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出门吗？”</p>
“不去！老子我对赛马娘一点兴趣都没有！不如看着就烦！”</p>
“那好吧那头儿，要我们带点特产回来吗？”</p>
“我特么就是从界门区来的！”</p>
“所以所以这不是问一下嘛”</p>
“要我多少遍了！我看到那边的东西就烦！滚滚滚！你们赶紧滚！！”</p>
“那，那好吧，那头儿，后天见啊！”</p>
“啊！后天见！”</p>
轻微的固定声中，那厚实的玻璃门缓缓阖上。</p>
几个昆虫头各自在走远中变成人类脑袋的背影，而注视他们背影远去的红发青年眉角略微抽动，俨然一副即将发作的模样。</p>
结果却在下一秒跑回办公桌前，拽出座椅、坐下、抬腿叠于桌前，双交叠搭在后颈——望着天花板大叹一口气。</p>
他是鬼蛇。</p>
仍是那副介乎于混混与美式街头风的粉色侧发，也仍是那身属于怪兽优生思想的鲜艳制服，就连那串连着两枚银戒的项链也都还在。</p>
是潜入、是间谍，却瞧不出半点伪装痕迹。</p>
甚至就连他的那些便宜下们，都会在去界门区度假时对他特别关照，问他要不要伴礼。</p>
待到他表现出一副嫌弃界门区模样时，下们又会露出一脸‘我懂’的反应。</p>
尽管有着难以判断情感的面孔，却又有着格外生动的肢体动作，让鬼蛇见了血压暴涨。</p>
妈的！</p>
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被奇形怪状的一帮宇宙人怜悯。</p>
更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被怜悯还不能动的一天。</p>
就算不能把这些家伙都杀了，至少也该用上在这个世界学到的侮辱方式，抬起右竖个中指。</p>
那可是有酷炫的金属指甲套作外形加成的中指！</p>
鬼蛇当年还期待过它能起到些攻击加成意义，但在经历了奥默、赛罗两度质检之后，他就只能沉默倔强地将其修复后，挑那俩人不在的时候佩戴。</p>
尽管虽奥默并不会嘲笑，赛罗也不见得会自发嘲笑，但鬼蛇显然有着某方面限定的心脏。</p>
这就好比当下的他会因便宜下的关心和怜悯红温，也会被突然吱声的同伴吓得整个蹦起来——</p>
“你看起来很投入。”</p>
“哇啊！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p>
当那褐肤男孩从不远处文件柜边走出，鬼蛇便似被瞧见了什么密一样，展现出了肉眼可见的紧张。</p>
闻言，沉摸出看了眼时间。</p>
“十一分钟前。”</p>
“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p>
下意识看了眼门口的鬼蛇，先拍了下桌，让那透明的玻璃门外沉下一道幻惑的光泽。</p>
出于多方面的需要，当代的办公室大多都有这类保密设计。</p>
“怪兽卡片，玛扎拉斯星人。”男孩亮了亮指间那张老板提供的卡片，般若模样的卡面正是那身具镜面穿梭能力的宇宙人。</p>
鬼蛇对宇宙人的类别与能力并不算很了解，但他一看到是怪兽卡片就懒得追根究底，只是重新摊在椅子上摆烂道：</p>
“所以你就在那儿蹲了十一分钟？”</p>
“那时这里有两个宇宙人，我不方便开口。”</p>
“不能开口也要给个信号啊！”</p>
“我没信心保证你能看见，可能会被你那些部下看见。”</p>
“沉，你不会和貉一样，最近都在和奥默聊天吧？”</p>
“？”</p>
“没什么，”受不了同伴那纯粹疑惑的目光的，鬼蛇也多少意识到了自己这话有多蠢，“就是感觉你有点变了。”</p>
在一个总人数不超过十人的型事务所里工作，员工很难做到不同老板沟通。</p>
“或许？”沉扭头看了眼窗台边悬挂的镜面。</p>
“但我认为鬼蛇你的变化更大。”</p>
“是吧。”鬼蛇并不否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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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能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蠢，换作半个月前的他就做不到。</p>
虽然一直只是伪装，只是混样子，可那些培训、那些突然归自己管的产业却不是假的。</p>
专业知识是否掌握不好，但那看待事物的一贯角度，的确是与往日有了明显差异。</p>
“都是被那家伙逼的啊。”</p>
“和那些人的相处，也是奥默逼的吗？”</p>
“那难道还能是我想跟他们混啊？”</p>
“不是吗？”沉瞥了眼办公室出口。</p>
“你看起来已经把他们当做了同伴。”</p>
“怎么可能！他们可比不上你们。”</p>
“但你不会担心么？”沉望着他那逃避对视的双眼，“担心他们以后的样子。”</p>
“是奥默来让你问这些的？”</p>
沉轻轻地摇了摇头，继而抬戳了戳自己的胸口。</p>
“嘎古拉有些满意你对他们的情感。”</p>
“这才是怪兽操控者的理解能力。”</p>
“那是只有你能做到的能力吧！”鬼蛇没给绷住，“我们之中能真正无障碍和怪兽交流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你。”</p>
“我觉得大家都能做到，只是不愿意去做。”</p>
“真的吗？那奥默可以吗？”</p>
“可以，”沉点了点头，“他一直可以。”</p>
“哦，真见鬼。”在欧美地界呆久了的鬼蛇也开始有了欧美式的感叹风格。</p>
“这下我们还真要被他这种异世界来的外来家伙比下去了？被女神大人喜欢就能再这么离谱吗？”</p>
“在这里，我们才是异世界人。”</p>
“你别管这个！”鬼蛇抹了把脸，“到底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来跟我吵架的吗？”</p>
“来确认卢扎斯的状态，但现在担心你做计划外的事。”</p>
“计划外有计划过吗？”</p>
“我们都有，你没有。”</p>
“我得去接杯水喝。”鬼蛇起身道。</p>
“嗯。”</p>
望着他去接水的沉，沉默了一下，旋即又：“想保护他们的话，跟奥默商量一下比较好。”</p>
“他始终是最熟悉这个世界的人。”</p>
“啊，我知道，”抹了把嘴边，鬼蛇不爽道，“但也不是这几天。”</p>
“这半个月来，卢扎斯一直在把钱都集中到一个神神秘秘的大型工程里，我这几家公司也只是他们转钱的渠道而已，没什么新变化，但奥默那家伙却挺忙的，不是吗？”</p>
“不太清楚。”沉。</p>
他很少关注老板的情感相关，那总是嘎古拉难以消化的内容。</p>
“中央特雷森的情感，太丰沛复杂，很难辨认出属于他的那份。”</p>
“可你就算不管那些情绪，也该知道他下那几个丫头参加的比赛就在今天下午吧！”</p>
“你以为刚才那几个烦人家伙是去界门区休什么假？”</p>
“！”</p>
“可以，看起来你听懂了。”鬼蛇点了点头。</p>
他觉得沉不像以前那样最大的好处，是多少有些能聊的余地了，他愿意理解了！</p>
而当他还在这样欣慰的时候，就听到对方那仍是没什么起伏的询问：</p>
“你确定他们去界门区真是休假吗？”</p>
“那不然还能是什么？他们还能袭击奥默？有那个能力吗？”</p>
“袭击低年级的赛马娘不需要能力。”</p>
沉道出这句让鬼蛇表情难看起来的话。</p>
“他们也不需要袭击成功，就像上个月的极东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