃嫔过来串门,明里暗里想让她探一探皇上的心思,还送了不少厚礼,多半是自家人牵扯其中,这才没有办法寻其他门路。

    沈榆都是谦和礼貌不知,德妃也没有再找她开会,显然周尚书没有被牵扯进去。

    下了大半个月的雨终于停了,天边露出一丝微阳,皇后也结束了佛堂祷告。

    这是沈榆第一次去给皇后请安,在这宫里只有到了贵人的位份才有资格每日进长春宫,等到宫殿时,里头已经早早坐满了人,她位置依旧在最后排,与王贵人并排。

    “这多日不见,兰贵人越发貌美如花了,这衣裳也好看,衬的人比花娇似的。”余淑仪十分认真的道。

    其他人也顺势附和起来,“这话的,花迟早都会凋落,哪像兰贵人这样盛宠不衰。”

    纵然一个也不熟,甚至曾经还看过她的热闹,但宫里的人向来是见风使舵,沈榆都是谦和的低着头沉默不语。

    一旁的王贵人更是坐立不安,之前在皇后寿宴上自己还嘲讽过对方,谁知道这么快对方就能越阶晋升与自己平起平坐,这不就是在打她的脸!

    “是啊,谁能与兰贵人比,可我记着皇上已经大半个月没进后宫里来了,不知道这盛宠不衰从何得来?”赵淑容忽然走了进来。

    过了大半个月,她的脸已经恢复如初,依旧笑脸盈盈着挑拨离间的话。

    其他人也不接话给她做枪使,遭了一回罪,对方竟然还没有学会收敛,皇上没有去长青阁,但是也没有去别人那呀。

    “贤妃娘娘到!”

    “绪昭容到!”

    随着各宫中人陆陆续续到齐,偌大的内殿已经坐满了人,皇后的宫女只是出来皇后在梳洗,需要一些时候。

    德妃眯着眼淡淡道:“今天这风可真大,竟然把绪昭容也吹来了,不知哪个太医医术如此高超,竟治好了你的顽疾。”

    其他人都轻咳一声掩嘴低笑,在以往这绪昭容都是借着病弱天打鱼两天晒,也就皇后娘娘不计较,如今这宫里头新人辈出,这绪昭容怕是也坐不住了。

    “日子渐暖,身子自然就爽利了,岂敢怠慢给皇后娘娘请安。”绪昭容轻声细语。

    她身着一袭鹅黄色撒花暗纹宫装,柳眉如月,腰肢纤细,一颦一笑充满江南女子的软语温情,特别是那双秋水潋滟的眼眸,多瞧一眼都让人忍不住产生怜惜之情。

    “但愿绪昭容日日身子都能康健。”德妃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后者低眉敛目,娇娇柔柔的道:“谢娘娘吉言。”

    德妃直接闭上了眼,像是多看她一眼都不愿。

    绪昭容视线微转,落在角落里那抹藕荷色衣角上,虽只窥见女子半张侧颜,却也是细腻如脂精致无暇,所以皇上才会久久不来自己这里吗?

    “皇后娘娘驾到!”

    霎那间,众人都起身行礼,“臣妾叩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许是没有琐事叨扰,皇后精神不错,来到上首落座后,才淡淡道:“起吧。”

    “谢娘娘!”

    众人齐齐坐下,不曾多言。

    倒是皇后率先道:“遵太后懿旨,刘大人嫡女明日便会进宫,封为淑华,赐封号玉,居寿康宫,你们平日要多与她走动走动,莫要欺负了她。”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心思各异,可面上又看不出任何情绪,果然还是进来了,而且还居寿康宫,这不是摆明背后有太后撑腰,让她们少打歪主意。

    进宫就进宫吧,反正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这宫里家世背景显赫的又不是没有,能不能得宠还未可知。

    “近来宫中可有何事发生?”皇后看向贤妃。

    后者恭声回道:“除开前段时日黎采女郁郁而终,倒并无其他要事。”

    其他人下意识瞥了沈榆一眼,这黎采女死的这么快,傻子都知道是为什么,她们德妃娘娘的段向来如此。

    “郁郁而终?”皇后娘娘沉默片刻,但并未多问。

    “还有一事。”德妃忽然出声,“就在昨日,阮采女中了鸠毒,好在中毒不深被救了回来,虽不算什么大事,就是臣妾觉得有些蹊跷,阮采女在西苑无人问津,怎么好端端就中了毒?”

    贤妃端过茶盏抿了口清茶,不曾搭话。

    “有此事?”皇后眉间微蹙。

    德妃语气悠悠的道:“臣妾原本是不想管的,毕竟宫中事务都是贤妃姐姐在打理,可是臣妾又觉得不对劲,这阮采女中毒,怎么贤妃姐姐竟然不派太医去诊治,若不是臣妾派人及时搭救,如今阮采女怕是早就香消玉殒。”

    霎那间,店内寂静无声,众人都默默的坐在那,就连一向话多的赵淑容也不敢插嘴,孰轻孰重她还是知道的。

    皇后定定的看向贤妃,似乎在问她缘由。

    后者面露不解,“此事臣妾的确不知,或是底下的人知情不报,隐瞒了消息,臣妾必定严查到底。”

    “贤妃娘娘待宫人素日宽厚仁和,所以才养成她们无法无天的性子,长久下去怕这些奴才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

    吴婕妤一本正经的道:“再了,这阮采女有孕一事不定也早就泄露出去了,身边宫人那么多,怎么就没有一个懂规矩的,谁知道是不是已经上报过,又被哪个女官给瞒了下来,阮采女人微言轻,自然也就只能瞒而不报吃下这个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