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美人被疯子追上的后果是 > 正文 37. 诡异债主(4) 应该不是债主吧……
    深更半夜的荒地,宋吟坐在洞穴最里面,和他紧挨着的就是沈怀周。

    宋吟不是爱话的人,他和沈怀周也不是可以多聊的关系,在等待救援的时候,他除了闭着眼睛休憩没有别的选择。

    被火烘烤着特别容易困倦,宋吟比平时表现的还要没有攻击性,软软垫着自己的,倘若用去碰他一下,恐怕他也只会把脸扭到另一边,细声细气地上一句:“不要弄了。”

    沈怀周一只懒懒搭着膝盖,眼皮抬起,不知不觉已经看了宋吟十几分钟。

    荒岭昼夜温差大,洞里这样常年背阴的地方,更容易让人感觉到冷,沈怀周艾克这些人糙惯了倒没多大感觉,宋吟却难以忍受,一边睡,一边往火堆那里挪。

    可能是睡得有些迷糊,没挪稳,身体朝一边栽了过去。

    沈怀周唇角一沉,不出半秒便伸出,拉住宋吟的胳膊往身边拽。

    宋吟被这一扯,瞬间清醒,翘着眼睛有些受惊地朝他看过来时,他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当着债主的面都能睡着,心挺大。”

    “我再给你搬个枕头,搬床被子过来怎么样?顺便让艾克在旁边坐着给你拍蚊子,他最爱做这些无聊事。”

    沈怀周用眼角睨着宋吟,锋利的侧脸和下颌哪一处都能看出在阴阳怪气,宋吟看了他一会,不好什么,垂着浓长的眼睫道:“谢谢。”

    谢谢?谢什么,他刚刚语气那么冲都要谢谢他?哪天被拐去山沟沟里,被人贩子每天抱在炕上捏着细皮嫩肉,是不是也要谢谢?

    沈怀周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在做毫无道理的类比,他只瞥了宋吟一下,又看向别处。

    宋吟收了收腿,正要抱着膝盖再睡,刚才还觉得他心大胆也大的沈怀周突然出声道:“你怎么想的?”

    宋吟尾调上扬地啊了一声,不是他还没清醒过来,是沈怀周这话没头没尾,他实在很难搭上脑回路。

    沈怀周啧了一声,将一块石子捡起来扔进火堆里,不疾不徐道:“你舅舅,你觉得他是个什么东西?我和你了那么多,你还认为你舅舅是个正常人?”

    洞穴/里潮湿阴暗,幸亏沈怀周穿了条型利落的长裤,只是他左边腿那里被树枝划成了开叉,露出来的腿肌肉块块硬实,虽然不像欧美人那样恐怖的壮硕,但每个线条都透着侵略和压迫。

    而这样一条滚烫的长腿,因为和宋吟坐得太近,而和宋吟没锻炼过的腿完全贴靠,宋吟轻轻撇了撇嘴。

    他认为很没道理,因为洞穴并不是狭窄到非要四个人紧紧挨在一起。

    沈怀周明明可以再往过坐一点的。

    但他好几次收回来,过了会又莫名其妙贴上了,他都快挤到艾克那边去了。

    宋吟多少有点恼,如果不是看到沈怀周身上有很多因他而起的伤口,他一定会和沈怀周闹一闹,他抿着嘴巴道:“我舅舅很正常,不定是你看错了,我闻到你那天身上有酒味。”

    沈怀周金发下的眼睛眯了眯,反驳他:“我是喝了点,但不至于眼瞎。”

    “喝酒容易产生幻觉,”宋吟脚僵冷,捏了捏冰冷的指后,在沈怀周越来越冰的脸色中硬生生把话补充完:“要是你那天看到的是你的幻觉呢?”

    “我总不能信你,不信我的亲舅舅。”

    虽然宋吟口头上是这么,但他内心已经偏向于沈怀周的是事实。

    他舅舅身上确实有很多疑云,只是这些东西宋吟可以知道,其他人却不行。

    万一家族秘辛被有心人拿去大做文章,陆长隋一定会受到无穷无尽的麻烦,对他的调查也不利。

    沈怀周不是第一次在宋吟这里受挫,第一次被弄进局子,之后无数次在口头上被呛得不出话,偏偏在他想要找宋吟麻烦的时候,他看到宋吟搓着细嫩的长腿,一副苦兮兮的样子。

    蚊子也不叮皮肉硬邦邦的大男人,光叮水滑的,宋吟腿上痒得受不了,忍不住伸挠了那么几下,腿上便红得触目惊心。

    沈怀周都不知道自己干嘛突然伸出了,他见对面的艾克见鬼似的看着他,用最后一分理智收了回来,懒洋洋地:“问问那帮人,救援怎么还没来?”

    那帮人?求人办事就是这个态度?

    荒郊野岭就是不好,不利于老婆生存,娇妻远在他乡,如果有长眼色的金毛狗能帮忙打下蚊子,家夫万分感激(双合十)

    艾克下意识看了眼弹幕,看到上方对沈怀周的称呼,下巴都要跌到地底,赶紧忙脚乱地切出后台。

    沈怀周脾气火爆,如果知道别人这样贬低他,他会拿着枪翻山越岭也要把那人毙了。

    可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他认为这个新外号挺适合沈怀周的,毕竟刚才沈怀周的样子也真的像是要给人家拍蚊子顺便挠挠腿。

    “应该快了吧,”艾克顶着沈怀周狐疑的眼神,面色灰白地应道:“最近的警察局离这儿不远,很快就能进行搜救。”

    沈怀周哼笑一声,话里却没有笑意,在直播间龇牙咧嘴的骂声中,威胁般挑起眉毛:“最多等到天亮,要是没人来,出去以后把报警的那几个绑了,一个一个挖眼睛。”

    艾克讪讪地对着镜头亡羊补牢,“哈哈他开玩笑的。”

    艾克的嘴恐怕是在哪座寺庙里开过光,在他要重新切回直播间时,洞穴外崎岖陡峭的石壁上,有几个人捆着粗麻绳,一个轻松的跳跃,靴子稳稳踩到了地面。

    那人拍了拍裤腿上的灰,腕上扬,将里的强光电对了过来,不确定地出声询问道:“里面有没有人?”

    艾克连忙窜起来,连声了好几次:“有有有。”

    救援队来了之后,失去用途,艾克毫不犹豫地塞进口袋里,转身去找负责人,确认出事人员以及损失物品。

    最先下来的队长利落地在沈怀周身上系好腰扣,接着反复检查确认系牢,指了指石壁上方,沉声道:“车晚点会处理,我先把你们弄上去。”

    腰扣的另一头绑着结实的树木,上面有人帮忙拽绳子,他们只要踩着石壁上的坑爬上去就好,沈怀周对此驾轻就熟,但他动了动腰扣,却没有及时上去。

    而是转头看向了洞穴。

    宋吟还坐在那里。

    荒地寒气重,宋吟贪恋火堆的温度,见他们看向他才磨磨蹭蹭站起来走到沈怀周旁边。

    沈怀周不知怎么对宋吟这种,是下意识找熟人,或者是下意识找能给他安全感的人的行为特别受用,连嘴角惯常虚假的笑都变得有几分真情实感。

    只他还没什么,身边突然伸出一只和宋吟色差极大的,捏着腰扣的一端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环住宋吟的腰扣上。

    队长轻轻拍了拍宋吟的后背,坚毅的脸膛上一脸郑重:“等会儿我会在你下面一点扶着你,你抓住能借力的石块用力往上爬就可以。”

    沈怀周在宋吟声谢谢时回过神,他眯起眼看向救援队长,眉眼之间的情绪阴晴不定地变化,隐隐约约中有一种兽性。

    他伸拦住救援队长的,“只有他有人扶,我们呢?”

    像座山似的男人听到沈怀周的这句质问,一时发愣,他从上至下觑了眼沈怀周和虎鲸能放倒一头狼的体格,有些纳闷,又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以为你们不太需要抱歉,我送完他马上就回来扶你们。”

    沈怀周也不知道自己问出的问题意义何在,他内心也清楚,在此刻他们这群人中,宋吟确实是最需要帮助的那个。

    沈怀周没搭理队长,他覆下眼皮,指了下石壁上陷下去的地方,示意旁边站着的宋吟:“看见那个坑没有?上去,我来扶。”

    宋吟瞥看他一眼,就要踩上那个天然形成的坑。

    然而一只又在此刻拉住了他,救援队长满脸不赞同,他看见沈怀周身上血呼啦差的,胳膊都不知道能不能提起劲儿,“还是我来比较好,你受伤了扶不了别人。”

    “狗屁,”沈怀周面色冷淡,胳膊上的肌群都没鼓起,就轻松把队长的摁开,他懒懒道:“我自己身上的伤我能不比你清楚?”

    救援队长还要再,沈怀周却懒得跟他再玩浪费时间的拉锯战,见宋吟踩上了石坑,紧随其后跟上去,一只托着宋吟弯曲的大腿根部,指勾着裤边。

    救援队长无可奈何,咬咬牙也一脚踏上石壁。

    沈怀周上有伤,还要顾及宋吟,速度没那么快,救援队长先他们一步上了桥边。

    常年出任务锻炼出的强健体格,让他刚翻身上去便矫捷地直起身,伸出帮忙拽拉住宋吟的绳子,他腰部使力,肌肉绷出来撑着他的衣服,口袋里的一块东西摇摇欲坠。

    仔细一看,那是块巧克力,能快速摄取能量补充体能的东西,是报警人特意嘱咐过的,是要救的人里有个人饿得脸白白的,请他一定、务必多带点东西给那个人。

    下面的人一托,上面的人一拽,宋吟到了桥边,等他刚站稳脚跟,就感受到有人直盯过来的视线,然而在他要找是谁在看他的时候,救援队长打断了他的思绪。

    高大结实的男人,在百忙中递给了他一块巧克力。

    宋吟愣了愣,:“谢谢。”

    沈怀周嗤了一声:“陌生人的东西不能随便要,没听过?”

    他伸出,刚要把东西抢过来帮忙试试有没毒时,突然视线下移,看到了宋吟瘪瘪的跟没有一样的肚子。

    跟那时坐在火堆旁边时的情况雷同,沈怀周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还补充了一句:“吃吧,吃饱点有力气拍我的v。”

    假如平时沈怀周这么,宋吟一定会甩脸子,可能还会暗中摆沈怀周一道让沈怀周肉痛一阵,然而他只抬起眼皮看了沈怀周半秒,低头去拆包装袋。

    桥边狼藉一片,来救援的人在夜风中来来回回忙碌。

    这时,他看到沈怀周稍显厌烦地将眉头皱起,是救援队长去而复返。

    男人应该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看着宋吟,有隐情似的吞吞吐吐:“那边备了车,如果你们不着急车里的东西的话,就先坐上车回家吧。”

    话里怎么听都有催宋吟快走的意思,宋吟问他为什么,他也只:“总之快走吧。”

    救援队长扭头要引着他们去坐车,然而宋吟却看到了不远处有人朝他们走过来。

    在黑暗中有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模模糊糊能看出非常高大,宋吟想起刚上桥边时感受到的视线,某种第六感突然拉起了预警。

    晚上很凉,宋吟露在短袖外的两条胳膊冻得发僵,他捏着指看向那个和他越来越近的人,躲是来不及了。

    只能有点自欺欺人,又有点头晕地想——

    应该、应该不是他的债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