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重生太子妃 > 正文 47. 第 47 章 撕破脸(二更)……
    生辰宴开始,褚栎秋也得到了殿下到来的消息,她重新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她今日和往常一样都穿着绣着玉兰花样的云织锦缎裙。

    早在当年,她知道殿下住了一株玉兰时,就将玉兰视为自己最喜好的花。

    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么多下来,褚栎秋也不记得了。

    但殿下从未因此多看过她一眼,到现在,褚栎秋都不知道她做得对不对。

    如今纠结对错早就没有了必要,她只能成为太子妃,也必须成为太子妃,铜镜中女子眉眼闪过一抹狠厉。

    红绒一脸高兴:

    “姑娘,殿下亲自来给您庆生,明殿下心中还是看重姑娘的。”

    褚栎秋轻扯唇,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年年生辰都会给东宫送去请帖,这是殿下唯一一次到场,到底是来给她庆生,还是来替某人来撑腰?

    褚栎秋心知肚明,越来越忌惮姜亦棠。

    如果只是姜亦棠有段也就罢了,怕就怕,姜亦棠什么都不做,殿下也心甘情愿地对她好。

    这才是最无解的。

    褚栎秋如常地问:“梨园的人都来了吗?”

    “来了,夫人亲自派人去请的。”红绒回道。

    这只是以褚栎秋个人名义举办的生辰眼,都是同龄人,所以老爷和夫人都不前来,但邀请的人过多,其中还有皇子亲临,夫人没少操心。

    红绒呈上曲单:“这是夫人送来的,请姑娘过目。”

    褚栎秋视线落在曲单的第一个曲名木梳怨,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眸。

    红绒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勾唇道:

    “这可是奴婢请梨园的人排了好久,才排好的戏码。”

    褚栎秋却是皱了皱眉,有点不安,排这场戏时,她没有料到殿下回来。

    红绒看出什么,不以为然:

    “只是一台戏罢了,这里是丞相府,殿下总不会因这点事生怒,替她出头!”

    褚栎秋听言,按捺住不安,没再多,她站起身:“我们也该过去了。”

    戏台子搭在摘月楼,宴席也摆在这里,一边享宴,一边看戏,只从这方面看,丞相府安排的确不错。

    位置是桌子两侧摆上了两张座椅,案桌上摆满了膳食和茶点,姜亦棠和谢玉照同坐,众人等谢玉照落座后,才在四周寻位置坐下。

    中间的位置留给了主人家。

    岑行简和顾长泽恰好坐在姜亦棠后面,是巧合,倒也不是,顾长泽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荣凌,荣凌是和姜亦棠相邻而坐的。

    岑行简漫不经心道:

    “她都及笄一年了,你这心意要瞒多久?等她成亲后?”

    顾长泽噎住,半晌,只是摇了摇头,但若细看,他眼中有些许苦涩一闪而过:

    “朝堂形势越来越严峻,对她来,所谓心意不过是困扰。”

    殿下不需要顾阁老,她和殿下同一战线,就绝不会和顾府有牵扯。

    岑行简没再什么刺激他的话,如今形势,不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谁都是身不由己。

    岑行简将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前方的女子身上。

    褚栎秋来得很快,四周差不离都是她认识的人,寒暄了两句,生辰宴就正式开始,丞相府的下人都是有眼色的,谢玉照的位置安排得和褚栎秋很近。

    既体现对谢玉照的重视,又能让自家姑娘和谢玉照亲近,一举两得。

    姜亦棠抬头看了眼褚栎秋,自从听了陈钰磬的话,她一时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褚栎秋,但前世对她的影响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失的。

    她轻抿唇,最终也只是低下头。

    忽然,一块糕点被递到她嘴边,姜亦棠茫然抬头,谢玉照举着糕点喂她,低声:

    “桂花糕。”

    姜亦棠一口咬下,余光瞥见褚栎秋的情绪仿佛淡了些许。

    她眨了眨眼,忽然觉得有点乏味。

    原来褚栎秋的情绪会随着谢玉照的一举一动而有改变,在她明知道谢玉照会偏向她时,褚栎秋就显得不堪一击。

    这和姜亦棠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褚栎秋果然朝她看来,掩唇笑了声:“看来府中的糕点很合三姑娘的口味。”

    姜亦棠提不起兴致:

    “还好。”

    这个回答当然不能让褚栎秋满意,甚至是觉得有点敷衍。

    褚栎秋有点疑惑,短短几日不见姜亦棠,怎么觉得姜亦棠好像有了点变化?

    褚栎秋朝殿下看去,她眼神明显有了变化,连语气都温柔许多:

    “今日多谢殿下来给栎秋庆生。”

    谢玉照头也未抬,递给姑娘一块糕点,淡淡道:“她怕生。”

    就差直言是陪着姑娘才会来这一趟,让褚栎秋不要自作多情。

    褚栎秋唇色倏然惨淡。

    她一直都知道谢玉照对她心思浅淡,否则二人婚事不可能一直未成,但谢玉照从来没有这么驳过她的脸面,还是在众目睽睽下。

    姜亦棠指一颤,差点把糕点给漏了,她瞪圆杏眸看向谢玉照,这样真的好吗?

    四周听见二人对话的人,都不着痕迹地把耳朵竖了起来。

    看戏?

    有比这台戏好看的吗?

    陈钰磬差点没憋住笑出来,荣凌塞了块糕点,堵住她的嘴。

    荣凌不着痕迹地瞪了她一眼,褚栎秋没什么好惧的,但这是丞相府!她们可比不了堂哥,可以随心所欲。

    褚栎秋似有点怔愣,整个人都仿佛强忍着失落,若是搁旁人,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心悦于自己,怕是根本不可能无动于衷。

    众人看见这一幕,也不知该殿下郎心似铁,还是姜三姑娘真是好段了。

    半晌,褚栎秋稳住情绪,勉强笑道:

    “今日家母请了梨园的戏班子来府中,各位有想看的戏都可以点。”

    有那怜香惜玉的,甚至都忍不住同情起褚栎秋。

    褚栎秋话音甫落,转而朝姜亦棠看去:

    “三姑娘今日第一次来,不知三姑娘想看什么戏?”

    陈钰磬声嘀咕:“来了。”

    不等姜亦棠话,曲单就被下人送到了姜亦棠中,褚栎秋恢复如常的温和声音传来:

    “这里都是梨园的拿好戏,三姑娘选自己喜欢的即可。”

    姜亦棠神情恹恹地,她垂眸扫了眼曲单。

    她不爱看戏,前世今生都不爱看,对戏曲没有任何研究,哪怕前世听过几场戏,也不会刻意去记住名字。

    然而,姜亦棠却在其中看见了一个有点眼熟的曲目——木梳怨,她倏然一怔,脸色都有点白。

    谢玉照很快察觉到不对劲,姑娘刚才攥紧了他的,她看见了什么,才会这么失态?

    谢玉照顺着她的视线,看到那个戏曲名。

    谢玉照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他不记得京城出过这样一个戏曲,前世今生都不曾听过。

    那姑娘为何会知道?

    反应这么大,只明一点,她曾经听过。

    尚书府不可能有这个条件,那就只能是前世,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姑娘听过这台戏,而且,对姑娘来,这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谢玉照半垂着眼:

    “梨园何时出了新戏?”

    褚栎秋呼吸稍紧,她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没让人发现她的眼神闪烁,她浅笑道:

    “也许是梨园新排出来的。”

    众人闻言,有点好奇,是什么戏,让殿下都注意到了。

    岑行简察觉到什么,抬头朝姑娘看了眼,隐晦地皱了皱眉。

    褚栎秋重新看向姜亦棠,温和询问:“三姑娘,可选好了?”

    谢玉照蓦然抬眼,淡淡地扫了褚栎秋一眼,褚栎秋呼吸一顿,她有点心悸,不敢和殿下对视。

    不知为何,褚栎秋心中又生出了些许不安。

    谢玉照刚要什么,忽然,一直不语的姜亦棠抬起头,不复往日轻软,她甚至有点平静地:

    “我听戏少,褚姑娘既然把木梳怨排在第一栏,想必褚姑娘是满意的,那就听这台戏好了。”

    褚栎秋皱眉,事情顺利得有点不可思议,但她不得不一句:

    “曲单是梨园送上来的,我也没有提前听过。”

    姜亦棠淡淡道:“今日是褚姑娘的生辰,曲单没有经过提前观赏,就被报上了名单,难道不担心会有什么忌讳?”

    众人再傻,也听出了不对劲。

    别是戏曲了,就是宴会上的菜色和茶点都是经过一层层筛选的,戏曲没经过审核就直接报上来,怎么可能?

    今日来的都是贵人,万一戏中有什么冲撞了客人就不好了,丞相府的宴会有这么纰漏,面上也不会好看,褚栎秋是府中嫡长女,丞相府根本不可能有这种疏忽。

    曲单是送到每个人中的,当即有人看向第一栏的木梳怨,有心人对视一眼,知道今日是有好戏看了。

    褚栎秋第一次认真地看向姜亦棠,姜亦棠的一番话几乎是和她撕开了脸皮,她不是和姜亦棠第一次见面,先前几次姜亦棠对她都有明显的退让。

    偏偏今日,她态度要强硬了很多。

    褚栎秋冷了眸,是觉得殿下在这里,会替她撑腰吗?

    谢玉照垂着视线看了眼姑娘,才淡淡开口:

    “开始吧。”

    褚栎秋咬唇,事到如今,早由不得她后悔了,梨园的人上台,众人都坐直了身子,想看看这台戏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台戏很简单。

    讲的是一对青梅竹马,外人眼中天造地设的一对,感情甚笃,因一场意外,男主遭遇危险,被一位女子所救,后来男主将女子带回府中安排,又因女子的种种动作,男主因此和早有婚约的女主产生隔阂,但最终男主还是认清心思,对那位女子只有感激之情,和女主成了亲。

    一台戏演完,四周鸦雀无声。

    毕竟戏中的指代性太强,他们想忽视都不行。

    而且

    陈钰磬声吐槽:“这是唱戏?我差点以为自己在看什么坊市间买来的话本。”

    低俗。

    褚栎秋的格调仿佛一下子都被拉低了。

    荣凌也无语,但细想下来却是皱眉。

    如果今日堂哥不在的话,今日姜亦棠未必讨得了好,这台戏是低俗了点,但在场的同龄女子却是很多,别看陈钰磬一副看不上的模样,但只听她的话,就知道她平日没少看这种东西。

    低俗却很好懂。

    而且,哪怕众人明面上不,台上那位女子的下场,在很多人心中,也是姜亦棠的下场。

    众人无意识中流露出的态度和嘲讽,足够压垮姜亦棠。

    荣凌没有忘记,姜亦棠还有两年才及笄,她年龄太,而且一直被养在深闺中,何时直面过如此多的恶意?

    褚栎秋脸色也不是很好,她没直接看过这场戏,只是听红绒描述过。

    戏里是贬低了姜亦棠,这种场景,却是也让人看轻了她许多。

    但不等众人反应,向来安静到低调的姜亦棠却是忽然问向谢玉照:

    “你觉得这台戏如何?”

    谢玉照在这台戏开始后,面色就淡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着他评价,他抬眼,语气平淡却不容置喙:

    “不如何。”

    褚栎秋顿时心思都被吸引过来,她问:“殿下是觉得结局不好?”

    她攥紧了帕,等着听试探的结果。

    而谢玉照眼皮子都没掀一下:“从头到尾都不好。”

    褚栎秋嗓音干涩地问:

    “为什么?”

    谢玉照抬眼看她:“自幼相识,也不会感情甚笃。”

    他没有任何遮掩,话直冲褚栎秋而去,揭开了褚栎秋自欺欺人的假象。

    众人哗然。

    褚栎秋刹那间惨白了脸色。

    她知道,从今日开始,京城不会再有人相信有关她和殿下的的那则传言。

    谢玉照话落,直接站起来,牵住姑娘:

    “这里的糕点好吃,还是颂雅楼的好吃?”

    姜亦棠毫不犹豫:“颂雅楼。”

    谢玉照勾唇:

    “那就走吧。”

    他没看褚栎秋一眼,带着姑娘转身离开。

    顾长泽皱眉,扫了众人一眼,再看向这偌大的丞相府,压低声:

    “今日后,殿下和丞相府是彻底撕破了脸面。”

    京城的传言会一直存在,是丞相府无形在向殿下示好,如今传言破碎,丞相府颜面尽失,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不可能在站在同一阵营了,而这一切,都是殿下一造成的。

    顾长泽眼神稍闪,如今情形,对他们顾家而言,却是件好事。

    荣凌不再久留,找了个辞,也转身追着堂哥离开。

    岑行简没有管顾长泽在想什么,而是看向殿下离开的方向,半晌,他收回视线。

    今日一事,殿下既替姑娘出了头,又彻底撇清了和丞相府的干系,真是不枉此行。

    岑行简瞥了一眼褚栎秋,轻啧了声:

    “走了。”

    顾长泽回神,同情地朝褚栎秋看了一眼,和岑行简一起离开。

    今日过后,褚栎秋的处境要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