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莫名其妙多了个“队友”</p>
隔天3月9日，周日下午，每年一届的粤东省大学生“迎春杯”书画比赛在省体育馆举办。</p>
为什么文化类的活动，可以借用体育类的设置</p>
一是省体育馆面积比较大，可以容纳这次活动的人数。</p>
二是“文体不分家”，十几年以后很多地方文化局和体育局都被合并叫“文体局”了。</p>
当然目前来，“迎春杯”还是由省文化厅主办、省共青团联合协办的活动。</p>
两个省级单位牵头，不仅规格高，在省内的认可度和含金量也是比较足的。</p>
文化厅甚至出动了一位张姓副巡视员作领导讲话，张厅在上面讲话的时候，陈着也在下面听着。</p>
当然陈着不是参赛选，而是以家属身份过来加油助威的。</p>
因为俞弦的作品顺利通过海选，目前正在场地里等待最后的决赛。</p>
场地就是篮球场稍微布置了一下，上午刚进行完书法的比赛，下午就进行绘画的角逐。</p>
所有选都面前竖着木质画板，上面摊开一张张洁白的宣纸。</p>
俞弦也坐在一个方凳上，不过是正对着主席台，留给家属的只有一头蜜棕色的秀发。</p>
高中时是酒红色的，但是慢慢的掉色后，变成了没那么亮眼的蜜棕色。</p>
发丝弯弯曲曲的，像是被海风揉皱的浪尖，随着身体的偶尔晃动，一q一弹的披散在肩膀上，抑或垂落在曼妙的腰肢上。</p>
陈着都不知道俞弦的腰为什么会那么好看，又细又轻盈，就像系在红酒瓶上的丝绸飘带，丝滑且有韧性。</p>
“各位同学，书画艺术是我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承载着中华民族的智慧和精神”</p>
“今年正值奥运会在我国举办，为传承奥林匹克精神，逐梦美好未来”</p>
“本届绘画比赛的主旨就是墨香四溢，奥韵风采，既是运动，也是韵味”</p>
张厅的发言在陈着的料想之中。</p>
200年不管什么官方活动，要是不带上“奥运”这个字眼，明你没有政治站位和敏感性，不知道响应中央的部署和号召。</p>
连国考省考的题目都和奥运有关，毕竟这是整个地球人类都参与的一项盛事。</p>
“下面我宣布。”</p>
张厅讲完这一堆废话后，终于道：“比赛正式开始！”</p>
俞弦的性格烂漫活泼，除了陈着以外，她根本受不了这种繁琐冗长的官腔。</p>
所以张厅讲话的时候，她经常侧过头和隔壁的吴妤捂嘴悄悄话。</p>
没错，吴妤同志也过了海选进入决赛了。</p>
她本来纯粹是“陪太子读书”，但是在潜移默化的陪同中，技艺和熟练度都在关咏仪这位名师的指导下，得到了显著提升。</p>
反正进入决赛圈，吴妤自己都很吃惊。</p>
“合着陪太子读书都不行，一定要陪到登基是吧”</p>
吴妤郁闷的想着。</p>
听大傻子王长，黄柏涵的奶茶店开业很有意思呢，但是被这个比赛一耽误，估计得晚上才能过去了吧。</p>
“阿嚏！阿嚏！”</p>
站在陈着身边的王长，莫名其妙的打了几个喷嚏。</p>
“妈的，昨晚喝酒很晚才回宿舍。”</p>
王长鼻音有点重：“好像有点感冒了。”</p>
“那你就回去躺着呗。”</p>
陈着道：“反正这里还有我们呢。”</p>
“你们”</p>
王长扁扁嘴，心想你们都是姐的亲友团。</p>
今天俞弦的亲友团比较“古怪”。</p>
首先，关老教授并没有到场。</p>
老太太的地位实在太高了，尤其在岭南这块土地上，她只要往场馆里一站，赛事组织者包括刚才那个发言的副巡视员，都要专门过来打个招呼。</p>
万一知道俞弦就是她的关门弟子，信不信姐就算交一张白纸上去，那些官员综合各方面考虑，也会让俞弦获得第一名。</p>
这是关老教授想要的结果，但却不是她想要的过程。</p>
我关咏仪的弟子，必须拿第一，但是不能以这种方式拿第一！</p>
所以关教授索性就不过来了，甚至也不许广美院长童兰陪同。</p>
最后，陪着俞弦和吴妤参赛的师长，只有她们的班主任肖永芝，反正看起来可怜巴巴的。</p>
要知道广美可不止这两个学生参加比赛，曾经的“天之骄子”贺元畅，他的指导老师夏儒才教授正在场馆里接受一些媒体记者的恭维呢。</p>
其次，陈着的父母居然过来了。</p>
其实这是之前好的，俞弦比赛这天他们也要来打气。</p>
夫妻俩都以为陈着和宋时微已经没什么瓜葛了，自然一心一意向着这个“川渝儿媳妇”。</p>
所以王长那样想也是对的，这里确实都是俞弦的人。</p>
吴妤就像是“蹭考”的一样，她自己不抱着得奖的希望，甚至都没有对家里人起比赛的事。</p>
当然王长也没觉得这头女暴龙能有多厉害。</p>
他想做的，就是不远不近的看着她、陪着她、然后再挖苦一下她。</p>
不过这些话王长不出口，不仅不出口，甚至还要嘴硬的回道：</p>
“俞弦这么重要的比赛，我既然来了怎么能走呢万一到了关键时刻她要向大家借元气，少了我可不行！”</p>
“这又不是龙珠，需要借什么元气”</p>
陈着也没再劝：“你要觉得身体能撑得住，那就一起等等吧。”</p>
下午的决赛是现场作画，从两点半到五点半。</p>
一是考验选的快速下笔能力，二是彻底杜绝用别人作品通过海选的“东郭先生”。</p>
其实对于基本功很好的学生来，三个时也足够了。</p>
当选们开始作画的时候，亲友团们都慢慢的安静下来，耳边都是笔尖在宣纸上划过的“唰唰”声。</p>
偶尔有些家长的没有调成震动模式，凤凰传奇的彩铃声在场馆里骤然响起，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然后他们才忙脚乱的挂掉电话。</p>
陈着观察着这些参赛选，女生居多，当然男生也不少，大多数家庭条件应该都不错。</p>
高街潮品衣饰就不了，甚至dr、lv、prd这些奢侈品牌子也不算稀有。</p>
陈着过年时给俞弦送过一个香奈儿的坤包，不过他是货，只要几十块钱。</p>
姐也就信以为真了，比赛时随意的搁在画架脚边。</p>
有个到处巡视的女评委，她已经在俞弦身边逗留很久了，时不时看看画，又看看包，再看看人。</p>
最后，她还记下了这个考生的名字。</p>
“你们也要等到结束吗”</p>
陈着问着父母，他担心老陈的单位或者毛太后的急诊科有事。</p>
“等呗。”</p>
毛太后无所谓的道：“今天周日我不轮班，晚上我们还可以一起吃个饭，老陈你觉得呢”</p>
陈培松正在发信息，估计是忙着工作，他最近突然被区领导召见的次数增多了。</p>
这是好事。</p>
领导一般不会随意找下属闲聊，除非下属无意展露出一些有价值的先见之明。</p>
听到妻子的声音，老陈抬起头轻松的道：“我都可以，你安排就是了。”</p>
“但我们不可以啊。”</p>
陈着笑着道：“晚上我们要去黄柏涵的奶茶店帮忙。”</p>
“什么意思”</p>
毛晓琴有些纳闷：“柏涵开奶茶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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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陈着还没回答，王长就从旁边侧过头，抢着道：“叔叔阿姨你们不知道吧，奶茶店是昨天刚开业的，生意好到爆炸，现在我们都叫他黄总。”</p>
“柏涵现在这么厉害了呀。”</p>
毛晓琴惊讶的道。</p>
“照我还是差一点吧”</p>
在王长吹嘘自己的时候，陈着突然站了起来。</p>
陈培松也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体制内领导，他马上察觉到了。</p>
“怎么了”</p>
老陈问道。</p>
“去一下洗间。”</p>
陈着从容的指了指场馆外面。</p>
其实陈着离开座位后，他并没有真的走出去，而是绕来绕去来到一处拐角，伸拍了拍一个中年男人的肩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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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身材本来是又高又挺的，但可能因为性格方面的原因，他好像不习惯抬头挺胸的直视前方，所以就有一种“佝偻感”。</p>
可是不得不，人家的五官非常帅气，甚至有一种00时代香港男星的味道。</p>
“俞叔叔。”</p>
陈着打着招呼。</p>
“香港男星”一转头，发现是陈着以后，脸上堆满了热切又尴尬的笑容：“陈着，那个你也来了啊。”</p>
这是姐的父亲俞孝良。</p>
他刚才挤进体育馆的时候，被陈着捕捉到了。</p>
陈着并不惊讶老俞关注闺女的比赛，惊讶的是，唐湘月居然也跟在后面。</p>
刚才唐湘月还在喋喋不休的些什么，并且假装不心挽起老俞的臂，暴露出一种“破镜重圆”的妄想。</p>
尽管老俞一直没有搭理，但是骤然碰到了陈着，他就好像被人“捉奸在床”一样，这也是尴尬的主要原因。</p>
“唐阿姨，下午好啊。”</p>
陈着就很虚伪了，好像忘记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也没质问“你们为什么又在一起了”，而是客客气气的打个招呼。</p>
“啊啊，您好。”</p>
虽然这个招呼把唐湘月吓得不轻，甚至还用上了尊称。</p>
唐湘月不怕别人和她吵架，就怕陈着这种表面笑嘻嘻，背地里下着狠和死。</p>
她哥唐泉要蹲两年呢，两家人也彻底闹翻了。</p>
所以唐湘月心里非常忌惮陈着，这种人一旦有了畏惧，开始变得心翼翼，连高颧骨的尖酸刻薄感都被淡化了。</p>
“那个我是路上碰到她的。”</p>
老俞还在竭力撇清，证明自己没有“重蹈覆辙”。</p>
陈着心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只要别影响到姐就成，他就已读乱回的道：“我们也刚到不久，我爸妈还在那呢。”</p>
“你爸妈也在”</p>
老俞懦弱是不假，但是基本的风俗程序还是懂的。</p>
俞弦对陈着的情深义重谁都看得出来，平时偶尔回家吃饭，她嘴上都挂着“陈着，陈着”。</p>
连奶奶感叹女生外向，经常用川渝话骂着——养了这么大的孙女，就要去老陈家洗衣做饭了。</p>
当然“洗衣做饭”是开玩笑的，但“相夫教子”大概率是真的。</p>
现在既然有会见一见陈着的父母，俞孝良也想认识下未来的“亲家公亲家母”。</p>
“昂，在的。”</p>
陈着点了点头。</p>
其实老俞这个反问刚出口，陈着马上就猜到他的想法了。</p>
“时好像不太对。”</p>
陈着有些犹豫，初次见面好像应该正式一点吧。</p>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俞爹这个性格没办法当家做主，至少要把俞奶奶叫上才行。</p>
“啧！”</p>
陈着咂咂嘴，但是如何解释呢</p>
如果没解释好，老俞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抗拒两家父母见面，凭空引起不必要的误会。</p>
正当陈着思索一个恰当理由的时候，站在旁边的唐湘月注意到，陈着不经意的蹙起了眉头。</p>
难怪她能死死拿捏住老俞，两人对环境的观察能力和敏感度就不是一个level的。</p>
“你问人家父母做什么”</p>
唐湘月突然大声道：“难不成现在还想见见老俞，这是不是你想甩开我故意找的借口”</p>
“没门！”</p>
唐湘月压低声音，但是双叉腰气势汹汹的道：“我们之间还有事情没清楚呢，你要是去和人家见面，那我也要跟着！”</p>
“你”</p>
俞孝良怎么能让唐湘月跟着胡闹，这不是丢俞弦的脸嘛。</p>
“陈着。”</p>
俞孝良马上收起了心思，转过身道：“我原来想去见见你父母的，但是今天情况有些特殊”</p>
“没关系的，下次我们约个地方，再把俞奶奶也接上。”</p>
陈着一边，一边向唐湘月投去感谢的一瞥。</p>
唐湘月好像有点受宠若惊，连忙讨好似的点头回应。</p>
陈着微微一笑，原来以为这人的戏份要“杀青”了，没想到她思想转过弯，彻底放下了她哥唐泉，居然又争取到了露脸的会。</p>
后面陈着寒暄几句告辞离开，俞孝良和唐湘月都情不自禁的吐出了一口气。</p>
唐湘月是因为面对陈着很有压力，但她不知道俞孝良的原因。</p>
“怎么”</p>
唐湘月斜睨着老俞，问道：“今天都不去见陈着父母了，你还在担忧什么”</p>
“不是因为那个事。”</p>
俞孝良有些烦躁，盯着专心比赛的俞弦道：“我是在想，弦妹儿要是得奖的话，也许就不能回老家立碑了，但总觉得违背风俗”</p>
“为啥不能”</p>
唐湘月不以为然的道：“你亡妻的事情，难道这还有人和你抬杠”</p>
“也不是抬杠。”</p>
俞孝良叹了口气：“陈着回去太折腾了，而且现在是关键时刻，来回一个月会影响弦妹儿的发展，他建议就在广州立碑。”</p>
老俞这个优柔寡断的性格，越是需要果断的时刻，他就越是很容易反悔。</p>
这种人好像就需要一个强悍点的对象，时时刻刻帮他稳住心神。</p>
“陈着”</p>
唐湘月眼神动了动，突然一改口风：“其实我觉得吧，回老家确实很折腾，想想还是在广州更合适，先不俞弦能不能得奖，以后清明节你们也方便祭奠啊。”</p>
“你也觉得应该在广州立碑”</p>
俞孝良不自觉征询起别人的意见。</p>
“当然！”</p>
唐湘月为了显示立场，都拿她本人来举例了：“我以后要是死了，就让叶子把我葬在广州，主要是方便孩子嘛，落叶归根那都是多久的老古董思想了。”</p>
“唔”</p>
老俞心中的砝码，又开始偏向这个决定了。</p>
看着俞孝良纠结的神情慢慢放松，唐湘月盘算着得抽空告诉陈着呀，自己在这件事上面出过力。</p>