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重生太子妃 > 正文 31. 第 31 章 心疼
    东宫,青粟被常乐及时拉住,犹豫地停了下来。

    荣凌有点咂舌和难以置信,眼前这位低声哄着姑娘的人,真的是她那位堂哥吗?

    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回过神来,荣凌不着痕迹地朝卫笠身后退了一步,将自己挡起来,她哪知道,姑娘瞧着乖乖巧巧,性子却是霸道,堂哥只是瞒了她一件事,她就会觉得堂哥对她无意。

    若是平常,荣凌是不喜这种女子的,忒能折腾。

    但搁在堂哥身上,荣凌就有点不出的滋味,像是在看奇观,哪怕不适应,但还怪有意思的。

    姜亦棠没在意四周的人,有谢玉照时,她很少能将注意力分散给别人,她攥着谢玉照的衣袖,脸皱在一起,细眉蹙成一团,让人一看就恨不得赶紧替她理清愁绪。

    谢玉照和她解释了玉兰的存在,但和姜亦棠想听的答案不一样。

    她快速地:“不是的。”

    她在意的不是一株玉兰,而是谢玉照不曾向她透露他喜好的这件事本身。

    姜亦棠着急地看向谢玉照,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半晌,她才出一句:

    “你什么都不和我。”

    话音甫落,不等谢玉照回答,姜亦棠自己就颓废地垂了下头。

    很多事情,只要她问,谢玉照都不会瞒她。

    分明已经很好了,姜亦棠不知道她还在要求什么,她闷闷地松开了攥着谢玉照衣袖的,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谢玉照眸眼冷沉,极快地皱了下眉,他拉住姑娘原路返回。

    姜亦棠安静地由他牵着,没有抗拒。

    荣凌想看热闹,但又觉得头皮发麻,怕堂哥回过神来开始找她麻烦,她赶紧撂下一句:

    “堂哥,既然你来了,我得回太和殿了,不然母妃找不到我,又该骂我了。”

    谢玉照现在心思都在姜亦棠身上,压根没在意荣凌的去向,荣凌带着婢女赶紧离开,东宫只剩下谢玉照和姜亦棠一行人。

    是书房。

    兜兜转转的,姜亦棠还是被谢玉照带进来了。

    但现在,姜亦棠却没了适才兴致勃勃的探索精神,恹恹地耷拉着眉眼,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不。

    谢玉照转头对卫笠道:

    “让人送些吃食进来。”

    卫笠应声退下。

    姜亦棠被荣凌早早拉出了太和殿,她从醒来到现在,就吃了点糕点,顶多压了压饿,却不管饱。

    两人在太和殿离得那么远,谢玉照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姜亦棠不由得抬头看向他。

    姜亦棠咬了咬唇,有点不清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她忽然就生不出任何和谢玉照闹的心思。

    甚至她心底已经开始反思。

    谢玉照已经对她很好了,她不该要求那么多,而且,她纠结的谢玉照喜不喜欢他,谢玉照刚才都亲口承认喜欢她了,她还在闹什么?

    卫笠的速度很快,送来了几碟糕点和一份正经的午膳。

    然后书房的门倏然被关上,光线被阻拦了些许,室内陡然安静下来,姜亦棠垂着头,只能听见谢玉照在摆弄东西的动静。

    谢玉照重新洗了一遍木箸,将饭菜和糕点都摆在案桌上,才走到一言不发的姑娘跟前:

    “饿了吗?”

    他什么都好,明明是她在莫名其妙地闹情绪,谢玉照却得不停地哄她,还要记住她饿不饿这种事。

    姜亦棠忍着眼泪,点头。

    被谢玉照牵着朝案桌走去的时候,姜亦棠忽然就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因这点事闹腾。

    如果是在尚书府,她受了再大委屈,都只会默默咽下去,甚至习以为常,不觉得有什么。

    因为她知道,在尚书府没有人会替她做主,也不会有人在意她委不委屈。

    但谢玉照不同。

    他在意她,会哄她,不舍得叫她委屈。

    人都是在一步步得寸进尺的。

    她的毛病被他一点点惯出来,在他面前受不得一点委屈和疏忽。

    姜亦棠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褪尽,她抽噎着咽下米饭,不再胡思乱想,她告诉谢玉照:

    “你不能什么都不和我。”

    谢玉照堪堪抬眼。

    姑娘咽着米饭,眼泪扑棱棱地往下掉,刚刚还在闹脾气,什么都不,鼻子一抽一抽的,格外可怜。

    他本是准备等她吃过饭,再和她好好谈这件事,但没想到短短一会儿功夫,她却是把自己哄好了。

    她告诉他,她为什么不高兴,不是因为简单的一株玉兰花。

    谢玉照忽然坐到她跟前,将姑娘抱进了怀中,她很轻,但再轻也是一个人的重量,落在谢玉照怀中,这份重量却是让谢玉照觉得格外踏实,从踏入东宫起,他心中不断旋绕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渐退。

    不论前世今生,谢玉照其实都不曾对姑娘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举动。

    他让姜亦棠住进太子府,是在宣告众人,姜亦棠注定了是她的人,其中还有怕她在尚书府会受委屈的缘故。

    但他对姜亦棠有再多的心思,都不会在成亲前去碰她。

    像现在这样,已经是极限。

    但今日,谢玉照不知怎么地,他忽然低头亲了亲女子额头,一举一动都带着怜惜和不出的情绪,他低声:

    “阿离不哭。”

    姜亦棠浑身一僵,温热的触感一碰及离,仿佛只是错觉,姜亦棠的哭声停住,泪珠子悬挂在眼睫上,她有点茫然地抬头看向谢玉照。

    最后视线的焦点落在谢玉照的薄唇上。

    她有点怔愣地想,刚才不是错觉,谢玉照的确亲了她。

    脸颊有点烧得慌,但其实她刚才的注意力全然不在额头,感觉只是轻飘飘的,没有什么真切感,连羞涩都来不及。

    姜亦棠停了片刻哭声,然后,眼泪又开始掉了,越掉越凶:

    “你亲我?”

    委屈得要命。

    她哭着问:“被人知道了,怎么办?”

    谢玉照诡异地沉默了片刻,他朝四周看了眼,门窗紧闭,室内只有他们二人。

    在这种情况下,其实不论二人做不做什么,外人都会对二人生出猜测来。

    而且谁又会知道?

    姜亦棠眼泪掉了几串,也反应过来这个道理,她一顿,轻声抽噎着,窘得想要把眼泪憋回去。

    谢玉照无奈,抬替她擦掉眼泪,略过这个话题,回到原点:

    “阿离想知道什么。”

    姜亦棠被带偏了注意,攥紧谢玉照的衣袖,她努力压着声音中的哭腔:

    “我想知道你喜欢什么。”

    她数着指,一个个地数:“吃穿住行。”

    “你都要告诉我,不能什么都等我问了才。”她犹犹豫豫地,冒出一句,“我很笨的。”

    她顿了顿,将最想知道的问题咽了回去。

    现在不是两年后,谢玉照还没有谋反的心思。

    从姜亦棠在东宫前丧然垂头开始,谢玉照心底的困惑终于解开,他大抵猜到姜亦棠在纠结什么了。

    左右不过是“主动”二字。

    她介意的是,他从不向她提及任何事。

    谢玉照轻叹了声:

    “阿离有没有想过,我不和你,是因我当真没有偏好。”

    他唯二的偏好,一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二就是眼前人。

    姜亦棠错愕抬头。

    谢玉照擦掉她的眼泪,搂在女子腰间的另一只却是半点不松,而是垂眸问她:

    “现在高兴点了吗?”

    姜亦棠呐呐地不出话来,高兴和窘迫纷纷涌上来,如果谢玉照的是真的,那她一直在纠结什么?

    情绪散尽,姜亦棠想什么时,陡然又愣住。

    怎么会有人没有偏好?

    只吃食一项,就有酸甜苦咸,总该有不喜和喜欢的。

    姜亦棠咬唇,抬头看向谢玉照。

    谢玉照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

    “母后在时,和父皇感情甚笃,自父皇登基后,我就被封为储君,为君者,不得被人探知喜好,以防有人作乱。”

    最初也许是掩饰,但时间一长,他自己也分不清喜欢什么和不喜什么了。

    忍旁人不能忍,习旁人所不知,他所学所知,都是为了那个位置。

    所以,没人能拦着他登上那个位置,包括他的那位父皇。

    谢玉照的语气淡淡,提起这些仿佛不是在自己,只是在话落时,他眸色格外冷冽。

    姜亦棠骤然哑声,她心中情绪涩然,明知谢玉照不需要,但她看向谢玉照时,不自觉就透了点心疼。

    谢玉照觉得她傻。

    他的确是受了一番苦,但他得到的,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但不妨碍,谢玉照觉得心中微软,他垂眸和女子抵着额头,轻声问:

    “还生气吗?”

    姜亦棠剧烈摇头。

    似乎怕谢玉照不信,她皱着脸,纠结了半晌,忽然抬头,温软的唇瓣贴上他的额头。

    她试探地摸索着,想象着刚才谢玉照该是怎么亲她的,有样学样。

    谢玉照搂在女子腰间的倏然收紧,将姜亦棠整个人都禁锢在怀中,他浑身僵硬,呼吸有片刻灼热。

    不是简单的欲念。

    姜亦棠不知道他心底汹涌的情绪,她亲得很快,贴上去后,就赶紧移开,她压着那股子羞涩,仰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谢玉照,杏眸灼亮,仿佛是在向谢玉照讨赏,乖顺得要命。

    谢玉照紧绷的后背一点点放松,他半垂着眼,忽然低下头,姜亦棠瞪圆杏眸,呼吸骤紧,恍惚中,她好像听见谢玉照笑了声。

    和平时的不一样。

    这一声笑,让姜亦棠觉得有点心颤,酥酥麻麻得整个人都有点飘,浑不知觉地咽了下口水。

    谢玉照没有做什么,他只是垂头抵着她额间,呼吸交缠间,他低低地喊她:

    “阿离啊。”

    姜亦棠被喊得晕乎乎的,只觉得这简单的二字中带着一股汹涌的情绪朝她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