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圣泰拉联邦，精神科一直以来都是医疗领域的短板，放到如今也不例外。</p>
但短板之所以是短板，就是因为它是相较于其他领域的缺陷。</p>
比起其他医学领域已然在效率优化与普及亲民上的一骑绝尘，动辄便是对更短疗程、更加廉价的大步迈进，需要不短时间与昂贵开销的精神科医学，的确是该有如此的评价。</p>
但对大部分异界来客而言，联邦的精神医学技术仍能算作是望尘莫及的梦幻领域。</p>
即便是灵魂受损、人格分裂乃至裂解，也都有非常系统且完善的应对处理方式。不论你是忌讳巫法、咒术之流，还是对那些扫描记忆、检索人格的器不满，乃至是对两相结合的一些新兴器械不快，也总归是能在这儿找到能够接受的治疗段。</p>
也正是在这样一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每日每夜都有海量学术垃圾产出的时代，才会有古兰吉涅尔剧院这种鬼地方应运而生。</p>
那一个个仗着医院有技术而他们有钱便来寻个刺激，寻个鲜活感触的客人们，不仅养活了这座剧院的所有成员，更支持着这座剧院迅速发展，一举拿下当代恐怖戏剧领域的先头地位的同时，更进一步地带动起了恐怖喜剧业界的扩张。</p>
可是</p>
与那些能以各自方式抛却后顾之忧的客人们不同，现役的赛马娘们是很难提起这方面的兴趣的。</p>
事实上，别女性了，你直接以全人类的范围来看，热衷恐怖作品的人群也都是少数。</p>
赛马娘也不例外。</p>
并且现役赛马娘更是要高强度的训练以备战赛场，哪怕是在假期也不能太过放纵。</p>
那短短数年就是她们拼搏的黄金期，尽管愿意浪费的赛马娘并不少，甚至可以很多，但那普遍集中于地方特雷森里。</p>
难以越众而出，瞧不见竞争希望更无法晋升到中央的赛马娘，多的是摆烂之路的践行者。</p>
而在中央——能到中央就是一种天赋的证明，一种已然胜过了太多同学的证明，在周围人都有意识地强调这一点的前提下，自然是很少能有涉足摆烂之路的学生。</p>
到底也还是些姑娘。</p>
在极具可塑性的年龄置身于那无数大人们致力维护着的，梦幻美好的校园，自然也难有个灰心哥模样，一个个地都对奔跑，对竞争都充满了斗志。</p>
而古兰吉涅尔剧院这般刺激过头的项目，显然便是女孩们避如蛇蝎的类型，这样的她们，大多是得在生涯一年后，才会呈现出一份明显的改变。</p>
斗志更显，又或是后劲不足，有了经历就会有所回响。</p>
当然，既是用法‘大多’这种形容，那便自然还会有曼城茶座、爱丽速子、米浴这类过早经历，过早回响的类型。</p>
比起那些只能通过、电脑之类的络渠道来认知世界广大，却也仅仅是将那些残酷、黑暗之事视作奇闻异事来大惊怪的同学们，有的马娘自有门路接触校园外的暗面，也有的马娘单纯只是因为被不幸笼罩而觉察险阻，窥见紧迫。</p>
只是不论如何，这样的赛马娘心里都要比起同僚多上几分狂气/阴郁、攻击性/自卑心、成熟/片面，早早地迈入那尚不足以去医院，却也因而能够自由生长，潜在滋生的异常心理中去。</p>
再待那浸染人心，唤起执迷的大提琴音一到</p>
甚至无需那舞台自带的npc们来制造戏剧冲突，她们自身便是极好的事件缔造者。</p>
便如那当下——</p>
“我倒是能够理解茶座能掏出双枪，毕竟那仿黑檀木白象牙的组合还是我按毕泽的推荐陪她挑的，但米浴姐这算什么情况？”</p>
远远站在天台栏杆前，眺望着那俩双枪壬追杀鬼叫壬的珍奇风景，奥默简直要为速子姐与森林宝穴同学此刻的速度鼓掌。</p>
“你问我？”</p>
站在他一旁的陆诧异的指了指自己。</p>
“不然问谁？”奥默斜眼看他。</p>
“难道因为我嘱咐你没出大事就不要阻拦，你便干脆不管下的姑娘了？”</p>
“怎么可能！”陆立刻辩解，“如果不是杰梅斯桑开口，我已经去阻拦米浴了！”</p>
“所以她从哪儿拿的那对枪？”</p>
奥默着，再次瞧了眼那对喷涂火舌的枪口。</p>
一闪而过的魔人虚影是他调动恶魔之力来强化感官的证明，在那证明的瞬间，暗红双眼中的漆黑狭缝如火苗般摇曳。</p>
他瞧得清那刹那迟缓的银色子弹，以及上面那如藤蔓般优美的纹路。</p>
那纹路随弹丸的回旋推进一展全貌，组成了他在宗教课上见过的破邪箴言。</p>
“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他神情微妙的感慨。</p>
虽然值得感慨的并非那身装束与枪械，也不是那惟妙惟肖的逆十字动作，而是那分外娇的姑娘心中竟压抑过能与这副姿态相衬相合的狂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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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边上这位也意识不到吧？</p>
“啊，什么？”</p>
还在双抵着脑袋回想的陆，听到声音才扬起头来，还以为奥默是在催促地赶忙辩解道：“我不知道啊，我就看到她之前是和波旁一起进了校园，然后等我过去的时候，她们就已经是现在这样了！”</p>
“多久以前？”</p>
“大概”没有紧急看习惯的陆有些迟疑，“十三分钟？”</p>
“你观察的空窗时间是多少？”奥默又问。</p>
他并不意外陆对事情发展的错过，毕竟对其提议不要像其他训练员与赛马娘那样并肩而行的人就是他自己。</p>
关于赛马娘心底压抑的情感直接与训练员有关的可能，身为过来人的奥默自是会提醒这位年纪比自己大，注意的事却比自己的银河帝国太子。</p>
当然，考虑这人似乎毫无这方面认知的事实，他跳过了解释直接提建议。</p>
换做某些人或许还要穷究个理由，陆却是践行得很干脆。</p>
只是干脆完了之后，比起实用法术颇多，更是能借着出色的视力进行幅度的角度调整就能紧跟现场的奥默，这位学艺不精的训练员后辈显然很是吃瘪。</p>
——像个传统老派的侦探跟踪一样，隔着大老远，跟得很保守。</p>
一旦出了什么事，都抢不到目击的第一时间，结果就是当下。</p>
呃观察的空窗期</p>
“二十多秒？”</p>
仍是那副不确定的语气，让奥默激活终端，划拉光屏，用起了他作为这大项目牵引人而被赋予的，联系幕后的权限。</p>
月环蛇：在么，阿尔图罗姐</p>
地狱王子：干嘛？</p>
月环蛇：？阿尔图罗姐不在么？</p>
地狱王子：这里是总控室，不是乐团，乐团也没空回应你，你听不到背景音还在响吗？</p>
月环蛇：既然如此，请给我划个实时录像回放</p>
地狱王子：你？没有这份权限，没什么事不要打扰我</p>
或者，不要浪费你的时间</p>
月环蛇：？</p>
干脆的划掉屏幕，奥默扭头就问陆：“你还有没有听到别的动静？像是什么熟悉的声音或是熟悉的名字在你观察的空档里出现？”</p>
那性情恶劣的剧作家居然会在话语的最后补上一句看似友好的提醒，这立刻就让他意识到自己或许忽略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线索。</p>
“熟悉的名字？哦哦！”循着引导去回想的陆，立刻就想到了自己之前觉得不重要的，还没提过的部分。</p>
“我想起来，她们好像还招呼过会长桑！”</p>
“”</p>
“不过会长桑怎么了吗？她在这种剧场应该是无所谓的吧？明明连我这样都没问题。”</p>
“不，问题很大。”奥默微微垂首，拧了拧鼻梁。</p>
“啊？”</p>
“不是你，是她，你继续去监控米浴吧，谨记保持距离，在你觉得必须干涉的时候再出处理。”</p>
眼下那副疾速追杀的发泄也挺好，反正死不了，发泄发泄正好，但当你训练员出现在视野里，那或许就不只是开枪了。</p>
很多人心底的压抑的情感都不止一种，要发泄出来也需要一个契，一个引导。</p>
人也可以成为那份引导，尤其是唐突出现的人，映入眼帘的瞬间你就会看向他，继而想那与他相关的事。</p>
不过这些明就太长了，奥默当下只是转身欲走，然后被陆瞧着，免不了问上一句：“那你呢？”</p>
“我得处理我必须干涉的那个时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