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出来几根毛。</p>
罗浩不是很了解这句话的意思。</p>
“唐主任，您看见那几根毛了么？”</p>
“没有，患者家属拿来送去做病理，也没有建设性的意见。”唐主任无奈。</p>
“这是镜下看见的，我感觉”</p>
唐主任着，顿了一下。</p>
患者家属不在帝都做病理检查，带回来在医大一院做检查，这有点荒谬，罗浩觉得事情越来越无法理解。</p>
但仔细想，或许患者家属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回来之后也不是第一站就到医院，或许这个解释能得通。</p>
人世间的事儿么，发生什么都有可能，谁知道呢。</p>
罗浩拿起气管镜的影像看，随后笑了笑，“就是异物在支气管里，不是支气管长毛。”</p>
“”唐主任有些不好意思。</p>
支气管长毛这种事儿本来不应该想，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进入支气管里。</p>
看着，还不是一两根，而是一撮。</p>
取出来的一撮也没有图片，送检的报告也很含糊。</p>
“这样吧，先收入院。气管镜的话，局麻不行，得全麻。”</p>
唐主任听罗浩这么，一下子沉默。</p>
“唐主任，其实难度不大。”罗浩解释道。</p>
难度不大？糊弄鬼呢！</p>
唐主任心里腹诽，她对罗浩的建议不置可否。</p>
“年底要开年会了。”罗浩忽然了一句不相关的话。</p>
“啊？”</p>
“现在心胸、普外、妇产的全国年会定在省城开，你们呼吸内科的年会定了么？”</p>
“”唐主任怔住。</p>
年会赶在一个城市开，似乎除了魔都和帝都之外，还没这种事儿发生过。</p>
竹子！</p>
唐主任也不傻，瞬间找到了问题所在。</p>
“支气管里有异物，取出来极难，这种术我给唐主任您搭把。术录像，可以在年会上放。气管镜的水平高低，肯定是呼吸内科医生们注重的。”</p>
“！！！”</p>
“呼吸科，校长和钟老能定。”罗浩继续讲道，“我争取一下，好久没见钟老了。”</p>
“！！！”</p>
“人前显贵。”罗浩微笑。</p>
几句话，唐主任不想接一个大麻烦的心思烟消云散，瞬间热切起来。</p>
原本她琢磨着患者去帝都，大不了罗跑一趟，何必留在医大一院呢。</p>
又不是只有医大一院能治。</p>
但这么看，还是留下来比较好，要是罗能把这个病给出确定诊断，那就再好不过。</p>
“罗，你能把异物取出来？”唐主任抓住问题重点。</p>
“试试呗，我要是取不出来，那就把患者留着。年会的时候，大佬云集，谁行谁上，也算是在咱们这儿开年会的一个特殊病例。”</p>
好像可以！</p>
罗教授并没有一口咬定自己可以，而是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p>
患儿又不是什么急诊，不治好十分钟就没命的那种。</p>
取不出来，就等年会，自己能看看钟院士和王院士唐主任想到呼吸内科教科书上写的两个名字，一颗心炙热滚烫。</p>
而且患者家属也不出什么，去哪排队看病不得半个月以上？到时候全国知名专家反过来排队看患者，而且还免费，他们要是脑子里没进水就不会拒绝。</p>
“那我收进来！”</p>
“麻烦唐主任，片子什么的查完我看一眼。”罗浩微笑。</p>
“罗，真行么？”唐主任又问了一次。</p>
“应该可以，我的微创术水平还是能看的。”</p>
唐主任对这位介入科最年轻的带组教授、省领导胃肠镜的执镜人很难代入。</p>
换自己，肯定不行。</p>
要是罗教授吧，或许可以。</p>
约好后，罗浩给唐主任鞠了个躬，转身离开。</p>
唐主任深深的看着罗浩离去的背影，有些想不懂。</p>
呼吸内科，罗浩满脑子都是又多了一个学会的事儿。本来呼吸内科今年的年会是钟老定地点，明年是王校长定地点，大家相互之间有默契。</p>
但要是这么的话罗浩一边走一边琢磨。</p>
和钟老一声？</p>
关键是自己认识钟老，钟老不认识自己。</p>
怎么办呢？罗浩心里琢磨着。</p>
回到病区，住院老总里拿着，正道，“这才是防止跳楼最正确的做法。”</p>
“嗯？什么做法？”罗浩问。</p>
“我家的天台上，被拉了一个横条幅。”住院老总把递给罗浩。</p>
一个红彤彤的条幅，上面写着——禁止跳楼，违者男的公开浏览记录，女的公开聊天记录。</p>
“”罗浩无语。</p>
这又是哪家的现眼包做出来的条幅。</p>
可转念之间一想，虽然只是一个玩笑式的法，但却要比想一想家，想一想爱人，想一想孩子更让人望而生畏。</p>
“罗教授，您这是干嘛去了？”住院老总那个也不愿意八卦，收起和罗浩套近乎。</p>
“有个患者，气管镜取出来一点不知道是什么的毛。”罗浩着，自己都觉得有点荒谬。</p>
这都是啥。</p>
气管里倒的确有毛，但那是纤毛，4-微米。</p>
“”</p>
住院老总哑然无语。</p>
“老孟，最近有件事你知道么。”罗浩没纠缠于住院老总的那张图片，和孟良人道，“有个患者憋闷，头晕，去门诊就诊，做了心电图和头部t，有t段压低，患者拒绝做更多检查，并已签字。”</p>
孟良人认认真真的听着。</p>
“后来，患者死了，打了3年官司，刚刚被判定为甲等医疗事故，医院担责0%。”</p>
“签字了？”庄嫣一愣。</p>
“嗯，有拒绝更多检查的签字单，还按了印。”罗浩道。</p>
“那为什么还判定为甲等医疗事故？”</p>
罗浩没话，看着孟良人的眼睛。</p>
“罗教授，我知道这件事。”孟良人沉声回答，方正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死人就有理么，骑行的那个孩子死了，组织骑行的人和他”</p>
“别发牢骚，我问你，要是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办。”罗浩沉声道。</p>
“我想了，急诊，这类事情几乎无解，因为急诊太忙了。但病房就好一些，我想解决的方式有几点。</p>
第一，更好的了解每一个患者、患者家属。这件事交给我，我觉得不稳妥的，一定跟您讲。</p>
第二，一旦患者家属拒绝，我会申请视频监控，还是留下语音、录像证据比较好。虽然有点麻烦，但咱们组的患者本来就不多，没问题。</p>
虽然真要是上法庭的话还是没什么用，但我只能想到这么多。</p>
再有的，就是一些稀碎的工作。</p>
其实我的想法是把工作做在前面，让患者家属不好意思告，哪怕术、治疗有问题，患者家属一想到罗教授您，一想到我，就会想——算了吧，他们人那么好。”</p>
罗浩看着孟良人的眼睛，他的简单，这里面有多少工作量罗浩一清二楚。</p>
因为从前罗浩做过这份工作。</p>
孟良人没叫苦，甚至没邀功，而是用平淡的口吻讲述着。</p>
看样子他的确认真思考过，而且有了应对办法。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是一些笨办法，把工作做踏实。</p>
而孟良人最后要把工作做在前面，也的确是罗浩认为的最佳解决方案。</p>
“辛苦了，老孟。”</p>
“不辛苦。”孟良人笑了笑，“科里没有交代室，咱们科，最开始的时候就一直没建过，要落实这些内容有点麻烦。”</p>
“我和沈主任、冯处长、庄院长申请。”罗浩道，“不过走正规途径，很慢就是了。”</p>
“没问题，其实也就是防患于未然。我会仔细心的，罗教授您放心。”</p>
罗浩点了点头。</p>
孟良人又了一些应对措施，很细碎，很繁琐，甚至连罗浩都觉得有些过了。</p>
可在大变革时期，只要想当医生，这一切都是必须的。</p>
“师兄，为什么？”庄嫣还是想不懂。</p>
“没有为什么，心干活就是。”</p>
“我！”</p>
“你什么你，去练叠千纸鹤去。”罗浩斥道。</p>
庄嫣甩头，高马尾飞扬。</p>
年轻人么，肯定想不懂就是了，罗浩心里想到。想这件事儿的时候，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也还不到30岁。</p>
“庄，要适应时代，怎么可能让时代适应。现在已经到了纠纷30年代，我问你，你咱们平时什么工作最重要？”</p>
“和患者、患者家属聊天，刚才老孟不是过了么。可是师兄，咱们是医生诶，不想着治病，光想着出事，是不是太没劲了。”庄嫣没精打采的道。</p>
“庄，你导师和钟老有联系么？”罗浩忽然问道。</p>
“”庄嫣可怜巴巴的看着罗浩。</p>
有些事儿，师兄罗浩以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对于其他人来讲，属于完全不可能的。</p>
比如刚刚的那个问题。</p>
罗浩看见庄嫣的表情，叹了口气。</p>
“咚咚咚”</p>
有人敲门，罗浩抬头，看见患者家属拿着一面锦旗局促的张望着。</p>
“请进。”</p>
送锦旗的啊，罗浩并没有太在意。</p>
这种事儿很多，自己还经历过患者家属有心的大招、连招。</p>
“您好罗教授，请问杰森教授在么？”</p>
咦？杰森教授？</p>
“他们在术室。”罗浩道。</p>
杰森和范东凯和袁利每天泡在一起，嫌弃医生办这面人多。</p>
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杰森在美国的时候工作条件那叫一个优渥，国内根本没法和人家比。</p>
杰森医生竟然也能收到锦旗？！</p>
这事儿是罗浩没想到的。</p>
“您请进。”罗浩微笑，把患者和患者家属让进来，回头和孟良人道，“老孟，给杰森打个电话。”</p>
自己组的患者现在有自己、陈勇、杰森、范东凯当术者，术者一堆，但写病历的只有孟良人和庄嫣。</p>
</p>
今天又给老孟加了担子，是不是要找人了？</p>
罗浩心里盘算着，嘴上和患者、患者家属亲切的聊着。</p>
几分钟后，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p>
脚步声引起罗浩的注意，第一个念头就是急诊。</p>
可介入科极少有急诊患者，一般都是急会诊。</p>
抬头看去，杰森医生急匆匆的跑进来，丝毫没有矜持，甚至杰森医生的脸涨得通红。</p>
这是？</p>
罗浩有些惊讶。</p>
至于么。</p>
“谁找我？！”杰森医生刚跑进来，还没看清楚就已经急吼吼的问道。</p>
“杰森医生”患者家属还没扬起锦旗，杰森医生就激动的一把夺过锦旗。</p>
“是给我的么？”他完全没了斯文专家的样子，像是一匹恶狼，毫不含蓄，而是伸抚摸锦旗，脸上笑开了一朵花。</p>
罗浩和患者、患者家属都傻了眼。</p>
这也太不含蓄了吧。</p>
展开锦旗，杰森医生给范东凯看，“范，上面写的什么。”</p>
“医者仁心。”</p>
“什么意思？”</p>
“就是你术做得好，心肠更好，是个好人。”范东凯生硬的解释。</p>
罗浩也不知道医者仁心用英文翻译怎么讲。</p>
关键是罗浩生平第一次看见外国医生收到锦旗。</p>
杰森医生激动的抚摸着锦旗，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为了收到好人卡而感动。</p>
罗浩无语，这也太激动了吧。自己是什么时候收到的锦旗？好像是实习的时候。</p>
心情？</p>
罗浩早都忘了当时是什么心情，这种事儿就像是一阵风吹过，没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p>
杰森医生用力握住患者的，不断表达着感谢。</p>
这一幕，所有人都保持沉默，一声不吭。</p>
没人见过，患者和患者家属也都不话了，气氛一度尴尬。</p>
罗浩感知到尴尬的气氛，无奈的走过去和患者家属解释道，“杰森医生来自美国，他们那面的习惯不一样。”</p>
“哦哦哦。”患者、患者家属被吓懵了，美国人可真热情。</p>
“可这也”一个患者家属看着正在欣赏锦旗的杰森医生，哭笑不得。</p>
“第一面锦旗，难免会情绪激动，难免的。”罗浩笑呵呵的道，“术很成功，以后你就是杰森医生的患者，再来的话也是杰森医生管。”</p>
“嗯嗯嗯。”患者家属连连点头。</p>
住院期间，他们沟通的还算是顺利，毕竟有孟良人在。</p>
杰森医生虽然语言半通不通，但术属于世界一流，一个的肝癌对他来讲不算什么。</p>
术效果好，还是外国医生给做的，这一切对患者、患者家属来讲都是完美至极的。</p>
“来，站在一起，我给你们拍张照片。”罗浩笑眯眯的道。</p>
患者家属想起来还有照相的流程，连忙点头。</p>
把护士长叫来，杰森医生和患者站在中间，旁边是范东凯和护士长、以及患者家属。</p>
杰森医生和患者一人拿着一半的锦旗，站的笔直。</p>
“来，笑一个，茄子！”罗浩拿着，在走廊里给杰森医生留影。</p>
“好！完美！”罗浩看了看里的照片，“老孟，地址有吧。”</p>
“有。”</p>
“行啊，照片出来后给你们邮递。”</p>
本来没这个步骤，但罗浩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儿，还是要给患者邮递过去。</p>
患者和患者家属千恩万谢离开，杰森医生捧着锦旗，眼睛里已经开始拉丝。</p>
罗浩是很难共情杰森医生的。</p>
不过他还是在医疗群里把照片上传，让庄嫣去打印照片。</p>
“杰森，在美国没有患者表达感谢么？”</p>
“不不不，罗，这是一面旗帜！”杰森医生很严肃的道，“我真的很喜欢你们中国人表达感谢的方式。”</p>
“你总你们很内敛，但你们有些行为却太激进了，比如这个。”</p>
着，杰森医生把里的锦旗扬了起来。</p>
宛如一名骑士。</p>
罗浩若有所思。</p>
老外可真好糊弄。</p>
“这是我收到的第一面旗帜，我以后一定会收更多的旗帜！这，是我的王国！”</p>
“杰森，冷静。”罗浩劝道，“你可别问患者要。”</p>
“”</p>
“”</p>
范东凯和孟良人都想到了一种可能。</p>
那简直太可怕了。</p>
“不会，这是上帝给与我的奖赏！是礼物！！”杰森医生脸上的红晕还没消退，看样子罗浩很怀疑杰森医生会抱着锦旗睡。</p>
至于么。</p>
就是一面锦旗而已，平时情绪极少波动的罗浩都有了些许的情绪。</p>
他为杰森医生高兴的同时也有一点点的妒忌。</p>
自己怎么没这么高兴的时候呢。</p>
“杰森，你的。”庄嫣已经赶回来，把照片递给杰森医生。</p>
杰森医生拿出钱包，把照片认认真真的放进钱包里。</p>
“做成宣传画。”罗浩忽然道。</p>
“啊？！”孟良人一怔。</p>
老主治就是老主治，精明的很。眨眼之间，孟良人就知道罗浩罗教授的意思。</p>
怯魅这种事儿还在进行中，但杰森医生的确是一面相当不错的挡箭牌。</p>
怕是有患者投诉杰森医生的话，院里面会相当头疼。</p>
老谋深算的孟良人见庄嫣没话，还在发呆，马上应道，“罗教授，您放心，我今天把事情处理好。”</p>
“沈主任那面我打招呼。”罗浩道，“主要宣传杰森医生，还要有生平履历以及各种资料。越详细越好，越高大上越好。”</p>
“嗯嗯嗯。”孟良人开始拿笔和本，认认真真的把罗浩的话都记录下来。</p>
吁</p>
罗浩长出了一口气。</p>
也挺好，以后杰森医生就是标准的牛马。</p>
当然，自己要给杰森医生洗脑。美国的医疗集团是万恶资本控制下的、获取利益的罪恶集团，会有患者自发的授予旗帜么？</p>
看杰森的样子，应该不会。</p>
天生的牛马，还真是很好洗脑，一面锦旗就不知道北在哪了。</p>
罗浩忽然觉得杰森医生和范进中举了一样，不出来的怪异。</p>
今天没什么事儿，罗浩提前离开，去哈动陪大妮子。</p>
</p>
第二天一早，罗浩赶到科里。</p>
进了走廊，罗浩眼睛一花。</p>
走廊里多了几个宣传框，上面是杰森医生和患者家属的合影。</p>
还不是一个，而是四个，罗浩仔细数了数。</p>
“老孟！”罗浩喊道。</p>
“罗教授，您来了。”</p>
“怎么这么多？”</p>
孟良人搓着，无可奈何的道，“我开始做了一个，杰森医生不行，一定要越多越好。”</p>
“唉。”罗浩叹了口气。</p>
美国人做事情的风格体现出来。</p>
“要不我撤掉几个？我也觉得太多了。”</p>
“不用了，就这样吧。等再有人给杰森医生送锦旗，拍照后把里面的照片替换掉。都一样的，让患者看见像什么样子。”</p>
看起来的确有些不像话。</p>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罗浩知道杰森医生的性格。他不是秦主任那种爱显摆、爱出风头的性格。</p>
可收到了一面锦旗，杰森医生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p>
锦旗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还是自己从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已经习惯了，所以忽略了这一点？</p>
罗浩笑笑，去换衣服。</p>
交接班，术。</p>
来到术室，罗浩听到隔壁术间里传来杰森医生爽朗的笑声。</p>
由心底发出来的那种愉悦，自从这次杰森医生来到中国，就没见他这么开心过。</p>
路过的时候罗浩往里面看了一眼。</p>
杰森医生叉腰站在锦旗</p>
“这个字叫‘仁’，是吧，范。”</p>
范东凯的眉毛都快秃了，估计是杰森医生因为这面锦旗烦了他一晚上。</p>
“是，医者仁心的仁。”</p>
杰森医生丝毫没感受到范东凯的无奈，笑哈哈的站在锦旗杰森医生做术，只要一侧头，就能透过铅化玻璃看见墙上面挂的锦旗。</p>
这也</p>
罗浩叹了口气，还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p>
术，中午在对面擀面店随便吃了一口，下午去上课。</p>
上完课后罗浩马不停蹄赶到呼吸内科。</p>
唐主任给罗浩留言，准备完毕，随时可以术。但罗浩还是想尽量稳妥一些，先去阅片。</p>
“罗，我问了北医的专家。”唐主任忧心忡忡的道，“气管镜薅出来的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她也从来没在做气管镜的过程中见过。”</p>
“奇怪？”</p>
“前基底段基底支深部有一团异物，形状不规则，她尝试夹出来，最后只夹出毛絮样的东西。罗，有件事我想不懂，要是异物的话，从患儿生病的时候开始，应该就有了。”</p>
“可为什么没包裹化呢？”（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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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这也是我的疑问。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