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白皙的手指按上日记。

    黑发白肤的雄虫面色冷漠, 微微俯身, 淡淡道:“看完了吗?”

    “看完了。”

    卡洛斯王子脸颊通红,握着水杯,咕噜咽了声口水, 右手心的把日记合上,推到埃文面前。

    雄虫冷淡的应声, 算作回答。

    耽搁太久了, 如果再停留下去, 那么实现计划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囿困于同一个地方,完全违背了自己最初离开地宫的原则。

    因此离开之事势在必行。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三月后阿瑟兰少将的婚姻申诉,但其实这一点也并没有太多值得为难的地方。

    回到地宫之后, 可以拜托耀祭司去办理这件事,当然,前提是耀祭司大人不再为他离宫出走的事生气。

    埃文摸了摸鼻子, 假装没有心虚, 也没有因为想到耀祭司发火的样子手颤。

    卡洛斯喝了口水, 盯着埃文,跟着他的动作头一点一点。

    埃文看起来比卡洛斯,至少上四五岁, 但是王子殿下莫名觉得埃文沉默的样子很可怕。

    比卡洛斯的雄虫大哥还要吓人。

    雄虫纤瘦白皙的手指搭在红色的粗糙绳扣上, 扣好日记上的绳环,整理好边角,放进手提箱。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 寻常自然,却让人移不开视线。

    卡洛斯撑着下巴,微微出神。

    无论看了多少次,那都是一张并不惊艳的脸孔,白皮肤黑头发,五官端正清秀,算的上好看。

    雄虫平静寡言,冷漠沉稳。

    茶绿色的眼睛湖泊一样清澈,却永远平静理智,似乎并没有什么事值得他烦心。

    王子唉声叹气,抽抽鼻子,捉住埃文的胳膊,心翼翼的蹭了蹭:“雌虫一点都不好,埃文,我觉得你的计划,唔,是有些计划,看上去一点也不值得,我雄父过,雌虫都是大笨蛋。”

    埃文不认为他的计划有遗漏或者道德层面的困扰,他拍拍王子的头,像拍一个西瓜:“不要把鼻涕蹭到我的长袍上。”

    王子一顿,不高兴的耸了耸鼻子,接着在雄虫的长袍上狠狠蹭了一下。

    埃文动作微僵。

    卡洛斯看到淡金色的精神力丝线。

    他假笑,赶紧为自己的行为补救:“好吧,我知道虫各有志,每个虫的虫生目标都不一样,埃文你的目标,唔,很特别。”

    王子绞尽脑汁,试图用自己的知道的东西为雄虫排疑虑解难,当然,不忘了担心。

    “你要找这种身材的军雌,是为了实践两性知识吗?如果是为了我们的婚姻咨询,我认为这其实没有必要。”

    埃文喝了口水,语气平淡:“不,这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之一。”

    卡洛斯恍然,拍脑袋:“你想要和这样的虫结婚吗?”

    埃文漠然:“不,我需要的是一夜情。”

    卡洛斯不明白,但他理智的没有多问。

    每个虫都有自己的秘密和隐私,并没有必要向周围的虫解释,他的一举一动有何意义。

    卡洛斯抓抓头,发生关系而不纠缠的话。

    他只想到两个地方,但是起来就很艰难,几乎有点挑战下限。

    “这,埃文,符合你要求的雌虫,大概有两种,一者是从事特殊职业的雌虫,比如,嗯,就是,色情服务类,一种就是军雌,他们大多数不介意一夜情,而且有定期体检,比较安全。”

    卡洛斯觉得聊不下去了,堂堂帝国王子,沦落到教虫如何约炮。

    埃文认真的记在脑子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个时间安排,他淡声询问:“那怎么样才可以约到他们。”

    卡洛斯面红耳赤,结结巴巴:“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到军部里问一问,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只要你愿意,大多数军雌是不会拒绝的。”

    埃文知道了,他在心里涂抹着计划,紧接着问:“那么,军雌都喜欢什么样的雄虫?”

    卡洛斯大脑宕机,呆滞的思考了一下:“呃,狂野一点的,开放一点的,我猜是这样,我哥哥很狂野,很开放,所以很多雌虫喜欢他。”

    储君情人遍天下是帝国虫虫皆知的事情。

    狂野。

    埃文在心里记下这条有用的信息。

    卡洛斯整个虫都有些不对了,他觉得浑身不对劲,有一种怂恿青少年一步步走向堕落深渊的罪恶感。

    而且王子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和埃文到底谁的经验更丰富啊。

    这时候的卡洛斯,并不明白,什么叫理论王者。

    内心自我纠结了一会,卡洛斯决定转移话题,缓解一下空气里浓郁到令虫窒息的色/情成分。

    “刚才视讯给你的是谁?你的同居人嘛?”

    埃文正在用毛巾擦拭袖子上可能存在的鼻涕,他摇摇头:“不,是安德鲁指挥官,他邀请我吃午餐,待会会派车过来接我。”

    卡洛斯惊奇,安德鲁爷爷找埃文做什么?上次也是,让他的亲卫队队长亲自把埃文带走,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卡洛斯正好没事,他也想找安德鲁爷爷,一某个大蠢货的事,他真的一点都不想接受萨尔的追求。

    王子趴在桌上叹息,抬眸时眼睛里充满渴望:“埃文,我和你一块出门吧,我也想找安德鲁爷爷。”

    主要是蹭车,卡洛斯现在交通基本靠走。

    埃文不置可否,卡洛斯想见安德鲁,这与他并没有多大关联,出于礼貌,他拍拍卡洛斯的脑袋。

    卡洛斯嘤,果然埃文最心软。

    军部派来的车在十一点四十的时候抵达了山坡公寓。

    来接虫的军官是亲卫队的副队长,他第一次到这片高职公寓来,而且是到阿瑟兰少将的家里接一位客人。

    泊好车,他敲敲门。

    过了大概半分钟,门开,黑发白肤的雄虫仰头看着他,在终端上点开图片看了看,抬眸道:“您好,莱瑟上尉,我是埃文。”

    莱瑟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的雄虫,虽然个子不高,但是板着脸,少年老成的样子有种奇怪的反差萌。

    他不好意思的点头:“是的,安德鲁将军让我来接您。”

    埃文伸手拉出另一个容色精致的黑发雄,莱瑟卡词了一瞬间,立正敬礼。

    “王子殿下。”

    埃文嗯了声,略一颔首:“我们一起过去。”

    莱瑟没有资格拒载一位王子,所以埃文和卡洛斯一起坐上了去往军部的悬浮车。

    窗外的风景快速驶过,十五分钟后,悬浮车停在了噩梦鸟之森总指挥部门前,并且径直开了进去,直到安德鲁将军办公室的楼下。

    停车前,埃文就看到了阿瑟兰少将。

    对方站在门口,身侧杵着两个拿银枪,身高两米四左右的站岗士兵。

    士兵们目不斜视,冷汗直流,连无声屁都不敢放。

    银发紫眸的军官眉目疏冷,曙光一样漂亮的脸上一丝笑容也无。

    冷峻,悍利,不苟言笑。

    如同一杆笔直的标枪,站在那里,就是一道最煞虫的风景。

    少将抬起终端看了看时间,一直到八个六标志的悬浮车停在楼下,他蹙起的眉头才松开一些,嘴角也往上抬了抬。

    莱瑟开车门,向少将敬礼。

    银发紫眸的军官淡淡颔首,回礼,然后走到悬浮车面前,开右侧的车门。

    莱瑟心里惊涛骇浪,疯狂猜测,难道是安德鲁将军强制执行的命令?不然少将会这么和颜悦色得替虫开门,王子和少将的营业婚姻?

    阿瑟兰往里看了一眼,转身,开另一侧的车门。

    卡洛斯:“……?”

    莱瑟:“。”

    埃文面无表情,提着手提箱下了车,阿瑟兰少将接过他手里的箱子,表情高冷:“走吧,将军在上面等你们。”

    埃文点点头,无视莱瑟差点抽筋的眉毛,但走了几步,他忍不住低声问旁边的少将。

    阿瑟兰面不改色,依旧冷冷,但不动声色的贴近埃文耳语,像是唏嘘:“单身太久,得病了。”

    埃文哦了声,回头看了眼,莱瑟上尉的眉毛会跳舞,表情也颇有几分无厘头的滑稽色彩。

    卡洛斯愤愤的看着身高特别接近,咬耳朵毫不费力的两虫,默默摸了摸自己的脸。

    还是一样帅气啊,单论相貌自己胜出太多了吧。

    为什么从第一次开始就被这个银头发的家伙还有那个大块头忽略得彻彻底底。

    军雌是不是都有毛病。

    埃文两手空空,这次来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未免多看了几眼周围。

    忽然,他眼睛一亮。

    阿瑟兰掂了掂手提箱,发现手提箱不是很重,至少比上次轻了很多,他刚想问埃文,再叮嘱几句安格尔的事。

    抬眸时,身侧的雄虫走近站岗的卫兵,那张冰冷的面孔面无表情。

    一瞬后,他眉毛微挑,手掌啪的拍在卫兵臀部,抓了抓。

    白白软软的虫爪拍在两米四军雌的臀部,看上去特别只。

    埃文面无表情,仰头。

    站岗的卫兵一脸懵逼,看到银发军官后冷汗狂流,脸孔呆滞到变成白色。

    雄虫仰着脑袋,语气认真:“约吗?”

    卫兵惨白的脸孔刷的变成红色,一时间手脚颤,身体发抖,臀部僵硬,像一只煮熟的龙虾。

    阿瑟兰上前揪住不要脸的混蛋,轻轻笑了一声,云淡风轻:“约?”

    作者有话要:  士兵:get,是我太靓犯的错,我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