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k家具店是一个连锁了三百多年的家具品牌,走的是轻奢简约风,卧室和卫浴是他们的主营龙头产业。

    噩梦鸟之森这家分店开了一年多,店长态度服务好,产品质量高,广受本地虫民欢迎。

    今天店里来了一位雄虫,看起来又乖又好揉,脸上婴儿肥都没褪,或许还没成年,店长爱心爆棚,暗搓搓的想要留一个联系方式,但是一刷雌虫信息,已婚。

    店长黯然心碎,这才注意到陪同雄虫的军雌。

    这气场,这军衔,好的惹不起。

    但是店长万万没想到,这两个虫买完床,搂搂抱抱的进入样板间,之后就一直没出来。

    员工们还年轻,没有经历过什么考验,见状手足无措,慌里慌张,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睛渴望的看着店长。

    店长从容不迫,给样板间挂上[请勿扰]的牌子,回头道:“刚才他们订的那张床不用包送了。”

    员工:“但是店长,客人没要退货。”

    店长整整衣领,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啧,屁虫。”

    房间里,阿瑟兰拍雄虫的脑壳,让他松口:“我不是了要制衡吗?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雄虫嗷了声,停下来休息,发烫的脸颊埋在阿瑟兰胸口,手指戳了戳富有弹性的肌肉,好像很好玩似的。

    阿瑟兰憋了会,忽然:“喂,你没发现你这样有点娘炮吗?”

    “娘炮是什么?”埃文问。

    他墨绿色的瞳孔颜色变得浅淡,筑巢期后,让骨头和关节都发酸的高热总算褪去了一些,埃文头脑清醒,但觉得很难受,不止是情感,还有身体上的疼痛。

    离开地宫之后,其实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到底要做什么,怎样的一生才不是乏味又无聊的。

    埃文自己也不清楚,所做的唯有尝试而已。

    作为冕下他很合格,勤学寡言,苦修不怠,在地宫静修,遏制污染源,这些他都做得很好。

    但是虫性中自我的那一部分,关乎个人,婚姻,理想,他通通都没有,只是作为优秀的继承人被磨出来,但是却无法肯定自己,在责任间怀疑,否认。

    或许岁月会让他认可自己存在的意义,但过渡期太长了。

    埃文遥遥的看向天花板,银白色的花纹像皲裂的冰块,也像地宫的雪墙。

    阿瑟兰往下睡了一点,枕着枕头,对面是一个鼻尖红红,眼神湿漉漉的雄虫,一脸淡漠,气质高昂。

    但明明长相很普通,阿瑟兰从来没有对雄虫有这样的感触,感觉很新奇。

    他想了想:“这是一个宅迷词汇,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是在《地球》那本书里出现过的,你没看过的话,我没办法和你的很清楚。”

    埃文哦了一声,软软的手指从阿瑟兰身上收了回来,两个虫之间隔着一点距离:“那是弱的意思吗?”

    阿瑟兰思考了下,皱眉:“这倒不是,你并不弱。”

    想了想,他:“是形容某种违背了框架的状态,抱歉,这不是一个中性词汇,我不应该用它形容你,这并不合适。”

    埃文睫毛颤了颤,背上的伤口又疼又痒,十分难熬,他忍不住轻轻抵着雌虫的胸肌,脑袋一点一点。

    阿瑟兰身体僵硬,放在身侧的手没忍住,撸了撸埃文的脑袋毛,一点都不温柔,把雄虫细软的黑发撸得乱七八糟,他转移话题:“起来,我还没有见过你的翅膀,你也没有过,你是从哪儿来的。”

    埃文停下动作,张开嘴。

    “嘶,好了不看不看,别咬我……别咬……他虫蛋的!你可别逼我动手。”

    “我警告你!松开听到没?”

    “松开!”

    等两个虫从样板间里出来之后,已经过了两个时了,店长分别处理了哭唧唧的雄虫人偶辞职事件,被金发军雌警告事件,现在又被瞎搞出来的亮瞎眼夫夫刺激得内分泌失调。

    “刚才那张床退了,重新买,那间样板间里的,寝具,床头柜,灯之类的,一整套都要。”

    阿瑟兰面容冷峻,单手撑着柜台,不苟言笑军装笔挺的样子可以吓哭虫崽。

    他身边的雄虫双颊潮红,眼神湿润,歪在柜台外的沙发上,虽然面色冷淡,但是看起来非常好揉。

    店长接了卡,刷负完,一颗心死灰复燃。

    阿瑟兰付完钱,准备带臭崽去看看商场,挑一些生活用品。

    家具店门被推开,走进来一群人均两米四的高大雌虫,和本地居民不一样,这些雌虫穿着毛茸茸的背心,短裤,护膝,露出来蜜色的胳膊和大腿。

    一个个身高腿长,杀气腾腾,扮非常原始求生,一个个的身上戴着蓝红白三色鸟羽,配金饰,金臂钏,金手镯,还有葫芦形状的金耳环。

    这些毛茸茸雌虫一进来就到处看,摸摸这个翻翻那个,或者径直往大床上一躺,蹦起几十厘米高。

    阿瑟兰拿着收据,想催埃文站起来,抬头,正好和率先走进店里面的大高个子对上眼。

    对方咧嘴一笑,呲着大白牙:“月神福佑,我们又见面了,长不大的雌虫,阿瑟兰。”

    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阿瑟兰去年没有放任何一个野蜂沙漠的大傻个入围,然后被记恨,套麻袋揍了一顿,阿瑟兰反手举报,关了这位一年多。

    阿瑟兰揉皱收据,皮笑肉不笑,热情的回以官方问候:“好巧,你出狱了吗,克勒多。”

    克勒多轻微咬牙:“卑鄙的外乡人。”

    埃文拽了拽阿瑟兰的袖子,他好受了些,从阿瑟兰手里接过手提箱,顺带看了看突然吵闹起来的家具店,满屋子两米多高胸肌大大,屁股翘翘的野蛮巨雌。

    店里的员工正在阻拦这些试图拆卸的大个头。

    埃文绷住脸:“阿瑟兰?”

    阿瑟兰没有让埃文拿手提箱,他觉得这里太乱,拍了拍雄虫:“我们出去。”

    埃文嗯了声,悄悄的瞟了一眼满屋子大胸。

    阿瑟兰表情冷漠,掐他脸,声骂:“臭崽。”

    “阿瑟兰,这是谁?和你一样的个子哈哈哈。”

    阿瑟兰顿住脚步:“想架?”

    沉默寡言的面瘫臭崽被掐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太见胸忘虫,他捂着腮帮子揉揉,很不自然的安慰阿瑟兰:“没关系,我们两个加起来比他要高。”

    阿瑟兰:“……”请不要这么没有排面的话,谢谢。

    故意挑衅的克勒多:“……”可爱,想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