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予春光 > 正文 49. Chapter 50 周时予,你吃点……
    月末降至,在五一假期来临之前,学校筹备已久的文化节终于如期而至。

    盛穗所在的特殊学校分为康复班和聋生班,康复班是智力障碍、自闭症、多动症等孩子;聋生班则顾名思义,是特为听力有障碍的学生设立。

    节目包括但不限于歌舞表演、舞台剧、以及乐器演奏等,盛穗不必亲自上台,主要负责在台下指挥表演、以及给本班学生疯狂拍照、录像。

    较与大部分同龄人,她的学生的确是肉眼可见的青涩,但孩脸上的笑容都处于真心。

    表演期间,有个智力障碍的孩子发现盛穗举起的镜头后,索性舞也不跳了,站在原地冲她咧嘴乐,直到音乐结束还不肯下来。

    盛穗最后只好半无奈、半宠溺地将孩子抱走,结果下台就被自班学生围上来,挨个要亲亲和抱抱。

    大概相处时间更久,这些被社会遗忘的孩子,对盛穗而言,反而要更熟悉与亲近。

    上前的孩子都挨个哄过后,盛穗偏头看向读独自站在后台角落的周熠。

    俊秀男孩直勾勾地目视前方,怀里抱着熟悉的娃娃——刚才舞台表演时,周熠也不肯放下。

    男孩长相和周时予有七八分相似,盛穗难免更疼惜些,蹲下身主动抱了抱他,抬擦去他额头细汗:

    “熠熠,可以告诉老师,娃娃是谁送给你的吗?”

    重复三次,周熠终于目光偏转,慢吞吞道:“哥哥。”

    哥哥?娃娃是周时予给的?

    来奇怪,从两人见面前,周时予给出的结婚理由有一半关于周熠,可婚后却从未听男人主动提起过弟弟。

    就连唯一一次去周家,周时予也和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没有任何哪怕眼神交流。

    节目进行顺利,很快到午饭时间,班级有两名教师在场,忙碌一上午的盛穗回到办公室,将上午拍录的照片视频发给家长后不久,接到周时予的视频电话。

    “吃过午饭了?现在还忙么。”

    男人身后是办公室的大片落地窗,温沉男声响起,不乏人语的背景音听着有些嘈杂,“五一假期去野营的事,考虑的怎么样。”

    话音刚落,就见邱斯的脸出现在屏幕右下角,笑眯眯道:“盛老师来玩啊,多难得的放假会。”

    “要是盛老师能带个女性朋友,”邱斯期待地不住搓,“给大家认识一下就更好了。”

    周时予闻言微微皱眉:“邱斯,收起你猥‘/’琐的表情。”

    “我哪里猥‘/’琐了?”

    邱斯回头不满翻白眼:“怎么,成禾高层只允许你找对象、我们就得是单身呗?只许你天天秀戒指到处晃,我们单身狗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呗?只许你品尝爱情的苦,我们就只能吃狗粮呗——”

    废话太多的下场,就是半分钟后被周时予从办公室里“请”出去。

    关于五一野营,周时予昨晚就和盛穗过,地点就在魔都城外的一家山清水秀之地,地广人稀,邻靠山溪。

    听此行主要是去看桃花,许久没出远门的盛穗欣然答应;今天的询问,也不过是最后确认放假时间。

    落地窗大开,让天际暖光尽数倾落房间,将黑皮椅里的周时予映照的浑身暖洋洋,发丝都跳跃着碎金光点。

    盛穗偷偷摁键截屏,轻咳一声掩饰:“话,肖茗提了几次想和我一起,如果你们不介意,我问问她要不要来?”

    “肖茗?”

    周时予低低将人名念了遍,忽地挑眉,勾唇沉声道:“好,你问吧。”

    办公室再无他人,只见屏幕对面的女人闻言,弯眉身体坐直,调整摆放位置时,恰好能看见桌上的摆放物品。

    盛穗的桌面干净整洁,也更方便周时予一眼瞥见桌上只露出半个蓝色封面的书,标题在镜头下一清二楚。

    ——双相情感障碍:你和你家人需要知道的

    周时予对这本书再熟悉不过:一是作为患者本人、他几年前就拜读过;

    二是他最近时常在家里,见到盛穗读这本书——或者,用“偷偷摸摸地看”来形容,会更加准确。

    像是生怕伤害他自尊,不仅是现在这一本,只要有关他病情的书,盛穗在家从来只看电子。

    晚上客厅读书时也不要他抱在怀里,而是远远坐在沙发对面,周时予一旦过去,还会立刻把倒扣在腿面。

    原来实体书在学校。

    “我发给你的视频看了么,周熠最近进步好快,两个月时间不到,已经可以和同学一起登台演出了”

    盛穗正忘我着今天文化节盛况,见对面人久久没开口,垂眸看向屏幕时,余光先发现桌上书本入镜。

    她忙抬再调镜头角度,若无其事道:“刚才林兮给我打电话,听声音好像才哭过。”

    对于有特殊儿童的家庭,有太多类似林兮情况的家长,往往比患者本人还要痛苦、煎熬得多。

    他们不奢求孩子出人头地,再微的进步、哪怕只是主动和人沟通、哪怕只是登上舞台站完全程,都足以让家长热泪盈眶。

    念及此处,盛穗不由轻叹:“除了聋哑,许多特殊儿童的病症无法治愈,这样想,家人可能会更辛苦。”

    “嗯。”

    周时予似乎对周熠的事情兴致缺缺,换话题又简单聊过几句后,就被敲门进来的陈秘书,请去主持会议。

    师生数量有限,文化节的表演并不多,又是五一前夕,不到四点,全体师生就正式开启假期。

    盛穗到家时,墙上时钟还不过五点,她回来就直奔卧室收拾去野营的物品,期间几次经过藏着画作、大门依旧紧闭的书房。

    细起来,得知双相的事也有几天,盛穗也清楚周时予要每天按时服药,却从没见过男人吃药。

    她甚至没再见过,周时予进入那间密不透光的书房。

    除了她躲猫猫似的在家偷偷看书,周时予得病与否,好像对这个家没有产生丝毫改变。

    他不病情发作的征兆和处理方式,她也不敢问平时要多注意些什么,书上反复“家人要支持理解”的话大多空泛,眼睛看过、大脑却依旧迷惑。

    比起生活照旧,周时予的病更像是家里公开的禁忌,谈不得、碰不许,两人都默契地闭口不提。

    盛穗后知后觉的明白,男人告诉她真相,仅仅是因为她想知道、所以才答疑解惑,而并不是要她解决问题。

    -

    晚饭后周时予去洗澡,中途以忘带毛巾的理由、成功将盛穗骗进浴室后,“一不心”滑地将她拉入满是水的浴缸。

    水花四溅,是男人美其名曰地好心替她剥去湿透的衣物。

    热水温度恰好,温热熨烫皮肤,有助于月几肉放松,很方便指进‘/’入。

    周时予吻着盛穗沾湿的额头,低声在浴室回荡,入耳越发蛊惑:“好像在水里更容易些。”

    “行李还没收拾。”

    撕碎塑料的清脆声响起,盛穗跨于两侧,环着男人脖子,慢慢往下z,明亮双眸轻眨,“快一点,好不好。”

    周时予见她近来越发会讨巧卖乖,勾唇沉笑,附唇而上:“听你的,那就快些。”

    “”

    很快,盛穗又习得一个道理:男人是天生善于欺骗的狡诈动物。

    所谓的“快”,她分明指的是时间缩短,周时予却偏偏故意曲解成频率提高。

    热水进入又立刻被男人排挤出去,盛穗肤色绯红,一时间也分不清,究竟是哪个更烫;只是在数不清的打击声中,眼睁睁地见着池中水不断溅出去。

    看着满地水,她气得咬周时予喉‘/’结,话的断断续续:“你、你看到处都湿了,多浪费水!”

    周时予大发慈悲地停下,垂眸看浴缸旁的“案发现场”,随又转头看向盛穗。

    男人肆意的目光如有实质,盛穗直觉不好时,就被对方抱出来、裹上干燥厚重的毛巾,稳稳放在浴缸边的白瓷台上。

    周时予在低处抬头看她,在盛穗脸热愈红中,骨节分明的轻触她微微张开的两片粉嫩唇瓣,抬眉:“嗯,的确是到处湿了。”

    “”

    盛穗不想理这人,合‘//’拢月退就要起身,却又被轻而易举地捉回来。

    “家中拮据,任何一点水都不能浪费。”

    某些方面,周时予向来是锱铢必较,掰开又低头喝水,还恬不知耻地有理有据:

    “周太太的话都是最高最令,不敢不从。”

    “”

    谁知道最终结束,还是盛穗到时间要打夜间的长效胰岛素。

    期间周时予连哄带骗地、翻来覆去地nng她,盛穗也不肯让对方好过,只有咬人时才伶牙俐齿,在男人嘴唇、耳垂、以及喉结上,都雨露均沾地烙下牙印。

    即便如此,当盛穗被裹的严严实实从浴室抱到化妆台的软椅上时,仍十分像个炸毛却毫无震慑力的猫咪。

    虽享乐必然是两个人的事,但嘴巴打架永远在输,还是让她憋了一肚子气,瞪着通红湿亮的眼,看周时予拿了胰岛素笔、一次性针头、以及酒精棉片过来。

    “乖,是我的错,别生气。”

    见她气呼呼的模样,周时予眼底笑意更深,嘴上毫无诚意地道歉,反向顺毛地揉她脑袋,

    “尤其别为了男人生气,不值得。”

    盛穗细想也对,鼓着腮帮子低头打针,窝在软椅里看男人将器械丢掉,随后又拿着擦头巾回来,擦过头发后,又帮她按摩头皮。

    因为生病的事,盛穗前几天都没睡好,周时予也不知从哪里学的按摩法,竟意外的有模有样。

    盛穗被摁的舒服眯眼,余光就见不远处的床边空地上,放着一个摊开的行李箱。

    她好奇问道:“这个箱子是干嘛的?”

    “放药。”

    周时予上动作不停,耐心解释:“出门两天一夜,要带上备用的胰岛素和保温盒,除了备用的一盒测试纸和针头,还有以防低血糖的急救针药,保险些也该带个血氧仪和血压计。”

    “”

    习惯男人的周全,原本只打算带现有的胰岛素笔、两个针头、几张酒精棉片的盛穗哑然,又问:

    “那你的药呢,要不也放在这里好了?”

    像是她的提问瞬间打断屋内欢乐气氛,头顶按摩的力道倏地一停,周时予沉默几秒:“不用,分开就可以。”

    男人答案已出口,盛穗就又感觉到这几日反复出现、微弱却明显存在的不被信任感。

    用语言解释起来,大概就是:我可以自己处理一切,不用麻烦你,所以你也不要插。

    追问几经到嘴边又滚回去,当盛穗在精神上万般纠结时,肚子显然更诚实坦然地咕噜两声,清晰表达诉求。

    几秒钟后,头顶上方不出意外的有低笑响起,随即是打落的黑影遮挡光线。

    周时予弯腰和她平视,唇边带笑:“饿了?想吃点什么?烤鱿鱼、龙虾、烤牛肉、还是蔬菜烧烤?”

    一定是刚才运动太久,让盛穗光听名字就吞咽口水。

    “我都可以。”总不能她都想吃,盛穗在选择困难中,决定象征性地矜持一句,反问道,

    “你看哪个最好吃、我们就吃哪个?”

    周时予闻言皱眉,在盛穗的密切注视中迟迟不回答,似乎同样也被眼前的难题深深困扰。

    最终男人轻啧一声,再次压下唇角痞坏笑意,直视进盛穗水眸,慢条斯理地一字一句道:

    “如果我,我觉得你最好吃呢?”

    “”

    盛穗刚冷静下来的脸又是通红,她抓起边枕头,再不犹豫地直接砸向满眼窃笑的某人,实在忍无可忍道:

    “周时予,你吃点好的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