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大神在出“程控交换”之后，还想着继续解释几句，但是却被柳联想给打断了。“哈哈哈哈，裴先生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们倪工程师是个严谨的人，他可以研究程控交换，是我们已经有了这方面的技术成果，就只差从实验室走到工厂而已，实验室产品和量产产品的区别您肯定是懂的吧？”“但是个人计算我们也是有研究能力的，我们5年就生产出了第一台03计算，59年生产的04计算达到了世界级的水平，我们现在欠缺的只是一点点资金而已”柳联想叽里咕噜的了一大通，倪大神应该也是意识到了什么，只好坐在那里默默的喝茶，桌上的菜非常丰盛，但他筷子都没动几下。不过裴文聪在安静的听完柳联想的实力介绍之后，却还是笑着问倪大神：“倪先生，你能不能跟我们确切的一下，程控交换和个人计算的研究难度，有多么大的差距？”“”所有人再次看向了倪大神，甚至都有人在桌子底下踩了他的鞋子。倪大神沉默数秒之后，还是道：“裴先生，恕我直言，我不知道你们懂不懂科研和生意的区别，你想要做我们自己的个人计算，我是非常佩服的，但是一台个人计算放到科研上来讲的话，需要分成十几个科研项目，数据处理器、图像处理器、数据存储、运行存储”“而在这些项目之中，有一些是我们国内完全不具备研究条件的，如果你能接受五到十年的研究周期，和上亿美元的研究费用的话，我们可以接下这个合作项目”“但是程控交换就不一样了，它虽然也属于计算设备的范畴，但是功能相对单一，研究难度要很多，而且程控交换在内地的前景也非常好，两年前闽省首先引进了富士通的f50程控交换，得到了高层领导的参观和支持，已经明确开始了电信方面的升级，而且在内地发展一项科技，有上层支持的好处您是知道的吧”倪大神也是叽里咕噜的了一大通话，但是跟柳联想的那一大通话，完全不是一回事儿。柳联想就好似是一个挥舞着拳头，高呼“我们分分钟超越”口号的假大空制造者。而倪大神，则脚踏实地、实事求是的把面对的困难、需求和前景都给裴文聪了个明白。那意思你要不怕砸钱，我很乐意接下个人计算的研究项目，你要想短期内见到利润，那我就给你搞程控交换，并且保证给伱研究出来。这下裴文聪算是明白，为什么李野一定要拉上这位倪工程师吃饭了。人家是敢给你立保证书的，反观那位柳经理，刚才了那一大通之后，裴文聪只听懂了五个字——快给我打钱。“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倪先生让我这个以前不懂计算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了，我先敬倪先生一杯。”裴文聪先敬了倪大神一杯，然后笑着对柳联想道：“柳经理，我会尽快派人跟你们商讨程控交换的合作问题，希望你们做一些技术资料上的准备，因为下一次来的人，就是懂计算的人喽！”“没问题，裴先生尽管放心，我们的技术是内地最好的，如果我们做不到，那别人也肯定做不到。”柳联想拍着胸脯给裴文聪做出了保证，然后就是新一轮的劝酒敬酒。这时候，李野和维罗妮卡的作用就显出来了，他俩一左一右护着裴文聪，挡下了三分之二的劝酒和敬酒。柳联想关注了李野几次，忽然道：“听兄弟的口音，不是港岛人吧？”李野微笑着点头道：“我是东山人，现在是京大的学生，跟裴先生在文学上有些交流，后来听了旱冰鞋的事”“京大的呀！”柳联想恍然道：“那兄弟毕业之后可以考虑来我们这里，你别看咱们单位，但是能解决京城户口，而且工资比其他单位要高一截”李野笑而不语。我信你个鬼嘞！不过不得不柳联想八面玲珑的本事已经非常精通，这会儿的大学生毕业之后，能够留京的只有一半，一个京城户口，比白兔眼前的胡萝卜都要诱人。能把李野拉过来，那也算是跟裴文聪结下一个善缘。只不过柳联想看错了人，他以为李野只是一个提供了“旱冰鞋”信息的向导，哪里会想到他才是真正的老板。而且这个老板，还知道他的秉性和底细。这一顿酒喝了三个时，才算是宾主尽欢。柳联想抢着结了账，而裴文聪也没有气，让秘书维罗妮卡直接拿出了一沓外汇。“这是意向金，之后我的秘书会负责跟你们对接接下来的事情，请你们务必认真对待我们的合作，不要让我们失望。”“好的好的，一定一定绝对不会让您失望。”柳联想又惊讶又兴奋，满脸欢笑的送走了裴文聪。然而一转身，他就怨气满满的对着倪大神发牢骚：“我老倪，你今天是怎么了？本来天大的买卖，你硬是给谈出了家子气来？研究程控交换才多大的项目？我跟人要多少技术费？研究个人计算能要多少？咱们公司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呀！十几号人全指着我拉项目过来吃饭呢！现在倒好，我想狮子大开口，你却给我把牙给拔了”倪大神叹了口气，认真的道：“我也想一口吃个胖子，但资本家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拿了钱交不出东西，我们拿什么赔给人家？”“哎呀老倪你去海外待了几年，怎么学会替资本家话了，拿钱的事儿你交给我，出了事我顶着。”“”。。。。。。。柳联想和倪大神的对话，裴文聪和李野是听不见的，但裴文聪到了车上之后，却忧心的对李野道：“李先生，我觉得那个柳经理不是个合适的合作伙伴。”李野笑了笑道：“他当然不是，但那位倪先生是呀！”裴文聪也点了点头，认同的道：“确实，不过那位倪先生好像话语权不高，另外他对于程控交换的保证，是不是太肯定了？我在港大也接触过一些科研人员，他们从来不会对还没有成功的项目做出百分百肯定的保证。”“那是因为他有足够的信心。”李野缓缓的摇头道：“倪先生没谎，程控交换，内地是真的有研究基础。”任何突破性的科技进展，除了需要一系列工业基础的支持之外，还有市场的需求，所以后世的一些关键性突破，都会在一个合适的时间点爆发，而这个合适的时间点，就是市场需求和工业条件的重合。比如内地年前后的纺织械，9年前后的工程械，0年之后的数控床都是在内地需求旺盛，但是却被海外企业“绑架式”倾销的情况之下，绝地反击逼出来的爆发。现在内地的电信络，正是改进升级的时候，裴文聪只注意到一百户家庭都没有一部电话，但是却没注意到，这一百户家庭有99户都渴求有自己的电话。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李野记得内地第一台获得入许可的程控交换，是邮电四厂生产的jd-02型，时间是八十年代末。而第一台国产大型数字程控电话交换，是9年研制成功的，这台程控交换的研制成功，彻底打破了外国程控交换对中国市场的垄断，甚至获得了995年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现在加入了李野这个知道未来方向的搅局者，怎么着也能提前个三五年吧？只不过这些事情李野没法告诉裴文聪，他只能换了个方法。“相信我老裴，内地总是会出现不可理喻的人才，当年那位钱先生值五个陆军师，那这位倪先生值一个亿。”“”裴文聪认真的看了两眼李野，然后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想办法跟倪先生接触，一个亿的话是rb还是美元？”“老裴你想什么呢？”李野失笑道：“你以为倪先生那种人是砸钱能砸过来的吗？他不是生意人，你前脚给他送钱，后脚不定就出问题了。”倪大神是个爱钱的人吗？他要是爱钱，可能就不会出了后面那些事情了。去年的时候，倪大神在海外就已经混的不错了，但还是放弃了外面的高工资，然后把自己所有的钱，全都买成了书籍带回国内，这样的人你想用钱砸他？估计适得其反的可能性更高一些。裴文聪有些囧，不好意思的道：“那么李先生，我应该怎么跟倪先生接触？”李野想了想道：“你要让他相信，你是愿意为了内地的计算事业，宁愿倾家荡产也要坚定不移的支持下去的人当然，你不需要倾家荡产，只需要出一部分就可以了，剩下的我来。”“不不不，我愿意的，李先生我愿意奉献出我的所有财产。”裴文聪现在这种话都不带经过大脑的，李野要往西？那他上西天都乐意。当初就是犹豫了一下，没有把房子给押上，导致本钱只有不到李野的一半，然后到现在跟李野已经差了三倍，这会儿他怎么可能再犹豫？李野玩味的笑了笑道：“那老裴你可要做想好了，我们毕竟落后于世界，这个追赶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回本儿的日子可还早着呢！”裴文聪马上表态道：“不怕，就算不回本儿也行，我相信内地不会忘记我做出的贡献的。”看着坚定的裴文聪，李野淡淡的道：“不回本儿是不可能的，只要你够坚持，赚少了都不可能。”几十年后，全球排名前百的半导体公司，头部企业确实还是以西方公司为主，但是只要你往下看，从三十名之后开始，却是一片红色，占据了不止半壁江山。“好的李先生，我会坚持下去的，倪先生那边我也会培养信任，争取早日让他理解我们、相信我们、加入我们。”“这个不能太急。”李野笑了笑道：“想要倪先生加入我们，只有信任还不行还得靠对的帮衬。”“”以倪大神的秉性，大概率是不会加入李野这种私人团队的，但是如果有人帮衬，那就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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