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历史军事 > 大明第一贡生 > 第三百二十九章 新婚
    以陆完为主帅,对朵颜三卫的备战消息,很快便以旨意的方式传到九边各镇。宣府、大同和偏头关作为西北靠近京师的关镇,也是在两日左右时间,便已知悉。大同。王守仁在拿到朝廷旨意之后,立时将总兵王玺叫来,对其传达了皇帝要在辽东用兵的思想,并准备要派出兵马进行协同。“王中丞,您看此战,还有大同什么事吗?末将是想问,咱是否还要派兵进行巡查,再派夜不收深入草原三百里以上,探查鞑靼行军的动向?”王玺知道,王守仁非常注重情报的获取。现在鞑靼兵马行动是在宁夏西路,朝廷要在辽东出兵,大同作为二者当中的区域,如果要完成情报获取,最好是调查到鞑靼主力的行动路线。王守仁道:“鞑靼王子的主力人马,是不可能在短期内,从辽东跃到宁夏西路的。”王玺惊讶道:“那岂不是,鞑靼的主力仍旧在辽东?那那”对王玺来,判断战局不是他所擅长,可当他领会了王守仁话语中的一些意味,他开始紧张起来。“你是担心,这位新任的辽东巡抚,不能胜任出兵的差事,甚至不敢与鞑靼王子主力一战?”王守仁倒也没什么杞人忧天的想法。王玺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是觉得,那位陆巡抚,以往并无带兵的经验。”王守仁摇摇头道:“有无经验不重要,他只要能落实皇帝和张学士的用意,便勿用担心鞑靼会因此而跟大明有正面交战。但用寿宁侯为总兵这步棋,我倒没看懂。这或是陛下执意而为吧。”显然王守仁是瞧不起张鹤龄的。之前既让张鹤龄到宣府当副总兵,后又以张鹤龄为辽东镇总兵,摆明是皇帝任人唯亲。王玺道:“鞑靼王子为人凶残,以往对大同等处也多有袭扰,若他主力仍在,以大明辽东一次出击五万兵马以内,只怕难以有何战果,甚至可能”王守仁抬头打量王玺道:“现在要观察的,不是察哈尔等部族的动向,更要留意永谢布部等蒙古右翼部族的动向,这时候鞑靼王子就算再有底蕴,也不敢与我大明展开硬碰硬的决战。此时出兵拿下东部草原,是最佳时如果我是张学士,我也会如此选择。”“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王玺一听是如此,他便放心下来。原来“英雄所见略同”,是我不够英雄,所以我理解不了人家高段位水平将帅的意图。但随即王守仁又补充道:“只是在用寿宁侯这件事上,我还是保留意见。随时备战吧。”西北一直都在备战,不用王守仁吩咐,大同镇各处的兵马调度也都很频繁。毕竟已到了秋粮入库之后,寒冬到来之前,往往也是鞑靼人最常进犯的时间段,军屯完成收获任务之后,日常训练会增多,同时也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应对鞑靼入寇这件事上。偏头关。王琼跟朱凤探讨起张周的用意,就相对比较轻松了。“知节,最近偏关的城塞,基本已重修完毕,我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碍。按照张制台走之前的吩咐,年底之前就会换戍你回京师,你也终于可以过几天安稳日子了。”王琼对于朱凤回京师这件事,是没什么意见的,甚至还略带支持。有朱凤在偏头关,王琼甚至觉得,自己身为巡抚的威严和风头,很多时候都被朱凤给抢了。朱凤身为大明的总兵官,一介武夫,只因为是王越和张周两大名人所欣赏之人,一个混吃等死的勋二代,成为大明西北赤可热的人物。跟这种人共事,连王琼都会觉得很有压力。所以最好就是赶紧把朱凤送回京师,他爱去哪去哪。虽然王琼也知道,朱凤其实没什么野心,对他也非常礼重,从来不会违逆他的任何军令。朱凤道:“还好,如果早些让我回京的话,我就怕陛下会派我去辽东。”王琼笑道:“你就真这么排斥战场用兵之事?先前让你去一趟威宁海,你回来后便好像有所抵触,如果你实在觉得力不能及,也可以请奏,将自己调回去。”“还是不了。”朱凤有些遗憾道,“家父就在宁夏,其实如果调偏关的人马去驰援的话,我还是可以去的。只是我怕累。”直接。王琼觉得,朱凤这子就是被人赶鸭子上架。“辽东用兵,应该是年前最后一战,来年如何光景还不知晓,不过以我所见,鞑靼王子一统草原之野心已是锋芒毕露,如果让他得逞,以后就算大明不主动出兵,边关战事也会愈发增多。”王琼感慨道,“研武堂需要你回去当教习,张制台也过,你回去后用你为总教官。”“我我不行的。”朱凤一听,自己回京师后还要日常教导新学员,马上又有抵触。王琼道:“你不去,还有谁能更胜任此差事?这几天你准备准备吧。”朱凤好奇问道:“辽东要用兵,这会偏关不会有战事吗?”王琼摇头:“不会的,听宁夏那边局势也不是很紧张,倒是辽东可能会有大战发生,具体如何只能等结果。以往或可从战前分析局势,得出一些结论,但现在唯独只有等结果出现之后,才能通晓一切。大明边镇用兵之道的变化,太大了!”陆完得到朝廷的调令之后,于十月十六,也就是张周跟林仪成婚当日,发兵往北。前后所得知消息,还不到两天。出兵可是非常急促,有点仓促应战的意思。兵马的征调,也是自南向北,一路征调陆完先锋人马从宁远出兵时,人马数量不到六千,一路将积蓄人马,到沈阳中卫时,兵马将会过三万,到三万六七千的样子,其中骑兵数量也就一万三四千,剩下基本都是协助战车和火炮的步兵,一般的士兵都会配备火铳,但都是普通的火绳枪。其中会有三千支左右的燧石铳,是张周之前就协助辽东打造的,会在陆完出兵时便携带。火炮方面,共六百四十门炮,除了有一百三十门左右分别驻在各城塞之内,还有各城内本身打造的三十门重炮之外,其余则有超过五百门远炮将会被用以此番出兵。没有什么遮掩,大张旗鼓出兵,好像生怕鞑靼人不知道大明准备在辽东出兵。至于名义则辽东军中上下,都还不知道具体是要去打鞑靼主力,还是打朵颜三卫的。毕竟朵颜三卫之前已提出了像火筛的蒙郭勒津部一样,名义上归顺大明,以大明为宗主国,同时用大明给他们赐草场和土地,以后给大明上贡的方式,行藩属国的义务。只有朝中主要文武大臣,以及各镇的镇守级别,还有陆完、张永、张鹤龄等少数人知道,这一战的主要目的,是彻底把朵颜三卫给收编至于他们的领地,能打下来固然是好,打不下来,跟鞑靼人相持交兵,则会从辽东再派出七万左右的步卒,形成十万兵马的效应,跟鞑靼王子巴图蒙克正面交锋。先行出兵的三万六七千兵马,任务除了是灭朵颜三卫,也相当于排头兵了。十月十六这天,张周成婚。因为是御赐的婚事,张周在迎亲规格方面,也不亚于娶妻,从林瀚在京新御赐的宅邸,接了林仪上马车,他骑在马上,一路上很多人出来围观。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的差役都会出来帮维持秩序,一路并不是往张周在澄清坊的“老宅”,而是直接迎亲到皇城西北角什刹海边上的新大宅内。那边也会准备好酒宴,用以招呼朝中前来恭贺的大臣。一行很热闹。当张周迎亲到自家门口,鞭炮声齐鸣,而锦衣卫也早就列在两侧,因为当天不但要保护张周的安全,还有皇帝会亲临,但具体几时来则没提前打招呼,东厂和锦衣卫都在做一些必要的安全保障。宅院内。朝中顶级大臣来的人并不多。尚书中,只有礼部尚书徐琼一人到来,除此外就是通政使司左通政沈禄,二人都跟皇家有姻亲,在朝中一向也被认为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他们到来多也是给皇帝面子。翰林院来客中,就连张周的座师王鏊都没来,不过王华却亲临。王华不想凑这种热闹,但王守仁因张周得到爵位,虽然爵位上位正式册封,要等王守仁卸任回京,但两家等于是有了私交,王华肯来多是他想表现出“君子坦荡荡”的作派,如果他刻意躲着不来,反而会被人他是有意在惺惺作态。王华之外,还有翰林院的修撰刘春,编修孙绪等人。孙绪是张周的同年进士,伦文叙也作为张周的年谊进士,却没有来参加。这次的婚宴,相当于是朝中一次站队演练。那些瞧不上张周的,本身没打算来,也不会想着不来会带来什么后果,至于那些瞧得上张周的该出现也没有什么回避的。大概也只有王华属于那种本不该来却又来了的也是王华知道自己因为儿子的关系,成为朝中的“特殊存在”。相对而言,文官中六部中官员来参加的还是挺多的,兵部中郎中、员外郎、主事,就来了超过十人,加上其余在京官员等这次来的人中,地域上也都是以江南的官员居多,却又在浙江余姚等地方官员来得为少朝中派系林立,大致保持了一种“非党而不立”的原则。大概的意思只有未来可能会跟张周结党,需要跟张周结党的人,今天才会来。否则那些现在已经有党派的人士,人家不会来。武勋来的人就比较多了英国公张懋没亲临,但他的儿子张锐和孙子张仑却在场,王越的儿子现任的威宁侯王春则也亲自到来,成国公府家的主要父子二人没来,但朱辅的嫡长子朱麟却赫然在列,再是什么侯、伯,或是亲临,或是以嫡子前来,也是好不热闹。纳妾并没有拜堂的过程,新娘子直接被送进了内院,而张周则留下招呼在场的宾客。朱佑樘没来,在场宾客中,由张周负责招呼在场的文官;张仑、周瑛和周瑭负责招呼武勋;唐寅和徐经则负责招呼江南所来的举人、贡生等。在场人中没有任何一个跟张周有亲属关系的,本来蒋德钟父子俩想来参加,但被张周以“不方便”为由给回绝哪有老丈人来参加女婿纳妾婚宴的?就算你蒋老头不介意,我张某人还介意别人我不懂规矩呢。酒宴开始。还没等酒过三巡,张周跟徐琼也还没聊上几句,那边便有消息传来,是御驾亲临。张周和在场文官、武勋,需要亲自迎接到门口。却是朱佑樘一身常服,径直从门口进来,负责维持场内秩序的锦衣卫,也只是比朱佑樘早进来一会。“秉宽,诸位不必多礼。”朱佑樘着,径直迎到张周面前。其实张周也只是表现出要拱的样子,也没多有礼数。周围那些基本没有面圣会的中下层官员,还有来的士绅等,则跪倒了一片。萧敬笑着道:“不必多礼了!陛下有旨,起来起来。”朱佑樘跟张周近乎是勾肩搭背,一起走到了主桌前,朱佑樘也毫不客气坐在了单独为他准备的位子上,连萧敬和牟斌都只能立在他身后。“诸位,请坐。”朱佑樘笑道,“今天朕不过是出来凑个热闹,秉宽成婚,是朕给赐的婚事怎没见林侍郎?”张周道:“陛下,林侍郎今日还留在自家府上,或是也有宾客要招呼。是否派人去请过来?”朱佑樘笑着摆摆道:“朕不会多盘桓,就不必去请他了,以后朝上会经常见。对了秉宽,朕还给你带了一些贺你新婚之喜的礼物,都让人给你送过来。”锦衣卫和金吾卫抬着不少的箱子进来,大大一堆,张周也不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是否贵重不重要,皇帝亲临,还带了礼物,这就显得很礼重。大明上下,无论是谁成婚,皇帝都不会亲自驾临张周这也是独一份的。“喝酒喝酒。”朱佑樘道,“酒宴不要为朕所扰,朕今日也不过是来与宴的,当成一般的宾客便可!”皇帝这一来。有关敬酒等事,自然都要面朝皇帝张周倒好像成了配角。不过就算是当配角,别人也会对张周羡慕不已。主持酒宴的,也不再是张周,而是礼部尚书徐琼这就体现出徐琼到来的作用,以他的老成持重,给主持了一场民间的婚事,却还是纳妾的婚礼这点连徐琼自己大概都会觉得很懊恼郁闷我堂堂大明礼部尚书,成了婚礼司仪?朱佑樘也只是喝了三杯酒还按照张周的吩咐,提前给换成了清水。也是最近朱佑樘还在调节身体,再加上朱佑樘自己的确是不胜酒力。让他喝三杯的白酒,以那不过尚可的虚弱身板,还不定出什么乱子。三杯酒下肚,朱佑樘却还是执意让萧敬给他换上真正的酒,他起身道了祝酒辞:“朕感念秉宽对朝廷所做的一切,包括救公主和太皇太后安危,他乃是大明的功臣,未来大明的希望。朕对他期许颇深如今他新婚燕尔,朕除了是来道贺之外,也是想,以后诸位卿家也应当与他精诚配合,如此匡扶社稷为好。”看书溂“谨遵圣诲。”众人正要与皇帝同饮。却听朱佑樘还有下文:“朕先前翻阅细读了秉宽你所写的札,涉及到你所领悟儒学的精髓,朕认为着实有意义。朕今日也想在这里,希望诸位能多聆听秉宽对于儒学的感悟,将来以此为修身立身的典范。”这点是张周和徐琼等人都没想到的。皇帝居然会在这种时候,于近乎公开的场合,为张周所修撰的书籍背书。这等于,张周正式所立的“心学”,将会有皇帝为背景。张周感觉到,今日的婚宴细节传出去之后,只怕传统理学跟新兴心学的争锋,也会进入到白热化,而本来还在犹豫力挺心学还是儒学的传统学者,会有更多人站在心学一边。这可比历史上陈献章、湛若水和王守仁他们,靠开学坛于民间讲学,推广心学要便利许多。历史上是自下而上,而现在近乎是可以自上而下了。好吗?张周想了想,也不全是好的,不走群众路线,容易出现假大空,以及跟底层学术研究者脱节的情况。不过好在一切都是经过整理之后的集大成,在研究和探索方面,少走了很多弯路。从推广角度来,已经是满分开篇,不在意细节了。“朕敬诸位。”朱佑樘主动将酒水饮下。来访的宾客一边在喝酒,一边在想这辈子能跟皇帝一起喝酒,还得到皇帝的敬酒死而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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