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耽美同人 > 老板总想宰我祭天 > 第57章 纨绔公子与绝色小倌 九
    苍碧不明所以,坐起身,用鲜红的衣襟擦拭着嘴,狐疑地探头窥看,实在搞不清这路公子究竟在搞什么鬼。

    茶水很快就送来了,只是名扬洛城的青殷楼怎么可能拿出凉茶招待贵客。路珏平倒了一杯,饮了一口觉得不够凉,拿两个杯子迅速地捯饬着,又洒又泼,一杯水颠到最后只剩下一半,总算是凉透了,片刻不待送到苍碧嘴边:“快漱口,在嘴里含一会。”

    苍碧犹豫该不该接,春风道里擅用各种伎俩的客人不再少数,万一水里下了什么下三滥的药……

    “我路珏平答应的事,绝不失信!”路珏平蹲下身,拉过苍碧的手,将茶杯塞过去,放柔了声音,使出惯用的哄女人手段,“瞧你这么美的一张脸都花了,嘴里都是血,快把口漱一漱,一会儿该难受了。”

    这一招对苍碧并不管用,但他还是乖乖接过了茶盏,只因那双墨色的眼瞳,从无限温柔中透出一丝实在与连云太过相似的冷淡,转瞬即逝,还是牢牢撅住了苍碧的心——生着这样一双眼瞳的人,该不会是坏人吧。

    凉茶入口,在口中激荡开,惹得苍碧忍不住皱眉,春寒料峭的天,谁会喜欢喝凉透的茶水,看来路珏平哄女人的手段也不怎么样,不过半杯凉水下去,嘴里总算干净了。

    “再喝一杯,记得含一会。”路珏平如法炮制,又弄凉一杯,看着苍碧喝下,直视那微启的唇瓣,确认里面一丝血迹都没有了,才放下茶盏,也不过来了,就坐在凳上,遥遥看着苍碧,“春风道里的规矩,破瓜夜没把客人伺候好,会有什么惩罚,你可清楚?”

    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视情节甚至还有不堪启齿的各种羞辱,各楼的姑娘抗拒之下无法忍受,自行了断的也不是没有,苍碧垂眸看着脚上鲜红的喜鞋,直觉万分刺目,仿佛是血染红的,许久后,无声地点了点头。

    “那你还如此反抗我?”路珏平轻叹一口气,“你不怕明日,我在鸨公面前,把你方才的反抗事无巨细一一告知?”

    “……”苍碧什么也不出来,只觉得身在前后都是荆棘的悬崖之上,立足之点不过毫厘,还正在以无可挽回地速度崩塌。

    一双手稳稳地拉住险险要跌入尖刺中的他。

    “明日,我会告诉鸨公,你伺候得很好,我很满意。”路珏平。

    苍碧心中一跳:“为何?”

    “春风道是个好地方,美酒佳肴温柔乡,环肥燕瘦,什么样的姑娘不缺?就算喜好南风,这青殷楼中也各个让人食髓知味,只是那是七日前。”路珏平给自己斟了杯酒,却不饮下,只在手中晃着,看着里面一圈圈漾开的波纹,仿佛在其中看到了极其遥远的地方,“现下,谁都比不上你。”

    他慢慢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苍碧,终于将酒饮下,以拇指点向自己心口:“我对你,是真心,你可看出来了?”

    苍碧一时哑然,别开眼,不敢直视那双太过灼热的眼,脑海中突然升起一个连自己都卑劣的想法:“我看不出,你证明给我看。”

    “如何证明?”路珏平两手分别拿着酒壶与酒盏,一步步走来。

    “风月场中的好手,骗姑娘的手段岂是我能看透的,你既然待我真心,自然不能与对待她们一般待我。”苍碧微微低头,散乱的青丝从耳际滑落数捋,“需对我以礼相待,还有,赎我出去。”

    风尘之人连碰都不让客人碰,张口却是让人赎出去,还要被以礼相待,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而路珏平只是再斟了一壶酒,干脆利落地了一个字:“好。”

    苍碧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猝然抬头,只见路珏平带着浅淡的笑意,将酒盏递来:“今日起你我便是夫妻,娘子,我敬你这一杯。”

    “我……”苍碧看看一脸认真的路珏平,又看看酒盏,有些迷茫,听连云酒是穿肠毒|药,他从来未曾触碰过,自然也不知道酒量如何,不敢尝试,“我不会饮酒。”

    路珏平将酒盏塞到他手心,笃信般道:“只这一杯,不会醉的,便是醉了,我也绝不会做什么。”仿佛验证自己的话般,完,他便退到桌案前,坐了下来。

    话道这份上,苍碧如何也推辞不掉,只能将美酒饮下。

    青殷楼的酒调和着花果香,甘醇而又迷醉,入口并不怎么浓烈,回味一番后,酒劲却是不弱,苍碧也果真不是酒场好手,只这一杯,眯了半晌朦胧的美眸,终是缓缓垂了下去,往塌上一倒。

    刚染过血的红润嘴唇透出烧起来一般的灿然,原本苍白的脸上染上坨红,眼睫微扇,朱唇轻启,吐出温热的气息,不整的衣衫沿着优美的锁骨滑下,平坦无暇的胸膛若隐若现。苍碧全然不知,方才还拼死抵抗的自己,现下俨然是一副等着请人拆吃入腹的诱人模样。

    路珏平呼吸都滞住了,喉结上下滚了数次,终是按耐不住般起了身,一步一顿地停在床前。

    眼睛被一双无形的勾子带着,从美人如瀑的发丝游移而上,到那光洁的额头,线条流畅的脖颈,微微起伏的胸腹,露出了一半的长腿,再到如玉的脚指上,几番游移。

    他坐在床畔,抬起手,也不知想触碰哪里,手伸在半空停了许久,衣襟褶皱腹下的部分微微鼓起,吐息越来越灼热,欲望呼之欲出,冲向四肢百骸。

    “苍碧。”然而他只是以口型做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知晓的名讳,把手放在苍碧手肘上残留的淤青上,轻巧地揉了起来。

    酒是个好东西,什么烦忧惶恐全能压下去,可也是坏东西,一觉醒来,不省人事之后的所有事物一概不知。

    翌日清早,苍碧睁开眼,脑海里像被什么剜空了般,只见路珏平坐在床榻边,靠着床背,手还停在自己大腿上,立时蜷缩起身子,拉着喜被躲到床角:“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路珏平状似不经意地移开手:“你自己的身子,有没有被人动过还不清楚?我看起来,像是言而无信的人?”

    像。苍碧几乎脱口而出,动了动身子,幸而的确没有异样。

    路珏平不以为意,整整衣衫,拿了桌上的扇子,潇洒一盏:“娘子,那我先回去了。今晚,等我。”

    门扉吱呀一声关上,微风扫起挂在两侧的红丝绦,房里终于只剩下苍碧一人,他的心却再次被提了起来,只因外面路珏平对长工嘱咐:“看好如云,别让他乱跑,要是有个闪失,以我路家的财力,整整你们青殷楼还是够的。”

    这与前几日有何区别,昨夜巧舌如簧,果然没有一句真话,今夜等待他的,也许就该是路珏平狰狞猥琐的真面目。

    苍碧茶不思饭不香,对着一桌只动了一口的午膳,等到日暮西山,等来敞开的大门,心里那根本就绷着的弦,拉得更紧。

    余晖撒进屋中,映照门外潇洒挺拔的身影,路珏平翩然而立,仿佛乘着温暖的春日而来,合上的扇子在手中敲了两下,见苍碧没动静,满脸孺子不可教也地一笑,伸出一手:“还不出来?”

    许是那一笑宛如春风般和煦,又或许是那语调中笑意温柔地像一根抚平一切伤痛的羽毛,苍碧的心再那一瞬间,居然定了:“去哪里?”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