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穿二代战神皇帝成长史 > 正文 第26章 老板
    吕瑛的“事”其实就是开会。

    与会人员有吕瑛,岚山、黑洋番科菲,还有县令钱阿全、县丞陈钧、主簿杨添胜,典史王周周。

    除了县令这个全县一把,县丞是管征税的,主簿是管户籍的,这三个有品级,典史就是不入流的官了,但典史管了全县缉捕、牢狱之事,被百姓称为“四爷”,即全县所有官里,他的权力在第四。

    至于为何开会时四位官老爷都坐下首,吕瑛居上位只能站吕老板背后的岚山刀子太利了,为了活着,献上膝盖不寒碜。

    秋瑜在心里数。

    钱阿全,以后是首辅,结局不太好,被怀宗砍了全家。

    县丞陈钧,好像做到了户部尚书吧,根据太医令章桦写的慰民方,此人有严重的肝病,瑛哥他二弟在位时就病死了。

    主簿杨添胜,不熟悉,依稀记得后来去兵部了,瑛哥打仗时他还跟着混了军功封了伯爵,特色是能苟,活了九十多岁才死。

    据某本狂夸禹武宗的野史永康回述的是杨添胜披马甲写的。

    王周周,后来做了銮仪卫指挥使,其实是情报头子,瑛哥才去世,这人就跟着瑛哥的太监总管祝大午一起退隐跑路了。

    但怀宗被高丽人俘虏,到阵前劝降禹朝将士时,已经六十多岁的王周周和祝大午又冒出来,将一把弓递给瑛哥的大侄子禹悫宗,示意他快干掉这个丢人现眼的三叔。

    怀宗死后,这名老将和祝大午在与高丽的战场上血战至死,死时尸身不全,面上带笑,他们大概以为死了以后,就可以再见到他们的陛下。

    秋瑜再次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秦湛瑛的人格魅力真的很强。

    现在这四人只是因为畏惧才献上膝盖,日后面对怀宗的刀子时,他们却都保持了对秦湛瑛的忠诚,哪怕彼时秦湛瑛已离世多年。

    再仔细想想,很多悫宗一朝的名臣良将居然也都是瑛哥这一代留下来的。

    后世友统计禹武宗的遗产。

    秦湛瑛接禹朝时,北孟还占着长江以北的地,他死时,燕云十六州甚至是西伯利亚都被打下来了,因为秦湛瑛对外够狠够硬,游牧民族起码五十年没敢犯边。

    除了陆上的地盘,秦湛瑛还开发了数个港口、航路,倭寇也被他揍得好几十年不敢招惹禹朝,相当广阔的海域都姓了种花,海军战力也强,开启大航海时代绝对够了。

    因秦湛瑛生前屠刀挥的勤快,有效打击土地兼并,朝廷能收到的税也多,他走的时候,禹朝财政状况十分健康,国库和各地粮仓都是塞满的状态,禹朝总人口(包含原北孟)从六千万涨到了九千万,近一亿。

    虽然后世看秦湛瑛主要是他打仗厉害,但他搞经济民生的水平真心不差,经济搞得差的皇帝也发动不了那么多场战争。

    而且瑛哥去世以前,吕宋、柔佛等地都在准备并入禹朝,成为禹朝在南海的新州府,但他一死,这事就没下文了,因为禹怀宗被想吞下海贸福利的文臣们怂恿着直接闭关锁国,海域就这么丢了。

    等禹怀宗在打高丽时被俘虏,国家尊严快被踩烂时,又是“遗产”王周周冒出来帮禹悫宗干掉了禹怀宗,把局面救回来了。

    瑛哥看人准,善于挖掘下属潜力,留下的良臣名将还不止王周周,相当大的一批人才都被他通过科举、武举、战争而发掘并提拔到了利于升迁的位置,那些武宗一朝就崭露头角的,只要没被怀宗害死,在悫宗一朝不是能吏就是奸臣权臣,竟没有平庸无能之辈。

    甚至连悫宗的儿子的首辅都是武宗一朝考出来的进士,这首辅业务水平不错,挽救了一把朝廷财政,算经济领域的猛男。

    有人为此做打油诗一首:虽然武宗死得

    早,但他留的遗产多,地盘钱粮加上人,吃几代都有得剩。

    诗名败光了。

    至于现在么,吕瑛面无表情,将一本册子扔桌上:“我要你们给我本县田亩的数量,为何不顺便把田亩所有人的名字也写好?做事不做全,要我来帮你做吗?”

    负责此事的县丞陈钧低下头。

    吕瑛又:“我要本县所有人的名字、年龄、他们以何业为生,王周周,怎么做了这么久还没好?”

    王周周嬉皮笑脸:“少爷,本县两万多人,有些村落还特别偏僻,一家家的问,快不起来的”

    吕瑛疑惑:“各村各族皆有头人,将他们叫来,要个族谱什么的,就能知道大致情况,之后再查什么就有个脉络,那不就快了?”

    王周周也低头了。

    吕瑛叹气:“算了,你们要是能把事办得十分妥帖,也不至于在琼崖岛做官了,慢慢学吧,事办多了自然就利索了。”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被一个七岁孩嫌弃干活不利索,丢人呐。

    秋瑜心里偷笑,这几个上了列传的名臣现在连查户籍都查不明白。

    吕瑛又:“罢了,开始正事吧。”

    吕瑛先确定了本次会议的核心思想,就是为了让自己以后能收到更多的税,他决定让定安县富起来。

    人家十分认真:“我和秋瑜走过不少地方,听一处县令过,穷鬼没油水可榨,榨过头了还有民怨,所以我们要让全县一家穷户都没有,所有人都有钱有粮,能给我交多多的税。”

    这个逻辑貌似没毛病,几个县官、岚山、科菲都在点头。

    只有唯一的现代人嘴角一抽,心里吐槽,听听这家伙什么,一个封建大地主、剥削阶级里的战斗,居然打算带全县脱贫,画风都要不对了。

    吕瑛又:“因着才闹粜,我看了下本县的税款,又问了熊振宗,官府收的是每年两季十一税(夏秋各缴十分之一的钱粮),但加上其他名目的桥路税,地主的佃租,农户种的粮食一半都要交出去,难怪他们受不了,这样吧,今年收税按田亩收,一亩地收一成的税,收两季,你们之前立的乱七八糟的税都给我废了,再有闹粜,我先砍你们。”

    王周周提醒:“不收人头税,改田亩税?您这可是犯大忌讳,家里地多的人得恨死您。”

    到这,王周周突然想起定安县如今没有吕瑛、熊振宗以外的大地主了,立刻住嘴。

    吕瑛一挥,语气中带了狠辣:“我不怕,谁恨我,就让他提刀来找我,看看到底是谁死!”

    岚山顺着吕瑛的话拔刀,噌的一声,刀光闪亮,几个县官一缩脖子,继续点头。

    秋瑜声问:“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这么改税呢?”

    这税一改和摊丁入亩有什么区别?历史上的禹武宗都没这么操作过,瑛瑛是出于什么念头要这么干的啊!

    吕瑛对秋瑜就有耐心得多:“因为按人头收税的话,很多人家就不会养多余的孩子,哪怕生了新孩子也会溺死在马桶里,太可惜了,那些孩再长几年都是能做活的。”

    秋瑜:“懂了。”

    吕老板缺人,加上年纪,顾忌少,胆气大,所以决定即使践踏着其他地主的利益也要改税以增加治下人口。

    钱阿全鼓足勇气辩解:“之前县令留了不少税目,我们都没加税的。”

    能在吕瑛横扫定安县时活下来的官顶多是无能,却不至于坏,像主簿杨添胜,他就是一个没考上举人的秀才,靠爹娘在琼山城里开茶楼攒的钱捐了个官身罢了。

    至于县丞陈钧,他是吕房安插在定安县的,每年收了税上来,他只给县令留固定的两千两,其他钱都交给吕家,吕瑛进官衙时,他就是那个带

    路党,钱阿全看着他领人进县衙时露出的眼神,足够陈钧回味大半年。

    王周周的来历更有意思,他是京城纨绔,在銮仪卫里得罪了今上独女慧柔公主的奶嬷嬷的亲戚,被家族送到偏远之地避难的。

    吕瑛也是想明白了,在吕家的运作下,每年琼崖岛给朝廷的税都是固定数额,十万两白银,多了没有,万一那年刮的台风多,就只给八万,不找朝廷要赈灾钱粮都算他们有良心。

    既如此,定安县的税就是他的税,就算定安县以后富到能一年收到十万两的税,他也只意思意思给上头三千两,其余的都是瑛瑛的。

    王知府只会捞油水,玩女人、生孩子,舅子都有几十个,朝廷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从不抵御倭寇,把税给他们还不如给瑛瑛,好歹他以后还会帮娘养难民呢。

    现场几位朝廷官员对此只有点头的份,孙少爷姓吕,孙少爷得算。

    完税的事,又谈吃饱饭和脱贫的事。

    县丞陈钧表忠心:“孙少爷放心,我一定带着全县人一起好好干,多垦荒田。”

    吕瑛反驳:“勤恳的农民那么多,难道流的汗水多,收成就能多了?你见过哪个穷苦人能用努力脱贫的?有是有,但少得可怜!”

    陈钧结巴:“那、那怎么办?”

    吕瑛鄙视地看他:“给他们找财路啊,如今海边卖得最好的商品有瓷器、丝织品、茶叶、糖,但这又有一个问题,做这些东西,就必须确保我们有粮。”

    吕瑛抬,姜平将算盘放他面前,吕瑛把算盘打得啪啪响。

    “本县有两万人,若要每人都吃饱,种粮的耕地不得少于一万亩,且要一年两收,可地力有限,必须轮耕养地,再有预防天灾、人口增长等考量,耕一万亩的地不保险,两万亩的粮地才勉强令人心安。”

    “可一个壮劳力,便是有耕牛辅助,也只能耕八亩地,为了不把人累死,就算一人耕作五到七亩地,官府再购置耕牛助农,伺候两万亩地,我们也要四千人!”

    不保耕地死线也可以,之前县里闹粜,一是粮商作祟,二就是许多人为了多赚点钱,种了甘蔗、蔬果等经济作物,又或者去做生意,偏偏去年刮了大台风,毁了不少好地,使本地的粮储捉襟见肘,才有了那么多饥民。

    现在吕瑛里握有足够强横的暴力,等缺粮了,若不严重的话,饥民们也不敢吃他的排头,顶多自己去菜人铺子等死,可吕瑛觉着吧,自己要是任由本地还有菜人铺子这玩意,还何谈养娘带回来的难民?

    这东西在他的地盘上得通通消失才行。

    总之,的吕瑛目前还没总结出搞轻工业致富需要足够的粮食托底这条规律,但他已经本能的以这条规律为基础展开工作了。

    但劳力有限也是个硬性问题,虽然如今平均寿命低,许多人活不到老就死了,活着的普遍还能劳作,那定安县两万人口里还是有老弱病孕残等不能耕田的,这咋办?从哪找更多劳力呢?

    吕瑛思忖着,而钱阿全看到吕瑛算出来的数字,竟觉着陷入了死胡同口,不知如何找到出路带全县脱贫了。

    王周周则目瞪口呆,他是京城金粉玉香处混迹出来的纨绔,自问见过不少世面,也看过许多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少年英才,但像吕瑛这样七岁就把民生摸得清清楚楚的却是头一回见。

    陈钧更是睁着眼睛,开始思考孙少爷环岛游时,到底都看到了些什么。

    这时秋瑜出声:“瑛瑛得对,要富起来,首先就得保证大家能吃饱,不然什么都是空的,既如此,我们可以在保耕地的时候,想法子提升粮食产量,再从外购粮补充,让更多的劳力从田里解放出来。”

    吕瑛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果然,全场只有伙伴是最顶用的,他笑着问

    :“产量怎么提?”

    秋瑜伸出指:“我有几个法子,一,请擅长种田的来做田先生,集中起来教大家怎么耕种才能更高产,二,堆肥,我这有做好肥料的好方子。”

    秋瑜好歹是个考进95大学学医的学霸,化学成绩不错,他在现代的爸爸还是个家庭煮夫,爱在阳台种菜,秋瑜跟着照料过他的菜,知道自制一些肥料。

    比如拿50斤牛粪和25克的黄豆粉混一起,扔缸里发酵几天就可以做氨水。

    氨水不光能做肥料用,还能洗羊毛、呢子、制革呢,但要找大量羊毛、皮革,还得等瑛哥把草原打下来那就是十多年后的事了。

    看着萌萌的瑛瑛,秋瑜心想,这个人家还是先好好长大吧。

    除了氨水,还有骨头、头发之类的泡起来发酵好,可以做磷肥。

    还有些土肥则需要加熟石膏才能做了,秋瑜和吕瑛头都没有材料,但要石膏矿的话,秋瑜的老家湖北、瑛哥奶奶的老家湖南都有,只要吕瑛需要,秋瑜可以去开矿。

    而石膏矿最多的北美那得看瑛哥以后能不能活久点去打下来了。

    春耕的事被吕瑛交给了钱阿全和陈钧两个人去管,他只提出两个要求,一,守住两万亩田地的死线;二,协调好本县的劳力,给他留些做别的劳力。

    “你们本就是县官,要是连县里的事都办不好,那就别办了。”吕瑛完,他背后的岚山眯起眼睛,满脸杀意,一副“你们干不好活我就干掉你们”的架势。

    现场所有人都在心里骂了一句狗腿子。

    钱阿全咽了下口水,面露苦笑:“是,孙少爷,我会尽力去办。”

    陈钧咳了一声:“知道了,我会尽快把田亩数量统计出来,和钱县令一起把春耕主持好。”

    在能吃饱饭的基础上,吕瑛还要用秋瑜给的方子建海盐的盐田,植桑养蚕,以换钱换粮。

    吕老板又开始下指令:“建盐田要人,科菲,你去找符老汉,让他给我找能干这些事的人。”

    黑洋番应了一声。

    “植桑养蚕也要人啊,唔,那个谁。”吕瑛点点王周周,“你去找金花,一起上县里的暗门子把那些男的女的都叫过来,让他们别卖身了,给我养蚕织布,有会刺绣的送入绣房,工钱比养蚕再加十文。”

    秋瑜正在喝茶呢,闻言一口水喷出来,吕瑛看他:“茶水烫了?”

    秋瑜捂着嘴,连连摇:“没呢,我只是觉得你真聪明。”

    瑛哥的思维简单直白,既然缺劳动力,那就找呗,卖身的又不给他交税,对定安县的经济没有任何助力,那就让他们别卖了,干其他活去吧。

    至于那些赌钱、吃酒、街上乱晃的混混,没犯事的都去修路挖池塘,犯了事也扔去修路,但不给钱,只给饭,干完活了和其他人一起认字时,他们学得慢了还要拿鞭子抽。

    秋瑜就这么看着定安县所有人都忙起来,给瑛瑛干活去了,大家听到吕瑛要他们做什么时,都会露出一言难尽、目瞪口呆、“这孩子要干嘛”的表情,但因为吕家的护卫们太能打了,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所有人竟是都没有反抗。

    至于瑛瑛本人?他只负责给钱和下达指令,定好各个活计的负责人,告知这些人,谁干不好他就找谁麻烦,便牵着秋瑜回后院,欢欢喜喜地问:“秋瑜,你要怎么给我庆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