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神清气爽，科举内幕，闹剧将终（合章）</p>
“坏人，你这个坏人”</p>
床榻上，迷迷糊糊的万年发出一声低吟，声音带着几分娇嗔与疲惫。</p>
昨日的种种场景如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闪现，让她的脸颊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红晕。</p>
最终，当她缓缓睁开眼睛，意识逐渐清醒，窗外已经透进了微微的晨光。</p>
没见到苏曜，万年微微皱眉，便唤过不知何时已侍立在床边的宫女，洗漱更衣。</p>
在宫女轻柔的服侍下，万年伸了个懒腰，慢慢起身，换装梳洗，动作慵懒又妩媚。</p>
当一切收拾完毕的万年走出寝室，来到厅内后，只见苏曜正身姿挺拔的站在窗边出神。</p>
一瞬间，万年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两人昨日相亲相爱的场景。</p>
一想到自己不到傍晚，就被那个男人折腾，一直激战到昏昏睡去，万年就感觉自己脸蛋红红，身子痛痛。</p>
她轻咬嘴唇，移步到苏曜身旁：</p>
“我不是安排了红儿和娜娜她们随从伺候的么”</p>
“你，你怎么还有这么大的精力呀。”</p>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怎能一概而论”</p>
听到万年的声音，苏曜从老僧入定的状态回神，回首笑：</p>
“难道皇帝陛下昨天吃了饭，今天就不用吃了嘛”</p>
话间，苏曜的魔掌又伸向万年，一阵蹂躏。</p>
“你，你，你怎么像个色中饿鬼呀。”</p>
万年娇嗔着想要避开苏曜的魔掌，但她哪里是苏曜对</p>
不但没有躲开，反而还被苏曜轻轻一拉，整个人倒进了苏曜怀里。</p>
很快，娇嗔就变成了嬉笑，然后渐渐的变成粗重的喘息</p>
这一次，宫女太监们早已学乖，远远地就自觉退到了偏殿之外，还贴心地将殿门掩上，生怕打扰了殿内这对“璧人”。</p>
都人靠衣装马靠鞍，苏曜也不得不承认，这皇帝皮肤的诱惑力确实够强，起码+30%攻速的效果应是有的。</p>
见到这人前尊贵无比，至高无上的皇帝现在正在自己怀中婉转轻吟，百依百顺，那怎是一个爽字了得</p>
不过，这一次苏曜没再把万年折腾到体力耗尽，只是浅尝即止。</p>
毕竟，还有正事要谈。</p>
不久之后，结合之前王凌郭嘉等人的法，苏曜已经大概把握了情况。</p>
“所以是没有舞弊的事情，你们可以确定吗”</p>
“是的。”</p>
万年长叹一口气：</p>
“也不能一点没有，但那只是极少数个人的行为，并未发现大规模、系统性的舞弊现象。”</p>
“那些寒门子弟虽然对名次有所不满，但这确实是真实公正的结果。”</p>
“不管是都察院还是锦衣卫，甚至卢太傅都亲自出马，将所有试卷重申了一次，却也只能得到相似的结果。”</p>
“某些人也许根据考官主观好恶，在名次会有些差距。”</p>
“但绝对构不成整体上的不公，更没办法依据此事去处置杨司徒等人。”</p>
话间，万年的眉头越皱越紧，满脸无奈的求助道：</p>
“你如今这局面，咱们该怎么办才好若不妥善处置，恐生大乱，怕要影响朝廷根基呀。”</p>
听到万年也如此后，苏曜陷入了一阵沉思。</p>
你要他相信所有人都众口一词的欺骗自己，那怕是有些困难。</p>
但真的这个考试结果就是如此世家子弟竟然在真才实学的考试上也能拿到如此近乎垄断的成绩，苏曜也</p>
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的事情</p>
这个时代连纸张普及都没有，受教育成本极高。</p>
本次科举，主要又面向京师太学的学生，他们本就多是世家大族出身。</p>
在这种基础下搞绝对公平的考试，搞不好那些寒门学子还真不一定就能靠数量拼过。</p>
但是</p>
“就没有一点异常之事发生吗”</p>
苏曜捏着下巴问：</p>
“我记得最早锦衣卫的密报中提过，游行闹事者的首领周什么来着的那个，不是公认的学霸，结果却根本没有上榜吗”</p>
“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有看过他的答卷吗”</p>
万年微微一愣，随即回忆道：“大将军的是周宇吧那人的答卷我虽没有看过，但听王彦云与郭奉孝都有看过，其确实是文采斐然，字迹清晰，答案也没什么错漏，仅此而论，确实是足以名列前茅的水平。”</p>
“但是据此人策论上却是恃才傲物，语多犯禁，与现行国策不符，故而予以罢黜。”</p>
“哦”苏曜大惑不解，“他到底写了点什么”</p>
“莫非他寒门出身还要跪舔世家，觉得我均田令这些政策有什么不妥吗”</p>
“不，这倒不是。”</p>
万年按了按眉头，无奈：</p>
“他是觉得大将军做的还不够彻底”</p>
“他觉得我做得还不够彻底”苏曜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这倒有意思，且细细来，他到底在策论中写了些什么”</p>
万年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那周宇在策论中，言辞极为大胆。”</p>
“他认为，如今大将军推均田令自然是极好的，但土地确权一事却尤为不妥，不但默认了世家大族对之前兼并土地的占领，而且他们仍能通过各种段兼并土地，致使土地分配不均的问题未能得到根本解决。”</p>
“他提出自古以来，便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土地非一家之私，应禁止一切民间自发的土地买卖交易，并且对现有土地进行重新划分。”</p>
“在他看来，唯有如此，才能彻底打破世家大族对土地的垄断，让土地真正回归到百姓中，实现耕者有其田，从根本上解决民生问题。”</p>
“嗯理想很好，但也确实够激进。”苏曜摇头，“正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将天下土地重新分配，他也是真的敢提。”</p>
“是的，为此他还特意主张重启陵邑制度。”</p>
万年点了点头，道：</p>
“这个周宇认为，如今世家大族在地方上盘根错节，势力庞大，严重威胁朝廷的统治。”</p>
“唯有通过重启陵邑制度，将世家大族强制迁徙至皇陵附近，才能便于朝廷集中监管，彻底断绝他们在地方的势力，杜绝未来世家豪强的做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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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曜微微皱眉，摩挲着下巴陷入思考，片刻后缓缓开口：“这陵邑制度自前朝便已存在，后来废止也有其道理。重启此制，虽能有效打击世家大族在地方的势力，但实施起来难度可不，而且现今世家在各地早已形成规模，不是国初形势可比的。”</p>
万年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是啊，就是因此，他被很多人都认为是法家余孽，其言论太过激进，不为正统教派所容，纵使文采斐然也不曾被任何人征辟。”“但是这还构不成所有人都要罢黜他的理由吧”</p>
“我推行新政，本就意在变革，他能提出如此大胆的想法，虽有些激进，但也不失为一种思路。若仅仅因为与现行国策不完全相符，就将他罢黜，这岂不是堵塞了言路”</p>
“难不成他还有其他更激进的言论吗”苏曜目光灼灼地看着万年。</p>
只见这位女帝点了点头，面色略有为难，顿了顿道：“是的，他他还直言女子为帝有伤天和，认为这违背了传统的礼制和阴阳秩序。”</p>
“并且，他劝进大将军您自承天命，认为您握重兵，又有雄才大略，在平定各方叛乱、推行新政等方面功绩卓著，是天命所归之人，只有您登基为帝，才能真正实现天下大治”</p>
“哦”苏曜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了微妙的表情。</p>
讲道理，他还真没想到，竟然有学子会在考卷上劝进</p>
“而且，不单单是他周宇，这次据有相当数量的寒门学子都在策论中表达了类似的观点，以至于被一同黜落。”</p>
万年撇开视线，垂目：“这也是本次很多寒门优秀学子不见名次的原因。”</p>
“原来如此。”</p>
苏曜略有释然的点头，然后轻轻把万年拉进了怀里。</p>
至此，本次科举会试情况苏曜算是完全掌握了，也明白为何昨日王凌郭嘉等人在众人面前是支支吾吾，不好言语。</p>
坦白，周宇等人的策论虽然激进，但确实触及了当前朝廷改革的深层次问题。尤其是关于土地分配和世家大族的讨论，虽然言辞激烈，但也并非全无道理。</p>
然而，这些言论显然触动了某些人的敏感神经，尤其是那些世家大族和保守派官员。他们绝不希望看到如此激进的改革主张被公开讨论，更不希望这些主张通过科举进入朝廷的核心决策层。</p>
而考生们在试卷中对皇权，尤其是皇位归属的非议，则成为了他们名正言顺干涉的理由。</p>
以语出犯禁为名黜落这些考生，那确实是连自己也不好什么。</p>
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会有这么多考生都如此大胆，敢在科举试卷上公然表达这些敏感的观点呢</p>
数日后，洛阳，司徒府。</p>
“妙哉，妙哉！”</p>
“杨司徒忍辱负重，这一以退为进实在是漂亮啊！”</p>
宴席上，太尉赵谦端起酒杯，笑容满面，向着坐在主位的司徒杨彪连连称赞，礼部尚书马日磾也是跟着附和，脸上笑容颇为有些谄媚：</p>
“谁能想到呢咱们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出，只要稍微给那些寒门学子透露点风声，他们就像疯狗一样，在试卷上大放厥词，还以为能得到大将军青睐，殊不知是自取死路而已。”</p>
没错，杨彪他们没有搞什么舞弊大案，所做的就是对太学之中，那些本就有的寒门学子对大将军的仰慕加以引导。</p>
他们联络太学老师，以及派人暗中与这些寒门学子接触，故意透露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暗示他们可以在科举策论中大胆表达对苏曜的支持以及对现行制度的不满，甚至诱导他们提出激进的改革主张。</p>
寒门学子长期受到打压，名利心强者众，大将军娶公主，然后推其以女帝上位，本身在很多人眼中就是扶持傀儡，以备日后禅让的行为。</p>
如此思想在民间都多有流传，太学中自然也不乏相信之人。</p>
那些寒门学子本就渴望出人头地，又对苏曜的雄才大略钦佩不已，在舆论的刻意诱导下，以为只要在策论中大胆进言，就能得到苏曜的赏识，从而一步登天。</p>
“这群蠢货，自以为能借此飞黄腾达，却不知自己不过是我们棋盘上的棋子罢了。”又一个大臣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眼中满是对寒门学子的不屑。</p>
“没错没错，这下苏曜就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了。”</p>
赵谦抚须笑：</p>
“他若是敢力排众议，判这些黜落学子的试卷有效，那就坐实了他有不臣之心，意图谋逆。”</p>
“毕竟学子们在试卷上劝他登基为帝，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言论。”</p>
“他要是维护这些学子，那世人就皆知他狼子野心，有识之士必与其势不两立！”</p>
“而他若是对这些学子不闻不问，认可了这次揭榜的结果嘛”</p>
杨彪抿了抿杯中美酒，笑言道：</p>
“不但寒门学子会对他大失所望，觉得他苏曜不过是个虚伪无能之人，他企图通过科举选官向百官中掺沙子，尤其是介入都察院人事一事，那也就无从谈起。”</p>
“而没了帮他干活的人，他的新政也必会举步维艰！”</p>
众人纷纷附和，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p>
“哈哈，没错没错。”</p>
“这次苏曜那子就真是进退两难了，无论他作何选择，结果都对我们有利。”</p>
“高明，杨司徒高明啊！”</p>
一时间，司徒府内是一片欢声笑语。</p>
面对众人吹捧，杨彪微微一笑，保持着几分克制，他放下酒杯，缓缓道：</p>
“诸位不必过誉，此事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p>
“苏曜到底是握重兵，我等不可大意。”</p>
“不过他但终究年轻气盛，行事过于激进，不通权谋之道，我等只需稍加引导，便能让他陷入两难之境。”</p>
“杨司徒所言极是。”</p>
赵谦点了点头，也是颇为认可：</p>
“苏曜虽然战功赫赫，但在朝堂之上，终究还是太嫩。”</p>
“他想出这科举一事固然是天马行空，令人惊叹，但他没那个能力把控局势，此次若是处理不当，必然会失去寒门学子的支持，甚至引发更大的动荡。”</p>
“太尉的没错。”</p>
马日磾也附和道：</p>
“寒门学子本就对世家大族心怀不满，此次科举结果若是不能让他们满意，恐怕会引发更大的抗议。苏曜若是强行压制，必然会激起民愤；若是妥协，那他的新政就只能跛脚前行，走之不远矣。”</p>
“大家的没错。”</p>
杨彪举起酒杯，眼中闪过一丝冷意：</p>
“所以，对于这个大将军，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等待着他自己犯错便好，无论他如何选择，最终都会陷入我们的圈套。”</p>
“没错没错！”</p>
众人又纷纷起哄道：</p>
“且叫他知道，敢与我等世家作对，那就是自寻死路！”</p>
——“遗言就这些了吗”</p>
就在众人酒酣耳热，得意忘形之际，突然间，门口传来一声令人冰寒刺骨的声音。</p>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袭银甲红袍的苏曜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大厅之内，将所有人的痴态都尽收眼底。</p>
“大，大将军！”</p>
只听“哐当”一声，杨彪中酒杯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