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暂时还没有开通洛杉矶直飞香江，渔村，亦或是羊城的航班，甄杰诚只能先飞魔都，再转向前往粤省。</p>
“最佳影片”的真品金人已经带回来了，华呐非常慷慨，让它可以尽快进入到老登儿的展柜中。</p>
至于影帝金人的仿品，等制作好了再从米利坚发过来。好饭不怕晚，表演系多等会儿很正常。反正对他们而言是额外的收获，不存在“亏”字一。</p>
“蔡姐，就拜托你把它带给我老师了。”</p>
“没问题！保证原物送到，不损分毫。”蔡伊侬连忙接过金人，眼睛立刻便挪不开了。</p>
因为得知蔡伊侬恰好要去京城出差，甄杰诚便在电话里提前打了招呼，省的多跑一段路了。</p>
“那就麻烦你了，蔡姐。”</p>
“不麻烦不麻烦，顺的事儿。”蔡伊侬摆摆，头也不抬，继续用目光盘着金人，“唉，要是哪天我们糖人有会拿嗨！我做什么白日梦呢？整个内地到现在都独一份儿！”</p>
“不，严格来‘金人’是第二个。第一个是当年的末代皇帝，央音毕业的苏聪教授拿了奥斯卡‘最佳艺术指导’的金人。”</p>
至于其他的，湾湾香江亦或者华裔，总之不是大陆人。</p>
“抱歉，我错了！”甄杰诚顿了顿，着重强调道，“即便从具体奖项这一点来讨论，你里这个也不是内地独一份儿。因为它是制片人的！是华呐的，不是我的。”</p>
“甄导，瞧您这话的。”蔡伊侬撩了撩发梢，抿嘴一笑。“您剧组的制片人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所以表彰他跟表彰您有区别吗？”</p>
“额”甄杰诚皱了皱眉。</p>
屮！还真是！</p>
还得是老娘们儿会话啊！</p>
好听！爱听！</p>
甄杰诚咧嘴一笑，空气顿时快活起来</p>
闲聊交际，在糖人憩了会儿。</p>
由于孙粒出去忙工作了，闺女由外公外婆照顾，甄杰诚便没有e，没敢去打扰。</p>
休息调整后，与张紫怡再次前往场，搭乘飞向粤省的航班，前往一代宗师的取景地。</p>
“杰诚，欢迎！”</p>
大晚上的，王佳卫依旧墨镜护体。</p>
“杰诚！”</p>
赵苯山笑呵呵的挥打招呼。</p>
就是笑容有些僵硬，仿佛遭了什么大罪一般。</p>
“王哥，好的不要接不要接，我和紫怡自己坐车过去。你还跑这一趟干嘛？生分了啊！”甄杰诚热情的握拥抱，随后转向老赵，“老哥，有段时间没见了，你的身体还是跟以前一样硬朗啊！”</p>
“硬朗啥啊。”赵苯山摆摆，“老咯，不行咯！五十四了，现在是活一天少一天了！”</p>
“才五十四而已，算啥？我一某师兄比你大七岁，在你这个年纪，我师兄还还照样硬！朗嘞！”</p>
一娇侄女儿是06年的年底出生的，那会儿老某子都五十六了。</p>
“所以老哥，你可千万别服老。要是没了心气儿，不老也老！”</p>
“哈哈哈，是这个道理。”赵苯山点点头。</p>
但着简单，做到难。</p>
多年压轴春晚，尤其是近几年，标准更是一年比一年高，束缚一年比一年紧。</p>
那压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p>
原本老赵还能强撑着，可随着今年春晚的三次彩排，精心准备的老本子与挑灯夜战熬出来的新本子全被同样的理由：“节目效果不佳”所毙掉。</p>
老赵的心气儿终于断了！品王于舞台上落了个戛然而止，不得善终。这憋屈，换作一般人绝对得抑郁！</p>
“甄导！”梁朝玮礼貌打招呼。</p>
“你好，玮仔。”</p>
“甄导，泥嚎”随后是宋慧桥。</p>
“你好！扣你几e，阿倪阿塞呦！”</p>
踏马的，差点儿串词儿了。</p>
“甄导！”张震，沈洋</p>
一通简单寒暄完毕，众人坐上剧组的商务车前往酒店。在那里，王佳卫已经准备好了接风宴。当然，花的全是投资商的钱。</p>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p>
每次都是浅尝辄止，用举杯的数量来烘托热闹氛围。</p>
剧组里多的是香江人，湾湾人。但都很有礼貌，一点儿也见不到趾高气昂。</p>
面对甄杰诚这位在“荷里活”受到隆重礼遇且地位高高在上的大导，以“东方荷里活”自诩并昭示曾经的辉煌，现如今已然日落西山的香江工作人员哪里还有底气在正好莱坞大导面前昂首挺胸？</p>
别现在不行，以前辉煌时照样也不行！</p>
袁和屏聊起了飓风营救的动作设计，竖起大拇指。甄杰诚便投桃报李，点赞香江的武行们将武侠及功夫文化推广到全世界。</p>
王佳卫谈寄生虫，再对比丑，大赞甄杰诚于表现法上的尝试与突破。甄杰诚迅速夸起了花样年华，言称自己对光影的迷恋就是从墨镜的作品开始。</p>
当然，在场的香江人及湾湾人也就只有这两位能和甄杰诚互吹互捧了，其余人包括梁朝玮在内，都差了点儿分量。</p>
如果饰演“五爷”的金仕杰在场，倒是能加入讨论。</p>
除了他的祖籍是皖省老乡外，主要因为演技原因，甄杰诚会给他这个面子。</p>
在湾湾话剧还是一片荒漠的时代，金仕杰就以一种理想主义者的姿态投身舞台。湾湾话剧史的记录者称他是“湾湾现代剧场的开拓者和代表人物”。</p>
这老头儿越老越妖，包括眼神戏在内的微表情演绎堪称一绝！</p>
台词于情绪上的拿捏炉火纯青，大段独白的长镜头甭管怎么怼脸，都游刃有余。</p>
湾湾难得的老戏骨，比什么李笠群不知高多少段位！</p>
终于，接风宴于一片热闹中结束。</p>
在老赵的热情邀请下，甄杰诚又前去老赵的房间坐了会儿。顺便喝喝茶，醒醒酒。</p>
“唉！杰诚，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门一关上，老赵的脸便垮下来了，“这次客串，真的是造孽啊！”</p>
“怎么跟你形容呢？”</p>
“比拍三枪拍案惊奇时还折腾！”</p>
“比面对张维平时还折磨！”</p>
“张维平再怎么阴阳怪气，再怎么和一谋导演吵，剧组里的气氛再怎么尴尬，起码我是有数儿的，是可以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p>
“但现在呢？”老赵烦躁的挠了挠头，“糊里糊涂的！脑子里全是浆糊！”</p>
“去了片场！导演带个墨镜，啥话不。啪，丢给你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行字。”</p>
“我连台词接哪儿都不知道！”</p>
“该啥情绪去演也不知道！”</p>
“甚至演的是个啥角色还不知道！”</p>
“我怀疑我演的是张紫怡在戏里的爹，于是我就去问张紫怡了，但张紫怡也不清楚！”</p>
“她，你可能是演我爹，也可能不是。剧情随时会改，最终改成什么样全看导演最终怎么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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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再次挠了挠头，很用力，扯断了好几根头发。</p>
“杰诚，待会儿你以导演的视角帮我分析分析呗，我到底该咋演啊！”</p>
甄杰诚：()</p>
“咳咳咳，老哥，帮你分析没问题，但我分析的也不一定管用啊！”</p>
“啊？你也不管用？”老赵瞪大眼睛。</p>
从震惊到迷茫，从失落到极度忧伤。夹杂着憋闷，苦恼，抑郁，甚至害怕。</p>
复杂的感情流露被勾勒在郁结的皱纹上。</p>
甄杰诚很想同情，但做不到，只能死死憋着笑。</p>
好家伙！墨镜哥又逼疯一个！</p>
甄杰诚强烈怀疑，春晚带给老赵的压力都没一代宗师片场的大！</p>
“杰诚！我是奔着客串来的啊！难道不应该是两三天就完事儿吗？”老赵都快哭了。</p>
“杰诚，你是不知道！拍个熬羹而已，有技术含量吗？没有！但就是熬！天天熬！哪里有问题也不，就是拍！”</p>
“我天天搁火炉子前边被烤，我寻思等死了后搁火化炉子里大概也就是这样儿。”</p>
“最后他自己过意不去了，但不是镜头给‘过’，而是给了我徒弟沈洋一个出镜角色用作补偿！”</p>
“至于我，还得接着烤！接着‘咔’！接着熬羹！”</p>
“沈洋？”闻言，甄杰诚皱了皱眉，“他的戏路放在一代宗师里，怕是有些格格不入。”</p>
“到时候等上映，你徒弟可能会落不到好，反而要遭骂。”</p>
顿了顿，话题一转，</p>
“老哥，你能帮我一忙吗？”</p>
“杰诚，你！”老赵点点头，“只要我能帮，绝对不含糊！”</p>
“老哥你是了解的，当年寄生虫在戛纳拿金棕榈，王哥是评审团z席。于情于理，我欠王哥一个提携的人情，一直想还来着。”</p>
“这样吧，回头你主动跟王哥提，沈洋不用出境。这样一来，他还得念你的好。然后呢，我再开口把沈洋接过来。一方面我公司后续有一部商业电影项目，其中恰好有个非常适合沈洋的角色，非常亮眼的那种，演的好了就是金牌配角！另一方面，我也能借此还王哥一部分人情。”</p>
“三方各持所需，大家伙儿都开心。”</p>
“老哥，你看怎么样？”</p>
“那感情好啊！杰诚，这可不是我帮你的忙，应该是我欠你了才对！”</p>
“老哥，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咱们以后相处来往的时间多了去了，什么欠不欠的。”甄杰诚摆摆，“那叫交情！可不能用人情往来来概括，否则就是交易了！”</p>
“对！是我失言了！”老赵举起茶杯，“这样，我以茶代酒，闷一个！”</p>
甄杰诚“恰好”有一部电影项目，“恰好”有适合沈洋的亮眼角色，但老赵却不能这么认为。</p>
而是将“恰好”换成“特别设计”，并在心里记下这个情分。</p>
同样拖着一大摊子，早年同样因劳务分配出了纷争，但老赵后续的处理与郭桃子截然不同。</p>
别的不，沈洋自09年爆火后，如今已经“凉”了下来，但老赵还是在为徒弟铺路，提供帮衬。</p>
老郭呢？与最得意的弟子分道扬镳，师徒俩的“六千字”在围脖上闹的沸沸扬扬。</p>
当然，这些都与甄杰诚无关。</p>
甄杰诚是导演！</p>
老赵的演技才是甄杰诚最看重的地方！</p>
隔日，开平赤坎古镇。</p>
片场的氛围很是诡异！</p>
张紫怡咽了一口口水，喉结涌动着不安。</p>
梁朝玮那老天爷赏饭吃的眼神也不再深邃，充斥着不知所措。</p>
宋慧桥缩着脑袋，纵然语言不通，但并不妨碍察言观色。</p>
至于袁和屏等老资格，则是搬了把椅子，一边饶有兴致的观察着，一边敲着屏幕，向圈内好友通报“大热闹”！</p>
随后又悄悄举起，打开拍照。</p>
“咔嚓”</p>
画面定格！</p>
一高，一矮。</p>
一壮实，一微胖。</p>
同样的黑色外套，同样的白色衬衣。</p>
戴着同样的墨镜，散发着同样的沉默气场。</p>
简单编辑照片，配上一行标题：天有二日乎？</p>
发送给圈内好友！</p>
于是身处不同地方的多人，同时炸锅了！</p>
梁佳辉兴奋不已，停下忙碌的工作只为吃瓜。央求袁和屏务必做好图文直播，及时传输第一资料。</p>
章漫钰难掩激动，拍叫好！作为曾经的受害者，看到后来人比她更惨，那便是最大的安慰以及快乐！</p>
梁佳辉通知了捷仑，捷仑告知了柳伊菲与杨蜜，再到邓朝，黄明，程坤病毒式扩散！</p>
华仔知道了，周兴池也来兴致了。</p>
江文大呼叫：过瘾啊，过瘾！踏马的，这么热闹，我也想去帮帮场子！</p>
当投资商们收到消息，瞬间感觉天都塌了。</p>
众所周知：一代宗师筹备了十三年！自开后，如今也已迈向三年！</p>
整的跟古代建国似的，前边儿的投资商都是“为王先驱”，熬不住就破产，就跳楼！谁能熬到最后，才有可能成为赢家！</p>
当然，赢的概率相对高，否则没人愿意去投。</p>
“杰诚，要参与一下吗？”王佳卫的声音传来，但在墨镜的遮掩下，语气显的相对清冷。</p>
“王哥，我是来观摩取经的，反客为主可不礼貌。”甄杰诚挑了挑眉，眼神示意王佳卫直接按照自己的程序来。</p>
但忽略了由于墨镜的遮挡，示意等于扯淡。</p>
却不料，竟心有灵犀，王家卫隔着两层墨镜精准抓取了甄杰诚的示意。</p>
嘶！不愧是先天墨镜圣体！</p>
掏了掏口袋，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演员。</p>
没有解释，没有安排，更不存在讲戏！</p>
两位摄影师带着摄影组即刻开始布置位，甄杰诚不知道菲利浦勒素这个法兰西人是个啥想法，但宋晓飞这位北影摄影系的师兄，表情的苦闷肉眼可见。</p>
“各单位准备，！”</p>
片场开始忙碌起来。</p>
而在监视器后，两副墨镜参禅打坐，沉默是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