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械厂，厂长办公室。</p>
寂静的屋子里烟雾弥散，一群人坐在屋里等着消息。</p>
“老徐，你那研究所搞的，搞得那啥药，到底咋样了？”</p>
陈宫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找了个空余的地按死，然后去拿桌上的烟盒，一看空了，又拿旁边的，还是空的。</p>
没了烟，干脆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口凉水。</p>
徐远山轻轻吐出一口烟气，“研究进展还不错，已经排除两个错误了。”</p>
“估计剩下的那个就是正确的。”</p>
徐远山着，管志勇周升红几人都是一脸迷糊。</p>
“这么，也快了？”</p>
徐远山摇头，“我听朱老师，这确定分子式只是个开始，后面的化学加工才是难处。”</p>
“得多久做出来？”</p>
徐远山摇头，“没数。”</p>
好吧，陈宫对这个也不了解，然后看向屋子里唯一的女同志，白景述。</p>
此时，白景述指头上同样掐着一支烟。</p>
没办法，在这满屋子的糙汉子堆里，她也不能免俗。</p>
何况，她本身也是吸烟的人，事多了，吸烟也能缓解压力。</p>
只不过在旁人前她都会保持形象，也只有跟这群糙汉子在一起的时候，满屋子的烟，还不如自己吸呢。</p>
“白厂长，你们那的牛胰岛素研究的咋样了？”</p>
陈宫询问道。</p>
在陈宫问徐远山的时候，白景述就猜到对方也会问，心里早就组织好了语言，于是道，“陈厂长，我们那里进展还不错，不出意外的话年前就能走出实验室，不过具体的设备还需要斟酌下。”</p>
白景述着，陈宫在一旁点头。</p>
徐远山听了张张嘴想要什么，可在白景述的眼神下没有出来。</p>
其实制药厂的设备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如果抓紧时间的话，年前搞不好就能投产。</p>
只是这需要械厂帮忙，尤其是生产器，估计也就械厂能够制造了。</p>
白景述的想法很简单，不能给械厂添麻烦。</p>
如今所有的人力物力都集中生产飞了，哪还有多余的生产器。</p>
“那也行，这今年大事都放在飞上了，你们明年也挺好，不定就赶上明年的汇演大奖呢。”</p>
陈宫完，白景述就笑起来，“那可不敢，咱们械厂那是卧虎藏龙啊，搞不好明年又有啥大事呢。”</p>
众人听了都是笑笑。</p>
不过这白景述的也没错，原以为今年的‘大奖’会在制药厂跟化工厂之间出，可谁想到半路杀出一匹白马，真是让众人闪了腰啊。</p>
老金靠着老道坐下，看众人上没了烟头，便从怀里摸出一盒烟来，拆开后也不多，拿出一支就放在桌上。</p>
众人也不客气，立马从里面抽出来，打火的声音蹭蹭响起。</p>
自从来到这四九城，杨涛的烟就没短过他。</p>
这每天出门都是揣着两包烟，吃不上，第二天继续补充。</p>
他也不问杨涛哪来的这么多烟，只觉得是械厂的特供。</p>
老道在一旁摸着胡子，神情坦然。</p>
蘑菇蛋那么大的事都经历过，这种事更不在话下。</p>
就是嘴里念叨的无量天尊有点多。</p>
一旁吴喆坐在靠门的地方，对于械厂去年的春节汇演也是经历着，知道这里面的含金量很高的。</p>
现在听众人，连牛胰岛素都可能被挤下来，心里就有种不出的酸味。</p>
要是拿到盛京那去，别是牛胰岛素了，就是水星床都能拿个头奖。</p>
可在这里，水星床这么好的东西，竟然屈居第二，真是，既无语又羡慕啊。</p>
铃铃铃</p>
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p>
众人一愣，还是离着最近的白景述拿起电话，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杨佑宁的声音。</p>
“杨厂长，我是白景述。”</p>
“嗯，您，我听着呢。”</p>
“好，三马赫，两万五千米。”</p>
“好，好的，我们知道了，我知道了。”</p>
白景述听着杨佑宁的，隐约还能听到话筒里传出的声音。</p>
至于杨佑宁后面的啥感谢的话，只听了个大概。</p>
等白景述挂断电话，立马对屋子里的人道，“杨厂长的电话，是飞完成了设计要求，最高速度达到了三马赫，最高升限到了两万五千米。”</p>
“符合设计要求，可以告诉同志们这个好消息。”</p>
话音落下，周围立马爆发出强烈的喊声。</p>
陈宫跟王国栋抱在一起，“老王，咱们做出来了。”</p>
“知道，知道，咱们械厂，要发达了啊。”</p>
“发达了。”</p>
而此时吴喆自觉冲出去，快步跑到宣传科。</p>
此刻李主任看到吴喆跑过来后就知道有了结果，忙拉进屋子里。</p>
刘丽雪很快进入状态，吴喆麻利的将消息出来。</p>
嗤嗤</p>
砰砰</p>
大喇叭里突然传出动静，正在周围坐着休息的众人立马竖起耳朵。</p>
宋飞跟张林坐在一起，两人一个在南北，一个是北边，竟然在一起聊得很投。</p>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械制造上有许多共同的话题。</p>
而此刻，两人一起竖起耳朵，甚至有人都站了起来。</p>
“老刘，有动静了。”</p>
侯保卫扣扣耳朵，站在大喇叭下。</p>
刘大明快要睡着似的，听到声音立马瞪起眼睛，身边的陈冲汉已经站了起来。</p>
“各位工人同志们，现在播放一条好消息。”</p>
刘丽雪的声音刚刚落下，好消息三个字就让全厂工人忍不住的双握着。</p>
“经过试飞测试，在同志们齐心合力下完成的白驹战斗，成功通过试飞检验”</p>
“飞速度达到了三马赫，升限达到了两万五千米”</p>
“这在我国航空历史上是一次质的飞跃”</p>
嗷嗷嗷</p>
哈哈哈哈</p>
后面的声音已经现场的呼喊声所淹没。</p>
一群人蹦跳着，欢呼着，楼子一起大声呼喊。</p>
“老刘，这辈子，知足了！”</p>
侯保卫抱着刘大明，泪水模糊。</p>
“知足个屁，跟着杨总，你有的是风景看。”</p>
刘大明嘴里骂着，但双却是激动的颤抖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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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咱这艺得找人传下去，不能耽误了杨总的事啊。”</p>
侯保卫用力点头，“回头给那几个不争气的加加班，艺不到家，就是练得少了。”</p>
“的有理。”</p>
旁边周洪跟沈荣陈冲汉庆祝完，突然想到什么，大声冲张冠宇喊道，“张主任，张主任。”</p>
张冠宇正被一群学生围着，这群来自哈工的学生在此次研究中帮了大忙，械厂对他们的生活也是格外照顾。</p>
而这次任务，对他们这些年轻活力充满抱负的年轻人来，更是一场宝贵的经历。</p>
此刻听到周洪吆喝，立马走过来。</p>
“咋了老周。”</p>
“张主任，我想车几个飞模型，留作纪念。”</p>
周洪完，张冠宇还没反应过来，旁边一起欢呼的王法跟常明杰立马应下，“老周这主意好，这玩意要尽快做出来。”</p>
“最好分出大，的人一个。”</p>
“对对对，这事你们先做着，等跟老杨一下，他肯定支持。”</p>
“好，咱们先去搞下尺寸。”</p>
“张主任，别太较真，大体样子就行。”</p>
“知道”</p>
“所长，咱们的雷达有没有啥？”</p>
李干事在一旁好奇问着，这喇叭里只了飞的多快飞的多高，可对他们的雷达一句话没少哦，让他很是着急。</p>
金陵医院里，王姐还等着消息呢。</p>
“放心，好消息，自然一切都是好的。”</p>
顾所开口安慰着，但心里也在嘀咕，这次实验不会没用雷达吧。</p>
不行，等杨涛他们回来得问个清楚。</p>
他们好容易做出来的飞雷电，不能没用啊。</p>
“哥，成功了，成功了啊。”</p>
“咱们的飞，成功了。”</p>
张林在一旁欢呼中，双压面。</p>
嘴里着模糊的话，心里想着自己的大哥。</p>
“哥，你看见了吗？”</p>
“哥，咱们真的做出来了啊。”</p>
呜呜呜</p>
悲咽声响起，一旁的宋飞见了走到前，然后双搭在张林的肩膀上，“兄弟，你哥知道了，只会更加高兴的。”</p>
“他做的事，成功了。”</p>
“这以后的事，还得你来。”</p>
“你哥没有让人失望，你也不能让你哥失望。”</p>
“懂不？”</p>
张林抬起头，用力擦掉脸上的泪水，然后听着周围的欢呼声，默默点头。</p>
“我知道，我哥能做到的，我一定要做到。”</p>
“我不能让哥，失望。”</p>
宋飞拍拍肩膀，“的对，这才是我们革命工人该有样子。”</p>
“走，咱们跟着庆祝去。”</p>
完，就跟着大部队往械厂外走去。</p>
而此刻，械厂的工人已经举起旗子，一个个呼喊着走出械厂的大门，街道上立马被汹涌的人潮淹没。</p>
杨涛几人坐车往械厂走去，可车子走到半路就被人潮堵住，更有人认出这是红星械厂的车，一下子就围了过来。</p>
一个个呼喊着口号，还有人让三人发表讲话，让杨涛签名。</p>
杨涛几人是哭笑不得。</p>
要不是时间紧急，估计杨佑宁真能在车上即兴来一段。</p>
可惜，杨涛急着回去安排任务，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些。</p>
好在梁作新带人将人分开，车子才快速通过。</p>
回到红星械厂，结果跟外面的情况差不多，一群人都在庆祝着。</p>
沿途更是碰到宋飞跟张林，两人看到杨涛后就要上前问候，结果杨涛让他们赶紧去会议室准备开会。</p>
两人看到杨涛这幅样子，脸上的高兴登时散去，然后紧张的往会议室跑。</p>
来到广播室，刘丽雪跟娄晓娥正着今晚上去看电影的事，结果看到杨涛跑进来，然后大声着，“打开广播。”</p>
“快。”</p>
刘丽雪迅速打开，杨涛来到跟前，“红星械厂的同志们，还有各个工厂的工人同志们，请注意。”</p>
“五分钟后，各负责人来械厂会议室开会。”</p>
“重复一句，五分钟后”</p>
五分钟后。</p>
会议室，一个个人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杨涛坐在上头，一旁张冠宇正点着名。</p>
“行了，没来的等会传达。”</p>
杨涛深吸一口气，“同志们，任务来了。”</p>
一句话，整个屋子里的人安静下来。</p>
其实在杨涛五分钟的时候，众人已经有了猜测。</p>
现在听杨涛这样，就知道，事情肯定很紧急。</p>
“杨总，您吧。”</p>
宋飞率先表态，众人纷纷开口。</p>
杨涛伸示意安静。</p>
“同志们，首先，咱们的白驹试飞非常成功，这点都是大家的功劳。”</p>
“其次，咱们还要趁热打铁，再做一架。”</p>
到这里，杨涛目光扫过众人，“首长命令，半月内，交付第二架飞。”</p>
众人听了满是彷徨。</p>
“半月？”</p>
张林一脸的不可思议。</p>
“半个月，怎么可能啊！我们床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半个月啊。”</p>
宋飞同样一脸的惆怅。</p>
杨涛听了，没有话。</p>
会议室里都是沉默。</p>
砰！</p>
“半个月，老子拼一把。”</p>
良久，一名老工人拍着桌子站起来，“有时间在这抱怨，还不如回去干呢。”</p>
“杨总，我们丰州械厂，接了。”</p>
老人完，又有人站起来，“我们华南械厂也接了。”</p>
“我们”</p>
“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