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玄幻奇幻 > 被剑君前夫斩情证道以后 > 正文 42. 南昼妖女 她喜欢活泼爱笑的
    “仙门大比上,愿识君鞘中青霜。”

    听见对方的邀战,乔闻笑道:“好,正合我意。”

    他随挽了个剑花,将黑剑收进鞘中,回头望了一眼。

    “我的师兄们来寻我了。”乔闻,“我便先走一步,两位再会。”

    他再会时,分明将视线投向了叶鸢。

    云不期对他的背影微微蹙眉,忽而听见叶鸢问道:“你不喜欢他?”

    云不期收回视线,不置可否,反而问她:“你呢?”

    “我不讨厌他。”叶鸢一面回答,一面思忖着这熟悉感的来源,“他他师承四象门,道长,你可知四象门是什么样的仙门?”

    “我从未听过四象门,想来立派时间门尚短,不在桑洲境内。”云不期,“但观其剑意,也不属北辰洲和澹洲”

    “那他不定是妖洲来的。”叶鸢带着点揶揄看他,“你是因为不喜欢妖洲修士才不喜欢乔闻道友的么?”

    “”他别过脸去,“不是。”

    叶鸢心想,看来道长是不愿意了。

    其实转念想来,年轻修士们一个比一个心气高,同辈竞争者间门针锋相对也是常有的事只是在她看来,云不期的剑虽然锋利,个性却绝不尖锐,他们一同在南昼城经历了些事后,他更比初见时沉稳不少,因而叶鸢见他表露出战意,不禁觉得有点意外。

    但她想起乔闻的那柄佩剑,便暗中猜测:或许正是因为岁数相近、又同为剑修,所以才让道长升起了一较高下之心吧。

    她还想再问四象门,此时恰有几人匆匆赶来,为首的是宁絮,然后是被她扯着的陆松之,裴嘉玉紧跟在两人身后,边追边劝道:“宁师妹,你先放开松之”

    “听见裴师兄什么了吗,宁絮,你且松。”陆松之挣扎着,“等我慢慢跟你来”

    “下山前陆师兄明明答应过我会照看好云师叔。”宁絮气急道,“我再也不信你了!”

    “怎么就没有照顾好了?”陆松之当即喊冤,“你好好看看你云师叔,是缺了胳膊还是缺了腿儿?”

    对话间门,他们走得越来越近,叶鸢好奇地望向这几人,忽见云不期走过她身边。

    “他们都是东明山门人。”云不期在她侧前方一步远处停下,回头看向她,“你随我来。”

    叶鸢知道这是要为她引见师门了,于是点了点头,缓步跟上前去。

    宁絮见两人几乎并肩而立,差点红了眼圈:“这便是好好照顾了么?”

    陆松之怕惹她哭,气焰顿时弱了几分,不情不愿地嘟囔道:“这、这来话长,但我在其中绝对是尽了心力的,你可不能怪我背信弃义”

    宁絮正恼怒上头,索性不再听陆松之狡辩,风风火火地冲到云不期和叶鸢面前,她正要话,却见她的漂亮师叔看向她,不解地开口道:“宁絮?”

    宁絮常与陆松之吵嘴打闹,有时候也不大听裴师兄的话,但在云师叔面前,她的一鼓作气顿时委顿下去。

    “我、我”

    在云不期的目光下,她涨红了脸,像只脱水的鱼一样不出话来,这时她瞥见站在一旁的少女,怒气马上死灰复燃,脱口而出道:“你就是那南昼妖女?”

    “宁絮!”

    伴随着云不期的斥声的是叶鸢的笑声。

    虽然心中知道自己的确失礼,受到云师叔斥责的宁絮还是忍不住委屈起来,更何况那女孩还在一旁嬉笑——这岂不活脱脱正是一副妖女做派吗!

    想到这里,宁絮更加义愤填膺,不由得狠狠地瞪向了那妖女!

    云不期这次真正皱起了眉,他正要再,却被叶鸢拦下。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斥我为妖女。”叶鸢故意道,“你们东明山人都是这样霸道的吗?”

    “我自然是有理由的。”宁絮急辩道,“那书人都讲得明明白白”

    叶鸢的语调怀疑似地微扬:“书人?”

    “就是客栈里的书先生,刚刚才了一册南昼除魔的话本子,许多人都听见了,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问其他修士”

    叶鸢了然道:“原来如此。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好像一来这里,人人仿佛都知道一两件我的事。”

    她转而看向那姑娘,问道:“书人可曾过这套话本的来源——是不是漱玉阁给的?”

    宁絮点头道:“正是漱玉阁!”

    一直静听着的云不期忽然出声道:“葛仲兰。”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宁絮总觉得从中察觉到了一丝杀气。

    “宁絮,书人都讲了什么?”

    宁絮悄悄抬眼看了看云师叔的神情,鼓起勇气道:“那话本将人物姓名或是隐去、或是改换,但我们无霄门人都听得出其中的是师叔与陆师兄前往南昼除魔之事”

    她的声音渐渐下去,云不期面无表情地再问:“还有呢?”

    “还了一名南昼女子!”宁絮心一横,干脆全盘托出,“那女子妖媚至极,不怀好意!蓄意要坏人道心!”

    她怒视叶鸢道:“我可不像陆师兄那样轻易受你蛊惑,既然我在这里,就不会任你为所欲为——云师叔,你千万不要被这妖女蒙骗,快离她远些!”

    叶鸢噗嗤一笑:“你和道长是什么关系?”

    “什么道长??何等狎昵!”宁絮气急败坏道,“不许你这样叫云师叔!”

    “哦,原来他是你的师叔。”

    没错,这位冠绝修真界年轻一辈的天才修士正是我青梅竹马的云师叔!

    宁絮不免得意起来,接着便要告诉她:你既知道了,还不快退下?

    没想到那女孩却对她招了招:“那你附耳过来,我单独与你。”

    宁絮警惕道:“为什么?”

    一旁围观了好一会的陆松之凉凉地:“你还有什么失礼的话,最好是单独与叶姑娘,没看师叔快要拿门规处置你了么?”

    宁絮先回头剜了他一眼,但觉得仿佛也有几分道理,云师叔或许已受了蒙蔽,她若能一人喝退这妖女不是更好?

    她心翼翼地靠近叶鸢,后者则笑眯眯地,悄悄在她耳边:“你不知道吧,道长答应了我会带我回东明山,有他引见,届时我不定就能拜在剑君门下,那道长就成了我的师兄,至于姑娘你么”

    她轻笑了一声,视线在宁絮身上转了一圈,带着点怜悯的意味。

    宁絮瞬间门解读出了这妖女意味深长的眼神:反观你这可怜虫,青梅竹马又如何?终究也不过是个外人。

    她这样一想,既觉得如坠冰渊,又觉得火冒三丈:“妖女——”

    眼见情况要加倍混乱起来,云不期露出了些许无奈的神情,但这会他阻拦的人却并不是宁絮。

    他抬眼去看乐在其中的少女:“叶鸢,别闹了。”

    叶鸢真诚地道:“可你师侄真是太好玩儿了。”

    陆松之啧啧道:“我自己知道肯定从叶姑娘里讨不着好,可不敢随便惹她生气,也就宁絮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

    “闭嘴,松之。”云不期,“嘉玉,把他们俩带回客栈,罚抄三遍门规。”

    裴嘉玉如释重负:“宁絮不谙世事,谢师叔轻罚。”

    叶鸢看着这些人离开,悄悄问云不期:“道长,现在无霄门规有多少条,多少字?”

    “五百条,万余字。”

    “是么?”叶鸢庆幸道,“还好我不必抄。”

    云不期转过脸来看她:“若按照门规,你也有过错。”

    叶鸢惊道:“为什么?”

    在对方无声的注视中,她只得承认道:“好吧,我确实故意欺负了那姑娘,但这也是因为她先叫我妖女呀。”

    云不期:“以是其中也有我教导不严之责。”

    他的话只到这里,叶鸢却读出了他未出口的意思。

    叶鸢问他:“按无霄门规,你当罚几遍?”

    “六遍。”

    她继续问道:“那我呢?”

    那少年剑修想了一会才道:“念你初犯,且不罚你。”

    叶鸢一听就笑了:“道长,有没有人过你”

    别人也许不懂,叶鸢却最清楚,无霄门规一视同仁,无论是挑事儿的、犯事儿的、见而不阻的还是教导不严的,一律同罚,一人受的罚没有比别人重的道理,也没有因为是初犯就不受罚的道理。

    为何别人是三遍,他却是六遍?自然是因为他想多代一个人受罚。

    “我什么?”

    “你不会骗人。”

    “没有,只有你这样我。”他,“我的确不如你会骗人。”

    云不期既然不愿点明,叶鸢便也不把话尽。她含笑看他,忽然转而道:“我是一定要找葛仲兰算账的。”

    云不期冷静而杀气四溢地道:“毁人清誉,纵九死不足偿。”

    “清誉不清誉的倒是不要紧。紧要的是,他一定用这番编排挣了一大笔,得让他吐出些灵石才行哎呀,这似乎也不够周全。”叶鸢一顿,又道,“经历过许多,我最不在乎世人如何看我,但你或许不同,道长。”

    那双亮凌凌的双目望过来,云不期听她道:“那话本里一定编造了些莫须有的偏爱,叫别人误会了你胸怀中一片清辉。所以,若他们再问,我会向他们解——”

    “叶鸢。”

    他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云不期似乎正要对她什么,但巨浪就在此时陡然掀起,叶鸢没能将那句话听得分明。

    她抬头望去,高耸的浪墙从四面八方涌起,如花瓣朝岛心聚拢,顷刻间门,海水已经完全遮蔽住悬日。这片碧波浮荡在空中,潮声涌动,鱼群乘着波澜,一簇簇自天穹间门飞掠而过,在覆盖着白沙绿树的海岛上投下粼粼游影。

    明明脚下还是陆地,这奇异的光影却让人仿佛置身海底之城中。

    云不期下意识伸握剑,在看见青巽门人翩然而来的身影时,他又缓缓将松开:“看来是仙门大比要开幕了。”

    叶鸢仍然注视着天上那面浮海,她看见一条红腹鱼不心把脑袋探出了海水,干燥的空气把它吓得弹尾一跳,一溜烟地钻回了鱼群中,便忍不住为此发笑起来。

    “只有在洛书岛才能看见这样的景象。”她,“道长,你见过洛书岛主么?”

    洛书岛之于青巽派,就像东明山之于无霄门,洛书岛主自然指的就是青巽门主凝澜仙子,因而云不期回答道:“凝澜仙子已有百年不出洛书岛,至今尚未曾得见一面。”

    “我也已有很久”叶鸢到一半便停住,笑道,“她来了。”

    话音刚落,那面天上汪洋开始动荡起来,随着水流越来越急促,一片黑影投向了海面,它越靠越近,黑影愈发庞然,终于在海流涌动快到极致的一刹那,巨大的羽翥海蛇从海中露出头颅。

    那条羽翥海蛇身披青鳞,剔透如玉,蛇瞳竖立,呈红翡之色,两侧的鳍翅犹如展开的羽翼,其中已隐隐有角骨凸起的征兆。这青色巨兽犹如海神般威严而绮丽,它游至当空,白浪分开,蛇身展露,乘在蛇背上的女子也露出了真容。

    那女子身着皎纱,黑发如墨,腰间门佩一柄青色细剑。

    在她出现的一刻,人们立即便知谁才是真正令汪洋俯首之人。

    这不仅是因为羽翥海蛇温顺地伏在她足下,也不仅是因为那摄人心魄美貌,还因为她中的剑。

    那柄凝澜剑为她夺来了“凝澜仙子”的名号,也让世人知道她不止是“天下第一美人”。

    此刻凝澜仙子燕珂用这柄剑御浪召海,向来自五洲的修士们展现了身为此世巅峰强者之一的澎湃剑意,以及天梯摧折后,青巽派用数百年重铸起的实力。

    燕珂的剑比过去更精进了。

    这个念头刚刚从叶鸢脑中闪过,她便不免失笑。

    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自两人上一次见面,已过去了很长的光阴,谁都不会只停留在原地。

    她随即又想,那么,思昭现在的剑怎样了?

    于是叶鸢问云不期:“凝澜仙子的剑与你家剑君相比如何?”

    听见这个问题,云不期陷入了思考。

    事实上,上一次他见剑君出剑,也已是很久以前。

    但只那一瞬就够了,没有人会忘记那样的一剑。

    “两种剑意迥然,皆强大无匹。”云不期,“但是,若只论剑,五十式之内,师尊会赢。”

    叶鸢点了点头,不等她再话,空中的羽翥海蛇用尾巴拍击了一下海面,水柱腾起,撞作千万碎珠,接着,蛇身上的玄漪仙子开口了。

    “本次仙门大比由青巽派筹办,而洛书偏远,累得诸君舟车劳顿,因此仙门大比本该在数日后才举行。”凝澜仙子,“不过,我既知你们为何而来,索性开门见山更好。”

    叶鸢偷偷问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次仙门大比之中还有别的缘由吗?”

    云不期告诉她:“去岁,青巽派在洛书岛附近的海域发现了一处秘境”

    “按照我的脾性,绝不愿揽来仙门大比这种麻烦事。”那海中女神般的修士慵懒而不加矫饰地抱怨道,“但既然大家都想来秘境里分一杯羹,那索性藉由这次仙门大比,让你们自己争吧——所以,我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凝澜仙子微微勾起一点笑意。

    “在正式开始仙门大比之前,我要暂且开放第一层秘境。”她,“但据我们青巽所探,秘境一层并无珍物——除了秘境尽头的一件上古宝器。”

    凝澜仙子挥了挥,海水激荡起来,叶鸢环顾左右,四面潮墙竟有倾倒之势。

    “我已对秘境一层的关略作修改,诸君自去探境,规则仅有不准杀伤一条。”海水骤然失去了支撑,重新化作汹涌四溢的浪潮,在波涛怒号之中,凝澜仙子的声音依然清晰,“但是,能取得宝器的仅有一人。”

    海水在这时倾塌而下,在洛书岛上聚成一捧硕大的水团,这水团裹着修士们坠回海中,海蛇则将鳍翅展作羽翼,载着主人飞向一座玉宫。

    那座玉宫坐落在洛书岛中央,被青巽派的各式武场、学阁与灵池花木包围,玉宫通体洁白,高有十丈,却不见堆砌的痕迹,仿佛是用一块巨大的美玉雕刻而成。

    宫顶平整,不设檐台,海蛇就在那里收起两翼,缓缓落下。

    燕珂走下蛇背,轻轻摩挲蛇首上突起的角骨,又挠了挠它下颚的细鳞片,那巨大的海兽闭上眼睛,嘶嘶地蹭了蹭她的背,像条蛇那样撒了一会娇,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再向荒海飞去。

    燕珂从宫顶沿着玉阶走下,见到她的门人无不垂首施礼,等她回到地面,已重新变成了那位身为青巽门主的凝澜仙子。

    但在一群谨敬恭顺的女弟子之中,她忽然看见了一个笨拙的姑娘。

    那个刚刚被她收入门下、名叫季莼丫头似乎不明白为何人人都忽然不动了,她茫然四顾了好一会才顺着其他人行礼的方向发现了原因,登时被吓得一个趔趄,慌忙间门才想起还来不及学礼,只得足无措地学着别人低下头去,努力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企图混入门人之中。

    她越是这样,凝澜仙子越想盯着她看,不仅要盯着她看,还要走到她面前去,好好吓她一跳。

    这丫头果然被吓得像只鹌鹑,凝澜仙子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季莼吾徒。”她冷不丁地问道,“你方才跑到客栈去,是去见什么人了么?”

    听见凝澜仙子的问话,季莼顿时汗如雨下。

    她早已决定要对叶鸢的事绝口不提,方才在客栈也只是远远看了叶鸢一眼就溜回了门中,没想到还是被凝澜仙子捏住了蛛丝马迹。

    “徒儿”她嗫嚅道,“徒儿没有见什么人,不过是去客栈听书罢了。”

    “你喜欢听书?”凝澜仙子微笑了一下,又道,“但是做徒儿的,应当随侍师尊左右,不该抛下师尊独自去寻欢作乐,你下次切莫再犯,知道了么?”

    “徒儿知错!”

    季莼连忙深深行了个大礼,再抬起头来,凝澜仙子已经走出好几步,正回头嗔道:“不是了让你要随侍左右,怎么还不跟上?”

    那姑娘急颠颠地跟了上来,但燕珂有意要逗她,季莼只觉得面前的美丽女修身姿缥缈,如履清波,那背影明明在触可及之处,却无论如何都追不上。

    直到走入一处宫室,凝澜仙子才放缓了脚步,季莼打量四周,发现这间门宫室并不十分高大华丽,宫墙上用以装饰的玳瑁、贝珠,也不是成色上佳的珍品,倒像是什么人一时兴起在哪里捡来,然后随挂在了墙上似的。

    凝澜仙子走到宫室中间门,地面上忽然掀起了两块玉板,一株粉蓝相间门的珊瑚自玉板之下快速地生长膨大起来,展作一张松软宽敞的珊瑚罗汉榻。

    她舒舒服服地在珊瑚榻上卧下,向目瞪口呆的姑娘招道:“过来,徒儿,可别错过好戏。”

    季莼局促上前,她本想侍立在凝澜仙子身后,那张珊瑚榻却忽然又探出一簇,在季莼脚下一绊,季莼来不及惊叫,发现自己跌在了一张珊瑚结成的圆墩上。

    就在此时,一面莲花池镜缓缓升起,秘境内的景象逐渐在镜中清晰。

    最先浮现其中的是一张少女的面庞。

    “叶”

    季莼几乎要叫出她的名字,但她立刻咽下了自己的声音,转而紧张地注视着凝澜仙子的神情。

    凝澜仙子垂眸望着莲花池镜中的那个女孩,过了好一会,她仿佛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季莼的目光。

    她微微转过脸,向这笨拙的弟子发问道:“怎么了,你认识这位姑娘?”

    季莼张开嘴,只觉得嗓子发紧:“我我不认识。”

    凝澜仙子轻抿菱唇,转回脸去,继续去看镜中人的一举一动。

    季莼却仍然不敢把视线移开,她真想像话本里那些如叶鸢一样敏的女子一样,些巧妙的话来探听对方的心思或打消自己的嫌疑,但这样的念头只是徒劳地在她的脑海中转来转去,始终变不成一个真正有用的办法。

    正当她自顾自地惊惶不安时,却见凝澜仙子忽而嫣然一笑,美不胜收。

    燕珂凝望着叶鸢的眼睛,却微笑道:“我也不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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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水坍塌成四面狂涛时,云不期的双眼瞬间门化作狭长的金目,他下意识地护住身边的叶鸢,运用起龙力去驭使周围的海水,但在波涛落下的刹那,他察觉了其中属于凝澜仙子的灵气,在争夺控制权的片刻,水中沁出无数恰如一人大的空心浮泡,这些气泡颜色各异,四散开来,一个一口地吞下修士们,载着他们飘向荒海深处。

    在两枚浮泡向他们游来时,云不期握住了剑柄,却没有立刻将其抽出,而是回头看向叶鸢。

    “凝澜仙子自有安排,我也想去探探秘境。”叶鸢望着他道,“道长,我过后再去寻你。”

    她顿了顿,又道:“或是你来找我。”

    云不期松开握剑的右:“好。”

    金色的气泡迎面而来的时候,云不期没有抵抗,与此同时,另一枚青色的则吞下了叶鸢,它被卷进海波之下,转眼就没了踪影。

    云不期闭上眼睛,荒海之中,他体内的龙血异常活跃,而叶鸢在冥想境中为他平息魔气之后,龙力渐渐摆脱了魔气的纠缠,在运转之中,这股龙力隐隐有淬丹之兆。

    龙是亲水的生物,这片海洋更是前所未有地令他感到熟悉,他感知着万千挟卷着气泡奔涌的海潮,发现它们正流向同一处地点,再将感知延展向更远处,却发现被最前端的洋流推挤着的气泡消失了。

    那里就是秘境所在之处。

    在找到终点以后,一束海水陡然从凝澜仙子的控制中挣脱,在龙血的号令下,这道波浪汹涌起来,瞬息间门便将金色的气泡送到了秘境结界中。

    气泡一进入结界,就在干燥的空气里裂开,云不期落回地面,而那团气泡慢慢坍缩成一枚金色海珠,一同坠下来。

    海珠落在地上,撞出一声清响,秘境入口静谧无比,连这样轻微的响动都异常清晰。

    云不期拾起那枚海珠,又看向前方拦在秘境入口前的一整扇云母岩,在光滑的岩壁中央,恰有两处圆形的凹槽。

    他的阵盘学得不算精妙,但是这样的设计在修真界中十分寻常,因此云不期很快看出岩壁上的凹槽是一处阵眼,而中的海珠极有可能就是破阵的关键,于是他向岩壁走去,但刚刚踏出一步,云不期便感受到了一丝异常波动。

    在空气的缝隙间门,一道剑意劈斩而来,它纤细如丝,隐蔽至极,如同一缕暗流无声地潜入汪洋中,仅在逼近猎物的瞬间门涌现杀,刃光迅疾而短促地闪过,双方已完成了一轮交兵。

    一击不中,对方似乎也并没有再继续交的打算,那人漫不经心地收起剑来,仿佛刚才险恶的一式只是他的一时兴起。

    云不期瞥过对方中的黑剑:“是你。”

    “是我。”那自称来自名不见经传的四象门的少年修士道,“实不相瞒,那时我的再会不是对你的,没想到先在此处遇见的却是我们两个。”

    “乔闻”笑了一下:“不过你的剑还算不错。”

    云不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此时他虽然也在笑,却不再像此前那样生动活泼,而剑势不会谎,他吊诡凶险的一剑大约才真正反映出了剑主人的性情。

    直到他此时脱下伪装,初见时就萦绕在云不期心头的违和感才消散。

    “所以我不想在她面前轻易用剑。”那少年叹道,“要是用了剑,她很快就会猜到我是谁了。”

    “你不是四象门人。”云不期开口道,“你是谁,又有什么企图?”

    “我确实不叫‘乔闻’,这不过是我随口编来的名字,但我确实是四象门人。”他笑道,“我们四象门虽然成立还不足月,但就算是无霄门,也不是开天辟地时就有的。”

    他看着云不期的神情,笑意更深几分。

    “你笑什么。”云不期皱眉道,“看来四象门不过是你藉以参加仙门大比的幌子,你所求的是”

    “我笑你明明用剑,却不诚。”他,“这一点倒是和你的剑君师尊一模一样。”

    话音未落,云不期已亮出剑来。

    “乔闻”神情未变,他望着指向自己的剑尖,想起了此前曾听颜思昭用却邪的碎片又铸了一把剑赠给弟子,他那时便想

    那时,已是魔境主的苍舒隐便想,不该让藏有师妹心头血的却邪碎片流落到东明山以外,于是在给颜思昭又记了一笔大仇的同时,苍舒也下定决心,尽管答应过百里师兄不伤无霄门人,但要是见到取走那柄剑的弟子,他必定是要夺了那人性命,再把剑抢到中的。

    但他同样也答应过琅师姐,叛门之后再不踏入东明山半步。而既然无法将剑归还给山门,由自己来保管师妹的这滴心头血就成了一件水到渠成的事了。

    苍舒浑不在乎那无辜剑主人的性命,自顾自愉快地做了决定,因此在听剑君座下的弟子出山除魔以后,他便久违地放下头的书卷和实验,从魔境向南昼城而去,没想到却发现了师妹的踪迹。

    其实苍舒起初对荒海秘境起意,本来就打算来参加仙门大比。

    可他也心知,此时来见师妹,似乎又有一些太早了。

    不过,最后苍舒最后还是亲自来到了这里,以一副她不认得的面孔和名字。

    “你就是却邪碎片所铸之剑的主人。”苍舒打量着面前这位与自己势不两立之人的弟子,“我不知道剑君为何要将这柄剑授予你,但既然情况有变,我现在还不想与你动。”

    云不期眼底覆霜:“你到底为何而来。”

    “所以你不诚。”苍舒,“你想问的分明是,我与那位叶姑娘有什么渊源,叶姑娘又与东明山、与你师尊有什么渊源”

    他收住了话,旋即又笑道:“我与她的渊源太深太多,三言两语与你不清楚,但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我要隐藏身份来仙门大比。”

    云不期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漩涡般诡秘而深不可测的力量,他知道面对这样可怕的敌,只能在一瞬中决出生死。

    于是他屏除杂念,沉息聚气,静待对方倾吐出阴谋的时刻,也寻找着能为中的剑所击破的一刹。

    然而,他却道。

    “许多年来,我很是思念阿鸢,实在忍不住来见她的念头——但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也许会生气,于是我就换了一副模样来看她。”

    云不期:“”

    “至于为什么是这幅样子。”苍舒的视线落在面前俊秀端丽的少年剑修身上,含沙射影道,“我早知道她喜欢用剑的,而多年不见,兴许她最近又更偏爱一些年轻貌美的男子”

    “对了,还有件事,连你师尊都不知道。”

    苍舒想起颜思昭冷冰冰的脸,坏心地继续道。

    “叶鸢她其实不喜欢那等自持端庄,冷若冰霜之人。”

    “她喜欢活泼爱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