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克谢。”

    真正的森川冲进来, 一巴掌扇偏了列克谢的枪,

    痛苦不堪蜡烛虫开始向列克谢哭泣求饶,但列克谢怔怔的,似乎回不过神来。

    污染物发现没有虫肯帮他的时候, 开始恶狠狠的咒骂哭泣。

    “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变成这幅样的不是你!我恨你!我恨你!”

    森川身体猛然一僵,踉跄着走到尤恩身边, 抓着尤恩的肩膀。

    蜡烛人还在哭:“我恨你!我恨你!时候被沙盗掳走的时候我不该让你先逃, 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受罪, 我后悔了,你去死吧!去死吧!”

    黑色的眼泪从那只紧闭的眼睛里流出来:“我不想跟你争,不跟你抢,我甚至觉得我不配姓森, 我不敢回家,不敢见家里人。”

    “”可是为什么?你连列克谢都要抢?他几千几万遍爱我,都不如看着你的那双眼睛, 我和他在野蜂沙漠九死一生的逃出来, 可他只因为我吸了你太多精神力, 他就可以冷淡我!森川,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

    “如果不是你, 我怎么会跑进污染区, 变成这个样子,我恨你!我恨你!”

    森川胸膛颤抖得像个风箱,心口撕裂一样痛, 他抓着尤恩,手指用力到发白,一字一顿,锐利坚定。

    “尤恩,我了,你恨我,你要我的身份,我的健康,我都可以给你,我会陪着你,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但你绝对不可以伤害无辜,沾了血,你就是真正的怪物,我会杀了你。”

    尤恩融化的脸扭曲痛苦,蠕动的独眼里都是疯狂和恶意:“凭什么!你就要死了,我不想和你一起死,你欠我的,你永远都还不清,让我活下去,你要让我活下去!”

    森川长睫微垂,低下头,和被束缚的丑陋怪物额头相抵:“不要怕尤恩,哥哥对不起你,我陪着你,死也陪着你。”

    “我不要!我不要!你不是我哥哥!列克谢!列克谢!”

    列克谢一动不动,脸色极其苍白,似乎有些站不稳。

    埃文面无表情,震惊到忘了话。

    尤恩蠕动的单眼绕到脑后,尖叫:“抓住他列克谢,加上地下室的那个雄虫,有他们两个,我可以不动森川。”

    森川脸上的血色层层褪去,他猛然看向列克谢,声音颤抖:“列克谢,你想做什么?”

    雌虫深深地看着森川,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像钢铁一样沉默,继而举起了手里的枪。

    森川瞳孔紧缩,松开尤恩,扑上去想要抓住列克谢,却被对方单手制住。

    埃文的精神力还捆着一个尤恩,根本腾不出多余的丝线,但枪声未响。

    因为尤恩凄厉的尖叫盖过了一切,不停蠕动的单眼凝固在了耳朵后,似乎想要躲起来。

    埃文面无表情,精神力丝线一点点拖拽着尤恩体内的污染源,终于找到了。

    他对着列克谢歪了歪头:“不要动,我捉住它了。”

    “啊!呜呜……列克谢……呜呜哥哥。”

    融化的半张脸在不停的发抖,黑色的血水从耳鼻口里溢出来,看不到的淡金色精神力丝线把污染物缠成了一个茧子。

    它开始痛苦的哭泣求饶,列克谢目光阴沉,但始终不敢举起枪。

    埃文指着列克谢:“放开森川。”

    列克谢似乎没有想到埃文会提这样的要求,犹豫着,松开了森川,疲惫瘦削的雄虫跌倒在地,喘息着,手臂颤抖,几乎支撑不了身体。

    埃文用精神力把污染物背对他的脸扭过来,发出了咔嚓一声,列克谢脸都裂了,几次想要举起枪。

    被扭了180度的头颅直挺挺的看着埃文,目光极具惊恐怨毒,然后金色的丝线把那颗头来回拧了几遍,

    咔咔咔。

    列克谢脸色铁青,举起枪:“住手。”

    埃文面瘫脸十分真诚:“你看,我只是想证明他已经死了,活虫的头可以这么拧吗?”

    “尤恩和森川你都喜欢吗?我最讨厌你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雌虫,不要脸!”

    列克谢咬牙:“……你不要动他。”

    埃文还想再几句话,拖延一下时间想对策,列克谢突然靠近,欺身一手肘,把埃文撞飞。

    雌虫和雄虫的体质差距,在精神力受限的时候格外明显。

    埃文根本没看清列克谢的动作,胸口忽然一阵剧痛,几乎同一时间呕出一口血,大力把他狠狠地撞飞,脊背贴着地面滑行了三米,抵到墙。

    几乎同一时间。

    失去精神力束缚的污染物朝埃文扑了过来,张开布满獠牙和尖刺的嘴巴。

    腥臭的口水滴到埃文脸上,逼人的寒意欺近脖颈。

    污染物把埃文举起来,砸向书架。

    “去死!我要吃掉你!”

    嘭!

    埃文痛的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剧烈的痛苦让他喘息艰难,下意识的缩成一团,精神力丝线也鼓噪不安的缩回脑海。

    “列克谢!”

    森川睚眦欲裂,却被雌虫单手制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蠕动的半边肉块靠近地上的雄虫,张开了布满獠刺的嘴巴。

    嘭。

    紧闭的窗户裂开。

    污染物长着獠牙的头颅破烂。

    暗红的血液,碎裂的脑浆,一具僵硬的尸体。

    血水如注。

    黑色的军靴不轻不重,碾碎了脚底下的碎肉。

    风从破开的窗户里涌了进来,月光穿过黑色树影,照进窗户。

    窗外夜空宁静,明月高悬。

    诡谲的树影涌动如同波涛,背对月光的军官看了看蜷成一团的雄虫,再抬眼时,淡紫色的眸子映着一点血色。

    蠕动的躯壳失去了头颅,寄生的腐物颤抖着爬出来,却被军官手里的射线扫成焦臭的肉块。

    世界似乎安静了两秒,无数声音从破开的窗户里传了进来,军车,警笛,救生梯,明亮的探照灯。

    大喇叭滋滋啦啦:“里面的虫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反抗,放下武器投降。”

    列克谢脸色刷白,身体不可扼制的颤栗。

    被发现了。

    但怎么可能?

    他猛然举起枪,但军官的速度比他更快,振动的翅翼仿佛银色丝线,瞬息之间割断了他的手臂。

    腿被重重一击,跪倒,膝盖碎裂。

    列克谢痛到不出话,他不敢相信,自己和军官的差距那么大。

    帽檐下,雌虫冷峻的眉眼仿佛结冰,他摘下白手套,走到雄虫面前,顿了顿,用手套擦了擦那张包子脸上的血迹。

    雄虫睁开眼,茶绿色的瞳孔一圈圈扩散,一边咳,一边散发出了极其强烈的爽身粉气味。

    阿瑟兰:“!”我给你跪下这时候不要筑巢行不行。

    雄虫皱着包子脸,轻轻枕着阿瑟兰的手,唇边挂着血线,轻轻磨蹭:“唧,唧唧。”

    想回巢穴,不想在外面。

    实在太难忍耐,所以忍不住咬了咬雌虫的手指头。

    阿瑟兰深深地沉默,然后轻轻的把雄虫抱了起来,分量对雌虫来很轻,像搂住了轻飘飘的枕头。

    “不要繁衍,让他先治疗。”

    没有见过的雄虫,眼波温柔,脸色苍白,好像经历了极其可怕的事,整个人都笼罩在憔悴和悲伤当中。

    “等候处理吧。”

    阿瑟兰目不斜视,冷冷道,他振动双翼,飞出了窗口,屋外停留着大部队,善后的事不需要他再叮嘱,他振动双翼,直奔军区总医院。

    军区总医院。

    医生三分钟前收到消息,推着医疗床等在天台,银翼雌虫刚刚到。

    由于飞行消耗的能量很多,虫族很少展翼。

    难道是这次的病人受的伤很重?

    雌虫军官怀里心翼翼的接过雄虫,雄虫闭着眼睛,手指抓着阿瑟兰的武装带,谁也不敢上前去抠。

    “少将,这。”

    阿瑟兰抱着雄虫,面色冷峻,侧过身,很正直的很犹豫,悄悄在埃文脸上啾一口:“臭崽,松手。”

    紧闭着双眼的雄虫慢慢松开手。

    阿瑟兰他把雄虫放在医疗床上:“找一个三级医疗舱,我和他一起。”

    ……

    另一边。

    负责指挥协调的一团少尉跟着自己的长官在污染区转了一圈,尖兵组累成狗,好不容易歇一会,长官就发布了新的任务。

    [解救人质]

    这是每个团的尖兵组都会遇到的考验,极其随机,可能参与演习的军官房子被包围了,才知道自己被临时编入了演习。

    大部分军官会非常乐意参与,阿瑟兰少将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他被选成劫匪的时候,固守了八个时,折损了十二名尖兵组成员,才成功被“击杀”。

    今天的幸运儿是列克谢少尉,阿瑟兰少将本来在观战,但不知道为什么亲自上场了。

    一团少尉举着喇叭,刚想吼几句。

    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从屋子里飞了出来,撞到升降车上,发出可怕的嘎巴一声。

    “卧槽,那不是列克谢少尉吗?”

    一团少尉也是银翼虫族,嗅觉灵敏,他目瞪口呆:“卧槽他雌,怎么有污染物的气味。”

    演习变成真演习???

    一团少尉踢旁边的士兵:“愣着干嘛,拉警报啊!”

    当夜,这座偏僻的公寓被雌虫的汪洋大海淹没。

    一个时后,媒体的车已经陆续赶到,几个军雌搀扶着浑身虚脱的王子走出公寓。

    王子额头有一个大包,还被剃了一个秃瓢,官方记者温柔关切的递上手帕,递出话筒。

    “殿下,您可以详细为我们您为了消除污染物,同背叛帝国的军官作斗争的故事吗?”

    卡洛斯眼睛里都是蚊香圈,茫然的抬头:“啊?”

    作者有话要:  接下来谈恋爱,谈恋爱,我要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