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武侠仙侠 > 且听剑吟 > 第五百二十九章-岭中囚笼
    阎王殿前游走一圈,窦柯这才觉自己衣衫尽透,大口喘气片刻,终才缓下些许,抬首之际,见红袍岭主已兀自转身,行至那倒地的壮硕汉子身前。

    窦柯叩首之时,狠辣眼神扫过身旁噤若寒蝉的众人,眼中怨恨微闪。

    见师伯已无杀意,梁冀三角眼中失望一闪而逝,忙起身扶起身旁师弟,故作高声道:

    窦柯怎能不察师兄言外之意,冷笑回道:

    梁冀眼神微寒,暗道可惜,自己这位师弟倒是心思深沉,自己这借刀杀人除却后患之法并未得逞,轻瞥那身红袍,目中贪婪之色转瞬而消,回首之际,目中满是冷意,皮笑肉不笑道:

    窦柯恭敬而答,目光亦不停瞥向红袍背影。

    二人在红袍面前,一改往日争锋相对之景,寒暄中透着兄弟和睦的假意面皮。

    粱冀心中冷哼,面上却堆满笑容,把臂开口:

    窦柯常年居于梁冀之下,今日见到了岭中难得一见的师伯,他可是能与师父共掌恶人岭的存在。若是能将他的马屁拍好,若有会拜入他的门下,一改岭中地位,便是那红袍披身的滋味,或许也能一尝。

    早知道自己这位师弟是个什么货色,梁冀提防之心再盛几分,已然后悔让他接带丹粮回岭的安排,可话已出口,且师伯尚在旁,只得如此行事。

    望着师弟率人离去背影,梁冀眼神闪烁几分,已在心中暗暗谋划,眸中狠辣闪动,不再多言,快步行至岭主身旁,恭敬开口。

    言毕抬首,却见哑师伯不曾动身,侧首下望,似在凝视着脚边已然昏迷的壮硕汉子,还道师伯是在担心自己等人能否处置好此等局面,三角眼微凝,中长剑顿时出鞘,恶狠狠道:

    口中着,中剑已斩向壮汉双足

    殷红鲜血并未涌出,反是梁冀的长剑脱而飞,直钉在一旁树干之上,余颤不止。

    捂着酸麻虎口,梁冀面上却不敢有丝毫不满,勉强挤出笑容,故作恍然:

    完这些,终见红袍微微点头,心中这才松下些许,揉着酸麻掌心,即刻回首,招呼余下众人,抬起地上壮硕汉子,向来路行去。

    红袍兜帽之下,少年星眸瞧见众人将壮硕汉子抬走,悬着的心也终是放下,抬步随行而去山中本就密林丛生,路途难行,前方领路的梁冀却在林中行得极为熟练,时而俯首钻林,时而转变行进方向

    担心自己露出破绽,少年只得佯装从容,紧随其后,行至半山,待得前方豁然开朗,领路之人也暂止步势,这才不由回首,望向早已不见得来路,藏于红袍兜帽之下的双眉愈发紧蹙,心中暗忖,若非这些红袍弟子在前引路,自己孤身一人,就算是到达此山,不找上个十天半个月,哪能发现这恶人岭之所

    在。

    收回目光,向前望去,一处石碑斜生道旁,恶人岭三字显于石碑之上,不知是多年不曾有人打扫还是因为其他,碑旁杂草,枝杈已近乎将碑上三字遮掩。

    ()(e)  若非三字那殷红之色扎眼,行至此碑,顾萧恐都不曾发现,而前方众人似早已见怪不怪,稍稍停歇后,继续前行,径直行过此碑,倒是队尾的顾萧,与此碑错身而过之时,兜帽之下的面上稍显惊讶。

    暗运内力稍稍一嗅,血腥气味顿满鼻腔,此碑之上的三字,竟是用血染红,以前方那几个恶人岭弟子弑杀性子,想来不会用家禽之血描红,那这血液出自何处,已是不言而喻

    一瞥后,少年收敛心思,随前方众人继续前行,终是在行出盏茶之后,见到了恶人岭中之景百十房屋,依山势而建,与其是房屋,不如是茅草遮头,枯枝为壁更为妥帖。

    距之尚远,更为浓重的血腥气味钻入少年鼻中,令本就微蹙之眉头紧锁,眉下星眸显出急切之色,虽距尚远,但依稀能瞧见茅草房舍之上,皆有血迹,想来正是因死在自己中的两名红袍不在,无法弹压岭中骚乱所致。

    梁冀似察觉到身后师伯目光稍冷,只道是不悦岭中之乱,忙回首行礼。

    顾萧也正想寻一处僻静之处,干脆借着面前这红袍弟子之言,微微点头。

    梁冀本就想借着师弟未归,好好拍一拍师伯马匹,见师伯已不似先前那般处处透着不满,对自己所谏点头赞允,心中暗喜,忙亲自引路,行向师父居所。

    渐入岭中,顾萧将藏于兜帽之下头颅再低下几分,看似厌恶这岭中一切,实则是以兜帽遮掩,以防这些红袍弟子察觉到自己左右探寻的目光。

    目光掠过一处处茅草屋舍,顾萧心中已然暗惊,此地哪里是什么屋舍,虽然无铁栏,亦无牢门,但给顾萧的感觉却是于囚笼并无二致,更让顾萧震惊的是这囚笼之中得一双双目光,狠辣怨恨目光之中暗凝精光,一望便知,这茅舍之内囚禁的,绝非普通人。琇書網

    目中精光之下,虽是尽力掩藏恐惧、无助,但还是隐于兜帽之下的少年尽收眼底,不禁让顾萧想起重阳笔所言,入慕容谷不得出的话来

    一声响动令少年前行步伐顿止,抽回思绪,驻足回望,只见一茅舍门沿一道身影欲冲出茅舍,却在临近门沿一瞬止住,再无法前进半分。

    也正因此,顾萧才得以瞧清茅舍之中所困之人面庞,蓬头垢面,浑身污浊,双十指皆已溃烂,口角流涎,瞪目如铃,向着自己张牙舞爪扑来。

    此人抬之际,破烂袖口滑落至肘,露出腕,顾萧这才看清此人腕被厚重铁架锁住,适才入耳响动正是因他腕镣铐铁索发出,不仅腕,连同脚踝、脖颈,皆以镣铐、铁索扣住。

    望见眼前这人,被当成野兽一般对待,顾萧不由微怒,可也深知此时不是发难之时

    身旁梁冀恭敬之声传入耳中,让正欲回转身形的顾萧稍稍一滞,自己本就是伪装,莫要记得,此人自己连见都不曾见过,稍一思忖,便想以不变应万变,撩动红袍,负凝立,一副不屑之姿。

    ()(e)  顾萧此举果让梁冀误以为师伯对下败将的蔑视,谄媚笑道:都是师侄多此一问,莫师伯,便是师侄,也不会记住自己的下败将这人一快剑,江湖上颇具盛名,只可惜他的剑快不过师伯,只能将自己的下半生,留在这恶人岭中了,真是可惜,师侄们未能瞧见

    师伯以快制快,败他之景。

    梁冀此言一出,更令被囚与茅舍中人愤怒,欲挣脱镣铐,不知是因长时间的囚禁还是其他,挣扎扭动身形也好,嘶吼咆哮也罢,这人自始至终都不曾开口,唯有喉中低声嘶吼,宛若野兽

    梁冀等一众红袍弟子见状,哄堂大笑,似早已不将茅舍之中囚禁之人当作人,只当成取乐的笼中兽来看待。

    随着此人如野兽般低沉嘶吼,传遍岭中百十茅舍,似得感应,片刻之后,相同的低声嘶吼同起。ь

    见已有乱象,梁冀收敛笑容,如驯兽师般,撩开斗篷,于腰后取下一银铃,持于掌心,开口呵斥:

    银铃一现,本还再躁动不止的众人,如同野兽遇了天敌一般,各自噤声之余,瞬间蜷缩躲入茅舍黑暗之中。

    相较梁冀,红袍之下少年胸膛已是急促起伏,虽是尽力保持从容之姿,但心中已是在暗中权衡,是否现在就动将身侧红袍尽数击杀,好一探这些茅舍,去寻找李叔、霖儿等人是否被困于此地。

    但当余光瞥见红袍抬着的壮汉之时,胸中冲动顿消,暗自思忖:

    冷静下来的少年,目光再扫囚笼,细细查探之下,并未发现那几道熟悉目光,终是松了口气,笃定了心中猜测,定下心思,转身兀自向前离去。

    身旁梁冀等弟子见状,还道师伯劳累,忙弃了折磨囚笼中人的心思,追上师叔步伐,前行引路。

    又行盏茶功夫,少年忽觉地势变陡,稍稍抬眸,瞧见一处木屋坐落数丈之外,止步之时,听得梁冀谄媚之声传入耳中。

    凝目细看,木屋很寻常,但比起身后的囚笼,却奢华无比,目光扫向一旁等待着自己夸赞的梁冀,顾萧强忍心中杀意,缓缓点头。

    见师伯满意,梁冀喜上眉梢,忙不迭唤起众人将那汉子抬走,正欲引师伯入内休憩之时,却见师伯身形一闪,阻拦在众人身前。

    梁冀三角眼眸稍转,立时想到密林之中,师伯阻拦自己出剑斩断这汉子双腿之景,心中疑惑又生。

    众弟子也不敢相问,只得向师兄梁冀投来求助目光,正当梁冀纠结该如何开口,方能不触怒师伯时,见师伯红袍之下,短刃显现。

    刃上碧绿之光,令人望而生畏,梁冀心思活络,立时明白过来,向着众弟子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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