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刚到隔壁空桌的隔断屏风处,正听到郑观棋在和高家兄弟回忆过往,引得高延宗语气威压的,问她受了谁的指使,想干什么。</p>
高长恭倒底气十足,自己从来恪守分寸没跟她有越界之举,她再多就是抹黑了。</p>
元无忧有些窥听别人私隐的尴尬,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忽然、身旁男子就抬腿越过她,先一步进屋了。</p>
戴傩面的重明往里一进,就引起在坐仨人齐刷刷看过来。</p>
重明装作不认识高家兄弟,只笑问:</p>
“本座一听,怎么这俩男的都跟这位姑娘有关呢,女君若无男伴,是否方便让本座也坐下听听?”</p>
明明这俩男的都是她的“伴儿”,却被重明一句话就划给别人了。</p>
元无忧被噎住,欲言又止地看着两兄弟。</p>
韦陀花就先把她往郑观棋那头一拽,见郑观棋懂事儿地自己往里去,靠墙了。而后他自己也坐到她身边,拿出一块银两放到桌上,</p>
“本座方才进门一看到女君在此,便先去结账,却得知有人用银两结过了,但本座要点的菜品,这点银两恐怕不够,就给了锭金。”</p>
着,他伸出套着漆皮套的指头,把桌角那块银锭推到桌子中间。</p>
“这是谁的?劳烦收好,女君殿下有本座请客了。”</p>
高延宗脸都绿了。这块银锭是他进门时先压账上的那锭。他本也没打算让郑观棋请客。</p>
但此时,他堂堂齐国宗室,当惯了散财童子的安德王,居然被个花国老鸨鄙视了,这搁谁能忍得了?</p>
倒是高长恭瞪大了眼,他在街上遇见这男人时,就感觉这“韦陀花”对她特殊,原来这个赤水叛军首领,果然想勾搭他媳妇儿!</p>
这张桌上,只有郑观棋置身事外,眼神饶有兴趣地看着热闹。</p>
元无忧尴尬地把银子推回他面前,“这可使不得,你我才几面之缘,怎好劳你破费?”</p>
坐在外侧的重明彼时将长腿交叠,坐姿优雅,但也彻底把元无忧堵里头了。</p>
他旋即扭过戴着傩面的脸,冲她眨了眨四个瞳仁:“别拿本座当外人,本座最喜欢给自家人花钱了。”</p>
此时元无忧尴尬到都不敢跟他对视。她突然意识到,这条长椅何德何能啊?满满当当挤了六个皇亲国戚,独霸一方的豪强?</p>
对面的高家兄弟闻言,也都瞪大了眼。</p>
高延宗登时反唇相讥,“你是何人,竟敢胡言乱语夺人所爱?”</p>
一听安德王也跟他默契的装陌生人了,重明眼皮一抬,</p>
“这位有些眼熟,让本座想起了昔年风陵渡口一事,女君可想听听?本座曾帮一个人在赤水捏造身份,那人却成了敌军一事啊?”</p>
元无忧一听就来劲了,她唯恐天下不乱地启唇,刚要开口,就听高延宗赶忙拦着:</p>
“过去的事有什么好听的!别听他胡,”着,他剜瞪着重明,“你到底想干什么?”</p>
他话音未落,就听门外又传来人声。</p>
重明斜了对面的高家兄弟一眼,忽然冲元无忧道,</p>
“方才本座来时,瞧见周国天子的禁军在城门口活动,恐怕有人要微服私访,殿下不去瞧瞧怎么回事吗?”</p>
元无忧本想不去,结果身旁的重明忽然起身了,抓住她的腕子,一把将她带了起来!</p>
于是她悲催地被他带着,走出了包间。</p>
眼瞧俩人举止过界地走了,高长恭唯恐宇文怀璧真在附近,也立马起身跟上去。</p>
重明倒没诓人,元无忧走到一半,真看见个玉面黄衫的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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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怀璧还是来了。倒是她身旁的重明忽然道:“本座不便见到周国天子,账单已付,先告辞了。”</p>
她一回头,身边的黑衫男子已经拧身、往后厨去了。</p>
只留元无忧站在过道中央,等着带个随从俩人,就朝里头走来的鲜卑天子。</p>
前头的鲜卑男子脸覆玉面,穿酥黄衣衫,腰缠五彩宫绦,坠着两枚锦鲤香包。</p>
他后头跟着个青衫抱剑的随从,自然是宇文孝伯。</p>
元无忧昨晚刚得罪他,犹记得临分别前,他那一脸要吃人的样,此刻见他有些心虚,</p>
“你来找谁?恨我不死,报复我么?”</p>
鲜卑男子摇头,“朕恨的是北齐,而非你。”</p>
“你们俩人就敢来了?”</p>
一瞧女国主跟自家天子上话了,宇文孝伯识相地转身就走。</p>
元无忧的目光无意间、落在鲜卑男子那一掐细腰上,瞧见是俩锦鲤香囊。</p>
“你身上那香包”</p>
宇文怀璧只戴了半张玉面,底下露出的幼红双唇微启:“眼熟么?在木兰山,你给的。”</p>
“你俩还留着呢啊?两个怎么都在你那?”</p>
“五弟给的。”</p>
他漫不经心地完,便瞥了一眼搬椅子回来的宇文孝伯。</p>
这哥们也是有劲儿,左右各搬来个带靠背的椅子,还不忘回头跟他确认:</p>
“紧里头那桌,我搬过去了?”</p>
元无忧赶忙“哎”!了声,宇文孝伯也没停下,她只得看向宇文怀璧。</p>
“你进门时候,没告诉你紧里头那桌有人了吗?”</p>
宇文怀璧凤眸凝着深邃。“知道你在,才去的。”</p>
于是元无忧又领回来一位。</p>
宇文孝伯把那两把椅子都放门口那侧了,又贴心地扯开椅背,迎接俩人落座。</p>
宇文怀璧先把元无忧请坐了,随即自己长腿一迈入座,双修正微乱的衣摆,便戴个面具往那一坐,恢复沉默寡言。</p>
瞧见自家天子入座后,宇文孝伯识趣地转身出门,站门口守卫着去了。</p>
那一侧的高家兄弟没成想他来了,直问他为何来此,也不怕被大齐挟持了?</p>
宇文怀璧凤眸斜睨了他一眼,傲然道:</p>
“琅琊王请大周使者过来讲和,没通知二位吗?”</p>
高长恭登时有些坐不住了,便站起来,要拉元无忧回去问明情况。</p>
周国天子自然不肯让人,你俩要走可以走,他跟汝南女君还有旧要叙呢。</p>
几个人便僵持在这了。</p>
起初郑观棋还敢打趣他,戴面具是不是在欲擒故纵,又问元无忧,到底是鲜卑天子好看还是四侄子好看。</p>
高长恭没敢吭声,委婉的表示自己不敢与周国主争论,因为这大厅改的隔间毫不隔音,唯恐外人听见,即便这桌上,几人的身份都公开了,也没有敢大声话,真闹起来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