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被老头的话震惊得无法言语。
中央大帝的恐怖，他是亲眼见识过的。
只往那一站，整个天地仿佛就剩下他一人，连天道都要退避三舍。
此等人物，在无言海这里，竟然能被驭鬼天师击伤，所谓窥一斑而见全豹，可见驭鬼天师的恐怖。
难怪自己出驭鬼天师名号的时候，眼前这老儿露出肝胆俱裂的惧怕神色。
“带我，去找他。”
眼神闪烁几下，李纯神色坚定道。
廖长生敢孤身一人往无言海深处里钻，铁定是得到了驭鬼天师的指印，想必现在的他，已经回到驭鬼天师的门下。
毕竟驭鬼天师曾在龙国建立驭鬼道，而如今，整个驭鬼道除了驭鬼天师自己，就只剩下老廖一个传人了。
老廖既然无碍，那么眼下，他的目标就要转到农身上了。
李纯迫切想要找到老廖，问问他们进信仰之地后的情况，以及，农的去向。
老头听得这话，脸色变得一片惨白，哆嗦着哀声道：“前辈，晚辈，晚辈不敢啊。”
噗通一声，他跪了下来，可怜巴巴仰头看着李纯，就差老泪纵横了。
去找驭鬼天师的麻烦，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他宁愿李纯现在杀了他，也不想被驭鬼天师拘拿神魂，炼化转化为恶灵永远囚禁在万鬼幡之中。
“我不是去找他麻烦。”
李纯斜视他一眼，有些无奈开口。
连中央大帝都能击退的人，他吃饱了撑的才去找驭鬼天师麻烦。
“啊？”
老儿一愣，紧绷的神经不由放松下来，可下一秒，又哭丧着脸道：“前辈，并非晚辈不想带您进去，驭鬼天师静修之地位于无言海正中央，晚辈进不去啊。”
无言海作为天道崩塌之地，可不仅仅是有他们这些被时代遗弃的遗弃者。
这里，也是许多被上古时代遗弃的妖兽残存之地。
越往深处，那里面的妖兽越强。
老头虽是真君，但也只能在接近外围的这片区域活动，深入一点都要尸骨无存。
“废话少，有我在，你死不了。”
李纯一将他拿了起来，不由分将其推到前面带路。
老儿站在海面上，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是。
踌蹴半晌，他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有气无力道：“前辈，我可以带路，但是，如果可以，晚辈希望您尽可能的压制一下自身气息，您身上被时代奉养的味道，实在的太浓了。”
作为被时代奉养的修道者，李纯在无言海中，就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耀眼夺目。
在妖兽和遗弃者眼里，他就是一餐美味且营养丰富的美食。
李纯登时无语，只能挥动法力，将自身气息压制到了冰点。
老头见状，不再犹豫，带着李纯往深处掠去。
二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随着越来越深入，李纯明显感应四周出现的气息越来越多，且越来越强了。
“轰隆”
一捏碎一只像鹤又有点像雄鹰的古怪妖兽，二人刚要继续赶路，左侧不远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紧接着一股恐怖的气浪席卷八方如卷席。
“破！”
李纯眼疾快，抬一摁，庞大的法力硬生生将朝他们卷来的气浪破开。
“好强的余波。”
这股余波气浪的反震力，竟将他的虎口震得发麻。
李纯摊看了看，内心不由沉重了几分。
“啾”
就在此时，刺耳的妖兽鸣叫涌入二人耳中。
老头神色一变，下意识靠近李纯几分，脸上带着惊恐道：“这是烈忘鸟的声音。”
“烈忘鸟？”李纯眉头不由皱起。
“这是一种上古妖兽，是我们那个时代的强大妖兽，其出生便拥有真君实力，成型后，更是自然而然孕育出自己的界域，十分可怕。”老头解释道。
自然而然孕育出界域？
李纯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愧是天生地养的妖兽，竟然不用像修道者一样去苦苦感悟，躺着都能孕育出自己的界域。
“妖兽身上，是否蕴含道韵？”眯了眯眼，李纯问道。
老头一怔，点头道：“不瞒前辈，强大的妖兽是拥有道韵的，并且比修道者的道韵，更为纯粹。因为这些畜生，乃天生地养而成，比我们修道者更接近自然，更贴合降生之地的天道。”
“我们修道者七情六欲过强，道韵中，会掺夹着许多杂乱意志和欲望，得到之后，往往要经历一番炼化才能吸收。而妖兽的道韵，就显得纯净多了，只需炼化一番就能吸收，省事许多。”
除此之外，如果拿一杯水的容量来形容，同样的量，修道者道韵在经过炼化后，只剩下三分一不到的纯净道韵可以吸收。而妖兽的道韵，可以得到三分之一甚至更多。
这也是为什么在道韵交易市场上，妖兽的道韵，往往比修道者的道韵更加值钱的原因。
“去瞧瞧。”李纯咬了咬牙，下决心道。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道韵道韵，李纯也想知道，这个连中央大帝都绞尽脑汁掠夺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模样，吸收之后，又是什么感觉。
“前辈”
老头哀呼不已。
刚才那余波，显然是有人在和烈忘鸟交，胆敢把主意打到烈忘鸟身上的家伙，实力肯定不差。
他当然知道李纯想横插一脚，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万一不成功，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李纯罔若未闻，法力卷动，带着老头朝左侧打斗声传来的方向掠去。
不一会儿，他便靠近了爆发战斗的圈子外围。
利用天地法力覆盖自身，李纯和老头隐藏于天损雾气中，紧紧看向了前方。
只见一黑衣青年，持一把通体银色长枪，正与一只形似凤凰，却头生两角的巨大鸟类对峙着。
那烈忘鸟双翅展开间，遮天蔽日，最恐怖的是，它双翅每一次挥动，上万里的天地法力便随着涌动，且与自身的灼灼火焰融合，所过之处，海水沸腾，雾气蒸发，空间扭曲，怎一个骇人可以形容。
面对如此恐怖的大鸟，那持长枪的男子显然不轻松，每一击都拼尽了全力，却每一次都被震退数步。
“该死，这才十多年过去，这畜生实力竟然又见涨了。”
一枪扫飞火焰，男子迅速退后，见得烈忘鸟于空中一个回旋，紧接着夹带无尽红色烈焰扑腾而来，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十年前，这畜生还被我打得抱头鼠窜，这才十年过去啊，老子竟连它的防御都破不了。”
男子越想越气，羞愤难当嘶吼一声：“老子竟然连畜生都比不上，真是，真是羞煞人也。”
话音落下，他强忍内心悲愤屈辱，长枪转向，咻的一声化作银色残影，毫不犹豫远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