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回到家里，杨涛面上平静，但心里却是波涛起伏。聋老太太的话，可不是听听就行。尤其是话里的威胁，多少年了没人敢这么了。上次威胁他的傻柱，不仅被揍得没话，出身都给搞没了。一好牌被打的稀烂，院里的人见识到了就再没人敢当面挑衅。可现在，这老太婆仗着自己年纪大，不怕死就能威胁他了？笑话。想让她死，杨涛有的是办法，还不会连累到他。只是，现在刚刚有了矛盾，就把她弄死，难免落人口舌。就是别人不，心里也会有隔应。杨涛不会这么蠢，给院里人留下心胸狭隘的印象。冉秋叶端着水杯过来开解。“今天，后院的那位有些不对劲。”杨涛拿着水杯喝了一口，有些惊奇。冉秋叶见此，出心里的想法。“聋老太太以前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好好太太，她聋了，但一点没聋的意思！”“她只是将不想听的话，当成耳旁风。”“她心里清楚明白的，不会强出头。就上次，哪怕是在你这傻柱吃了亏，也只是让傻柱背着离开，避免冲突扩大。但今天，聋老太太，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杨涛皱眉，也觉得聋老太太不对劲，虽然以前就不喜欢他们，甚至阴阳怪气的两句，但这种敌意，以前可没出现过。“会不会是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才会，无所顾忌了？”杨涛猜测着，冉秋叶却是摇头。“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奇怪呢。”冉秋叶坐在一旁，抚摸着肚子。“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话都实话了，怎么会不为后人考虑考虑？”“她对傻柱那么好，连房子都留给傻柱就，这起亲孙子也不为过。”“所以”“所以，她要想傻柱在这院里活的好，就不能得罪人。换句话，她应该避免冲突，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制造矛盾！”杨涛替冉秋叶完后面的话，眼神也变得深邃。先前没想到，现在被冉秋叶提起，杨涛也意识到聋老太太不对劲。尤其是最近展现出来的敌意，就像是突然走了似的。最近？要最近发生的事情不，但最让杨涛记忆深刻的，就是上次的爆炸了！敌～特！杨涛心里生出一个熟悉的字眼。先前没往这边想，现在看来，自己还是被对方的年龄给骗了。敌～特！也会变老啊。“你的对，这事有些奇怪。”杨涛没有出自己的猜测，只是安慰冉秋叶，在家里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交给自己就行。很快，两人上床休息。而随着冉秋叶平稳的呼吸传来，杨涛陡然睁开眼睛。没一会，薇就出现在后院中，身体一晃就没入聋老太太家里。这两天杨涛不会动聋老太太，但会时刻关注她。半夜时分，薇趴在窗台上，时刻关注着屋子里的动静。主人交代过，要时刻关注这人的一举一动。眼睛在漆黑的夜里看着床上的人，月光照在身上，吸收着月华中的能量。就在薇觉得无聊，想要练习飞针串蚊子的绝活时，床上的人突然动了。聋老太太躺在床上，眼睛陡然睁开。身体躺了半夜，又吃了点东西，现在恢复了一些。眼睛看着熟悉的环境，她并没有开灯，反而借着月光，对家里熟悉的环境，慢慢走下来。一步两步，走到一旁，准确停下。来到箱子跟前，一阵摸索后，找出一颗黑色扣子，看了一会儿，这才扣在衣服的最下面。这东西，多少年了，本以为不会用到。但现在的情况，她不敢保证发生意外。而一旦发生意外，为了保证蝴蝶的安全，她必须拍了拍扣子，然后又继续摸，将那张合照拿出来。这是她跟蝴蝶唯一的合影。当年，为了留纪念，她们冒着违反规定的风险，三人在一起留下了影像。而就是这照片，成了她的催命符。现在看来，当初局座的要求是对的。可惜，她们醒悟的太晚了。不过，把这照片毁去，等她死去，将再没有任何人知道蝴蝶长啥样了。拿着照片，聋老太太转身，向着灶台走去。窗台上，一团黑点在黑夜里迅速移动，无声无息。一步，两步。黑暗中，聋老太太闭着眼睛，完全靠记忆中的路线，往前走。来到灶台前，聋老太太用摩挲着照片，心中万般牵挂化作不舍。良久，才伸摸索到火柴盒，将照片放在锅台上。随后抽出一根火柴，指头试了试，大头在下。嚓嚓嚓可能是太久没生火了，火柴有些潮，火星都没有。聋老太太将火柴扔掉，然后又抽出来一根。嚓～～这次，火柴点燃，冒出一股黑烟，然后黄色火光亮起。聋老太太脸上露出笑容，了下一秒，却是瞪大眼睛。照片不见了。眉头皱起，聋老太太俯身找着，火柴烧到尽头，指发烫也不自觉。没有。嚓火光再次亮起，然后熄灭嚓嚓嚓摩擦的声音不断传来，火光一次次亮起然后熄灭，聋老太太伏低寻找着。这一刻，聋老太太仿佛魔怔一般，明明电灯就在眼前，却一支支火柴划着，直到一盒火柴全部划完，留下满地的火柴头，在没有其他东西。仿佛，那张照片不曾出现过，却真实存在。当最后一点火光消散，脸色苍白的聋老太太再也撑不住，惨嚎一声，趴在地上。隔壁，被傻柱揍惨的许大茂疼的难以入睡，这时候只觉得有人在嚎叫，却懒得理会。“狗日的傻柱，不就是仗着不明事理的老太太撑腰吗。”“老子能把你三代雇农搞没了，也能吧老太太搞掉。”“狗日的，杨涛，知道的真多”第二天清晨。杨涛照常起床，跟冉秋叶用过早饭，就带了些东西出门。杨涛把冉秋叶送到冉家后，然后才到轧钢厂报道。昨晚从刘玉华那里听到些消息，轧钢厂车间里生产了不少拖拉，可除了给各地送出去试用的，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任何订单。这让杨涛有些奇怪。以红星拖拉的性能，不应该这样啊。怀着满腹的疑惑，杨涛走进办公室。娄晓娥正在收拾文件，杨涛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桌上一摞一摞摆着，整个人并没有注意后面动静。咳咳娄晓娥一个激灵站起来，回头看到是杨涛，登时高兴起来。“科长，伱回来了。”来到杨涛跟前，左右看看，感觉像是好久没见似的。“我这才离开几天，这么多事？”杨涛点头随后指着桌面上的文件。娄晓娥笑着走上去，指着左边的一摞，“这些都是要车间主任签名的，领的原材料都要你签字。”“这一摞需要你给厂长，让他过目后下发。”“这一摞”娄晓娥指着桌面上分门别类整理好的文件，胸有成竹，没有一点差错。杨涛看着娄晓娥的头头是道，想起影视剧中，娄晓娥最后成了事业女强人。现在还没有女强人的苗头，但这份细心已经初见端倪。杨涛站在一旁，脑子里都是混乱。“你觉得，先处理哪个？”娄晓娥一愣，随后低头想了片刻，“还是先找厂长，这个需要他过目。”“好！”放下东西，杨涛便拿着文件前往厂长办公室。敲门进去，杨佑宁正站在窗户旁，回头看到杨涛，“回来了？”“昨天回家的。”两人坐下，杨涛将文件放到一旁，轻咳一声便问起拖拉的是。杨佑宁也没隐瞒，起最近的事情。“咱们，动了别人的蛋糕。”杨佑宁皱眉了一句。原来，国内缺少械车辆不假，但并不代表他们生产出来的拖拉就会有人买。郭嘉在统筹方面，虽然会宏观调控，但调控的都是现有的、成熟的、稳定的械。就像现在，一部分资金投入到军工后，有限的资金就要精打细算。这时候，关系的亲疏就成了感情倾斜的重要砝码。“咱们生产的拖拉性能都不错，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过了九成以上国产拖拉。”杨佑宁这话有些苦笑，杨涛皱眉，“既然这么好，为什么不采购。”“非是不能，而是不敢。”“不敢？”“对！”“咱们推出的拖拉，若是占据大量订单，势必会影响其他工厂的生产。你知道这样的后果吧。”杨涛瞬间明白，这在后世的行业很常见，一家工厂取得技术突破，成为行业的领头羊，其他同行要么纷纷效仿，要么联合起来一起打压。只是杨涛没想到，在这国家统筹统购的时代，竟然也有这一套。难道不应该，鼓励提升生产力吗？难道不应该，埋头苦干吗？看出杨涛的无奈，应该是明白了。杨佑宁拿起香烟，开解起来。“这也是咱们国内的通病，太落后了不行，但太超前也不行。”“中间这一摊子，铺的太大，若是都照顾了咱们，那些厂子还活不活了？”“那么多工人的吃饭问题怎么解决？”“上面考虑的是大局，咱们啊，唉”杨佑宁有些无奈，原本想着大干一场，让上级刮目相看，自己的抱负也能实现。可现在，现实总是残酷的。“刘书记已经上去反馈了，一直没有消息，现在还没回来。”“就是车间新招的工人薪酬上面都没定下来，唉，这事有点棘啊。”杨涛无语，对这个时代的认识还是不足。有时候，并不是你做的好了，人们就会接受。在这个普遍人们吃不饱的年代，太多的人需要安稳，需要平淡。激进，总会被人敌对的。“我们还要继续生产吗？”杨涛拿起文件，这些天车间已经组装完成了五十来辆拖拉，这还只是半工状态下，若是全力开工，这个数量还会加倍。只是做出来，没有去处，难不成放着生锈？那不仅是浪费人力了，更是浪费钢铁啊。“生产。”“我相信，会解决的。”杨佑宁自己给自己听。杨涛得到指示，离开厂子办公室后，便前往车间，查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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