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p>
方晓只是咋呼一下，但患者家属的表情印证了心里的猜测。</p>
患者果然有家族遗传史，罗教授的一点错都没有。</p>
“来的时候为什么不？我问你两遍！”方晓极其强势，恶狠狠的瞪着患者家属。</p>
“”患者的父亲擦着眼泪，眼圈红呼呼的。</p>
为什么不，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猜想，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理由。</p>
方晓压住心里的怒火，而且演戏演到这里也差不多了，过犹不及。</p>
“这么吧，患者的情况极其危险，和她母亲一样。”方晓道。</p>
“啊？！”</p>
方晓的话打碎了患者父亲最后一丝幻想。</p>
“你跟我来。”方晓带着患者的父亲来到医生办公室，找到视频监控正对的位置，并且和对方交代，打开术录像，开始讲病情。</p>
“她们得的是eler-dnl综合征，又叫做皮肤弹性过度综合征。你看她四肢皮肤，当时我就看着不对劲儿，多问你几句，你就认为我不正经。”</p>
“这病会导致血管变脆，你以为是我们长南人民医院的水平不够？其实是患者的血管太脆，根本没办法开刀。别是开刀，连扎点滴都很难扎进去。扎进去，血管就碎，要碰运气，不是我们技术水平不够，是血管条件太差。”</p>
方晓把罗浩得话用自己的方式重新演绎了一遍。</p>
患者的父亲听完，整个人都陷入绝望之中。</p>
“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不救，个时内肯定会死，最多个时。”</p>
“救，上台，大概率会死在术台上。”</p>
方晓到这里，停住，看着患者的父亲，仔细分辨他的表情和情绪。</p>
自己蛮对的，几乎是必死的局。</p>
刚刚老邢得对，一些艰难的术医生还是愿意做的，但大抵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还有的救，我不能退；二是患者家属不闹，我可以上。</p>
方晓并没谎，和平时术前与患者家属交代不上术百分之百死，上术百分之九十九死是两个概念。</p>
眼前这个患者上术也百分之百死，唯一的生或许在省城。</p>
但是！</p>
给自己找麻烦就算了，连带着罗教授都拖累，这种事儿方晓办不出来。</p>
只要患者家属露出一丝异样，方晓就会做出决断。</p>
几秒钟，像是过了几年一样。</p>
患者的父亲擦了擦眼泪，方晓的眼睛落在他膝盖上。只要他膝盖一软，方晓准备跟他三叩首，夫妻对拜。</p>
接下来，接下来什么都没了。</p>
“方主任，实在抱歉，呜呜呜呜”患者的父亲没有跪下去求方晓，而是伤心的哭着。</p>
方晓冷静的看着他，没话。</p>
“我实在是不想想起当时的事儿，她走的很突然，我每天吃饭的时候还会多备一副碗筷，我总觉得她随时随地能开门进来，和我们爷俩一起吃饭。”</p>
方晓神色微微一动。</p>
“可惜，我闺女也要走了。”男人用粗粝的擦掉自己的眼泪，努力睁开眼睛，不让婆娑的视野影响自己。</p>
“我不敢面对，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男人站起来，深深鞠了一个躬。</p>
方晓连忙让开。</p>
“方主任，是不是不能开刀？当时在省院有一个老医生跟我过很多，什么病我也没记住，我真没用。”</p>
“他什么？”方晓问道。</p>
“他这病没法治，只能静养，别受外伤。至于能活多久要看命，命好的话和普通人没区别，命不好，还没成年就得死。我爱人的情况，算是比较好命的了。”</p>
“”</p>
“他，出血了也不能开刀，只能保守治疗。止血钳子一夹，血管就碎了。我本来把这些话都忘了，刚刚看您扎针的时候，一下子就都想起来了。”</p>
“”方晓继续沉默。</p>
“能治么？要不去试试？我知道医生都不想患者死在术台上，呜呜呜呜”</p>
着着，一老爷们呜呜呜的哭了出来。</p>
他没办法继续下去，悲恸的情绪已经把他的话语彻底击碎。</p>
可男人知道时间有限。</p>
哭，也算时间。</p>
“呜呜呜，方主任，麻烦您上术吧，我知道百分之百死，但我不想留遗憾。哪怕试试呢，呜呜呜”</p>
方晓默默的看着男人，叹了口气，“你知道上术也百分之百死？”</p>
“当年呜呜呜那个老专家跟我的，这病怪，他的最后都成真了，我懂。这都是命，呜呜呜。”</p>
男人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可就是这种拼了命的压抑，让他的哭声痛彻心扉。</p>
痛彻的，是方晓的心扉。</p>
“那就试试吧，应该是下不来，你去看你姑娘最后一眼。要是侥幸能下来，是你家祖坟冒青烟。”方晓认真道。</p>
“方主任，谢谢。”男人并没过多感谢，情绪也没太多激动，他已经麻木了。</p>
方晓看了一眼视频监控，又看了一眼正在录制视频的，把话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p>
男人的哭声让他心动，哪怕冒着天大的风险，方晓也想试一试。</p>
人么，不是全部患者家属都是医闹，不讲理的只占一部分。</p>
其实上台的话，方晓也觉得必死无疑，但治疗或是放弃，对患者家属的心理来讲是两回事。</p>
送患者去导管室，方晓心情沉重，脚步更沉，心里已经有些后悔。</p>
必死局，自己这又是何必呢。</p>
忽然响起，把方晓吓了一跳。</p>
“方主任，患者状态平稳吧。害，你我这个强迫症，听到了就想知道还平稳不。”罗浩的声音阳光灿烂，方晓甚至在虚无之中能看见罗浩抬摸着后脑勺，一脸不好意思。</p>
呜呜呜，方晓也差点没哭出来。</p>
必死局，</p>
罗教授救我！</p>
“罗教授，患者肝被膜破了，血压很低。”</p>
“靠！”</p>
“罗教授，还有办法么？开刀肯定不行，我想上台给患者止血。”</p>
“你？估计越做出血越多。”</p>
短暂的沉默后，罗浩的评语过来，满是奚落。</p>
方晓深深的叹了口气，罗教授估计也急了，他平时话不这样。</p>
“这样，你先做着，动作一定要慢，能多慢就要多慢，导丝导管最好别碰血管内壁，你试试看能不能止血。我现在开车过去，让你们医务处和冯处长联系，走外请专家的续。”</p>
“！！！”</p>
这种一滩屎的烂活也就罗教授愿意接。</p>
他的确有强迫症，还很重的那种。</p>
“听到了没有！”</p>
短暂的沉默让罗浩的语气加重，带着几分上级医生的严厉。</p>
“听到了，罗教授您慢点开车。”</p>
“给我两个半时的时间，你想尽办法保证患者活着。千万！”</p>
罗浩的语气加重。</p>
方晓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立正，站好，一脸严肃。</p>
“别特么瞎捅咕，越捅出血越多！”</p>
“”</p>
这叫啥话。</p>
方晓不理解，但罗浩那面已经挂断电话。</p>
上术吧。</p>
二十分钟后，方晓知道罗浩的瞎捅咕是什么意思了。</p>
他上台，心翼翼的操作导丝进行超选。</p>
总不能在肝动脉就栓塞吧，该超选还是要超选的。</p>
可前面的大动脉方晓心点可以不碰血管壁，一旦进到肝脏里面，方晓稍微动了一下，血管就破了。</p>
把他吓的够呛。</p>
好在周围肝实质包裹，出血并没多少。</p>
不能瞎捅咕，绝对不能瞎捅咕，方晓在心里面警告着自己。</p>
他谨慎的进行了超选，个时后勉强栓塞了一根出血的动脉。</p>
虽然患者的血压岌岌可危，但方晓还是没着急。他牢记着罗教授的话，不能急，千万别瞎捅咕，稍微一动就破。</p>
这特么的！</p>
要是再给方晓一次选择的会，他认为自己绝对不会发善心。</p>
躲的远远的，让老邢自己上台开刀。</p>
要是那样的话，这时候老邢看着患者一肚子血，怎么止都止不住，怕是已经傻逼了。</p>
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但还是让老子给拿下了，方晓心中得意，顺便鄙视了一下一个多时之前的自己。</p>
就这术做的，怕是医大也没几个专业的介入科医生能做到，方晓相当得意。</p>
“这一封，书信来得巧。”方晓开始哼起了调。</p>
柴老板的那一出。</p>
自己这回能算是罗教授的嫡系了吧，他来之后看见自己已经做完了，会不会把眼珠子给吓冒了？</p>
哈哈哈。</p>
方晓心里哈哈大笑，甚是得意。</p>
罗教授有个执业证，自己有2个，似乎自己才是罗教授最好的助！</p>
以后自己是罗教授下的二老板不对，三老板，什么术自己都能跟着上。</p>
美得很！</p>
“方主任，您这介入术做的，可要比建华厂那面好多了。”助赞道。</p>
“建华厂就他们几个人瞎忙乎，资方能让他们挣那么多钱？开玩笑。人家过河拆桥，上屋抽梯，要我，就在公立医院老死得了，我可不敢去私立医院。”</p>
“是呗，那面据都跨省抓捕了，事儿闹的贼大。”</p>
助笑呵呵的道。</p>
其实方晓做这台术也有些勉强，水平上勉强，资格上更勉强。</p>
把介入科主任拉来镇场子，当吉祥物，全程都是方晓自己做的。方晓闲聊几句，侧头透过铅化玻璃看外面介入科主任。</p>
他似乎并不觉得是自己抢了他的活。</p>
这人心里有数，方晓更是得意。</p>
“方主任，您把介入术做这么好干啥啊。”</p>
“我就做肝，别的不碰，你放心不抢你们介入的活。”方晓道。</p>
助愁眉苦脸，“方主任，我们介入就剩下肝了，您看血管有介入，心脏有介入，神经内外也有自己的介入。现在肝脏又被您给抢走，我们介入科要黄了。”</p>
“怎么会，我就做需要外科术的，咱们是兄弟科室。我跟你讲，这术有多凶险，你们主任心里明镜一样。”方晓笑眯眯的道，“我可没有好处就自己上，遇到难的就把你们介入科推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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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得有道理，助也无话可。</p>
“方主任，这叫什么病啊，我怎么感觉患者的血管跟豆腐跟刚出锅的血豆腐似的呢，一碰就碎。”</p>
“eler-dnl综合征，不知道吧，回去自己看书。”方晓显摆着。</p>
他没有继续讲，有些装逼的话对方越是听不懂，就越是觉得自己牛逼。</p>
喏，就像现在一样。</p>
方晓犹豫了一下，到底是等罗教授来，还是就先这样呢？</p>
反复思考，方晓还是决定结束术。已经做完了，没必要在这儿等罗教授。</p>
等他来了，看一眼影像，术过程没问题自己拉着罗教授去吃龙江和牛。</p>
辛苦罗教授一趟，估计他也不愿意大半夜的来长南市披着铅衣上术吧。</p>
抽出导丝导管，准备结束术。</p>
忽然，方晓愣住。</p>
心电监护上一直还算平稳的血压监测开始疯狂报警。</p>
怎么了？！</p>
造影，方晓看见髂外动脉的一根分支破裂出血。</p>
妈的！</p>
方晓心里大骂。</p>
怎么出血的？是自己抽导丝导管碰到了髂外动脉的血管壁，导致其中一个分支破裂出血么？</p>
“方方”助也愣住，连句囫囵话都不出来。</p>
“方个屁！”方晓骂道，“大架子！”</p>
一根6x0的goreexcluder腹膜支架被轻轻放在了左侧髂外动脉。</p>
等大架子打开后，方晓感觉应该没问题。</p>
可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就来了，方晓随即看见心电监护上的血压就降到了50/30hg。</p>
一根大架子下进去，动脉血压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低了下去。</p>
造影！</p>
覆膜支架能覆盖到的位置血是止住了，但撑开覆膜支架的过程中把远端另外一根动脉给撕破。</p>
什么破血管！</p>
下个覆膜支架都能把血管给撕破，还是那么深的。</p>
方晓顿时感觉到了险恶。</p>
别瞎捅咕！</p>
罗浩的声音就在耳边回荡，方晓心里哇凉哇凉的。</p>
之前的得意已经烟消云散，剩下的都是恐惧。</p>
髂外动脉和肝内动脉不一样，肝内血管有肝实质包裹，动脉撕裂并不重要，很快就能自行堵住、止血。</p>
可髂外动脉周围是空腔，要想填满一身的血都不够，怕是罗教授到的时候人早都凉了。</p>
这儿，还不能不止血。</p>
方晓眼角余光看见介入科主任站起来，趴在操作台前，一脸凝重。</p>
他也知道术出问题了。</p>
别瞎捅咕，罗浩罗教授的声音再次出现。</p>
方晓甚至四周看了看，他多希望不是自己的幻听，而是罗教授真的从天而降。</p>
可惜，术室里空空荡荡的，操作间里也只有介入科主任傻乎乎的看着屏幕。</p>
继续吧。</p>
气密铅门打开，邢主任走进来。</p>
他看懂了，表情严肃的走到方晓身边。</p>
“方主任，对不起。”</p>
“邢主任，现在不是这话的时候。”方晓叹了口气。</p>
“出事，有我。”邢主任认真的道，“你放心做，要是患者家属投诉的话，我出头。”</p>
“”方晓侧头看了一眼邢主任，这老狗竟然不躲。</p>
唉，邢主任算是有情怀的医生，但就是水平差了点。</p>
“我再试试，邢主任您先出去。”</p>
邢主任深深的看了方晓一眼，没再多别的，转身离开。</p>
方晓深深的吸了口气，凝神，让自己的更稳一点，把另一枚支架下进去。</p>
一枚2x00的goreexcluder腹膜支架被轻轻的放在了左侧髂外动脉远端。</p>
方晓在打开支架的时候心翼翼，他不怕患者出血，没有着急。</p>
已经出了那么久的血，不差这几秒钟。</p>
把这根支架打开，能止住血是最好的。要不然方晓甚至都不敢继续想下去。</p>
在打开覆膜支架的时候，方晓心里面祈祷着，和漫天神灵祈祷。</p>
这次是自己多事，动了情，甘愿冒风险。</p>
下次，要是还有下次，自己一定不能这么多事！</p>
一定！</p>
刚刚的得意早都烟消云散，方晓甚至开始后悔，这破活自己为什么要接。</p>
现在麻爪的是自己，要是不接，麻爪的是邢主任。</p>
那能一样么！</p>
可惜，覆膜支架打开后血压依旧没有回升。</p>
心电监护上动脉血压继续降到39/2hg。</p>
方晓傻了眼。</p>
他肯定是自己撑开支架后有其他血管又被自己碰破了，所以出血还在继续，有可能更大。</p>
“方主任，怎么越下支架血压越低呢。要不咱光输血试试呢，看看能不能自己止住血。”助害怕了，声建议道。</p>
方晓也不想，罗浩罗教授的声音又在耳边回荡，别瞎捅咕</p>
关键是自己没瞎捅咕啊。</p>
方晓都快哭了，他心中暗自决定，要是还有下次，谁特么愿意做谁做！自己肯定不做这破术。</p>
原本患者家属好好的把人送走就可以，现在不光要把人送走，还要交大几万的术费和耗材钱。</p>
自己为了术成功，用的都是进口昂贵的耗材，集采的便宜货不好用，自己压根没敢使。</p>
这下怎么办？！</p>
方晓傻了眼，默默的看着造影的图像。</p>
患者是全麻状态，不存在昏迷不昏迷的情况，不过看动脉血压的数值也好不到哪去。</p>
支架下无可下，方晓的都麻了。</p>
算了，下台吧，自己去和患者家属解释，尽力了。要是他不想花钱，这几万块钱就算是自己捐赠的。</p>
招谁惹谁了，方晓心中沮丧。</p>
自己这可是好心办坏事，早知道患者的血管脆到这种程度，直接送走就得了，何必多事呢。</p>
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p>
他心里无限懊悔，要是时间能倒流，方晓可以肯定自己做的选择会截然不同。</p>
“我”</p>
“嗯？血压怎么这么低？”</p>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p>
方晓叹了口气，恍惚的想到自己想罗教授想的发了疯，肯定是幻觉。</p>
“方主任，髂外动脉撕了几次？”</p>
罗教授的声音问道。</p>
“两次，我很心了已经，可惜是我能力不够。”</p>
“害，跟你有啥关系，这病就这样，给血，升压，我去刷回来试试。”</p>
方晓觉得这次自己臆想出来的罗教授好像话有点多，不像之前总是自己别瞎捅咕。</p>
抬头，方晓愕然看见罗教授正在去刷的路上，他身边，跟着一只器狗。</p>
我艹！</p>
真是罗教授？！他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还是自己恍惚中产生了幻觉。</p>
“罗教授，是您么？真的是您？”方晓声音颤抖的问道。</p>
“嗯？”罗浩回头，看着方晓，“方主任，你下台歇歇，是不是低血糖了？”</p>
完，罗浩去换衣服刷。</p>
很快方晓就看见罗浩穿着他自己的铅衣回来，穿衣服，上台。</p>
是真的！</p>
是真的！！</p>
方晓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暖和了很多。</p>
有一种人身上有满满的安全感，方晓知道那就是罗教授。</p>
“哦，是这样啊。难怪。”罗浩先操作器，快速看了一眼方晓的操作后淡淡道。</p>
“我操作”</p>
“你就是水平差了点，不过话回来，术能做到你这种程度，全省不超过二十个术者，已经很强了。再，你还是个普外科医生，介入术只算是副业。”罗浩完，开始术。</p>
第三根2x00的goreexcluder腹膜支架接着第二根继续放，一样的操作，甚至打开覆膜支架的时候方晓都没看见罗教授犹豫哪怕一秒钟。</p>
他真想拉住罗教授的胳膊大喊，罗教授，您心点，血管再撕裂可就真不行了。</p>
覆膜支架打开，造影，无出血点，罗浩把导丝导管抽出来，动作行云流水。</p>
全程只用了6分钟。</p>
“打完，收工。”罗浩微笑，“你们这儿的重症力量还行吧，需要我看俩天么。”</p>
“啊？收工了？”方晓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似的。</p>
自己瞎捅咕了俩点，越做越重，越做出血越多，结果罗教授来几分钟就搞定。</p>
回想起自己之前的得意，方晓觉得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p>
“方主任？想什么呢？”罗浩转身后看见方晓还在愣神，便用肩膀撞了一下他。</p>
“啊？！”方晓如梦方醒。</p>
“压迫止血啊，你该不会等我做吧。”</p>
“哦哦哦。”方晓欲哭无泪，倒是介入科的医生眼尖，上来压住穿刺点。</p>
患者血压已经极低，耽误一会竟然没有出血。</p>
方晓无语，愣愣的看着罗教授一把撕开铅帽，随一扔。</p>
好熟悉的动作！</p>
下一秒，器狗伸出臂，抓住铅帽，收在后背的储物栏里。</p>
我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