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历史军事 > 宁颂 > 第三百一十一章 济弱扶倾
    当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之后闫俊衡知道现在要想再封锁消息已经不可能了。“庄叔你现在速速回去将这里的情况禀告我爷爷,让他立刻组织人控制好城门。”到现在为止闫俊衡依旧还是想要将泗州郡城的百姓约束在城内。他之所以这么做有几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泗州郡城的百姓大量外逃他爷爷作为泗洲郡的郡守就要承担巨大的责任。作为牧守一方的郡守郡城内的百姓大量外逃朝廷势必要对其问责的。并且一旦这些外逃的百姓变成的流寇或者加入草军势必会为祸一方,这样一来泗州郡也将生灵涂炭。另外一方面如果放任泗洲郡城的百姓外逃难免会造成那些已经身染天花的人也跟着出城。到时候这些身染天花的人会将天花疫带出泗州郡城。如此一来天花疫会在整个泗洲郡甚至是整个大虞皇朝南方蔓延。到时候天花疫将会彻底失去控制,最后将会酿成谈天的浩劫。而最后一点也是闫俊衡的私心。因为如果放任这些百姓逃离泗洲郡城他的爷爷也必将会名声扫地,他们闫家的仕途也必将断绝。由此闫俊衡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让自己的爷爷封锁城门。面对闫俊衡的决定就连与他站在同一阵线的谭克询都吃惊不已。其实谭克询的想法要比闫俊衡简单得多。他的想法就是要在事情被彻底闹大之前将可能染上天花疫的多闻帮帮众们都给抓起来。这样一来便可以控制住天花疫。而他刚才那么张狂地对待田汉原和顾三思则是因为他觉得这两人鼠目寸光。在他看来现在将这里的事情抖露出去只会制造恐慌让谭克龙和另外两个染疫的人有可乘。这根本就不能拯救泗州郡城的百姓,甚至他们这是在助长天花疫的传播。可现在听闫俊衡的意思他这是准备把泗州郡城内所有的人都困在城内。这就代表着闫俊衡这是想要用城内百姓的性命去豪赌一把。而这一次的豪赌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是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抓住谭克龙三人然后泗州郡城平安无事。要么就是天花疫感染整个泗州郡城然后生灵涂炭。不过后者的概率要比前者大太多了。所以这种豪赌在谭克询看来完全就是疯子才会选择。“闫少,封城万万不可啊!”谭克询立即阻止道。“谭克询你可知道如果不封城可有什么后果?”闫俊衡一脸冷意地看着谭克询道。“我知道后果,可是一旦城卫营士兵不能及时抓住谭克龙三人那整个泗州郡城就将彻底完了。”谭克询急切地道,他的语气中甚至都带着祈求的意味了。“我相信城卫营士兵的能力,你也应该相信他们。”闫俊衡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依旧冷冷滴道。“可是”“没有什么可是,如果封城可能泗州郡城会生灵涂炭,可如果不封城整个泗洲郡甚至整个大虞南方都将生灵涂炭,到时候死的人有多少你可想过吗?”还没等谭克询把话完闫俊衡便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谭克询直接被闫俊衡给得不知该如何反驳了。可他依旧不忍心泗州郡城的百姓因此而死伤无数。但事实也的确如闫俊衡所要是放任城中百姓出逃城去那死伤的百姓将会更多。“顾兄,田兄你们刚才斥责我们封锁消息乃是愚民之举,可你们也别忘了圣人也曾言可使民由之,不可使民知之,这不是愚民之举这是救民之举啊!”闫俊衡转头对着顾三思和田汉原道。顾三思此时虽然觉得闫俊衡的也有道理,但是他却依旧觉得闫俊衡这种隐瞒消息的做法有些欠妥。但是要让他自己再想出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他却又想不出来。“你你这是为了百姓,可如果城门被封后整个泗州郡城百姓全部都感染了天花疫,到时候百姓们死伤无数你可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或者你凭什么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就凭你有个当官的爷爷?”田汉原却并没有被闫俊衡服,他现在一个普通百姓的角度问出了他想要问出的问题。“凭什么决定别人生死?”田汉原的问题像是一击重锤一般敲在了闫俊衡的心头。一瞬间他怔怔地愣在了当场竟然不出一个字来。闫俊衡此时陷入了沉默之中,他感觉田汉原的这个问题只要自己能够想通,自己很可能就会在心境上更进一步。到时候自己无论是在做学问或是在为人处世上都将有极大的精进。就在闫俊衡陷入沉思的时候他的仆从庄叔此时正火急火燎地往城主府跑去。他现在也知道自己必须抓紧时间将消息禀报给郡守大人。如果时间拖长了刚才逃走的百姓们将消息放出去后城中的局面将会彻底失控。到时候郡守大人也必将受到朝廷的严惩,而他这个闫家的仆从也必将失去作威作福的会。想到这里庄叔的步伐不由再次加快了几分。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此时他的身后正有一个身影紧随其后。并且这道身影的速度比他更加的快,双方的距离也在快速拉近。就在两人之间的距离还剩下不足一丈的时候跑在前面的庄叔突然感觉心头一悸然后臂上的汗毛都倒数起来。这种本能的危感让庄叔立刻回头。可就在他回头的瞬间他的视野之中出现了一个青灰色的长方形东西。而且这个东西在他视野之中快速变大直至完全占据他的视野。下一秒他便感觉眼前一黑,然后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这板砖也不结实啊!”李毅中的青灰色方砖现在已经断成了两节,他撇着嘴将方砖扔到了一旁然后提着庄叔的腿快速地将他拉进了一个巷子中。“你这家伙也真是倒霉,这么大年纪了要不是为了保住泗州郡城百姓的性命我也不忍给你来这么一下。”李毅看着庄叔脸上开始慢慢变红的板砖印记无奈地道。其实之前李毅一直就躲在人群中仔细观察着闫俊衡等人。当他听到多闻帮有三个人成功地逃出了城卫营的包围时他便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随后他亲眼看着闫俊衡他们四人之间产生了矛盾,这其实也是在他的预料之中。而从双方的冲突之中李毅也看出了四人之间因为身份地位不同,他们在处理天花瘟疫这件事情上的角度也完全不同。特别是闫俊衡和田汉原之间的争论更是针锋相对。其实这在李毅看来没有谁对谁错,闫俊衡想要封城是站在统筹全局的角度来考虑的。他想要做的是如何以最的代价来解决此事,因此在他看来牺牲掉一部分人的性命而拯救更多人的生命就是值得的。但是田汉原不同,他作为一个普通的铁匠他考虑的是作为个体的利益。在他看来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值得珍惜的,别人应该无权要求别人用自己的性命来成全别人的生命即便是牺牲了一个人的性命可以拯救更多人的性命。他的这个想法更接近于众生平等这个佛家理念。在李毅将庄叔一板砖敲晕之后,李毅便快速进地翻墙进入了离多闻帮不远处一间院子中。这间院因为常年无人居住因此院子中杂草丛生,院子中的屋子也因为年久失修屋顶已经有好几处都塌了。李毅落入院子中后很快便发现在院子的东南角有两个人影正蜷缩在哪里。这两个人在李毅落入院子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不过两人并没有敢跳出来。他们此时担心跳进来的李毅乃是城卫营的士兵。就在刚才这两个人刚出了谭克龙的房间就有好几个多闻帮的帮众直接将他们带到了一个房间之内。并且他们一上来就直接开口要求自己交出琉璃珠。他们两人一瞬间就明白过来这些人乃是帮主派过来找他们麻烦的,当时两人就被吓得六神无主。可就在他们准备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琉璃珠时抓住自己的那些人却像是见了鬼一般地快速退了出去。这把两人弄得一头雾水,他们搞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在搞什么。不过既然那些人自己退了出去两人立刻就趁此会逃了出去。但是就在他们准备立刻逃出谭克龙的府邸时,其中一人却拉住了另外一人他提议必须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于这人如此疯狂的举动另外一个人本来是想要拒绝的。但是考虑到那些人的看到自己那如同见了鬼一般的表情最终他还是同意了留下来把情况搞清楚。于是两人便隐藏在院子外面悄悄地听到了谭克龙和下的对话。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染上了天花疫。这个消息像是一道惊雷般让两人彻底陷入恐慌和绝望之中。两人原本打算就此不再逃跑直接留在这里等死的。可是没过片刻城卫营的士兵们便把这里彻底包围了起来。当两个看到城卫营士兵携带武器气势汹汹的样子,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两人又立刻被吓得不知所措。随后两人在一阵观察之后才找到了这一家无人居住的院子。而他们不知道是就在两人蹲在谭克龙的院子外偷听的时候就被躲在暗处的李毅给发现了。当李毅认出这两人就是之前和钟多钱一起敲诈自己的家伙时他就大致猜测出了他们现如今的处境。“你们两人别在这里躲着了,城卫营的士兵已经开始在周围一家一家地搜捕你们了。”李毅对着两人的方向道。“你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怕我们身上的天花吗?”这两人见李毅已经发现了自己,于是他们也不再躲藏。“这个我还真不怕,我以前已经得过天花了,现如今已经不怕了!”李毅一脸淡然地道。“那你就不怕再得一次?”两人中的一人拉起自己的袖子在李毅的面前晃了晃,仿佛他臂上的痘痘是什么暗器一样。“得过天花疫的人终身不会再得第二次!”李毅一脸无奈地道,看来这两人还真不知道这天花大到底是什么样的瘟疫。“那你想怎么样?”见自己唯一能够威胁到对方的段失效了两人的气势一下子就萎靡了下来。“我不想怎么样,我来这里只是想要提醒一下你们城门快要关了如果你们两人想活命就抓紧时间出城,否则你们两人将必死无疑。”李毅阴森森地道。而两人被李毅这么一吓立刻露出了一丝恐惧的神色来。“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虽然两人现在满心都是恐惧和无助,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放下对李毅的警惕之心。“我帮你们是因为我不想你们死仅此而已!”李毅没有丝毫语气地道。虽李毅出的这个理由与自己所想的不同,但是这两人还是选择相信李毅的法。因为此时李毅的语气实在太过平淡,平淡到没有丝毫的感情。同时在两人看来一个能随拿出七颗如此品质的琉璃珠的人定然对两人不会有什么图谋。因此两人立刻对着李毅跪拜行礼道。“恩人在上请受我们一败,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必将谨记在心,日后如果我兄弟二人能够侥幸活下来必将为恩人做牛做马以报答恩人的救命之恩。”两人一边磕着头一边道。“好了你们没有必要如此,而且现在你们还是抓紧时间赶紧出城去吧!”李毅对于两人的这番举动也是不由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两人竟然会对自己行如此大礼。“既是如此我们马上就出发,不过出发之前还请恩人告知我们两人您的尊姓大名已经住址以方便我等日后好寻找您。”两人中的一个汉子再次躬身行礼道。“我叫李毅,目前飘忽不定没有固定的住处,至于报恩之事你们也不用再提我救你们只是不忍你们丢了命而已。”李毅着便转身朝着院墙上一跃。随即的身体像是一道飞舞的树叶一般轻轻地落在了墙头。“以后若有缘再见我希望你们两人能够改邪归正莫要再做这等敲诈勒索的勾当了。”完李毅便消失在了墙头之上,只留下了两人怔怔地看着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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