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第一真玄牝</p>
如同即将咬钩的鱼，被骤然落入水面的石子惊走。</p>
亦像是水底庞然大物，阴影般浮现、迅速接近，将本该上钩的鱼猛地吞入口中。</p>
白雾出现的瞬间，诸圣环绕、翘首以待的玄牝大道，如冰入水，消失无踪。</p>
但此刻，诸圣已经是不再关注这遁走的山海大道了。</p>
茫茫白雾里，所有尚能动弹的生灵，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句还真身上。</p>
“遍寻山海，终于现身了。藏得好深！”</p>
“这股力量”</p>
彼岸白圈，诸圣虚影合力，爆发出一道璀璨无比的光环。试图抗拒着白雾的侵蚀。</p>
而白雾深处，不停震动。隐约可以看见一道身影，艰难穿梭行进。竟是那已经离去的太微圣帝，去而复返！</p>
山海间被冻结，唯圣者方能幸免。</p>
但苍茫白雾，势更胜道湮。诸圣合力，亦终究是徒劳无功。</p>
重重身影，没于白雾之中。</p>
不动不显。</p>
而除了诸圣之外，全程目睹这一幕的兴复，此刻竟然依旧能在白雾之中维持思绪正常运转！</p>
“还真”</p>
“原来如此。”</p>
兴复怔怔失语。</p>
而后同时在心中默念：“还真！”</p>
滚滚白雾，浩荡袭来，淹没山海。</p>
不知过了多久，又好似一瞬之后。</p>
白雾退去，山海复现如初！</p>
只是原本还急切追寻还真的山海诸圣，骤然间却是微微茫然。</p>
片刻恢复之后，俱是愕然不止：“玄牝大道呢怎消失无踪了”</p>
唯有兴复，眼底浮起一抹奇色。</p>
低头皱眉，内心反复思索不解：“还还真”</p>
“还真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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锚定年！</p>
玄黄界！</p>
李凡眼眸猛地睁开。</p>
眼前还真面板，骤然浮现。</p>
相较以往，多了一行闪着七彩流光的梦幻字符。</p>
大道归真：第一玄牝。</p>
当李凡的意念触及到这行字的瞬间，七彩字符刹那崩解开来，化作一缕玄奇意象。</p>
“绵绵若存，天地之根。”</p>
“幽深玄妙，不可测度。”</p>
“静翕动辟，万物皆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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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此之前，李凡对玄牝大道一无所知。</p>
此刻七彩字符入眼，无数关于玄牝大道的感悟，却自发的涌上心头。</p>
哪怕此山海大道应是艰辛晦涩无比，纵使无名真仙之辈、尽其一生，都无法参透。</p>
然而在李凡看来，却是如同一本透明的书。</p>
毫无难度可言。</p>
这当然不是因为李凡突然开窍、资质变得逆天了。</p>
一切异变，皆起于还真！</p>
深吸一口气，默默将对玄牝大道的感悟给暂且压下。</p>
李凡紧盯着还真面板上的大道归真四个字。</p>
“大道归真、大道归真”</p>
“以及后面接着显现的，第一玄牝。”</p>
“这是，还真将玄牝这一山海大道捕获了”</p>
李凡心中，宛若掀起惊涛骇浪般，惊悚无比。</p>
这完全是超出他意料之外的事。</p>
事实上，对于还真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他完全是一无所知。</p>
李凡回想起上一世的经历起来。</p>
自从将分身兴复送入生灭之界后，早已提前预料到彼岸诸圣会搜山检海、寻找还真踪迹的他，就悄然隐匿了起来。</p>
仗着曾经遍游山海的经历，他隐藏的很好。</p>
哪怕彼岸超脱齐出，跟太微圣朝联，几乎将山海翻了个遍。</p>
他也没有因此暴露。</p>
正如同劫五尊所言，山海大道若是自己有心隐藏，旁人是绝难察觉出其究竟何在的。</p>
但后来，随着玄牝大道出世，彼岸诸圣以及太微圣帝悉数现身。动静越来越大，李凡也暗自心惊不已。眼见即将玩脱，李凡毅然决定发动还真。</p>
纵使那时玄牝大道的真面目还没有显现。</p>
秉持着安全第一原则的李凡，还是果断选择发动还真。</p>
但让李凡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p>
还真再次没有了反应。</p>
并且相较于过去的失控，这一次既没有外力譬如诸圣阻拦。</p>
也并非还真受到三道相融之劫，从而重创。</p>
之所以会失效，完全是因为</p>
还真似乎从李凡的身体中，抽身而去了。</p>
即便现在回想起来，李凡依旧能切身体会到当初内心的恐惧。</p>
跟过去还真陷入沉睡时候的感受不同。</p>
那时，虽然还真无法使用。但李凡心中却是隐隐始终有个念头，终有一日，还真必会苏醒。只要自己慢慢苟着，等待那一天来临即可。</p>
但当还真，真正从李凡体内离去之后</p>
只有失去，方才能体现拥有的珍贵。</p>
那短暂却又漫长无比时间，几乎是李凡自轮回以来，最为痛苦的遭遇了。</p>
李凡不愿过多回想。</p>
纵使后来，还真去而复返，即使回应了他的召唤、再度发动。</p>
李凡对于还真短暂的不辞而别，依旧心生愠怒。</p>
直到新的一世来临，看到了还真面板上多出的一行后。所有的疑虑惊忧尽消。</p>
尽数变为惊喜。</p>
李凡也因此明白了，还真的无故离去，究竟是何原因了。</p>
释放出茫茫白雾，佯装现身，吸引山海诸圣注意。</p>
实则暗潜，将那降世的玄牝大道，给成功捕获！</p>
“大道归真。”</p>
“归真。”</p>
“此形容妙极！”</p>
李凡内心惊喜至极。</p>
每每以为已经看到了还真的极限，但每一次。</p>
还真又能给他惊喜。</p>
李凡怎么也没有想到，还真竟然能将山海大道给捕获。</p>
“究竟是如何做到的”</p>
“还真，不应是跟山海同格么玄牝同为山海大道之一，竟似乎没有什么反抗余地，就被还真轻松俘虏。”</p>
回想起先前三道相融中，还真遭受重创之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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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感受着还真内被牢牢束缚的玄牝大道，李凡百思不得其解。</p>
然而依旧跟往常一样。</p>
就算是做出了这等惊天壮举，还真也同样是一句话的解释都不肯有。</p>
任凭李凡如何闻讯，也是默然以对。</p>
把李凡气的牙痒痒。</p>
“不过，终究是天大的好事。”</p>
李凡无奈，不再计较。</p>
美滋滋地感悟着归真后的玄牝大道。</p>
同时不忘查看起，上一世白漱月的记忆。</p>
“嘶”</p>
选择接受白漱月记忆的瞬间，李凡的识海就仿佛被一根针穿过，隐隐刺痛。</p>
超脱之后的记忆容量，远非过去可比。</p>
若非李凡也是同等规格的强者，加之还经受过还真轮回的历练。怕不是在继承白漱月记忆的瞬间，就被击穿心神了。</p>
用了好一会，李凡才慢慢缓了过来，将婶婶的记忆消化。</p>
“婶婶前往彼岸所需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要短。”</p>
“或许当真是逆天资质原因，冥冥中就好似有什么在指引般，在没有人带路的情况下，她几乎没走什么弯路，就直接找到了彼岸。”李凡惊叹道。</p>
“随后跟我预料的一样。彼岸诸圣面前，婶婶不断轮回重生的秘密，直接暴露了。”</p>
“不过婶婶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而诸圣经过详细的检查、最终确定轮回并非婶婶自身的原因，而是背后有人作祟后。最终只是将婶婶囚禁在彼岸万古天阶之中，也没有过多为难。”</p>
“同时命人搜寻我的踪迹”</p>
李凡轻轻一笑。</p>
“在万古天阶中，求死亦无能。婶婶只能老老实实，日夜苦工。辛勤打造一枚枚，供超脱强者横渡时光长河的青砖。”</p>
“一直到被释放，婶婶便果断选择自尽，开启新的一世。嗯”</p>
看到这里，李凡眼睛顿时眯起。</p>
隐隐察觉到了不对。</p>
彼岸诸圣还没有寻找到了幕后之人的踪迹，为何会突然将婶婶放出</p>
李凡反反复复，将婶婶记忆看了一遍又一遍。</p>
确定其中没有任何的缺失。</p>
而彼岸诸圣，也从始至终没有向婶婶透漏事情的原委。</p>
自己这幕后存在，也并没有暴露。</p>
但李凡依旧感到，隐隐的不安。</p>
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李凡没有轻易选择，让白漱月继承上一世的记忆。</p>
“宁可辛苦一番，重新进行新一轮的造圣计划。也不要因为一时疏忽，马失前蹄。”</p>
“不过造圣计划，毕竟耗日持久。若是能让婶婶只继承上上一世的记忆，跳过上一世的经历便好了。”</p>
仿佛感应到了李凡的要求。</p>
还真面板，倏然异动。</p>
从第一真玄牝那七彩字符上，飘出一缕光带。</p>
化作一只妙笔，对还真的选择文字，进行了书写、修改。</p>
如心如意，一念既生，文字既变。</p>
“还真能映我所想，还原只继承上上一世记忆”</p>
此番变故，把李凡看的目瞪口呆。</p>
“看来，山海大道的玄奇妙用，我远没有参透。”</p>
许久之后，李凡喟然长叹道。</p>
既然还真已经提供了应对方案，李凡反而不急了。</p>
仔细思索起，现在的境遇起来。</p>
“最初我之所以想要启动造圣计划，正是因为我在还真发动的模拟中，遇见了我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只身闯入彼岸，而后被诸圣看破了秘密之事。”</p>
“于是想要寻找到，应对诸圣的方法。而我又不能跟诸圣碰面，只能寻找替身。还真这时候给了我提示。”</p>
“婶婶作为我最为熟悉之人，自然也成为了我选中的目标。”</p>
“婶婶轮回蜕变，资质灵性能够不断迭加。”</p>
“而我也在这一次次重生中，大有收获。这玄牝大道，就是其中最为重要的。”</p>
“还真发动纯粹的模拟，需要以山海大道为能源支撑。之前那一次的模拟，就将我体内从守丘公领悟得来的长生之力，消耗殆尽。”</p>
“但我得长生，并非完整的长生大道。而只是守丘公分润出一部分。现在，我上却有完成山海大道”</p>
“是不是意味着，我现在便能借此发动模拟了”</p>
李凡心中一动。</p>
这一次还真没有再保持沉默。</p>
而是给出了答案。</p>
“的确可行！”</p>
“以玄牝大道为能量，当真能发动一次模拟。能将结果，覆盖至当前段山海的模拟！”</p>
“只是”感受着还真传来的丝丝信息，李凡皱眉思忖。</p>
“涉及诸圣，这样一次的模拟，消耗极大。虽不至于一次就将玄牝大道消耗完毕，却也是对其影响颇大。”</p>
“抽取一次后，接下来便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慢慢恢复。若是不顾其损耗，连续进行模拟”</p>
“最多只能维持三次”</p>
李凡心神一震。</p>
发动还真模拟的消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巨大。</p>
“不能轻易为之。”</p>
同时，李凡也从还真的答疑之中，感到了其对玄牝大道的态度。</p>
“似乎并不是特别的在意”</p>
李凡不由愣住。</p>
这跟还真不惜离开自己身体，前去捕获的行为，似乎自相矛盾。</p>
细细琢磨一番后，李凡慢慢回过神来。</p>
“道理应该跟曾经的天地奇物、永恒遗念一样。”</p>
“从无，到第一次的拥有。是最为重要的。”</p>
“当还真已经将其占据之后，其具体还存不存在，也就无所谓了。”</p>
李凡再度看向，还真面板上的那大道归真四个字。</p>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还真已经具备了玄牝大道的完全性质”</p>
心念微动间，第一玄牝四字，七彩之光猛迸发开。</p>
流光溢彩，充斥李凡心神。</p>
就像是曾经，李凡以真假之变，模拟伪装出孤帆真意一样。</p>
此刻七彩光华笼罩下，他的身上，涌现出跟山海同格的、古老沧桑玄牝气息。</p>
“但又跟单纯的模拟不同。”</p>
“更像是，因为玄牝大道的归位，使得还真能够调用出其韵律力量。”</p>
还真能够完全显化玄牝。</p>
但李凡却不能全部掌握其精髓所在。</p>
故而七彩光芒加持下的李凡，也没能将玄牝复现出山海大道的层级。</p>
“仿佛，陷入了什么怪圈。”</p>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李凡心中暗自嘀咕。</p>
“不过玄牝归真后，我时时刻刻都可尽览其秘。想要伪装成为玄牝圣者，也只是水磨功夫罢了。”</p>
山海大道，玄奥非凡。</p>
尤其是此刻，完全不设防的暴露在李凡面前，任由其窥探。</p>
每每李凡投去目光，都几乎心神沦陷。</p>
好在李凡每次都能及时清醒过来。</p>
“我之根本，终究是还真，真假之变。”</p>
“若是真的沉溺悟道其中，岂不是买椟还珠，贻笑大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