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很让虫尴尬。

    埃文率先转移了视线,他指了指门外,冷淡提示:“敲门声。”

    阿瑟兰头毛一下子竖起来,根本不想让人知道他结婚了,他给面瘫虫二代递毛巾,假笑:“没有声音,你听错了。”

    “阿瑟兰·提莫休,喂喂喂,开门啊喂喂喂!”

    门板咣咣震。

    阿瑟兰:“……”这糟心的蠢货就不能换一个时间来吗?

    埃文面无表情的粘上牙粉,静静地看着阿瑟兰,他其实很纠结,刷牙一嘴泡沫,万一不心话喷出来就不好了,但又不好赶阿瑟兰出去。

    阿瑟兰咳嗽了声:“那你刷,我出去了。”

    等雌虫的背影走出盥洗室,埃文放下牙刷,镜子里映出一张过分年轻的脸,还算好看,鼻梁两侧有几颗雀斑,看起来很男孩的形象,亲切得要命,但距离魅力四射有一段距离。

    埃文手蘸着水抹了抹镜子,他的叹息一声,看了看插在木质底座上的淡粉色的牙膏盒。

    试试吗?

    阿瑟兰出了盥洗室,不疾不徐的从架子上翻了颗糖吃,又穿上袜子,才慢腾腾的开门。

    萨尔梆梆梆敲得起劲,门忽然开,他趔趄了一下,站稳,没有外虫在话特别奔放:“我你在家里拉屎吗,开门这么慢?”

    金发碧眼的高大雌虫军装笔挺,阳光中透着一股遮掩不住的直雌气息。

    阿瑟兰脸一抖,不忍直视这个肌肉比大脑发达的大老粗,毕竟他现在也是家有雄主的魅力军雌。

    他挥手赶虫:“一边去,我请假了知道吗?今天不去部队,你有多远走多远,滚,赶紧滚。”

    领了证之后就放婚假,过几天还会有“新希望”委员会的虫过来送温暖,鼓励新婚夫夫多生几个蛋,还有一系列夫夫必须要去的义务课。

    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大祸临头的时候。

    萨尔伸手挡着门,不高兴,仗着身高硬往里面走:“少废话,我这有事问你。”

    阿瑟兰昨天晚上精神消耗太大,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萨尔挤进门。

    他们俩不但是宿敌,还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好兄弟,战场上过命的交情,性格上,萨尔是大白萝卜实心圆,阿瑟兰比他多几个心眼,所以有时候还得兼任萨尔的心理辅导工作。

    “出去出去,今天我没功夫陪你聊。”

    老战友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两个虫都特别不待见对面,什么风度翩翩都是假装,阿瑟兰吼:“滚蛋。”

    “不,你是我们一区的兼任指导员,你就得给我解决问题,我这个事不能拖。”

    “解决个屁,我放假了听不懂吗?赶紧给我滚蛋。”

    阿瑟兰试图阻止萨尔,但房间就那么大,一眼就把客厅和厨房看完,萨尔挤进来,洗漱完的雄虫用毛巾擦擦脸,雄虫年轻清瘦,脸色苍白,他面无表情的走出盥洗室,和萨尔四目相对。

    阿瑟兰:“……”他虫蛋的!

    萨尔恍如雷劈,满脸震惊。

    埃文沉默无言。

    “早餐在厨房吗?”他向萨尔颔首致意,然后看向阿瑟兰:“湿的毛巾应该挂在哪里?”

    阿瑟兰抱着胳膊,右手抹了抹脸,惨不忍睹:“早餐在盘子里,毛巾挂在二楼阳台,上楼梯开第一间房门,那里有一个大阳台。”

    “谢谢。”埃文提着手提箱,拎着毛巾登登登上了楼梯。

    萨尔呃了一声,震惊回头:“卧槽阿瑟兰,你清醒一点,不要在违法犯罪的道路一去不回头啊!和未成年雄虫同居是犯法的!你要想想你雄父,你雌父,他们还在王都等你回去!你清醒一点!”

    屋子里因为当事虫的原因,没有一点新婚气氛,反而凌乱的像灾难现场,是以萨尔压根没忘结婚上想。

    阿瑟兰心情很复杂,他捂着脸,深呼吸:“你大早上出门把脑子落家里了吗?他成年了!”

    萨尔完全忘了酒店被揍的事,一脸你骗谁的表情,他用手比了比:“那个雄虫看起来还那么矮!那么!”

    阿瑟兰一把拎着萨尔的衣领,怕他又挨揍:“你就不能闭上破嘴,我告诉你,他成年了,我们出去。”

    “犯罪可是会坐牢的阿瑟兰!”

    “闭嘴吧蠢货。”

    “你不要执迷不悟!现在投案自首还来得及。”

    “……”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阿瑟兰抓着萨尔,连推带拽的把他拖出门,心里很崩溃,这怎么看都像他居心不良,诱拐无知雄虫被抓包的现场。

    事实是这样吗?

    事实比这个还要丢虫。

    阿瑟兰深深地觉得自己开不了口,做好了被嘲笑的准备,他松开手,插兜,表情高深莫测:“吧,你到底来找我干什么。”

    萨尔还沉浸在老战友无故请假,在家会雄虫的震惊消息里。

    两个虫插着兜,望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河,各自点了一支烟,开展了一场沧桑成熟的成年虫谈话。

    “真的成年了?”

    “废话。”

    “那王子怎么办?”

    “都了你去追,将军那边没问题。”

    “那个雄虫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你看到的那么回事。”

    萨尔声音颤抖:“一夜情?”

    阿瑟兰咳嗽了声,淡淡:“你是就是。”

    两虫沉默片刻,萨尔掸了掸烟灰,看向阿瑟兰的目光充满敬佩,然后他:“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分析一下,王子喜不喜欢我。”

    阿瑟兰一顿:“为什么来问我?”

    萨尔觉得有点羞耻,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宿敌很会泡雄虫,是个情场老手,他略有些嫉妒的道:“你看起来比较有经验,在一区大也算是个人物。”

    “……”阿瑟兰吸烟,我有屁的经验,他态度认真的拍了拍萨尔的肩膀:“别分析了,不喜欢。”

    “你都还没听我情况。”

    阿瑟兰还在想屋子里的面瘫,他嗯了声,心不在焉的吐出烟雾:“什么情况?你除了送花约饭什么也不会干,吃完饭就回公寓拳,不发消息也不问候,两天一次的约会频率你指望我分析什么?”

    萨尔:“……”

    阿瑟兰踩灭烟头,用泥土掩了,微笑:“第一次见面就让王子吃尾气,你还是搞同性恋吧。”

    萨尔:“……”求你去死。

    动了几下手,没摸着阿瑟兰的衣角,萨尔略有几分遗憾,他道:“最后一件事,之前清理一区污染区的时候,进去的战士被覆盖在迷雾里,还有一个雄虫。”

    阿瑟兰手指捏着烟卷:“带路进去的是谁?”

    “是列克谢。”

    “尽早安排虫去找,不行就用迷雾驱散剂。”

    萨尔摇头:“那玩意太贵,上面不报销的。”

    所以真的烦,刚刚进入复苏纪元,虫族帝国近年来四处开荒,物资紧缺,什么东西等上级分配早就凉凉了,阿瑟兰思索片刻:“先用,不够的我找安德鲁将军要,将军没有,我再想办法。”

    萨尔没有拒绝,并撞了撞阿瑟兰的肩膀,低声要求:“好,不过等这件事结束,你要教我追雄虫。”

    阿瑟兰:“……”我教你个锤子。

    作者有话要:  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