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我们都被萧方戏耍了又栽我里了，那就把命留下吧！</p>
荆州军大营以南。</p>
八百西凉铁骑，正驻立在夜色中，狰狞肃杀的眼眸，死死盯着荆州军大营。</p>
张绣立马横枪，鹰目却远远望着更远处的育阳城头。</p>
“文锦将军，烽火，三柱烽火起了。”</p>
胡车儿眼尖，激动的大叫。</p>
张绣定睛细看，果然看到三柱烽火，升起在了育阳南门城楼上空。</p>
“军师发信号了，该是咱们上场的时候了。”</p>
张绣精神抖擞，中大枪一招：</p>
“武威儿郎们，立功的会就在眼前，咱们岂能让旁人瞧不起咱们！”</p>
“跟我冲上去，踏破荆州军大营！”</p>
雷霆般的厉啸声，打破了沉寂。</p>
号角声吹响。</p>
张绣一夹马腹，纵马提枪冲出。</p>
八百西凉铁骑，轰然而动，挟着震天杀声，追随着张绣袭卷而上。</p>
铁骑如风，转眼已冲近了荆州军主营南营墙。</p>
张绣凝目一扫，果然见南营墙一线，值守的荆州卒寥寥无几，近乎于没有设防。</p>
“景略军师，果真是料事如神”</p>
张绣心下啧啧暗赞。</p>
这便是萧方的破营之策。</p>
以刘备亲率步军主力，正面进攻北营墙，迫使蔡中张允将留守荆州军，悉数调往北营墙抵挡。</p>
张绣则率八百铁骑，趁着敌军后营空虚，一举从南营墙攻入敌营。</p>
骑兵动性的优势，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来了。</p>
张绣率八百铁骑，趁夜出城，疾行如风，在敌军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便绕行至了敌营后方。</p>
约定的烽火号火一起，张绣便以雷霆般的速度，发起了这场突袭。</p>
铁骑滚滚，转眼已冲近了敌营四十余步。</p>
此时，为数不多的值守士卒，终于发现了有铁骑来袭。</p>
“是骑兵！”</p>
“是刘备的西凉骑兵！”</p>
“所有人即刻拒守营门，速速去向蔡将军求援，就敌军偷袭我南营墙！”</p>
留守南营墙的宋忠，脸色骇然大变，声音嘶哑的大叫。</p>
不足百余人的守卒，匆忙抄起武器，堵在了营门内。</p>
张绣眼神不屑，如视蝼蚁，大喝道：</p>
“放箭，给我杀！”</p>
西凉骑兵弓马娴熟，策马奔腾之时，纷纷弯弓塔箭。</p>
破空声骤起。</p>
数百支利箭，腾空而起，向着营门一线的荆州卒射去。</p>
这帮荆州士卒，多为井底之蛙，生平鲜有与骑兵交的经历，哪里料到这些西凉人，竟然能在纵马狂奔过程中骑射。</p>
猝不及防之下，霎时间被钉倒十余，一时陷入混乱惊慌境地，纷纷后退躲闪。</p>
“胡车儿，还等什么，给我掀翻营门！”</p>
张绣眼见敌卒被逼退，再次大喝。</p>
胡车儿当先纵马驰近营门，一跃飞身下马，几步便冲到了营门前。</p>
徒抓住营门，两臂青筋爆涨，奋然狂推了上去。</p>
“咔嚓嚓”</p>
伴随着一声崩裂巨响。</p>
偌大的一道营门，竟在胡车儿的天生怪力之下，硬生生被轰然推翻在地。</p>
“车儿，好样的！”</p>
张绣一声大赞，纵马拖枪，踏着倒塌的营门，当先冲入敌营。</p>
此刻，残存的荆州卒，皆被胡车儿的神力吓到目瞪口呆。</p>
比及宋忠反应过来，想要转身撤逃时，张绣已如铁塔一般，横亘在了眼前。</p>
枪如雷霆，呼啸而出。</p>
宋忠猛然惊醒，想要提刀抵挡之时，已是慢了半拍。</p>
“噗！”</p>
一枪洞穿心脏。</p>
张绣大枪一刺一收，将轰然倒地的宋忠甩在身后，扑向了惊慌失措的荆州卒。</p>
眼见主将被杀，百余荆州卒军心瓦解，自然是一哄而散。</p>
八百西凉铁骑滚滚辗入敌营，追随着张绣，一路向北营墙杀去。</p>
铁骑滚滚，将沿途荆州卒，如蝼蚁般尽数辗碎。</p>
张绣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接打穿了敌营，转眼间已杀至中军。</p>
起枪落。</p>
那面中军大旗，应声被斩落在地。</p>
北营墙。</p>
激烈的攻防战，还在继续。</p>
一万荆州卒，在蔡中和张允的喝斥下，正苦苦支撑，抵挡着刘军进攻。</p>
“攻营的敌军，至少有一万六七千之众，刘备是全师在此啊！”</p>
“那大耳贼，他不该已分兵偷袭夕阳聚了吗，怎会全师在此”</p>
蔡中一脸错愕茫然，质疑的目光看向张允。</p>
张允额头滚汗，神情慌张尴尬，不知如何解释。</p>
因为他自己也想不通其中玄。</p>
“张允，是你被刘备戏耍，带回了假情报，令主公中了那萧方的调虎离山之计！”</p>
文聘策马而来，脸上燃烧着愤怒之色。</p>
张允蓦然变色，整个人僵在了马上。</p>
他虽是绣枕头，却也并非蠢到无药可救，被文聘这么一骂，心中思绪飞转，将种种疑点联系起来，岂能还想不明白。</p>
“难道，当日是刘备主臣给我设的圈套”</p>
“莫不是他们故意让我偷听，让我以为他们要去偷袭夕阳聚，借我之口将假情报带回给舅舅，好诱使舅舅分兵去夕阳聚，那大耳贼才好趁虚来攻我大营”</p>
“我竟然被刘备和那萧方，如跳梁丑般戏耍”</p>
张允脑子嗡嗡作响，残酷的事实终于浮出水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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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越想越恨，越想越是恼羞成怒，陡然间一指文聘：</p>
“那萧方岂会诡诈到如此地步，我绝不可能中了他的计策！”</p>
“文聘，定然又是你向大耳贼暗通消息，泄露舅舅要往夕阳聚设伏的密！”</p>
文聘愣了住。</p>
他是真没料到，到了这个时候，张允竟然还在甩锅，还想把自己的愚蠢，怪罪到自己的头上。</p>
“张允，你——”</p>
文聘怒不可遏，一时间却又不知如何反驳。</p>
“够了！”</p>
蔡中却厉声打断了二人争执，厉声道：</p>
“到底是谁的责任，待主公归来之后，自会做定度。”</p>
“现下我们要齐心协力，守住北营墙，阻挡住大耳贼的进攻。”</p>
“我看大耳贼攻势已是强弩之末，我们定然能守到主公回师之时，到那个时候，纵然是那萧方诡计又如——”</p>
一个“何”字未及出口。</p>
身后方向，陡然间响起天崩地裂之声。</p>
几人同时回头看去，瞬息间身形凝固，目瞪口呆。</p>
视野中。</p>
数不清的铁骑，如神兵天降一般，已追辗着荆州溃卒，以势不可挡之势杀至了他们身后。</p>
“西凉骑兵是那张绣”</p>
“这，这，这”</p>
蔡中声音颤栗，惊到目瞪口呆，仿佛见鬼一般。</p>
文聘脸色一变，急道：</p>
“伱们又中计了，刘备全师进攻北营墙，就是为了逼你们将全部兵马引至北营。”</p>
“他暗中却派张绣率骑兵，趁南面营墙兵力空虚，一举破营而入！”</p>
“这必又是那萧方的诡计！”</p>
真相大白。</p>
蔡中和张允骇然变色，霎时间方寸大乱。</p>
“快，快列阵，挡住敌骑”</p>
蔡中激动恐惶，近乎于歇厮底里的颤声大叫。</p>
营墙一线的荆州军，仓促间回过头来，想要重新结阵。</p>
为时已晚。</p>
八百西凉铁骑，如滚滚洪流，已是辗撞而来。</p>
人仰马翻，肢飞血溅。</p>
荆州兵眨眼间便被撞到鬼哭狼嚎，一片大乱。</p>
崩溃！</p>
身后被致命一击，正苦战的一万荆州军，顷刻间土崩瓦解，轰然四散。</p>
这时。</p>
营外的刘备，眼见张绣突袭成功，趁势催动人马猛攻。</p>
营墙处处破裂，营门轰然倒塌。</p>
一万七千刘军步卒，如潮水般漫过北营墙，扑向了崩溃四散的荆州军。</p>
荆州军主营，全线瓦解。</p>
“大势已去，我们走吧。”</p>
文聘一声长叹，率先拨马而走。</p>
蔡中和张允精神意志也崩解，连撤退的命令都来不及下达，便仓皇而逃。</p>
张允知文聘武艺了得，便紧紧尾随于文聘身后，想跟着他杀出一条血路。</p>
“张允贼，你胡爷爷在此，哪里逃！”</p>
一个熟悉的暴喝声响起。</p>
张允被震到头皮发麻，蓦的侧目一看，吓到险些坠下了马去。</p>
只见斜向处，胡车儿如野兽一般，正向自己策马扑来。</p>
有了前番恐怖的经历，张允心知这西凉匹夫天生怪力，自己绝无可能是对。</p>
“文仲业，救我，救我——”</p>
惊恐之下，张允也顾不得颜面，冲着前边文聘哀声求救。</p>
文聘回头看了一眼，只犹豫了一瞬，便冷哼一声，快马加鞭而去。</p>
“文聘——”</p>
张允眼见文聘见死不救，一声咬切齿的悲愤大叫。</p>
这时。</p>
胡车儿已策马呼啸而来。</p>
张允无奈之下，下意识想要拔剑抵挡。</p>
剑未出鞘，胡车儿长臂已探出，将他腰带抓住，如鸡仔般提下马来，再次高高举起在了半空中。</p>
“胡将军饶命，你听我解释，带我去见刘使君，我有话要”</p>
半空中的张允，颤声哀求着。</p>
胡车儿脸色却狰狞讽刺，冷笑道：</p>
“让你死个瞑目也无妨，当日你偷听到的情报，皆是我家军师的妙计，就是为了借你这蠢货之口，让刘表那老贼中了我家军师的调虎离山之计！”</p>
“军师真是料事如神，你个蠢材和刘表那老贼，果然中计！”</p>
真相大白。</p>
得到了胡车儿的亲口承认，张允终于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p>
“那乡野村夫，竟然诡诈到如此地步”</p>
“我被他戏耍，蒯越也被他戏耍，我们所有人都被他戏耍了”</p>
张允脑子嗡嗡作响，眼中已填满难以置信的震愕。</p>
“上回饶你一命，你子不珍惜，这回落在老子里，老子非得撕了你不可！”</p>
胡车儿大骂过后，虎臂陡然加力。</p>
“胡将军饶命，胡将军啊——”</p>
张允震愕变为恐慌，痛到嘶心裂肺，苦苦哀求。</p>
胡车儿杀红了眼，哪里却肯听得进去，蓦然一声大吼。</p>
“咔嚓！”</p>
半空中的张允，应声被撕成了两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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