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历史军事 > 大明第一贡生 > 第三百八十六章 将他置于死地
    下雹子之时,张周已经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回南京了。跟朱佑樘商量好的,官职什么的能免先免了,莱国公这爵位不是随便就夺的,有爵位在身,回个南京也算是衣锦还乡了。“这么着急要走吗?一家人总觉得人太多。”蒋苹渝收拾了半天,觉得好像跟来京师的时候不一样了。来的时候低调而来,现在家大业大的,张周也没是去南京住几天回来,还是在那边常住,她都舍不得离开京师这两所大宅子。张周笑道:“回去瞧瞧,如果家里人太多,不方便带走的,那就先留下。”韩卿正立在窗口望着外面,嘀咕道:“好端端怎么下雹子了?”“这雹子下得好啊。”张周从身后揽住韩卿,笑着道,“没这雹子,我还没法回南京城看看呢。顺带去那边找找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不定我就成仙了呢。”蒋苹渝问道:“老爷是言笑的吧?”张周道:“当然是开玩笑,不过以我所知,海外之地可是有不少人迹罕至之所,跟大明之间没有什么往来沟通,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奇特的仙草能让人延年益寿呢?赶紧收拾,明天下午我们就出发,明早我也不用上朝了。”这边还在热闹收拾,丫鬟平安进来通传:“老爷,外面有客人,是您的故人,这是拜帖。”“我不是了谁人都不见?”等张周拿过来拜帖一看,不由一笑。现在刘贵跟他一起回了京城,继续给他当门子,在挑选宾客通传方面好像也很有一套来人正是平江伯陈锐。“把人请进来,好茶招呼着,一会我过去见!这雹子没把人砸死,也是稀罕。”莱国公府内。张周在自家厅堂见了陈锐,此时的陈锐一脸的沧桑无奈,大有一种经历过磨难九死一生的感觉。“平江伯,你这是”“别提了。”陈锐无奈道,“这两年东奔西走,辽东本是立下奇功,却在宁夏翻了船。”张周笑道:“宁夏的河流能载船?”陈锐道:“那真不是个人呆的地方,去年到今年春天,鞑靼王子屡屡来犯境,我唉!”最后这声重重叹息,也是告诉张周他有多惨。这也明了一个道理他陈凉酒不是只怕火筛一个人,以前之所以被人怕火筛,是因为他没什么会跟达延汗巴图蒙克正面交战等交战拉扯几个回合之后,别人也就知道,原来你陈锐也就是个草包。大明的勋贵也都那样,谁也不用笑话谁,反正鞑靼人来犯守在城塞里不出,那是最好的选择。就算有了火炮,出城交战还是没有能克敌制胜的战略。鞑靼人又不是靶子,立在那让你打,其实这就让张周感受到之前秦纮这个战车狂魔还挺重要的,只有移动的炮台才能做到战场的灵活性。张周道:“平江伯这两天才回京的吧?”“是,跟您前后脚。”陈锐一脸遗憾。张周回京的时候,那是万人空巷盛况空前,可他即便是近乎同时回京的,却只能夹着尾巴回来,别是有人去欢迎,他还生怕被人知道,因为怕丢人。当将领的,只有战场上能取胜,才能昂首挺胸做人。张周叹道:“外面雹子停了,你该知道这场雹子对我意味着什么吧?”“听了。”陈锐道,“朝中臣僚不识趣,攻讦于莱国公这般的当世英豪,陛下不是昏聩之君,自然是不会放弃张先生这样的大能人的。”“先生之名不敢当啊。”张周道。“您受得起,受得起。”陈锐眼巴巴望着张周。张周笑了笑,这陈锐就是窝囊勋臣的典范,一旦前线上遭了败绩,就想着活动人脉,为自己再筹谋个好差事,或者是想办法捞个军功什么的。这一脸巴结逢迎的模样那张老脸也都不要了。“平江伯,其实有些话,你不我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帮你获得军功,再或者是于京师中谋求职位吧?不好意思,我明天就要卸任回南京省亲了,帮不上忙,见谅。”张周还在笑。“您为何要回南京?”陈锐大吃一惊。张周道:“有这雹灾,我不该避嫌吗?”陈锐急忙道:“您不必的啊,您最近是没去西北,不知道西北将士对您的推崇到了如何的地步,甚至那鞑子知道您的威望,也都轻易不敢来犯。你看看鞑子现在喜欢犯哪?还不是延绥、宁夏这三边之地?偏关和大同都知道那是您的地界,鞑子都不敢去了。”“呵呵,是吗?我还有这威望呢?”张周笑呵呵的回道。陈锐叹道:“要不怎么大明朝少不了您呢?还有那些臣僚,他们也是不去边关,不知边关的疾苦,将士们好不容易到今年才能喘口气了,以往鞑子逼得日紧,以前连城关都出不去,现在至少炮推到哪,鞑子是不敢犯城关之地了,因为他们也怕轰啊。”张周道:“但天意难违啊。”“天意?狗屁天意!”陈锐显得很推崇张周道,“先生您要是有不方便的地方,让末将替您上奏陈述情况。您不该走,哪怕不当文臣,这莱国公的爵位,在西北各处,您都能横着走!”张周心想,我好不容易自己给自己赚个会回南京,也是为了避开接下来的京师地震,你居然还要想办法把我留下?还好我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了上面那位,也都商量好了,不然你们这群人就给我坏事了。“不必了。明天我就走,山长水远,有会等我回京师之后,咱再一叙别情。”张周起身来,似是要送客,顺带还提醒了一句,“对了平江伯,令嫒还一直住在你送给我的那宅子里,我可从来没登门过。宅子连同人,一并还给你。听你还想跟知节联姻是吧?我觉得也挺好的,就当我给他们保媒吧。”“别啊。”陈锐一听,急忙道,“女她”正想好好夸夸什么“如花似玉”的,但一想,张周又不是傻子,他女儿怎样没见过也早该听过了,再还是个寡妇,这想夸都没法着墨。张周道:“平江伯,你再于我这里停留,明天众臣僚参劾的时候,或许要加你一个了。我可是风口浪尖上的人,你可别给自己找麻烦。”“这”陈锐那叫一个憋屈。最后近乎是被张周生拉硬拽着给赶出了门。翌日早朝。众大臣那叫一个兴奋,近乎都在谈论着昨夜那场雹灾,好像京师百姓的疾苦不在他们思量范围之内,也好像上天终于如他们所愿了一回。而作为这件事最大的功臣,也就是测算出这件事的钦天监监正吴昊,则没有出现在现场。好像他已经完成了使命,功成身退了。作为事件核心人物的张周也没在。朝议一开始。朱佑樘也没等大臣什么,直接对一旁的萧敬指了指,萧敬走出来,也是一股气定神闲之色道:“莱国公张周请旨回乡省亲,陛下已恩准。”“陛下。”屠滽走了出来。屠滽昨日还在猜测为什么是张周推算出有雹灾。甚至还去跟谢迁等人商议对策。现在他也不管不顾了,无论张周有什么意图,在张周还在朝时,出了这雹灾,那这口黑锅一定要往皇帝宠信张周这件事上牵引。“屠卿家,你有事吗?”朱佑樘道。屠滽道:“天意使然,京降雨雹,百姓屋舍人畜多有损伤,农田庄稼更是损失不计其数,如此之事若不深刻追究的话,只怕难以对天下人有个交代。”朱佑樘问道:“如果京师有雨雹,就要怪在一个人头上,那这个人应该是朕,而不是朝中的谁吧?”这话得也没毛病。天将神罚,当皇帝的要首当其冲,直接去怪责下面的臣子,就怕背锅的人不够用。因为每年各地下的雹子可就多了,如果下一场就需要一个人出来背锅,这还不算什么狂风骤雨旱涝灾害这能管得过来?屠滽硬着头皮道:“可此事钦天监有言在先,当日张某也在朝中,如今事已生,就不能只是省亲了事。”朱佑樘语气倒也平和道:“那是怎样?夺爵?革职?还有下诏狱问罪?找人拷问他一番,问问他为何上天会降下雹灾?”刑部尚书白昂道:“陛下,莱国公一向自诩能上测天意,为何这次却没有推测出来呢?”朱佑樘心,还真被你们对了,这事就是秉宽算出来的,不然指望吴昊黄花菜都凉了。徐琼出面道:“也不能这么,难道每一件天意都能推算出来,而要以不能推测天意来问责的话,这恐怕就强人所难了吧?”“够了!”朱佑樘抬打断了下面的争论,“朕可以革秉宽在都督府和朝中的官职,但朕敢问你们一句,若是如此之后,各地再发生什么天灾人情,还有人给朕示警吗?”白昂道:“有钦天监,此乃其职责范围之内。”“那若是有下一次天灾人祸,钦天监推算不出呢?”朱佑樘质问道。这次连白昂也不好回答了。吴昊能装逼一回,把几天后的雹灾给推算出来,谁都知道这老子是超常发挥,下次还指望他跟张周那样一张嘴开了光这不叫强人所难,这叫不识大体。作为事件另一位“关键当事人”的张懋走出来道:“陛下,可以不必令莱国公回乡省亲,让他留在京师,随时给推测天意。”朱佑樘冷冷道:“既要革他的职,还让他给推测天意。你们有这脸,朕没有!”张懋道:“可以留他在钦天监内。”朱佑樘瞪着张懋道:“所以你认为,秉宽的能力仅限于在钦天监当个监正,这就是朕一向所推崇的任人唯贤是吗?”“呃”张懋看出皇帝生气了,灰溜溜退回去。朱佑樘抬头看着在场所有大臣,语气中带着质问,甚至带着几分杀意道:“朕再问你们一句,是否以后天下各处再发生什么灾情,你们还会将此归罪于秉宽,继续给朕施压,让朕来降罪于他呢?”屠滽好似是忠臣一般,直接跪下来道:“陛下,方士之言不可信啊!”朱佑樘道:“就算你们认为秉宽之前所的话是方士之言,但问你们,哪次他错了?又有哪次是他误国了?”屠滽道:“奸臣当道,动摇国本。”朱佑樘问道:“那秉宽是奸臣,李广也是奸臣,之前跟李广往来,给李广送礼的那些人又是什么人?奸臣中的奸臣?事情才过去不到两年,你们不会以为朕年老忘事吧?”跪在那的屠滽本还想拿出死谏的姿态,听到这话他身体一震。这会他才意识到。李广的事情,皇帝只是没追究,并不代表皇帝不知道,而当时贿赂李广的人中就有屠滽,当时屠滽还被参劾,是被皇帝给硬生生保下来的。皇帝此话一出,屠滽跪在那显得很尴尬。起来也不是,继续就怕皇帝直接把当年的账本甩在他脸上令他进退维谷。朱佑樘道:“朕要你们回答,是否将秉宽革职之后,以后再发生什么灾祸,无须人示警,还有再有什么灾祸还非要怪责到他头上?”皇帝此时近乎已是在盛怒之下问出的此问题。在场大臣其实可以理解。现在皇帝是被他们逼着,必须要“惩罚”张周,而惩罚方式就是以天降雹灾,将张周革职还乡,这显然不是皇帝的意愿。皇帝既然被迫做出如此的妥协,为的是平天下悠悠之口,那大臣也必然是要点什么左都御史闵珪走出来道:“陛下,若再有天灾,也必定是上天警示,也必因张周而起。”“啊?”这话出口,在场文臣武勋也听懵了。好家伙。在你闵珪心中,无论张周在不在朝,反正以后有什么天灾人祸,一律往他头上赖就行了是吧?这简直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为了党争而党争,简直叫不讲理。皇帝都已经答应把张周革职还乡了,还是有人要把张周“置于死地”啊。朱佑樘闻言不怒反笑,只是笑容有些凄凉,道:“诸位卿家,朕也觉得有趣,是否秉宽人离开京师,明天这奉天殿的大殿踏了,责任在他身上?后天太庙起火了,也怪秉宽?大后天江南水灾,也是他的罪责?哈哈你们是不是,甚至朕杀了他,把他埋在土里,以后再有什么天灾人祸,朕也要将他挫骨扬灰?可真到那时候,还有天灾连灰都找不到了,朕再怎么怪他?”这话就深具愤怒之意,而且是那种君臣不容的羞恼。如果不是朱佑樘好脾气的话,或许当场就要直接爆发了。闵珪也是铁了心,跪下来道:“陛下,方士不可用!还请陛下明鉴!”“回答朕的问题!”朱佑樘怒而起身道,“除非朕怎样处置张秉宽,以后再有什么灾祸,你们才不会把此事怪罪到他头上?”闵圭咬牙道:“杀之!”“啊!”这次彻底是朝野哗然。这其实让朝中大臣意识到,很多人觉得,跟张周是一山不容二虎,好不容易逮着会能攻击张周,也是非把张周逼死不可。朱佑樘立在那,一脸冷峻之色道:“那以何理由?”“天意!”闵珪高声道。“好。”朱佑樘突然看着一旁的萧敬道,“昨日雹灾,有死伤的报告吗?”萧敬道:“回陛下,因为提前预警及时,并未有人死伤的汇报。庄稼损失倒不少”此时的萧敬,也没想到闵珪居然这么绝,但他隐约之间还是想帮闵珪句话的,意思是昨天的灾情损失还是很大的,也是天灾。朱佑樘道:“昨天的天灾没有任何人死伤,你们却让朕以此来杀了示警的秉宽?”“陛下!”户部尚书周经急忙走出来道,“示警的乃是吴昊。”“是吗?”朱佑樘厉声道,“传吴昊上殿!”在场众大臣一听这话,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用不多时,吴昊就被锦衣卫给拎上来了,吴昊见到皇帝直接跪地道:“臣吴昊参见陛下。”朱佑樘道:“朕问你,昨日的雹灾,是你推算的吗?”“不不是是莱国公”吴昊这会有点生无可恋。我这都招谁惹谁了?在场大臣这下都呆若木鸡了,当然少数人也是提前从傅瀚和屠滽那得知消息。朱佑樘问道:“那朕问你,他为何不自己上报,而将此事告知于你?”吴昊道:“那日莱国公来访,是朝中诸多人参劾他,他也无心争论辩解,便想回南京安稳过几天清静日子,还准备找寻灵丹妙药,以求能延年益寿正好趁此会臣当时也不愿,但他是陛下吩咐他如此所言。”“陛下?”刘健也走出来。这会刘健是不得不出面了。朱佑樘冷冷道:“是秉宽跟朕,不想因为那些糟心事,引来朝堂的纷争,朕才恩准他回南京,也是朕鬼迷心窍,觉得他回去或能找寻一下灵丹妙药,连痘疮他都能治,朕也是有长生妄念之人。谁曾想你们非但不领情,还以他所示警之灾,要将他置于死地!你们是想当乱臣贼子吗?来人,将闵珪下诏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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