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年只觉头皮生疼发麻,她的五根指好像要插进他脑袋里去一般。</p>
她站在他身后,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声音阴恻恻的,一时间,他脑海里全是刚才女鬼们怨恨的模样。</p>
他没想到那群尸骨里竟有这道士的姐姐。</p>
亲人寻仇,他最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p>
他们的亲人被折磨致死,怎可能有理智</p>
傅大年痛哭起来:“道长,我是无辜的,更与我的家人无关啊——”</p>
潘筠阴恻恻地道:“我管你们有关无关,我都记你们的仇!我不好过,你们也休想好过!”</p>
别傅大年了,就是李文英见她冷酷无情的模样都吓了一跳,差点觉得她的是真的了。</p>
“我了,你就能放过我吗”</p>
潘筠指用力,冷冷地道:“我可以放过你的家人。”</p>
见傅大年沉默,潘筠就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也可以拒绝,然后我虐杀他们,让你们地狱相聚。”</p>
傅大年打了一个寒颤,立即道:“不,我,我。”</p>
大家都看过来。</p>
在众人的注视下,傅大年咽了咽口水后道:“在我的书房里有一间暗室”</p>
邬县令当即带人去傅家。</p>
潘筠扭头和李文英道:“你帮我看一阵阵法。”</p>
李文英:“你要去就那么一点功夫”</p>
潘筠却已经跟了上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拜托你了。”</p>
李文英:</p>
他眼睛微眯,直觉有些不对,却又不上来。</p>
傅大年是当着傅家人的面被带走的,他们家正四处找关系打探内情呢,突然县令押着傅大年回来,他们都有些懵,连忙问他到底犯了什么事</p>
傅太太斟酌道:“县尊,他是个画痴,若往日有得罪之处,还请宽宥一二。”</p>
邬县令面无表情地道:“本县会秉公办理的。”</p>
傅太太还想问,傅大年已经指出了暗室的位置,傅太太就被衙差推出书房,错眼间,她见人挪开了一排书架,露出一道门来。</p>
傅太太心一跳,顿有大祸临头的感觉。</p>
她知道丈夫的书房里有个暗室,但暗室里有什么,她却不知道。</p>
傅太太不由自主的伸长脖子去看,但书房门被关起来,什么都看不到了。</p>
书房里的人正一脸震惊的看着暗室里挂的画,</p>
正对着暗室门的是一张悬挂着的一米左右宽的春宫图</p>
画中大片大片的牡丹,一个香肩半露的女子仰面倒在牡丹丛中,一个男子背对着他们,只露出一双,一只扶着她的后腰,一只则掐着一朵牡丹</p>
画中的女子眼眸流转,正直勾勾的注视着画外,只一眼,潘筠便被她的眼睛吸引,一刻也转不开。</p>
一声咕咚声在耳边响起,潘筠忿怒的扭头,见李老爷一脸痴迷:“下流!”</p>
一旁同样被惊醒的李公子:“无耻!”</p>
李老爷回神,连连点头:“是无耻下流。”</p>
潘筠:“我的是你!”</p>
李公子:“亦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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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爷不敢对潘筠怎么样,便去瞪他儿子:“逆子,你”邬县令最靠谱,目光从画上挪开,问道:“证据在哪儿”</p>
傅大年耷拉着脑袋一指:“都在那里。”</p>
暗室的右边有一排架子,架子上有十多本画册。</p>
邬县令上前拿起一本一翻,一眼便啪的一下合起来。</p>
潘筠上前来,邬县令连忙按住画册,铁青着脸道:“你不要看。”</p>
潘筠定定地看他:“对我保密”</p>
邬县令脸色涨红,又瞬间变得铁青:“不是,你还是孩子。”</p>
潘筠扯过画册:“什么东西我没看过一屋子的尸骨我都没怂。”</p>
画册翻开,色情而血腥。</p>
潘筠一张一张的翻过去,这东西即便在26世纪,也是要被打码处理的,但凡出现在上,传播者那是能直接蹲大牢的。</p>
潘筠面无表情的一张一张翻过。</p>
邬县令见她脸上没多少表情,叹息一声,也翻了翻:“你画的倒是详细,每个人的脸、连日期都记下了。”</p>
傅大年讨好的笑:“这是作画的日期,必要记上的。”</p>
一起玩的都知道傅大年有作画的习惯,他们也愿意让傅大年画,反正这画也就他们平时赏玩,傅大年不敢给出去的。</p>
“除了这些画,还有什么证据”</p>
傅大年目光就不由飘向一个盒子。</p>
邬县令眼疾快的拿在里,发现这盒子竟是鲁班锁,便递给他:“打开。”</p>
傅大年哀叹一声,认命的把锁打开。</p>
里面是一本册子和一摞书信。</p>
邬县令翻开册子,眼睛大亮,这册子可比画册还要详尽。</p>
上面甚至还记有谁谁敬献了谁,所求何事</p>
有了这东西,便能把他们钉死,邬县令兴奋的去找潘筠:“潘道长”</p>
见潘筠还在快速的翻找画册,他声音一顿,迟疑的问道:“潘道长,你在找谁”</p>
潘筠低垂着眉头一言不发,一张一张的翻过去,就在中这本画册要见底时,她指一顿,轻轻将画册完整的摊开。</p>
她面若寒霜,掀起眼皮看向傅大年,将中的画册立起来面向他,沉声问道:“她是谁”</p>
对上她满含戾气的眼睛,傅大年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咽下一口口水才颤颤巍巍的道:“她,她叫朝颜,是,是你的姐姐吗”</p>
邬县令上前看。</p>
画中是一个身穿红衣,在荷中亭起舞的女子。</p>
湖中的荷粉中带白,荷叶如盖,画中的女子红色的袖子飘扬而下,她一接住,正侧身浅笑,娇媚又灵动,让人见之心喜。</p>
潘筠捏紧了画册,停顿了好一会儿,还是翻过这一页。</p>
翻过,潘筠一怔。</p>
邬县令探头看去,也愣了一下,扭头问傅大年:“她还活着怎么画册上没有她的死法”</p>
傅大年给每一个受害者都画了两幅画,不论是女子,还是男子,第一幅都是他们生前他认为最美的样子。</p>
第二幅则是他们受虐时的样子,画中会画出他们的死法,可以,他的变态并不亚于那些施虐的人。</p>
傅大年迟疑道:“应,应该没活着了,但我没亲眼看到她死,她也是唯一一个,我没亲眼见到她死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