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那张线条流畅的俊脸稚气未脱,有种半熟不熟的青涩感。可那双深蓝凤眸却天生含情,看谁都是专注地凝视着对方。</p>
让人恍惚间会觉得,自己就是他眼里的全部。</p>
元无忧不禁勾唇一笑。</p>
“怎么不话?刚才人家来夸你俊美呢,你是知道自己很俊,被夸的习以为常了吗?”</p>
万郁无虞眼睫微垂、覆下深蓝凤眸,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平静:</p>
“不在意,用不着别人夸。”</p>
“哦,那就不给别人看你了。”</p>
元无忧后知后觉,自己跟吃味了一样,都对她有占有欲了。可身旁的少年看似百无禁忌,实则跟高长恭一样古板,迟钝。</p>
知道他即便猜到她的感受,也不会破。</p>
只能她来主动破了。</p>
“我发现你只对我话多。”</p>
“我本来就不愿与人接触,不善攀谈。”</p>
她瞬间语塞,失去所有力气。</p>
元无忧本想骗他些情话,可他总是能把话的很死板教条。</p>
万郁无虞生于党项,长在华胥,身上流淌着鲜卑和柔然人的血,纯正的北境男人,怎会养成今天这幅样子?</p>
随即她意识到,难怪啊。他明明是最该肆意驰骋的人,却总被各种规矩框架拘束着,压抑着。就连那样庞大、混杂的家族,到头来他的亲人仍然屈指可数,还背负着国恨家仇。</p>
思及至此,元无忧觉得他还是太内敛了,要搁在自己身上,早就带着党项的羌兵截断长江,打进长安做皇上了。</p>
屋外的走廊依旧喧嚣吵闹,屋里的俩人却安静的可怕。</p>
坐一旁的万郁无虞也想不通,就面前这个女昏君过去连在野外,在闹矛盾的时候,她都勇于对自己动动脚,怎么今天这个氛围底下,俩人独处,她反倒君子风度起来了?</p>
他知道怪自己话太干涩,把身旁的姑娘噎住了,只好咬着后槽牙,主动挑话:</p>
“既然刚才那个女人是兰陵王派来的,他们肯定很快就来找你了。”</p>
“怎么,你盼着我走呢?”</p>
少年微微摇头,随即抬起脸,眼神倔强又凝重,启唇艰涩道:“要不然你还是对我流氓一些吧,我觉得你亏。”</p>
元无忧闻言抬眼,“嗯?亏什么?”</p>
她眼里琥珀通透,带着一层朦胧水雾,像是有些微醺了。</p>
万郁无虞抿唇看着她,忍不住扶着桌子站起身,“你要不别喝了?我送你不,我带你回去休息?”</p>
元无忧摇头,“我不走。”</p>
他倔脾气上来了,固执地伸来抓她的腕子,非要把她拽起来。</p>
“你一个姑娘,宿醉不安全。这是中原,不是母尊的华胥。”</p>
可她坐的稳当,纹丝不动。元无忧只一用力,就把少年拽的一个踉跄、扎进了她怀里。</p>
元无忧顺势搂住少年细的出奇的腰肢,怀抱着温软坚实的青涩男体,她愕然抬头,正对上他那双黑亮深邃的眸子。</p>
彼时万郁无虞狼狈地跨坐在她腿上,有些羞赧窘迫,但没吭声,就瞪着深蓝凤眸凝视着她。</p>
他这种措不及防的羞赧,比挑逗还挑逗。</p>
倒是元无忧觉得自己太流氓了,道了声“抱歉”,就把他后腰猛地搂紧!又托着他一条腿,给他抱着放在了自己刚才旁边的座位,而后放开他。</p>
“抱歉,我不该趁人之危的”她搁在他后腰的,仍留有刚才肌肉紧实的触感,他虽长得高大,可也和眼见的一样身量偏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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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无忧俯身望着面前的少年,他许是因醉意而眼神发直,深蓝的凤眸直勾勾盯着她。</p>
她更加内疚道,</p>
“你要是醉了就睡一会儿吧,这里有我,不会有人敢把你抓走或怎么样。”</p>
结果元无忧的刚从他腰间抽走,就被万郁无虞一把抓住。</p>
他指尖微凉,掌心却温热。</p>
在掌心攥住她皮肉滑腻的后,万郁无虞被她背的温度烫的掌心一抖,意识到冒犯,又赶忙松开她的,去抓她的漆皮护腕。</p>
他抬起浓密的眼睫,瞪起底下那双黑亮的深蓝凤眸,不甘地咧起唇角哼道:</p>
“什么不该?我不愿意的时候也没挡住你强吻我,我允许的时候,你又装上君子了?”</p>
“抱歉,你都拿我当亲人了,我不该对你起邪念的,你过辽阔的土地上,生不出狭隘的爱。”</p>
“你也过,辽阔天地,大有作为。你让我去做自己,你自己怎么畏畏脚起来了?”</p>
元无忧被他最后这几句话,给激的忽然醒酒了。</p>
“对了,你之前在门口,要跟我什么?”</p>
少年那双灿亮的凤眸还噙着三分醉意,闻言却清亮多了,深蓝瞳仁也骤然暗沉下来。</p>
“想问,若非我今夜绊住你,你这会儿真的去打党项了吗?”</p>
“冤有头债有主,斛律明月杀的细封使臣,他们该找斛律家的人报仇,我自然不会阻拦他们的。”</p>
“可是齐国放出消息,你要因为木兰城之事,而打党项。”</p>
“我是因木兰城被党项所占才有打党项之意。我只想夺回木兰城,兵不刃血最好,你们退兵不就成了吗?而今只要我占据木兰,那无论是斛律家来犯,还是党项来犯都是对我宣战。”</p>
万郁无虞目光凝重,“所以你就拿木兰城当借口,谁与你结盟,你就偏向谁?”</p>
元无忧被中了当前的心思,有些恼羞成怒地目光一沉。</p>
“话不能的这么狭隘。你有这研究我的功夫,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p>
“”</p>
少顷。</p>
当在楼下等不及了的米擒副将找上来时,屋里俩人都浑身酒气,但都穿的严整,连他家可汗那身犀皮甲胄都好好的穿着,也不知他热不热。</p>
米擒林扶着万郁无虞出门时,还埋怨呢,</p>
“可汗这是喝了多少啊,怎么醉成这样?你不是万杯不倒吗?以前咱们在党项喝多少也没今天这样啊。”</p>
紧跟其后护送俩人的元无忧,听到了这句时都愣住了,“啊?谁千杯不倒?”</p>
她话未完,前头的犀甲少年便一捂嘴,作势要呕吐,急着甩开那个年轻副将就跑了。</p>
见到他的副将抬腿跟上去搀扶,元无忧就没跟上去。</p>
等主从二人出门了,米擒林急的直拍自家可汗后背,“您别憋着了,就地吐就行!她也真是的以后咱别跟她喝了、啊!”</p>
万郁无虞推开搀扶自己的副将,忽然站起身来,冷哼道:</p>
“以后在她面前,不许这么多话!”</p>
全然没有刚才,那一副作呕要吐样儿。</p>
看到可汗恢复如常,跟没喝一样,米擒部明白了,当即对他竖起大拇哥:</p>
“可汗这招真高!怪不得都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