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杜家麒麟儿</p>
杜谦闻言，都愣在了原地。</p>
因为李云今天的表现，跟先前两个人提前好的，似乎不太一样。</p>
先前李云私下里见他的时候，是让他帮忙挡着点朝廷，一切以越州为主，而现在，李云却笑呵呵的应承了这件事。</p>
如果是寻常时候，寻常的人，杜谦都要怀疑，自己底下这个越州司马，是不是想要绕过自己这个上官，去拍郑蘷的马屁了。</p>
但是通过他这几个月对李云的了解，他很清楚，李云绝没有兴趣干这种事情。</p>
此时的杜刺史当然不知道，一个月前越州如果派出去一千人，那么就意味着李云底下七成左右的力量都要派出去，而现在，再派出去一千人，只是李云底下四成左右的兵力了！</p>
更重要的是，李云先前是不打算以越州一己之力，去面对婺州的赵成，如今郑蘷从各州郡调了五千兵力过来！</p>
这就在人数上，对婺州的赵成完成了碾压！</p>
如果李云能够拿到指挥权，他完全有把握，跟赵成再一次正面交锋一回！</p>
而一旦吃掉赵成，整个江东，将再难有什么武装，有能够跟李云相抗衡的能力。</p>
听到李云这句话，郑蘷眉头紧皱。</p>
这是整个江东的“联合行动”，不管从哪个角度来，也应该是他这个观察处置使来指挥提调，而现在，李云竟然想从他里，接过指挥权？</p>
郑观察抬头看了看一脸笑容的李云，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他又回头看了看杜谦，卖了杜谦一个脸面，没有直接发作，而是耐着性子道：“李司马有指挥数千兵力的经历吗？”</p>
这话还是委婉了一些，实际上是在问李云，有没有指挥数千人的能力。</p>
李云摇头道：“没有。”</p>
“郑府公，人总是要尝试，要是做什么事情都要先有经历，那就什么事情都没办法做了。”</p>
“可是这是事关整个江东安危的大事！”</p>
郑蘷低喝道：“这事能让你拿去做尝试吗？”</p>
李云眯了眯眼睛，心中杀迸现。</p>
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缓缓道：“既然府公这么，那下官也无话可，这事二位上官怎么安排，下官怎么做就是。”</p>
罢，他就要转身离开。</p>
不过想到这里是自己的院子，他又停下脚步，回头静静的看着郑蘷跟杜谦。</p>
如果是其他州郡的司马，见到杜谦郑蘷这些上官，在心里一定会把这二人视为高高在上，不可逾越的存在。</p>
但是李云不一样。</p>
若不是为了将来的发展能够更加顺利，他这个时候甚至都不用隐忍什么，可以直接跟郑蘷翻脸！</p>
郑蘷是什么水平，他再清楚不过了。</p>
当初裘典谋逆，便是连胜这位郑府公数仗，才声势渐大，后来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不是因为郑家在朝廷里势力大，现在可能已经下狱问罪了，哪里还能在李云面前耍这种威风？！</p>
听李云这么，郑蘷心中更加恼火！</p>
他当初，虽然一度对李云表现出拉拢的态度，但从始至终，他也没有把李云放到跟自己平等的地位话，即便真的嫁了个远房侄女儿过去，本质上也是“收下当狗”，而不是跟李云有什么合作！</p>
他郑蘷是谁？是江东近二十个郡的观察使！是封疆大吏，是平调回到京城，至少也可以任六部侍郎的存在！</p>
一个都头出身的司马，竟！</p>
他站了起来，正要发火，一旁的杜谦已经一脸笑容的站了起来，笑着道：“婺州的事情不，不可能三言两语就定下来，府公，咱们先回刺史衙门去。”</p>
罢，他搀扶着郑蘷站了起来，一路走到李云家门口之后，他送郑蘷上了马车，笑着道：“府公先回刺史衙门去，一会儿晚上我请府公吃饭，给府公赔个罪。”</p>
郑蘷看了一眼杜谦，闷声道：“不是看在贤侄你的面子上”</p>
罢，他哼了一声，上车走了。</p>
他离开之后，杜谦才扭头回了李云的家里，见到了正在翻看几张书稿的李云，微微摇头：“郑蘷再怎么，也是江东观察使，当着面跟他要指挥权，太生硬了。”</p>
“他这个人好面子，定然不会答应。”</p>
到这里，杜谦看向李云，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李司马，交给你来指挥，婺州一定能拿下吗？”</p>
李云心翼翼的把里的书稿放在了桌子上，起身看向杜谦，吐出了一口浊气：“七成把握总是有的，我也不是要跟谁怄气，使君伱来，当初裘典之乱，除却裘典等逆贼之外，责任最大的是谁？”</p>
“赵成就是裘典的下属，也是当初几次打败江东地方军之人，这个时候不争，恐怕又是一场大败。”</p>
裘典之乱的责任在谁，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甚至不用考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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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郑蘷，</p>
但凡郑蘷能力强一点，裘典之乱便不会造成那么大的影响，更不会弄出上千官军，被裘典二百多人击溃的丑事。</p>
杜谦笑着道：“事是这么个事，但是话却不能直着，李司马，我这里只问你一句话，我们越州，是不是可以派出一千个人？”</p>
李云想了想，开口道：“那要看谁指挥，如果是郑府公来指挥”</p>
他低哼了一声，也没有话了。</p>
“只要李司马肯派出一千人，事我去。”</p>
杜谦笑着道：“一定让李司马满意就是了。”</p>
李云若有所思，然后缓缓点头：“那有劳使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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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衙门，晚宴。</p>
李云并没有到场，只有一些越州的官员到场，郑蘷坐在主位上，杜谦在一旁陪坐，几杯酒下肚之后，杜使君叹了口气道：“府公知不知道，苏大将军的公子下狱了，可怜苏大将军在咱们江东，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被派去中原救火，明明没有犯什么大错，却”</p>
听到这句话，已经喝了几杯酒的郑蘷，也忍不住跟着吐槽道：“这事朝廷的确做的不”</p>
他“地道”两个字没有出口，便自己仰头喝了口酒，闷哼了一声，没有继续下去。</p>
一旁的杜谦装作没有发觉，压低了声音道：“刚收到的消息，那位武大将军，也被削了国公的爵位，罢去一切职位，贬为庶民了。”</p>
这个消息，郑蘷还真不知道，他闻言有些愕然的看了看杜谦，喃喃道：“武大将军，还是陛下的叔叔辈，也是陛下最信得过的宗室”</p>
杜谦叹气道：“没办法，那样一场大败，如果不是宗室的身份，恐怕已经死好几回了。”</p>
“现在，朝局动荡啊，连太子殿下都有些自身难保，各地狼烟四起，陛下”</p>
“心里恼火得很。”</p>
杜谦敬了郑蘷一杯酒，默默道：“恐怕现在京城里，最听不得的，就是一个“败”字了。”</p>
郑蘷跟杜谦喝了一杯酒，一杯酒下肚之后，他才猛地反应了过来，扭头看了看杜谦，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p>
杜谦见他这个模样，有些好奇，忙问道：“府公这是怎么了？”</p>
见郑蘷不答，杜谦也明白了，笑着道：“府公误会了，我是中原战场，婺州的贼人才多少人？下官已经跟李司马沟通过了，我们越州的兵愿意倾巢而出，相帮府公。”</p>
“府公指挥平叛，相信很快就可以平定婺州的动乱，到时候上报朝廷，府公不但可以抵消先前裘典之乱的错处，不定还能因此立下大功。”</p>
“陛下若是高兴了，调府公进京做宰相，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现在，朝廷正缺会知兵的宰相。”</p>
郑蘷仰头喝了口酒，扭头看向杜谦，深呼吸了一口气：“贤侄刚才，越州愿意主攻了？”</p>
“是愿意出动所有的人。”</p>
杜谦笑着道：“至于主攻或者不主攻，还不是看府公您的安排？”</p>
“不过”</p>
杜谦左右看了看，在郑蘷耳边低声道：“李昭那个人，仗着是苏大将军麾下出身，向来有些骄横，不怎么把下官看在眼里，府公”</p>
“他是咱们江东，唯一一个不算是江东官员的官员，他是苏大将军麾下出身，又是他主动请战，下官想”</p>
“这是府公您的一个会。”</p>
“赢了，自然全是府公的功劳，若是败了，嘿”</p>
“到时候，下官可以为府公作证，这事是他李昭目无上官，仗着底下有兵，主动求战。”</p>
“所有的罪过，都可以推到李昭的头上，且不苏大将军现在自身难保，管不了他，即便苏大将军过问此事，也无话可！”</p>
杜谦冷笑道：“真要是败了，看他李昭，还有没有今日的张狂！”</p>
郑蘷闻言，眼睛一亮，他又仰头喝了一大口酒，伸拍了拍杜谦的肩膀，脸上露出了笑容。</p>
“在京城的时候，就听人贤侄是杜家麒麟儿，今日老夫总算是见识到了！”</p>
“来。”</p>
他举起酒杯，笑着道：“老夫敬麒麟儿一杯！”</p>
杜谦两只端起酒杯，呵呵一笑。</p>
“愧不敢当，愧不敢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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