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山海存奇运</p>
“有负轩辕宏之托啊”道德真仙感慨道。</p>
“你情我愿之事，如之奈何不定这两口，如今正欢好着呢。”李凡笑着道。</p>
微微顿了顿，李凡看向玄黄界钓鱼池所在，悄声道：“这么来，被山海垂钓翁钓上这件事，其实并无什么危险。真正危险的，是山海垂钓翁所在时空。那岂不是，可以借助这山海渔场，横渡虚界”</p>
道德真仙点点头，然后又摇头：“如果单单从轩辕宏所留信息来看，正是如此。但”</p>
他苦笑一声：“纵使他轩辕宏再如何神异，被鱼线缠身那一刻、也只是钩上的鱼儿。又如何能真正知道垂钓翁的具体处境呢也许他被垂钓上之后，瞬间就被吃掉也不定。”</p>
“更何况，山海本一体。身处哪段时空，实则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自身横渡虚界的能力。”</p>
李凡轻笑一声：“道友的在理。”</p>
“此事对应道德圆满之助，接下来，我之所求、便是大闹山海了。”</p>
“以道友如今状态，想来成就圣者，已是成竹在胸了吧”</p>
道德真仙微微颔首：“需再做一番准备。不过道友放心，我突破证道之前，必定会通知你。”</p>
李凡又从口中，缓缓吐出一缕淤积真灵。而后又以空想之法，塑造出道德身躯。</p>
“无需去找我。你成圣时，道德至臻、格同山海。这具空想道德身躯，便会消散。到时，我自会知晓。”</p>
话音未落，李凡身影便缓缓不见。</p>
趋近于圣的道德真仙，也寻他不见。</p>
“当真是神秘莫测。”</p>
道德真仙心中暗自嘀咕了句。</p>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自己成圣之路。道德真仙收敛心神，闭关修行。</p>
李凡并没有回返玄黄界、一探山海渔场究竟。</p>
而是跟随耳畔一段奇特韵律，悄然前往山海某处。</p>
这韵律，正是铭刻在轩辕血脉中的诵经魔音。宛若轩辕宏跨越时空的低语，指引后人前去。</p>
先前李凡一直忌惮这位玄天王段，虽知晓其秘、却也没有亲自以身犯险。</p>
直至后来，有了不惧轩辕宏的实力后，所在意的更多是跟圣者对抗之事。对于玄天王所留，倒是已经不怎么在意了。</p>
不过如今，知晓了玄天王自身异处、能得山海中未知存在觊觎后，李凡便又起了想法。</p>
而随时能玄牝加身、成就山海圣者，也无需担心其中会有什么危险。</p>
于是便翩然前往。</p>
魔音阵阵，时断时续。</p>
指示山海中方位却是清晰无比。</p>
李凡曾经遍游当前段山海大部分可能性，然山海无垠，总有他没有涉足之处。</p>
顺着指引，逐渐深入。</p>
李凡坠入一处漆黑的星空之中。</p>
神念一扫，顷刻间便尽览此条可能性全貌。</p>
“乍看上去，似乎并无什么特殊的地方。”</p>
“但能让玄天王铭刻在血脉中的，定然不会那么简单。”</p>
贯耳魔音，已然消散。</p>
李凡只能靠着自己搜寻。</p>
好在，他在玄黄界锻炼出了丰富至极的搜山检海经验。</p>
没用多长时间，李凡便找到了玄天王指引所在。</p>
一座气势恢宏的庙宇内，供奉着尊外型朴素的雕像。</p>
卧身侧躺，似在闭目沉睡。</p>
雕像所穿衣着，也并不华丽。只是寻常凡人衣裳。</p>
然这座庙宇，端的是香火鼎盛至极！</p>
方圆十万里，皆是庙宇覆盖范围。</p>
从此界各处，源源不断前来朝拜者，不仅仅是凡人。</p>
还有无数修士。</p>
甚至，还有下界真仙、乃至无名，化身而来！</p>
李凡暗中观察了一阵，却是看出了端倪。</p>
此庙宇所供奉雕像，正是玄天王模样。</p>
不过其外貌跟玄黄界轩辕宏，并非完全一致。有细微不同之处。</p>
常人难以分辨，却是逃不出李凡之眼。</p>
而此座庙宇，之所以会引来凡人、仙界，无数生灵虔诚供奉。并非纯粹因为信仰。</p>
更是因为，祭拜此尊雕像，当真有逆天改命之效！</p>
十万里神庙，无数华栋墙梁上，镌刻满了因为供奉神像而改变了自身命运之事。</p>
上至真仙，下至凡俗。比比皆是。</p>
不是夸大虚假宣传，而是一桩桩真实发生过之事。</p>
“紫极混元福运创世天尊”</p>
李凡轻笑着，将神庙所载诸多神异之事一一看过。</p>
心中已然有数。</p>
来到雕像附近，再度仔细观察。</p>
“并不具备生命特征。却也并不是单纯的死物。”</p>
“这是”</p>
“轩辕宏曾经金蝉脱壳、所留遗蜕。”</p>
李凡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了这尊雕像的真实来历。</p>
“轩辕宏被盯上，隐匿于山海中。第一站却并非玄黄界，而是在此可能性中。只不过，或是因为第一次的隐匿效果不佳、亦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他选择再度逃窜，只留一具空壳在此。”</p>
“到了玄黄界，彻底化身为凡人。斩断了跟山海联系。”</p>
“直到他重新登临成仙之刻。”</p>
李凡一边想着，一边眯着眼，轻触轩辕宏遗蜕。</p>
从这具“雕像”，以及其所对这条可能性所造成种种影响，李凡自然是已经知晓了，轩辕宏自身“异处”，究竟是什么了。</p>
“山海奇运！”</p>
李凡眼中闪过一道精光。</p>
运。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p>
玄黄界陨仙境中，李凡曾化身天命玄鸟，推衍修行天运经。</p>
然而一只异兽所能操纵影响运势，跟轩辕宏一比，当真是判若云泥。</p>
“哪怕是曾经所留一具遗蜕，都能无形间改变此条可能性，无数生灵之命。甚至，这条可能性，在道湮大劫不断逼近的大背景下，依然能保持的如此完好。”</p>
“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被彼岸、太微圣朝，以及我所影响。皆因这具奇运遗蜕的关系。”</p>
触遗蜕，李凡能够隐隐感受到，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存在、盘旋环绕在其周围。</p>
庇佑着整条可能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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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宏虽化为凡人，然终究不会就此隐于尘土。”</p>
“年少之时，便发现钓鱼池之秘。”</p>
“不负经年，便又异军突起。不仅在玄黄界那仙界实验场的极端环境下，完成最后的飞升。更在仙界破灭大劫中，以半仙之躯、存活下来，还同时收敛仙界珍宝无数”</p>
“回归凡界后，身边齐聚数十位无名化身。”</p>
“句天命之子，也不为过。”</p>
“及至登临仙境，自身性命再度受危之际，又有山海垂钓翁及时出、救其命。”</p>
“山海奇运，果然有些门道。”</p>
李凡复盘轩辕宏一生，不由冷哼一声。</p>
他甚至怀疑，轩辕宏之所以第二次化凡去了玄黄界，或许还有还真在内的缘故。</p>
“还真暗藏，吸引同格山海大道悉数而至。”</p>
“譬如天罗帝所得缘。”</p>
“山海奇运，自是冥冥中有所察觉。若是能得其一，或许便能便能改变自身被追杀现状”</p>
“只可惜，玄黄界水太深。山海奇运，能影响山海运势。但对跟祂同格之物，效果恐怕就大打折扣了。最终，还真还是落于我！”</p>
李凡双眼微眯，抓住眼前轩辕宏遗蜕，轻轻用力。</p>
一把捏碎。</p>
“纵使鸿运齐天，又如何比得过我，一念真假！”</p>
这尊受此可能性无数生灵、供奉了数万年的紫极混元福运创世天尊像，便这般灰飞烟灭了。</p>
瞬间之后，无数目睹此景的信徒，陷入了崩溃之中。</p>
天地震动。</p>
更有一道道流光，自仙界降临。惊怒至极，想要追寻神像被毁缘由。</p>
奈何实力最高，也不过只是无名真仙之境。</p>
就连超脱强者都没有，又如何能影响到李凡。</p>
“没有了奇运庇佑，我看你们，是自身难保了。”</p>
就连对付这些蝼蚁的兴趣都没有，李凡瞥了眼，看向此可能性之外，渐起波澜的道湮。</p>
微微一笑，闪身离去。</p>
道湮逐渐轰鸣，这座阿宁了无数载的天地，也终于迎来了破灭之劫。</p>
而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李凡，则是对中缠绕一缕奇运，再度陷入了研究。</p>
只是玄天王化凡逃命时，所留的一具遗蜕。</p>
自然不可能被还真吸收，纳入大道归真之中。</p>
但轩辕宏这鸿运齐天的异处，却是让李凡，暗自起了想法。</p>
“玄天王既然身携山海奇运，明他应没有那么容易遭难。”</p>
“如今仍然幸存。”</p>
“气运特性，寻常人物、乃至圣者，想要算计他。都极有可能无功而返。但我却不同！”</p>
“运势再好，又哪里比得上我有无数次重来会。”</p>
“若是能再收一山海大道”</p>
山海奇运，是李凡现在除了玄牝大道之外，知晓的唯一山海同格大道。</p>
并且，其执掌之人还没有成就圣者之境。</p>
这自然会让李凡心思蠢动。</p>
“另外，我还真的好奇。山海大道之衣，是否能同时批上两件、甚至更多”</p>
“只可惜，山海相隔。否则定要试上一试。”</p>
奇运加身，可以避免很多无妄之灾。在圣者博弈中，有时候这丝毫之差、或许就会导致截然不同结局。</p>
一番思忖中，李凡已然将目标牢牢记下。</p>
或许是他所吸收的这缕奇运影响，在道德真仙证道圣者之前，李凡竟又遇见了第二位、隐隐有成圣之姿的超脱强者！</p>
身上淡淡地彼岸气息，彰显了此人出身。</p>
他默默端坐在虚界边缘，试图对抗那无垠黑暗所带来的可怖压力。</p>
甚至还在李凡所能承受极限位置的更前方。</p>
让前来抽取淤积真灵的李凡微感吃惊。</p>
只是瞥了李凡一眼，那人就重新闭上了眼。</p>
虚界威压侵蚀下，此人根基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p>
然他神情不变，再度催身上前。</p>
竟是无视自己灭亡结局，搏命而修！</p>
但永寂虚界，不会因为你的无畏而下留情。</p>
李凡就这么看着这位彼岸超脱强者，生生被虚界威压给碾碎。消失在视野中。</p>
“就这么死了”</p>
“不对！”</p>
李凡瞬间反应过来，朝着彼岸所在看去。</p>
并没有离去，而是选择原地耐心等待。</p>
果不其然，很快，一道相同的身影，飞速遁来。</p>
又于原先位置盘坐。</p>
“竟借助虚界破灭之威修行，磨砺自身心性。道友段，当真非凡！”李凡远远赞叹道。</p>
面对李凡吹捧，那人却是充耳不闻，只是闭目修行。</p>
李凡也是不恼，自顾自的继续道：“只可惜，这般修行，即便再辛苦、大抵也是无用之功。没有横渡虚界的实力，就算再怎么千锤百炼，也无法于虚界中生存。而若是境界一到，自然而然，便能于永寂虚界中生存。前番努力，皆是浪费。”</p>
李凡在这长吁短叹，言语却是触怒了那盘坐超脱修士。</p>
睁开双目，冷笑道：“什么歪门邪理。若再废话，叨扰清修。休怪老夫不客气！”</p>
修士不给好脸色，李凡也不恼。</p>
而是诚恳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却是惜道友之才，不忍见你白白浪费大好光阴罢了！”</p>
修士气极反笑：“那你倒，该怎么，抵御这虚界威压”</p>
“不必多费什么心思，成圣便是。超脱之境，想要于虚界中存活，自是千难万难。”</p>
“然圣者实力，却鲜有无法横渡者。”</p>
李凡所，乃是正确的废话。</p>
修士嗤笑道：“山海圣者，寥寥无几。岂是成圣，就成圣的资质不够，缘不够，命数不够。任意一项短板，都可致人终身无望。这个道理，道友不会不明白吧”</p>
“正是此理！换而言之，若长处足够长，便可无视自身其他短板。是也不是”李凡反应很快，打蛇随棍上，反问道。</p>
修士怔住，被迫点头。</p>
而后又辩道：“资质、缘、命数，皆乃天定。寻常方法，难以撼动。唯有自身努力，方可视作唯一拯救良药。我自凡人时，便自以为天纵之材。直到一路修行至超脱极限，方知自身天资，终究差了那么一些。故而方才惊醒，自身努力重要性。”</p>
“于是日夜，在这虚界边陲苦修”</p>
修士将其心路历程，娓娓道来。</p>
却被李凡一言而断：“若是我，我能助你逆天改命、成就圣者之境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