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服软认罪（合章5k）</p>
“快快快，快烧，快烧啊！”</p>
傍晚，高邑城西一大宅，此地是城中某世家大户的宅邸。</p>
家中的主事人听闻耿氏被灭，正匆忙地焚毁账目、转移财物，试图销毁罪证。然而，还没等他们完成这一切，锦衣卫便如神兵天降，将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p>
“开门！锦衣卫办案！”为首的校尉一声怒喝，炸在门房仆人的心头，似乎那大门都被震的是嗡嗡作响。</p>
院内众人吓得面如土色，有的想要翻墙逃窜，却被墙外的锦衣卫用长枪逼了回来；有的躲在屋内瑟瑟发抖，幻想着能逃过一劫。</p>
主事人妄图负隅顽抗，持利刃，指挥着家丁们抵抗，可面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锦衣卫，他们的反抗显得如此无力。</p>
仅仅片刻，大门便被攻破，锦衣卫潮水般涌入，将所有人制服。</p>
那老家主被押解出来时，已是双腿发软，无法站立，被人一路拖行，眼里满满都是绝望。</p>
与此同时，城中的其他角落也在上演着类似的场景。</p>
世家大族们苦心经营的关系、藏匿的不法财物以及谋划的阴谋诡计，在苏曜的雷霆段下，一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p>
百姓们躲在自家屋内，透过门缝，看着街上的混乱与威严的锦衣卫，心中既害怕又隐隐有些兴奋。</p>
那些被游街示众的大家们，哪一个不是昔日高高在上的存在</p>
结果如今却各个都如丧家之犬一般，威风扫地，这让百姓们深感痛快。</p>
不过，同样一幕，看在另一群人眼中，那就完全不是一个滋味了。</p>
夜幕深沉，高邑城某宅邸，灯火通明。</p>
“太狠了，太快了，太疯狂了！”</p>
“再让他这么杀下去，怕是还不等迁徙，城中就没几个世家了呀！”</p>
在宅邸的后苑，一群世家代表正围着常山王刘暠，神色焦急，言辞恳切，试图服这位大王出面制止苏曜的“疯狂行为”。</p>
这些世家之人，看着城中如狂风骤雨般的清洗行动，心中满是惊惶。</p>
他们本以为凭借着家族底蕴和错综复杂的人脉，在苏曜的统治下，即便不能如韩馥治下那般逍遥自在，但继续人上人的生活应该不难。</p>
可如今苏曜的段之狠辣，远超他们的想象。那一颗颗头颅和一串串被押赴大牢的罪人们，把他们的心防彻底击碎。</p>
“大王，您别不话呀。”</p>
“您可是咱大汉的诸侯王，不能不管啊！”</p>
常山王刘暠眉头紧锁，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心中亦是波澜起伏。</p>
他虽贵为王爵，但在这风云变幻的乱世，中的权力与往昔相比已大打折扣。</p>
苏曜如今握重兵，在朝廷中权势滔天，自己贸然出面，能否起到作用尚未可知，弄不好还会引火烧身。</p>
于是，他转头看向河间王刘陔，希望能从这位同族那里得到一些支持。却见河间王只是一味的低着头，双背在身后，也是一言不发。</p>
“大王！”</p>
“大王！”</p>
“大王啊！”</p>
听着那一声声的急切的呼喊，常山王刘暠是心浮气躁。</p>
他甩了甩长袖，叹口气：“寡人何尝不想为诸位排忧解难，可苏大将军如今风头正盛，握重兵，又深得朝廷倚重，寡人贸然出面，恐难有成效，反而会给诸位带来更大的麻烦。”</p>
“大王此言差矣。”</p>
一位白发的世家老者急切道：</p>
“那被捕的人里，还有您王府的长史啊。”</p>
“什么杜长史被抓了！”常山王刘暠悚然起身。</p>
“是啊是啊。”</p>
“就在今天傍晚，我看到杜长史全家都被带上了枷号，押往大牢去了。”</p>
“就算不为旁人，为了您自己的王府，您也得出面劝劝大将军呐！”</p>
“不然的话，，那又该如何是好啊”</p>
“放肆！”</p>
常山王刘暠闻言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p>
“寡人行得正坐得端，岂会与那些乱臣贼子同流合污杜长史若真有不轨之举，那也是他个人所为，与寡人何干！”</p>
刘暠真是怒了。</p>
这怎么能怪他头上来呢</p>
这不能啊！</p>
韩馥当了冀州牧以后就控制了常山局势，那杜长史也是韩馥指名派来监视他的。</p>
就连他被软禁一事，也少不了那杜长史出力。</p>
杜长史被捕，与他何干</p>
这些世家之人泼脏水真是让人是可忍孰不可忍。</p>
他这一发怒，一时间还真是有些威严把众人吓得是噤若寒蝉。</p>
但很快，又有人壮着胆子道：</p>
“大王息怒，我等并非怀疑您，但瓜田李下，这些事情本就难以撇清。那苏曜又是行事狠辣的主，连耿家这样的望族都杀就杀，万一他”</p>
“够了！”</p>
刘暠厉声打断，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p>
“你们若真有冤屈，大可去找大将军申诉。寡人虽为宗室，但如今冀州军政大权皆在大将军之，你们找寡人又有何用”</p>
罢，他甩袖就要离开。</p>
这时，一直沉默的河间王陔终于开口：</p>
“王兄且慢。”</p>
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p>
“这些世家虽有过错，但毕竟根基深厚。若任由大将军这般杀戮下去，恐怕会动摇冀州根本啊。不如不如我们联名上书朝廷，请陛下下旨约束大将军”</p>
刘暠闻言，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意动。</p>
但很快又摇头道：</p>
“不妥。如今朝中谁人不知大将军与陛下的关系这折子递上去，怕是”</p>
他没有继续下去，但在场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p>
一时间，园中陷入死寂。</p>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p>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锦衣卫校尉大步走来，抱拳道：</p>
“两位大王，大将军有请。”</p>
“什么！”</p>
刘陔和刘暠同时变色，其余世家代表更是面如土色，有人甚至双腿发软，险些瘫倒在地。</p>
“不知不知大将军唤我等何事”</p>
刘暠强自镇定地问道。</p>
那校尉面无表情：</p>
“末将只是奉命传话，其余一概不知。两位大王，请吧。”</p>
刘陔脸色惨白，颤声道：</p>
“王兄，这这该如何是好”</p>
刘暠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p>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吧，去见见大将军。”</p>
罢，他当先迈步，跟着校尉离去。</p>
刘陔见状，只得硬着头皮跟上。</p>
留下一众世家代表面面相觑，惶恐不安。</p>
郡守府正堂，烛火明亮。</p>
苏曜高坐上首，荀攸、王凌等人分列两侧。</p>
当两位诸侯王战战兢兢地进来时，苏曜正低头翻阅着一份文书，头也不抬地道：</p>
“两位大王来了坐。”</p>
刘陔和刘暠心翼翼地行礼落座，心中七上八下。</p>
片刻后，苏曜合上文书，抬眼看向二人，淡淡道：</p>
“本将军请二位来，是有件事要告知。”</p>
刘陔连忙道：</p>
“大将军请讲。”</p>
苏曜指轻叩桌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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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查，常山王府长史杜忠、河间王府丞周举等人，勾结贼逆，贪赃枉法，罪证确凿。本将军已下令将其收押，待审明罪行后依法处置。”</p>
刘陔心头一跳，急忙道：</p>
“大将军明鉴，此二人所为，寡人实不知情啊！”</p>
刘暠也赶紧附和：</p>
“对对对，寡人也是被蒙在鼓里啊”</p>
苏曜摆摆，打断他们：</p>
“本将军自然相信二位的清白。不过”</p>
他话锋一转，目光陡然锐利：</p>
“本将军刚刚听闻，有不少世家族人深夜出入两位宅邸，不知所谓何事”</p>
刘陔顿时冷汗涔涔，慌忙解释：</p>
“这个他们只是来向寡人诉苦，大将军大将军执法过严”</p>
“哦”</p>
苏曜似笑非笑：</p>
“那大王以为，本将军执法可有过严之处”</p>
刘陔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p>
“这个大将军秉公执法，寡人寡人不敢妄议。”</p>
苏曜冷哼一声：</p>
“大王倒是谨慎。不过本将军今日请你们来，就是要告诉你们——”</p>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两位诸侯王：</p>
“冀州乃朝廷之冀州，非世家之冀州。本将军奉旨平叛，整顿吏治，任何人胆敢阻挠，休怪本将军不讲情面！”</p>
这番话掷地有声，震得两位诸侯王心神俱颤。</p>
刘陔连忙起身，躬身道：</p>
“大将军所言极是，寡人定当约束府中上下，全力配合大将军行事。”</p>
刘暠也赶紧表态：</p>
“对对对，寡人也是这个意思。”</p>
苏曜这才神色稍霁，点头道：</p>
“如此甚好。两位大王能这般深明大义，本将军也就放心了。”</p>
罢，他挥了挥：</p>
“若无他事，两位大王请回吧。”</p>
刘陔和刘暠如蒙大赦，连忙行礼告退。</p>
待二人离去后，荀攸上前一步，低声道：</p>
“大将军，这两位大王虽表面顺从，但恐怕”</p>
苏曜冷笑一声：</p>
“无妨，他们若识相，本将军自然不会为难。但若敢阳奉阴违嘛倒不如我求之不得呢。”</p>
深夜。</p>
回到安置的府邸，两位诸侯王便立刻召集各自心腹密议局势。</p>
“大王，情况如何”</p>
刘陔主簿急切地问道。</p>
刘陔脸色阴沉，将今日见苏曜的经过了一遍，最后叹道：</p>
“这苏曜，当真是不给半点转圜余地啊。”</p>
主簿咬牙切齿：</p>
“大王，难道我们就任由他这般肆意妄为”</p>
刘陔苦笑：“不然呢他握重兵，又有朝廷大义，我一个连封国都回不去的大王，又能有什么办法”</p>
主簿无奈跺脚：“那常山王那边又怎么”</p>
河间远离高邑，他是鞭长莫及，但高邑可就是在常山国境内，常山国又是刘暠的封地，按理常山王在此事上应该更有发言权才对。</p>
刘陔摇头叹息：“常山王比寡人还要惶恐。他那个长史杜忠，本就是韩馥安插的眼线，如今被拿下，他高兴还来不及，哪敢多言”</p>
主簿不甘心地压低声音：“大王，不如我们暗中联络其他宗室，联名上书朝廷那苏曜再嚣张，总不能把宗室都得罪光吧”</p>
“朝廷朝廷里刚被他大清洗了一次，现在还有人敢反对他吗”</p>
刘陔无奈苦笑：</p>
“况且，你莫要忘了，当今陛下与他是什么关系，这种事情，休要再提。”</p>
刘陔的主簿闻言，顿时泄了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的沮丧。</p>
屋内众人左右看看，俱是无计可施。</p>
这也是理所当然，正所谓天下大势，浩浩汤汤。</p>
苏曜带来的压力下，在那无可匹敌的绝对实力面前，这两位尊贵的诸侯王纷纷选择闭门谢客，夹起尾巴做人，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念。</p>
不但如此，他们甚至还纷纷主动上书苏曜，表示自己能力不济，请大将军选派国相和长史等人，助他们治理封国。</p>
两位诸侯王的服软，标志着冀州旧势力的彻底瓦解。随着苏曜的铁腕整治，高邑城内的秩序迅速恢复，那些曾经盘踞在冀州上层的世家大族们，要么乖乖接受迁徙安排，要么被连根拔起。</p>
在戏志才、法正等新科进士的主持下，冀州的田亩清查和人口普查工作如火如荼地展开。</p>
这些年轻官员锐意进取，又有锦衣卫保驾护航，他们拿着世家大宅中抄出来的文书，很快就将隐匿的人口和土地情况摸得一清二楚。</p>
“大将军请看，这是最新的统计结果。“</p>
戏志才将厚厚的账册呈上：</p>
“冀州早年在籍人口五百八十万人，如今在册人口却不满两百万。除了战争造成损失，诸世家豪强隐匿人口竟有四十万之巨。这些世家大族，当真是胆大包天！“</p>
苏曜翻阅着账册，冷笑道：“好一个冀州世家，怪不得他们能鼓动韩馥搞出来二十万大军。”</p>
“传令下去，按计划执行迁徙，将这些隐匿人口全部登记造册，重新分配土地。“</p>
“诺！“戏志才领命而去。</p>
就在大普查如火如荼的时候，崔烈也终于在孙女崔莺的劝下，放下了最后的骄傲，公开向朝廷请罪。</p>
他在高邑城中心广场上，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痛陈自己跟随韩馥反叛的罪过，并宣布散尽家财，支持朝廷的迁徙政策。</p>
不得不，这真是一个万分艰难的决定。</p>
当数日前，崔烈得知孙女为了救自己而偷偷混进郡守府，向苏曜求情，换来自己有条件的赦免后，他的第一反应并非是高兴与欣慰，而是勃然大怒：</p>
“你你你！”</p>
“你怎能做出如此有辱门楣之事！”崔烈气得胡须直颤，指着崔莺的指都在发抖，“我崔家世代清名，岂能靠孙女献身来换取苟活！”</p>
崔莺跪在地上，泪如雨下：“祖父，孙女不忍见您不忍见您”</p>
“住口！”崔烈猛地一拍桌案，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老夫宁愿堂堂正正赴死，也不要这般屈辱地活着！”</p>
屋内一片死寂，只有崔莺压抑的抽泣声。</p>
良久，崔烈长叹一声，颓然坐回椅中：</p>
“莺儿啊，你可知道，你这一时冲动，不仅毁了你的名节，更会让我崔家永远抬不起头来啊”</p>
崔莺抬起头，泪眼朦胧中透着坚定：</p>
“祖父，大将军并非传言中那般不堪。他他答应孙女，只要您公开认罪，支持朝廷新政，便可免您死罪，让您去边疆教书育人，将功折罪。”</p>
“至于献身一事那也非他强迫，而是孙女主动去做的，孙女不能无故受人恩情。”</p>
崔莺的话让崔烈一时语塞，他望着孙女倔强的面容，心中是五味杂陈。</p>
在本心里，他对于孙女的孝顺颇为感慨。</p>
但在大节大义之上，他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p>
“哼！好一个将功折罪。他苏曜不过是想拿老夫当个榜样，好让其他世家乖乖就范罢了。”</p>
“祖父！”崔莺膝行几步，抱住崔烈的腿，“求您了，就当是为了崔家，为了父亲，为了我”</p>
崔烈低头看着孙女哭红的双眼，心中某处突然软了下来。</p>
他伸轻抚崔莺的发丝，声音沙哑：“傻孩子，你父亲远在西河，若是知道此事，不知该有多痛心”</p>
崔莺坚定地摇头：“父亲常教导孙女，孝道大于天。若父亲在此，也定会赞同孙女所为。”</p>
崔烈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老夫这一生，终究是愧对先祖啊”</p>
就这样，在孙女的劝下，崔烈最终选择了妥协。</p>
广场上，崔烈白发苍苍的身影显得格外萧索。他颤抖着声音，将韩馥如何胁迫自己、自己又如何一时糊涂参与叛乱的经过娓娓道来。</p>
“老朽罪该万死，愧对朝廷厚恩”崔烈到动情处，老泪，“今日甘愿受罚，只望冀州百姓能得享太平”</p>
台下百姓议论纷纷，有人唾骂，有人同情，更有人暗自庆幸自家没有卷入这场风波。</p>
苏曜站在高台之上，冷眼旁观这一幕。待崔烈陈述完毕，他才上前一步，高声道：</p>
“崔烈虽有大过，但念其年迈，又主动认罪，本将军决定免其一死，发往凉州教书赎罪，其家族财产充公，族人按律迁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