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也许是愤怒过了头,戚灵灵反而出奇平静，“你是主系统的一部分,跟我套近乎骗取我的信任,或者干脆就是主系统？”</p>
系统慌忙道:“不是的宿主虽然我的确隐瞒了你一些事情，但我真的不是主系统的统我的目标从来没变过，就是要送你回现实世界”</p>
“不对,”戚灵灵一下子找到了漏洞，打断它，“我和祁夜熵差点结同生共死契的时候你也没阻止我，到时候主系统都直接把我抹杀了,还回什么现实世界。”</p>
系统:“不,我已经找到了办法,在主系统抹杀你的瞬间，可以突破防火墙，把你偷渡回现实世界”</p>
它言之凿凿，但戚灵灵莫名听出一丝心虚。</p>
她皱起眉头:“那祁夜熵呢？我偷渡回去,在这个世界算是死了吗？”</p>
“可能吧”系统遮遮掩掩道。</p>
“你还想继续忽悠我吗？”戚灵灵嗤笑了一声,“还有意义吗？”</p>
系统卡壳了一会儿,似乎是下了巨大的决心:“那我就实话了其实要突破屏障把宿主偷渡回去,需要巨大的能量,在这个世界而言也就是灵只有在大反派消亡的瞬间才能释放出所需量级的能量,所以”它的声音越来越,直到不下去。</p>
戚灵灵冷笑:“你可真行啊！”幸好系统没有实体,不然她高低得把它揪出来打一顿。</p>
系统破罐子破摔道:“可是我的目标就是帮宿主回到现实世界，大反派的命运不在我的考虑之内,在你们的利益发生矛盾的时候我只能先为你考虑。这是我的底层逻辑,我也没办法啊。”</p>
跟个计较确实没什么道理,但是病毒统在她初来乍到时给了她陪伴和慰藉，她不知不觉中把它当成了可以信赖的伙伴，理智上清楚，但感情上还是有种被背叛的失望。</p>
“随便吧，反正不管你是不是主系统一伙的，我都已经上当了不是吗？”她道，“我只想知道你们究竟为什么要对付祁夜熵，你也他只是一本里的角色，甚至算不上主角，为什么非要他死？”</p>
系统立刻纠正她:“是主系统要对付他，不是我，宿主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站在宿主这边的。”</p>
戚灵灵懒得和它掰扯这些:“那主系统为什么要杀他？”</p>
系统:“我也不知道，这涉及主系统的底层逻辑，我虽然黑进了防火墙，可是到不了那么深的地方。”</p>
“哦？我怎么觉得你有事瞒着我呢？”</p>
系统:“”假如它有躯体，这时候一定已经满头大汗了。</p>
“一个快结尾才出现的反派角色这么重要吗？还是，他不只是个角色？”</p>
戚灵灵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不无道理:“他是书中人物，但一开始你根本查不到他的资料，他的所有信息都是最高加密等级”</p>
系统欲哭无泪:“宿主你别为难我了，我真的不知道”</p>
“那么我呢？为什么我会穿进这本书里？”戚灵灵又问。</p>
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穿越只是个巧合，但是细想起来，假如只是巧合，这个病毒系统为什么会存在？</p>
如果它没谎，的确有人设计了这样一个系统，只为帮她回到现实，那个人，或者那个意识体，到底是谁？</p>
戚灵灵想得脑袋都快爆炸了还是毫无头绪。</p>
她那短暂而贫瘠的一生中，真心疼爱她的只有戚奶奶，父母比陌生人还陌生，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和同事，都是泛泛之交，有几个追求者，不是被她的家境吓跑，就是因为她冷淡的态度知难而退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那个世界还有什么特别在乎她的人。</p>
也许只有因为她的猝死工作量大增的团队成员吧</p>
系统仍是一问三不知，戚灵灵便不再多问，毕竟走到这里已经是死局，知不知道这些信息已经不重要了。</p>
“无论如何，我不能为了自己活下去牺牲他。”戚灵灵道。</p>
系统还是不肯放弃:“他可能并不是现实中的人，那毕竟只是宿主的猜测”</p>
“这不重要，”戚灵灵打断它，“不管他是现实中的人，或者只是书里的一个角色，对我来都一样。”</p>
祁夜熵就是祁夜熵而已，对她来整个现实宇宙加起来也没有他真实。</p>
戚灵灵回到寝殿，祁夜熵正坐在案前写着什么，听见她脚步声，立即撂下笔，站起身:“他走了？”</p>
戚灵灵尽可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p>
“方才的事，师姐考虑得如何？”他低下头注视着她的眼睛，像是要一直看到她的心底，让她的灵魂无路可逃。</p>
戚灵灵心虚地移开视线:“才多久让我再想想”</p>
“师姐在怕什么？为什么不敢看我？”他抬起，捏住她下颌，让她不得不面对他。</p>
戚灵灵心一横:“我不能答应你。”</p>
祁夜熵目光冷下来，仿佛湖水寸寸结冰:“为何？”</p>
戚灵灵咬咬牙，决定把真相告诉他:“因为我不是”</p>
然而话未完，一股电流通过她的心脏，让她浑身一麻，不出话来。</p>
与此同时，视野中红光闪烁，一个熟悉的械声音道:“检测到违规行为，请宿主立即停止违规行为，否则系统将对宿主进行抹杀。”</p>
戚灵灵在心里骂了一句，到底没再下去。哪怕结局已经注定，她也不想立刻就死。</p>
“我还没想好。”她道。</p>
祁夜熵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要从她眼底找出蛛丝马迹:“沈不周和你了什么？”</p>
戚灵灵:“不是因为他了什么”</p>
“他是不是告诉你，和祁夜成婚就是结了同生共死契？”</p>
戚灵灵一怔:“你听见了？”</p>
祁夜熵不屑道:“我不用听也知道他会什么。”</p>
他顿了顿:“师姐是害怕与我立下凶誓？我是不死之身，不会妨害师姐”</p>
戚灵灵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其实算起来我们才认识三年多，修士动不动几百上千岁，三年时间只是一眨眼，才认识一眨眼就要决定一辈子的事总觉得太草率了。”</p>
她顿了顿:“况且你从到大一直被锁在阵里，逃出来才三年多，也没会了解别人，怎么知道以后想法会不会变？”</p>
“我不会变，”祁夜语斩钉截铁，“我心里只有师姐，永远”</p>
“可是我不确定，”戚灵灵打断他，笑了笑，“我也才二十来岁，别几十几百年以后，不定过几年想法就全变了。”</p>
她直视他双眼，尽量装出洒脱坦荡的样子:“我确实很喜欢你，和你在一起也很开心，但是要我承诺一辈子，我做不到。我也不想和另一个人永远绑在一起，不要给自己加上一道永远解不开的枷锁。”</p>
“师姐真的这样想？”祁夜熵黑沉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p>
“嗯。”</p>
戚灵灵受不了这样的眼神，撇开视线，拨了拨头发，故作轻松地搂住他的腰，脸颊贴着他胸膛:“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相爱时就好好在一起，哪天不爱了好聚好散，不是非得绑在一起。”</p>
祁夜熵第一次没有回抱她，垂着双，身体僵直，让她想起灵府中看见的那个倔强又冷漠的孩子。</p>
“师姐当真不愿嫁给我？”</p>
他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一根细针，刺得戚灵灵心尖一疼。</p>
在那一瞬间，她几乎忍不住想不顾一切地答应他。</p>
既然他愿意和她同生共死，那就让他陪她一起死好了。谁真的想孤独地去死呢？她死后，他有几乎无尽的生命，也许他会邂逅别人，也会像现在爱她一样爱另一个人。</p>
或者他在现实中另有身份，也许会回到现实，到时候这里发生的一切对他来只不过是一场幻觉，他记不记得她都是两。</p>
一想到这些，戚灵灵心脏就一阵阵绞痛，恨不得拉着他一起去死。</p>
然而这些阴暗的念头刚泛起又沉了下去。</p>
“对，我不愿意。”她平静道。</p>
话音甫落，耳边便响起了任务系统熟悉的提示音:新任务提醒:请宿主继承天极斩邪阵阵主令，将祁夜熵重新锁入阵中。限时七十二时。任务奖励:回归现实世界。</p>
戚灵灵看了看视野右上角跳动的倒计时，扯了扯嘴角，该来的还是来了。</p>
“师姐”男人的声音依旧温柔，可沁着一丝危险的凉意。</p>
戚灵灵感到他的沿着她的脊背缓缓往上移动，指尖停在她后心口。</p>
紧接着，她感到后心一烫，整个人瞬间瘫软下来:“你”</p>
一只托住了她的腰。</p>
戚灵灵感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困意袭来，眼皮渐渐耷拉下来。</p>
冰凉的薄唇轻轻碰了碰她的眼睑，接着是鼻尖，最后贴着她的双唇轻轻碾。</p>
“对不起，师姐，”他渐渐控制不住加重力道，“不能让你逃走。”</p>
只好把你藏起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