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耽美同人 > 老板总想宰我祭天 > 第54章 纨绔公子与绝色小倌 六
    想替苍碧赎身的人绝不是没有,宴厅之上,尚未开席,已有不下两只手数的人向鸨公询问替如云赎身的价钱,只是楼中有规矩,雏儿是绝对不能放的,因此要赎个清白的身子,最少也得把破瓜夜给竞走,两笔开销加在一起,绝不是个数目,而那些不心疼钱财的,自是也不会束手束脚地去问询。

    譬如摇着柄扇子,气定神闲坐在首席的风月场老手路珏平,再譬如他隔壁城中首富家的大公子晋安。

    今夜是前无古人的风月盛宴,来客比苍碧初露脸那一晚还多了一倍,眼见过的有耳闻的都来掺和一脚,老鸨算计着人越多,竞价自然越高,原本能一人就能包下一桌,临时改为一人只能包一个位置,雏儿们自然也不够用了,便把隔壁同为一东家的红颜楼的雏儿也唤来帮忙。正主还未到场,宴厅中就已人声鼎沸。

    “晋安兄,我蹚这浑水,大伙儿也都司空见惯了,怎么连你也来凑这热闹。”路珏平挑眉,一桌子坐的都是相熟的年轻少爷,旁边还站着几名带来的厮,觥筹交错间一阵哄笑。

    晋安一张过于憨厚的脸在一帮纨绔里显得木讷:“如云长得美,是人都喜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话倒是不假,只是放在风月场上,不免正经得无聊了,路珏平一敲扇柄,正要带动众人起哄,只听台上的银铃摇了三声,一道如火般浓烈的身影,从高台上缓步走了出来。

    众人纷纷屏住呼吸,目光倾数被生了勾子般的绝色引去,姑娘们斟酒的手都顿了,厅中一时静得只有如云一人轻巧的脚步声,一步一顿,凤冠下的珠帘随着动作摆动,一如台下摇曳的无数心旌。

    高台中央,如云站定,欠了欠身,谁也不看,只出神地望着不远处的大门,他要出去,却不希望是以肉体换取台下任何一人的欢愉得来,除非是连云——

    而连云在哪?

    啪嗒一声轻响,是一名看呆了的客人手一松,瓷酒盏落在了桌面上,洒出温酒。

    鸨公击掌两声,亲自步上高台一侧,干瘦的身材,高凸的颧骨,稍显皱瘪的黄皮肤,衬得肤白衣红的如云更美了几分,他全然不在意,提着嗓子一番简短的客套话,再把竞拍的规矩明,便宣布开始叫价,全程颇为满意地欣赏在座人痴迷神情,那于他而言就是大把大把的银子。

    路珏平一拍桌面,举起花牌,抢先开口:“一千两!”

    一千两!春风道中寻常姑娘倌的破瓜夜,一般都在一百两上下,能上五百已算得上上品,绿华当初以一千二百两成交,而隔壁被奉为春风道百花之首的牡丹,也不过卖到一千五百两,然而这一场,第一叫就直逼花魁们的巅峰。

    “一千一!”如此高的首价,竟片刻的空隙都没有,立时有人接上,开口的正是晋安,恍若对着绝世的上好美玉般,盯着如云,笑得一脸憨傻。

    台上苍碧心情复杂,第一眼扫到路珏平,心中并不觉得多奇怪,第二眼看了晋安,面上闪过一丝狐疑,这晋安生得与逍遥界的城旌,上一世的核桃一模一样,连续两次,若是巧合,也巧得过了头,视线再一扫,瞥见不远处斟酒的一名红颜楼雏,苍碧诧异的神色再也掩不住了——

    那姑娘生得娇可人,一双圆眼灵动无比,穿行在一众宾客之间,巧妙地转身避开一开始就承受不住底价,开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宾客们的脏手,俨然就是爰爰。她一身杏色长裙,脖颈上围了一圈棕红色的茸毛围脖,这让苍碧想起来乌花村边,那座山上的兔。

    兔?

    再看那晋安的憨笑,略显笨拙的行动与憨憨的嗓音,若是虎幻化成人形,定然是这副模样!

    苍碧穿行至第三世,为何独独这两人一直相随,这其中究竟有何机巧,莫不是也受了那柄白匕首的荼毒,但他们却完全不认得自己,可若只是相似的人,真的会有完全不相干的人相似到连身形、气质、嗓音都一模一样?

    台下一阵起哄,拉回苍碧思绪,是路珏平直接把三千两的价叫道了四千两,初价就压下了一半人,这一叫,几乎所有人都噤声了,在场的大多是些富贵公子,但富贵也有个限度,谁家都不是无底洞,但比路珏平有钱的人也不是没有。

    “四千一百两。”晋安叫价,眉宇已经敛了起来,原本以为路珏平只是替如云哄抬身价,想不到竟是动真格要与自己挣,转头不悦道,“路兄,你这就不厚道了,两成的优厚已经给你了,怎的出尔反尔。”

    “四千二!”路珏平也隐隐露出几分不快,勾起的嘴角已然有些僵了,他家再有钱也敌不过城中首富,“晋安兄,你与如云不相配,就此罢手罢。”

    “如何、如何不配!”晋安恼了,“四千三!你再叫,先前好的价就免谈了!”

    “四千四!”路珏平有礼一揖,口气却满是不屑,“美人在前,这些算得上什么,我还不欲和你谈了呢!”

    “你!”晋安倏然起身,还不忘举花牌,“四千五!”

    满满一厅的人从无法争得美人青睐的沮丧中,被拉至这一方高下难辨的风月硝烟中,频频凑热闹起哄,鸨公更是笑得嘴都快咧到耳际,仿佛看着两锭移动的巨大金锭,要不是碍着规矩,都想让如云这一夜把两个都伺候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都不肯退让,路珏平叫到了五千,正要继续争论口舌之便,谁料手中的花牌被身边的厮一把夺了过去:“少爷,您不能再叫了,夫人要是知道您花重金只为了个倌,会死的的!”

    “三七,把牌子还来!否则我先死你!”路珏平伸手去夺。

    三七死死护住巴掌大的木牌,自家少爷从来不虐待下人,因而话得再重,他也不怕。

    “五千一次。”鸨公轻声咂舌,这子真坏事,把还没到顶的天价硬生生截了下来。

    “路兄,那我就受之无愧了。”晋安绷紧的神色缓和下来,缓缓举起花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