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两个皇帝怎么谈恋爱 > 正文 11. 第 11 章 中蛊者必须清醒地,依靠……
    赵眠在他和北渊王爷之间的明争暗斗中暂时占了上风,舒心快意地回到朱府,不料想还有一件更让人开心的事情在等着他。

    朱广深告诉他:“殿下,半个时辰刚到了两封上京的密旨,属下已将其放在您书房的桌案上了。”

    赵眠一愣,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竟露出了一个可以用灿烂二字来形容的笑。

    饶是见多识广的朱广深见到这个笑容也不由地为之一愣。

    平日的太子殿下端庄持重,疏淡矜贵,总是会让人忘记他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赵眠朝书房疾步而去,最后几步几乎是用的跑。

    桌案上放着两封密信,一封来自他父皇,另一封来自丞相。赵眠迫不及待地先拆开来了父皇的那封。

    父皇的字还是一如既往的幼稚,都年近四十的人了,写出来的字几十年不变,和刚开始学习写字的幼子没两样,

    父皇洋洋洒洒写了五页满满的字,全是一些琐碎的,日常的事。

    “尚食局新来了一位北渊的厨子,做的一标准的盛京菜,朕尝过了,地道得很难吃。”

    “丞相近日日理万,夙夜在公,但还是挤出时间陪着朕,你祖母和你弟弟过了个中秋节,可惜你不在。你祖母总是爱念叨你,让你年底之前一定要回来。”

    “你弟弟又长高了。”

    最后父皇还在信中叮嘱他,在东陵境内一定一定,千万千万要心。

    “像东陵这种喜欢研究生化武器的地方太危险也太阴险,不知让多少英雄好汉,能臣将才在阴沟里翻了船。眠眠你绝不能步(划掉)朕(划掉)他们的后尘!”

    与其这是皇帝写给太子的密旨,不如是一封父亲写给孩子的家书。

    看来,父皇还不知道他被万华梦选中下蛊的事情,大抵是丞相不想让父皇担心,故而没有告诉他。

    他赞同丞相的做法。若父皇知晓了此事,担心之下可能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不定要不管不顾地御驾东征了。

    算起来,他离家已半年之久,中秋团圆佳节也错过了。

    赵眠反复读了好几遍,胸口一片温烫。透过泛着墨香的信纸,他仿佛能看见父皇正对着他款款笑谈。

    赵眠依依不舍地放下父皇的信,拿起了丞相的信,收敛笑意,全神贯注地阅览。

    丞相的字苍劲有力,信中内容亦辞简意赅,单薄的一张纸主要在讲他身中雌雄双蛊一事。

    丞相同意让他先尝试靠自己解决中蛊之事,同时丞相也强调:

    “如若不能,切不可逞强,臣自有取解药之计。”

    “望殿下万事以珍摄自身为先。”

    俨然是一国之相和一国储君话的口吻,除了信的最后一句:

    “早点回来,你父皇很想你。”

    赵眠读完信,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彻底安下心。

    有丞相为他做最后的保障,他何惧之有。

    入夜后,京都下起秋雨,平添几分凉意。再过半月,京都应该就要入冬了。

    夜雨潇潇,芭蕉有声,茶鼎熏炉。书房内点着一盏明灯,在黑夜中散发着朦胧的光辉,仿若指引游子归去的星辰。

    写完最后一个字,笔落。浴在烛光中的少年抬起头,凝视着桌案上的黄历,听着雨打芭蕉,发起了呆。

    黄历上本月十五那一日,被他用笔圈了起来。

    离万华梦给他和魏枕风定的大喜之日只剩下十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既然魏枕风已对他俯首称臣,他没必要再在魏枕风身上浪费时间。

    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掉万华梦。而魏枕风以及他身后的负雪楼,显然会成为他不错的助力。

    只要魏枕风和负雪楼乖乖听话,他勉强可以暂且不计前嫌,与之共商大计。

    翌日,赵眠又一次来到“外室胡同”。他和昨日同一时间来,魏枕风却不像昨日那般在院子里优游不迫地烤鱼,而是兴致缺缺地吃着清汤寡水的素面,眼帘低垂,神色恹恹,一副一夜未睡好,胃口亦不佳的样子。

    当真是天道好轮回。

    那时他被魏枕风强压着下跪,也是一夜未眠,又气又怒又委顿。洗澡的时候还用尽了力气,留下的红印几日未消。

    如今看到魏枕风这副和他当初差不多惨的模样,他就放心了。

    魏枕风见赵眠不请自来,戏谑道:“你日日过来,难道不怕别人以为你就是那个癖好奇特,养我当外室的奇人?”

    “不怕。”赵眠瞥了眼周怀让替他拿着的帷帽,他进门之前一直戴着,“我又不蠢,我遮着脸。”

    魏枕风一时语塞。

    少爷今日又是一身月橙色的华冠丽服,束腰宽袖,望之如雾中赏月,自是风尘外物,看着养眼又让人恨得牙痒。

    赵眠端坐在主位上,见魏枕风目不转睛,略带探究地看着自己,道:“你们北渊没有待客之道么。愣着作甚,沏茶。”

    魏枕风便走到他面前,随拎起桌上的龙首壶,边倒茶边道:“我知道你们最懂礼仪。所谓礼尚往来,我已经自报家门了,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

    赵眠心念一动。魏枕风想玩,他陪他玩玩也未尝不可,不定还能套出什么他不知道的信息。

    “门第么你在我身边做这么久,应当早有猜测。”他接过魏枕风递来的茶盏,低头轻轻吹着,“,你怎么猜的,我洗耳恭听。”

    魏枕风站在他面前,自上而下地打量着他,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

    赵眠面无表情地想,魏枕风还他喜欢装腔作势,明明他比自己装多了。

    魏枕风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打个响指:“有了。”

    赵眠:“。”

    魏枕风道:“你长得好,下的人也各个相貌端正。南靖自古出美人,我猜你们是南靖人。”

    赵眠习惯了和魏枕风争锋相对,每次魏枕风冷不丁地夸他,他都有些不自在:“我们关系又不怎么样,你不要总是夸我。”

    魏枕风莫名其妙:“我有夸你?”

    赵眠偏过脸:“继续。”

    魏枕风在屋内悠悠踱步:“除了脸,他们的身也是一等一的,特别是那位姓沈的兄弟,寻常的门户可养不起这样的护卫。再者,你身上这套华服一看便知是连城之价,光是你腰间束腰的玉带就已千金不换。所以”

    魏枕风停下脚步,正对着赵眠问:“南靖最负盛名,权倾朝野的四家名门望族,萧,贺,容,李——你是哪家的少爷?”

    赵眠闲散地饮了口茶,不置可否。

    魏枕风双撑在赵眠所坐椅子两边的扶上,俯身靠近他,垂眸道:“还是这些都不是,你是姓赵?”

    赵眠用端茶的肘将眼前的黑皮推开,撩起眼帘与之四目相对。

    在十八岁这年相识不过寥寥数日的两人,彼此的目光中竟有几分心照不宣的味道。

    在这一刻,两人终于达成了默契——某些事就先不和你计较了,万事以解蛊为先,剩下的账日后再算。

    “玩够了吗?”赵眠平静道,“玩够了就正事。”

    魏枕风笑了声:“够了。”他在赵眠身旁坐下,话锋变就变:“上回云拥和花聚夜闯南宫,虽结果是落荒而逃,但还算有些收获。”

    赵眠问:“什么收获。”

    魏枕风道:“那便是南宫大如迷宫,遍地关毒蛊,我等切不可强攻,只能智取。”

    赵眠皱起眉:“你再和我废话,信不信我把茶壶塞到”

    “我们本月十二行动如何。”

    赵眠怔愣了一下,极快地反应过来:“为何是本月十二?”

    “因为在这日,东陵已告老还乡的前东阁大学士,贾槐会赶到京都,和那些对万华梦不满的东陵京官一同觐见太后。万华梦再有本事,群臣共谏之时,他也会分身无术,届时的南宫正适合被趁虚而入。”

    魏枕风正事的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出言有章,条分缕析,赵眠瞧着他竟然生出一种黑皮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的想法。

    贾槐此人,赵眠亦略有耳闻。三朝元老,鸿儒硕学,在东陵读书人之中一呼百应,甚有威望,纵使是东陵太后也不得不礼让三分。

    赵眠问:“贾槐也是你的笔?”

    魏枕风笑笑:“万华梦自作孽不可活,我不过是煽了几把风而已。其实,混进南宫不难,难的是南宫那么大,我们应该去哪里找解药。我本来还在烦恼此事,现在有你了,应该就没我什么事了吧?”

    赵眠“嗯”了一声。

    他相信白榆不会让他失望。

    来也巧,赵眠刚和魏枕风商量完,白榆就回来向他复命了。

    白榆乃是南靖内廷太医之女,自幼习医,学有所长,不输任何家族子弟,却因是女儿之身,空有一双回春妙却只能被拘在深深庭院,被迫成日女戒女红为伴。

    圣上听此事后,以太后的名义召她入宫,笑吟吟地问她愿不愿意跟着几位老太医多学几年,然后去东宫为太子殿下效力:“太子身边现有亲信一文一武,年龄都比你。你若去东宫,就是他们最大的姐姐了。”

    白榆自是喜不自胜,欣然同意。

    她十六岁入宫,二十岁入东宫。如今她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已有八个年头了。

    太子殿下受到圣上的影响,别是对她,即便是对东宫的宫女都称得上和颜悦色。殿下偶尔骂骂周怀让笨,指责沈不辞话太少,却从来没有过她什么。

    此次东行,她本跟着殿下身侧,负责照料贵体。途径冲州时,殿下听闻深山有一名医隐士,医术人称东陵之最,可起死人肉白骨。殿下便让她前往拜访,为他一位体弱多病的老师寻一剂良药。

    不料她才离开了短短几日,殿下居然不慎被万华梦下了蛊,如果找不到解药,还要和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同房,属实离谱。

    得知消息后,她恨不能立刻赶回殿下身边,但她十分清楚,若真是万华梦下的蛊,她即便回去也无济于事,不如先潜入南宫,为殿下寻找解药的线索。

    “公子。”白榆见到赵眠,草草行了礼,没等到赵眠一声“免礼”就等不及地走到他面前,“快给我看看你的。”

    发现自己中蛊后,赵眠为了不暴露自己是倒霉蛋,尚未请东陵本地的名医大夫看过。他信不过旁人,宁愿耽误些时日也要等白榆回来。

    赵眠撩起衣袖,朝白榆伸出:“你回来的匆忙,可用了膳?”

    “属下不饿。”白榆看到赵眠腕上那一条艳如鲜血的红线,双眸被刺痛了一般,眉间蹙起,双指匆匆搭了上去。

    “那便是没用。”赵眠唤来沈不辞,“你去做些简单的吃食。”

    沈不辞点点头,转身去庖厨做饭。

    白榆诊完脉,面色凝重:“这的确是万华梦的笔。”

    赵眠冷哼:“不然还能是谁。”

    “公子现在可有什么不适?”

    赵眠摇摇头:“没有。”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我最近有胸闷气短,食欲不振之状,还总是控制不住想发脾气,也不知是不是体内蛊毒在作祟。”

    白榆沉吟片刻,问:“公子莫不是被什么人给气着了?”

    突然,一条胳膊冷不丁地出现在白榆眼前:“劳烦姑娘也替我看一看。”

    白榆这才发现原来殿下身旁还站在一位她之前从未见过的男子,相貌一般,气质竟意外的出众:“你是?”

    男子彬彬有礼道:“我是和你家公子一起中蛊的倒霉蛋。”

    白榆瞬间呆住,看着黑白分明的两人,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周怀让见状,连忙给这位看着他们长大的东宫大姐姐递茶:“白神医你挺住啊!”

    白榆喝了足足两盏茶,才稍稍冷静了一些,对着赵眠欲言又止。

    赵眠道:“有话直。”

    白榆长叹一声,道:“公子,你要知道,雌雄双蛊并不是春/药。”

    赵眠皱起眉:“你这是何意。”

    他当然知道雌雄双蛊不是春/药,春/药不会死人,双蛊会死人。

    白榆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蛊毒没有催情之效。”

    赵眠还是不太懂,但他不能再问,否则会显得他不是很聪明:“下去。”

    “蛊毒不会让你们丧失理智,也不会让你们身上有任何反应,中蛊者必须清醒地,依靠自身的力量去做那件事。”

    赵眠和魏枕风头一回在同一刻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那种无法形容,错综复杂,有点想杀人的表情。

    赵眠已经完全不想话了。魏枕风比他好一点,低咳两声,问:“照你这么,万一我万一,中蛊者都是男子,又对彼此完全没有感觉怎么办。”

    白榆朱唇轻启:“若无解药,要么硬,要么死。”

    魏枕风:“”

    赵眠:“”

    作者有话要:  谁先成功,谁当攻(狗头

    我知道你们很急,但你们别急,让我先急,看我这每章这粗长的字数!我很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