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玄幻奇幻 > 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 正文 5. 第5章 姐妹俩同一天出生,却是天壤之……
    风透过窗口钻进萧燕飞的后脖颈,让她觉得背后发凉。

    外面忽然响起轻微的喧嚣声,似有脚步声朝这边而来,渐行渐近。

    “孙妈妈。”

    丫鬟局促中透着几分怯意的声音隔着门帘传来。

    下一刻,孙坤家的就刷地撩开帘子,形容焦急地闯进了书房。

    她面色凝重,眉头深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额头与太阳穴的位置包着两指宽的白布,还夸张地包了好几层,显得病恹恹的。

    “二姑娘。”孙坤家的甚至没给萧燕飞行礼,就问道,“昨天三少爷来这里看您,有没有发生什么?”

    “没有呀。”萧燕飞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脑子里想的是萧烨突发哮喘时的样子。

    她慢慢地抬起头来,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她的语气娇娇柔柔,不愠不火,一如往日。

    孙坤家的心急如焚,一时也顾不上去计较早上的事,忧心忡忡道:“锦娘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指使,居然在夫人那里胡八道,非姑娘昨天点的香里有绿萼花粉!”

    绿萼花粉?萧燕飞眼睫一颤。

    莫非

    萧燕飞若有所思地望向了角落里那尊三足麒麟纹紫铜香炉,香炉里的香早已经燃尽了。

    孙坤家的继续道:“姑娘,我们月出斋的香用的都是府里的份例,怎么会有问题!”

    “老奴估摸着,夫人这一回明着我们月出斋,暗地里怕是冲着姨娘来的。”

    “姨娘为人本分,夫人找不到姨娘的错处,就想借题发挥地来冤枉姨娘呢!”

    孙坤家的着就用帕子去抹了抹眼角,叹道:“哎,谁让姨娘生了姑娘和二少爷呢。”

    她眼中闪着泪光,浑浊的双眼也略发红,身子哭得一抽一抽的。

    这哭就哭的演技真是把萧燕飞给看呆了,暗道:厉害了,还真能装!

    孙坤家的抽噎地用帕子拭泪,哭哭啼啼地喊着“姨娘不容易”。

    萧燕飞看着她演,心如明镜。

    昨天,她就觉得萧烨的哮喘发作得有些奇怪,只是她那会儿发着高烧,整个人病得糊里糊涂的,又刚刚穿来这里,根本没有精力多思多想,只隐隐想过屋里是不是有过敏源什么的。

    现在,孙坤家的这番半真半假的言辞等于告诉了她,有问题的是她屋里熏香。

    而且,十有**,还是**!

    萧燕飞静静地坐在那里。

    孙坤家的哭着哭着,就往前逼近了一步,俯视着坐在椅子上比她矮了一截的萧燕飞。

    她长长的影子投在萧燕飞身上,无形中释放出一种压迫感,道:“姑娘,你一向孝顺,也只有你能帮姨娘了。”

    萧燕飞:“”

    呵,这孙坤家的兜了个大圈子跟自己这么多,心思也是昭然若揭。

    还真是打得一如意算盘啊!

    萧燕飞又垂下了脸,一把玩着腰侧的梅花络子,将络子的大红流苏缠在纤白的指上,声音不轻不重:“那我要怎么做?”

    孙坤家的没有听出萧燕飞语气中的漫不经心,只以为这事成了,就跟从前的无数次一样。

    她压抑着心头的喜悦,理所当然地道:“姑娘,你去跟夫人认错。”

    “这就这一个法子了,你立刻去夫人那里,就这香是你从外头买的,不知道里面有绿萼花粉。”

    “只要姑娘认了错,这件事自然就解决了,夫人也就找不到由头来怪罪姨娘了。”她的语气十分肯定。

    果然啊。萧燕飞暗叹,心底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种类似的对话,在原主的记忆中发生过无数次,每一次,但凡出了什么事,不管是不是原主的错,需要认错的永远是原主。

    就跟那个被打碎的观音像一样。

    头顶上方传来孙坤家的略带不耐的催促声:“姑娘,这件事拖延不得,等夫人发作姨娘,那就可来不及了!”

    萧燕飞起身,拂了拂裙摆,柔声道:“妈妈得是,这件事确实拖延不得。”

    “姑娘,我们快去吧。”孙坤家的连忙附和,心中大喜,“奴婢打听过了,夫人已经回了正院!”

    她心里想的是,等萧燕飞请了罪,不管夫人信不信,都不重要了。夫人也不会把萧燕飞怎么样,最多也不过笞几下心,或者,去祠堂再跪上几晚。

    只要这件事能揭过去,那也算不上什么。

    孙坤家的脚下步履生风,一路上,不断地催促着萧燕飞。

    萧燕飞住的月出斋位于侯府的东北侧,得先走过一段七拐八绕的回廊,再横穿过一片竹林,才到正院,约莫也就一刻钟的路程。

    经过大丫鬟璎珞的通禀,萧燕飞就与孙坤家的一起进了西暖阁。

    门帘被掀起时,里面传来少女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娘,我看这笔账好像有些不对”

    “我看看。”第二个女音明显属于殷氏。

    萧燕飞随璎珞绕过了一道多宝阁,就看到殷氏与一个红衣少女肩并着肩地坐在紫檀木雕花罗汉床上,旁边还堆着一摞账册。

    红衣少女身材纤细,五官明丽,穿着一袭火红色百蝶穿花刻丝褙子,双平髻,鹅蛋脸,肌肤赛雪,笑容灿烂,整个人的气质如骄阳般耀眼,鬓角戴的那支嵌红宝石赤金步摇映得她的眼眸熠熠生辉。

    “二妹妹。”红衣少女捧着一本账册,笑吟吟地唤道。

    “母亲,大姐姐。”萧燕飞福身行礼,目光凝在了萧鸾飞的脸上。

    这就是女主了吧?侯夫人所出的嫡长女萧鸾飞。

    与原主同一天出生,只比她大了一个时辰,姐妹俩却是天壤之别。

    萧燕飞怔怔地看着萧鸾飞,心底不受控制地升起一丝丝不知是羡慕还是憧憬的情绪。

    就像一个躲在黑暗中的人仰望着阳光。

    明知可望而不可及,却又忍不住心生向往。

    这是属于原主的情绪。

    “娘在教我看账册,二妹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学?”萧鸾飞笑道。

    “鸾飞,你这长姐是怎么当的?”殷氏亲昵地伸指点了点萧鸾飞的额心,“你妹妹病刚好,要多休息。”

    萧鸾飞抿了下唇,对着萧燕飞嫣然一笑:“二妹妹,那你先好好休养,下回我再教你。”

    “咳!”孙坤家的干咳了一声,向萧燕飞使着眼色,示意她赶紧。

    殷氏睃了孙坤家的一眼,主动问道:“燕飞,你找我有事?”

    萧燕飞从萧鸾飞的身上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

    萧鸾飞合上里的账册起了身,含笑道:“娘,我去碧纱橱把这些账册看完。”

    她带着大丫鬟书香走了,还带走了罗汉床上的那摞账册。

    西暖阁内一下子空了不少。

    殷氏温和道:“燕飞,坐下吧。”

    但萧燕飞没有坐,身姿笔挺地站在那里。

    孙坤家的下意识地屏气敛声,紧紧地盯着萧燕飞。

    终于,萧燕飞开口了:“母亲。”

    孙坤家的目光灼灼,在心里默念:我昨天换了屋里的熏香。

    结果——

    “孙妈妈让我来跟母亲,月出斋燃的熏香是我换掉的。”

    萧燕飞的声音在孙坤家的耳边响起,吐字清晰。

    什么?!

    孙坤家的脸上的表情瞬间僵掉了,难以置信地瞪着萧燕飞。

    萧燕飞看也没看她,接着道:“孙妈妈还让我来跟您认错。”

    孙坤家的不由掐了自己一把,身子微不可见地颤动起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怒多,还是惧多。

    殷氏蹙着眉峰,才刚端起的茶盅在半空中一顿,随即就放回到了茶几上。

    她来回看着萧燕飞与孙坤家的,眼底是深深的沉思。

    在锦娘禀了萧燕飞屋里的熏香气味有些不对后,殷氏立刻去问了萧烨有没有哪里不舒坦,萧烨笑嘻嘻地拍着胸膛,他晚上想吃两碗饭。

    他那精神奕奕的样子,完全不似哮症发作时的虚弱。

    可殷氏也不敢大意,立刻着人从内院库房取来了这一季采买的熏香查看,库房的熏香没有问题的,和往常一样。

    若月出斋点的熏香真有问题,那问题就出在萧燕飞那里。

    殷氏的耳边不由响起了锦娘和赵嬷嬷的话:

    “夫人,二姑娘是崔姨娘的女儿”

    “二姑娘和三少爷毕竟不是从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夫人还是提防着点得好。”

    “再退一步,就是二姑娘是个老实的,也没准被崔姨娘拿来当枪使”

    殷氏本想着等今天萧烨下学了,再细问他昨日在月出斋的细节,没想到萧燕飞竟然自己来了。

    所以,又是谁把正院的事透露出去的?!

    萧燕飞毫不躲闪地迎视殷氏探究的目光,眼眸清澈。

    和之前在荣和堂时一样的坦然。

    殷氏的心弦仿佛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想到了萧烨看着自己的样子,心口有种莫名的柔软,这种感觉难以用言辞形容。

    殷氏问道:“那你有换吗?”

    她的声音暖融融,正如一杯暖茶般,沁人心脾。

    “没有。”萧燕飞乖巧道,“可孙妈妈,我要是不认下这件事,母亲会借题发挥,怪罪到姨娘身上。”

    孙坤家的实在听不下去了,怒声斥道:“姑娘,您怎么可以在夫人跟前胡八道!”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不已,不敢相信平日里如白兔般无害的少女竟狠狠地反咬了自己一口。

    她感觉到左太阳穴的位置一阵尖锐的刺痛,就像是早上被银簪扎的时候一样。

    这痛感仿佛在提醒她,从前的白兔变了。

    变得跟一尾毒蛇似的,冷不丁就会露出那口毒牙。

    孙坤家的狠狠地瞪着萧燕飞,目光冰冷凶狠像把染血的刀子似的,令人生寒。

    殷氏抚了抚衣袖,不咸不淡地反问道:“孙坤家的,你是觉得侯府的姑娘会冤枉你这个下人?”

    她微眯凤眸,一股逼人的威仪在她的眉宇间凝聚,不怒自威。

    连带周围的气氛也变得肃然。

    “”孙坤家的心中一震,一时语结。

    忽然间,她就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不知道该什么好。

    她的额角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孙妈妈,”萧燕飞又道,“母亲一向公正严明,一定会查清楚的,不会冤枉了我和姨娘的。”

    “孙妈妈,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萧燕飞的语气从头到尾都是轻轻柔柔的,可每个字都像一根尖针刺在孙坤家的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