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宠妃升职手册 > 正文 第54章 背弃
    简简单单几个字令众人都神色大变,本以为皇上会顾念旧情,最多降个位份呵斥一番,毕竟那周尚书还在,可赐鸠酒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但与此同时也生出无限狂喜,往日受其欺压之事还历历在目,今日能看见德妃如此下场,岂能让人不畅快,也让她们彻底松了口气,如今皇上金口玉言,就再也不怕德妃死灰复燃。

    陈妃面上并无任何情绪波动,只是眼帘低垂,遮住了眸中闪过的异色,连背脊也逐渐挺直了一分。

    倒是佟妃难掩面上喜色,牙根也瞬间咬紧,她等这一天已经数年,幸好老天有眼,让她等到了那毒妇惨死的这一天!

    只可惜没能亲杀了那毒妇解恨,种种罪行罪恶滔天,皇上还是顾念旧情,竟然给她如此体面的走法。

    “那臣妾令底下人去办,倘若德妃不愿自裁,不知该如何处置?”皇后试探性的问道。

    霍荀眼帘微抬,目光深沉,“你自行处置即可。”

    闻言,皇后也未再多言,面无任何悲喜。

    就在这时,皇后的宫女也匆匆赶来,里拿着一个绣着腾龙的荷包。

    见此,众人又眼神微变,目光不时投向荷包的方向,倘若证据确凿,这兰婕妤利用皇上谋害绪妃一事也是板上钉钉,纵然还未实施,可皇上必定也会勃然大怒,不定下场还不如她家主子。

    “这是何物?”霍荀语气平静。

    皇后拿过荷包,不急不缓的陈述,“花榕供出兰婕妤谋害黎贵人,陈妃便对长青阁一个宫女用刑,此宫女供出确有此事,还德妃给了兰婕妤一个装了徵树叶子的荷包,让她交给皇上,皇上日日佩戴又时常守在绪妃身边,这样绪妃只会病情加重。”

    “此事不知真假,所以臣妾令人去长青阁搜寻了一番,皇上可要看看。”

    面对递来的荷包,霍荀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又把视线投向跪在殿前的昕文,记忆中的确时常服侍在沈榆身侧。

    “这”皇后打开了荷包,可当看见里头的东西时也怔了下,又将东西放至一侧。

    旁人都被皇后这反应弄的七上八下,也不知道这里头到底是什么。

    “此乃薄荷叶,哪来的徵树叶子。”皇后目光凌厉的看向昕文,“你便是如此污蔑主子的?”

    闻言,昕文猛地抬起头,面上满是不敢置信,可当对上皇后凌厉的视线时,她突然怔在了那,目光不由转向另一旁的沈榆。

    视线交汇,沈榆没有话,也只是静静的望着她。

    瞬间明白了什么,昕文只是瘫坐在那哭出了声,“奴婢从未想过背叛主子,只是陈妃娘娘威胁奴婢,倘若奴婢不如此,她便让那群太监来糟蹋奴婢,奴婢实在是怕极了,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忘恩负义之事!”

    她这一口反咬,令陈妃当即站起身,“休要胡八道,本宫何曾胁迫过你,是你自己心术不正背弃旧主,差点就连本宫也遭受了你的蒙骗!”

    这出反转令众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本以为可以看到兰婕妤作茧自缚,谁知竟牵连上了陈妃。

    “皇上,此奴才居心叵测,胡乱攀咬,臣妾绝无胁迫过她,不然臣妾与皇儿都不得善终!”陈妃立即跪倒在地,字字诚恳。

    她都发这样的誓了,可见应该并非她所为,众人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本来还以为可以看到那兰婕妤和德妃一样的下场,却不想竟是一个奴才在胡乱攀咬,可见定是这个奴才见不得往日姐妹一朝飞上枝头,所以心里头难免有所嫉恨。

    沈榆抬起头,神色复杂,“李公公皇上终日忙于政事,嫔妾才想着绣个荷包,若配以薄荷能提神醒脑,却不想竟遭有心人歪曲本意,就连”

    她满眼失望的看着昕

    文,“就连身边最亲近之人也要背离嫔妾”

    吴婕妤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这个兰妹妹真是随时都能给人一个惊喜。

    “这种奴才不要也罢,兰婕妤何必为之心伤。”贤妃忽然宽慰起来。

    皇后看了眼旁边的人,继而才道:“那就处以极刑。”

    昕文瘫坐在那突然笑出了声,下一刻,就有太监拉住她双臂,将她往外拖。

    殿内忽然陷入诡异的寂静,众人都悄悄望着那道明黄的身影,也不知皇上今日过来所为何事,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处置德妃?

    “奴才不懂事,主子也不会明辨是非?”霍荀目光淡漠。

    皇后低下了头,继而跪倒在地,“是臣妾让陈妃彻查毓宁宫,此事是臣妾疏忽大意,才险些让一个狼心狗肺的奴才混淆视听。”

    陈妃也跪在那神色惶恐,“都是臣妾错信那狗奴才的话,险些错怪了兰婕妤,皇上要降罪便降罪臣妾,与皇后娘娘绝无关系。”

    众人相视一眼,立马也全都跪倒在地,“皇上息怒!”

    “嫔妾知晓此事乃是昕文心怀不轨,与皇后娘娘定然无关,嫔妾与陈妃娘娘素日交好,她又怎么会构害嫔妾,还请皇上莫要怪罪姐姐。”沈榆忧心忡忡道。

    男人朝她投去视线,女子面上只有恳切,只是眉眼间还有郁郁之色,似乎还在因被亲信背叛而感到伤怀。

    “皇后为人,朕自然放心。”

    他神色冷淡,“外头那个是何人?”

    李长禄反应过来连忙道:“那是王贵人。”

    “王贵人平日多番侮辱兰婕妤,口口声声奴才就是奴才,低贱之人不配与她平起平坐,兰婕妤老实平时都忍着,可今日王贵人在皇后娘娘面前也多番出言不逊,皇后娘娘才下令杖责二十,跪在那反省两个时辰。”吴婕妤见缝插针赶紧出声。

    霍荀眉间微蹙,“降更衣,去颐华宫外头跪着。”

    话落,他便略过一众跪地的人,径直迈出了大殿。

    其他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又神色莫测的看向沈榆的方向,皇上皇上这是在为兰婕妤出头?

    往常她们对绪妃也诸多不满,皇上也是知道的,可也没见皇上为之处置过谁,如今为了一个宫女出身的奴才,就要将王贵人贬为更衣,这更衣可是最低的位份,还不如采女,皇上就那么心疼自己的新欢吗?

    陈妃眼神诸多变化,突然满脸歉意的走上前,“先前都是本宫错信了那奴才,还望妹妹莫要见怪。”

    沈榆谦逊的低下头,“嫔妾岂敢怪罪陈妃娘娘,此事都是嫔妾管教不力的罪责,娘娘不怪罪嫔妾已然是不易。”

    “妹妹的什么话,这人心难测,谁也不知道那奴才会如此狼性狗肺污蔑主子!”陈妃亲热的拉住她,好似先前的剑拔弩张都是假象。

    四目相对,沈榆神色认真,“污蔑嫔妾不要紧,构陷娘娘实在是胆大包天,幸好皇上没有怪罪姐姐,不然嫔妾真的要难辞其咎。”

    陈妃认同的点点头,目光不自觉瞟向贤妃的方向,指甲顿时掐进帕。

    “今日之事本宫不想再听见任何风言风语,你们自己也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不要听风就是雨!”皇后拂袖而去。

    见此,众人也都屈身行礼,“臣妾知罪。”

    这皇后都走了,殿内的人也都纷纷散去,只是看沈榆的眼神略有不同,谁知道皇上今日前来是处置德妃,还是给这兰婕妤撑腰的。

    本以为掰倒了德妃能松口气,谁能想到这不省心的还在后头,德妃都倒了,对方却毫发无损还圣宠更加,可见平日里的唯唯诺诺都是装出来的,难怪能在德妃那种人底下混出了头,这份段心智实在是不能觑。

    “妹妹留步!”

    沈榆刚出了长春宫,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呼喊,不多时只见赵淑容急匆匆的追了上来。

    “我这嘴妹妹也知道,向来口无遮拦,如若平日有得罪妹妹的地方,你一定不要放在心上,我今日先给你赔个不是。”赵淑容满脸歉意。

    一旁的吴婕妤轻笑一声,“赵淑容也知道祸从口出,兰婕妤老实自然不放心上,可旁人就不知道了,”

    见此,赵淑容有些尴尬,可还是把姿态放低,“那改日我亲自给妹妹奉茶认错。”

    沈榆淡淡一笑,语气温和,“嫔妾自幼喜欢与直爽之人打交道,姐姐性子正和嫔妾心意。”

    听到这,纵然不知她所是真是假,赵淑容多少也松了口气,后背已然冒出一片冷汗,王贵人的下场历历在目,她又不是傻子,自然该清楚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

    这德妃都倒了,对方还能安然无恙饱受圣宠,可见平时都是她们看了此人,没点斤两哪能有这个本事。

    “那我改日再寻妹妹赏花。”她干笑着扶着宫女立马往另一头走去,脚步多少有些不自然。

    “被咬了一回还不长记性,总有她长记性的时候。”吴婕妤冷眼一抬。

    待到远离长春宫,她望着这蔚蓝的天际,免不得感慨一番,“总算是乌云散去得以见天日,只是这德妃未必会轻易自裁,皇后娘娘可从来不干得罪人的事,不知又会推给谁来干。”

    “那是皇后娘娘的事,与你我有何干系。”沈榆停下脚步,微微颔首,“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走一步。”

    吴婕妤了然的拍拍她,自然什么都懂,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放谁身上都气不过,不过今日这局面换作旁人都得惹一身腥,可见她这兰妹妹有多不简单,就连陈妃也险些栽了跟头。

    沈榆心情很平静,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尤其是人心,换作旁人也许懒得理会,好歹利用过昕文一回,她还是愿意给对方一个痛快。

    有些路第二回自然也就经车熟路,再次来到典狱,门口的守卫好似认得她,当即点头哈腰的开了门。

    无须这兰婕妤多言,狱卒就门清的领着她去了一间囚室,近日这典狱人满为患,宫里头发生的事他们如何能不知道,自然也就知道这兰婕妤如何盛宠不衰一枝独秀。

    来到狱中最里头一间屋子,狱卒往四周看了眼,“皇后娘娘下旨处以极刑,但也没有何时,您想待多久都可以,若是气不过自己动,奴才们也全当没瞧见。”

    谁不知道里头那个是兰婕妤身边的宫女,奈何是个吃里扒外的货,有个如此前程远大的主子都不知道好好珍惜,眼下得了这个下场又能怨谁。

    “劳烦大人了。”听竹顺势递过一个钱袋。

    沉甸甸的份量令狱卒眼神一亮,果然这宠妃就是比旁人出大方。

    “奴才就在外头等着,有事您吩咐一声。”他点头哈腰退了下去。

    地面依旧潮湿不堪,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异味,周遭还夹杂着其他牢房传来的痛嚎。

    听竹上前打开牢房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沈榆径直迈入其中,丝毫不介意地面的污渍是否染脏素净的裙摆。

    女子正被铁链绑在铁架上,面前是烧红的木炭,一把铁钳烧的通红,依稀冒着火星。

    察觉到来人,昕文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面容,好似一点也不意外,反而哭笑起来。

    听竹搬来一条椅子让沈榆坐下,继而又面露失望之色看着昕文,“为何?主子已经让你出宫,你还有何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